史学视域下的锦鸡儿栽培考释

季静 王小丰 李梁小娟 韩美君

摘 要：锦鸡儿种群的发现、栽培是中国植物史上的重要组成部分。锦鸡儿因其食用、医用、饲用等方面的价值备受青睐。关于锦鸡儿的记载散见于中国古代农书上，未有系统的专著。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学者加强了对锦鸡儿相关问题的研究，这为锦鸡儿的栽培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本研究从史学视域出发，从起源、分布变迁等方面入手，探讨锦鸡儿在环境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历史视域;锦鸡儿;栽培

中图分类号：S56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21）03-0005-06

目前，学术界对植物锦鸡儿的研究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主要集中于农业科学、植物学、基因学、环境学等学科，多从医学功效、人工培育、对环境治理的作用等角度切入。①本文拟从历史学的视域出发，梳理锦鸡儿在亚洲、中国的起源、分布区域的变迁等问题，讨论锦鸡儿的栽培以及给人类带来的影响。

1745年，Royen最早给锦鸡儿植物命名，并确定其属Caragana[1]。1753年，Linneus在《Species Plantarum》没有收录锦鸡儿，而是把它放在刺梅属Robinia内，在Caragana属植物中只记载了4种[1]。1763年，Fabricicus依据Robinia Caragana L.为模式重新提出锦鸡儿是Caragana属，才有效符合《法规》的正式学名[1]。中国关于锦鸡儿的最早记录见《救荒本草》载：欛齿花，本名锦鸡儿花又名酱瓣子;《本草纲目拾遗》载：金雀花（锦鸡儿）一名黄雀花。此外，锦鸡儿亦有“柠条”之说法。

一、锦鸡儿的起源与种类考

（一）锦鸡儿的起源

第三纪中期之前，欧亚大陆地势平坦、气候湿润，东亚成为野生锦鸡儿最早的起源地，并迅速向四周蔓延，很快传遍亚洲大陆。在亚洲的主要分布区域：北至北极，西至天山以及青藏高原一带的陆地台面。为了适应变化的气候环境，锦鸡儿发生基因变异，出现了不同的锦鸡儿种类群[2]。1908年，俄国植物分类学家Komarov对锦鸡儿进行了系统分析，提出具有2对羽状小叶的锦鸡儿为原始类群。并得出2对羽状小叶的锦鸡儿主要分布在中国东部以及广大东北地区，延伸方向自东向西发展，向旱、寒地区发展。徐朗然等研究进一步证实了安卡拉古陆（中国东北、西伯利亚）起源中心说[3]。1968年，加拿大植物学家R.J.Moore认为2对羽状小叶的锦鸡儿源于巴尔喀什湖地区，并指出羽状叶和叶轴脱落的类群属是原始类群，并主要分布在巴尔喀什湖区域。那么，笔者认为锦鸡儿的起源很有可能是以东北，内蒙古为源头，逐渐向蒙古，中亚，南亚，欧洲地区扩散。

事实上，以东北内蒙古地区为源头的锦鸡儿也曾一度被认可，陈懋才《锦鸡儿的栽培》中提到：“锦鸡儿属豆科植物，是内蒙古的乡土树种。”[4]1985年陈懋才提出锦鸡儿是内蒙古地区本土植物。因此，锦鸡儿的起源地点在亚洲大陆或起源于中国东北、内蒙古寒冷地区是被学术界广泛认可的。状叶锦鸡儿广泛分布在欧亚大陆温带、亚热带高寒山区。张明理先生讨论并总结了亚欧森林区锦鸡儿的自东向西的分布路线，即前苏联远东——我国东北、阿尔泰——萨彦岭分别到蒙古草原，中亚荒漠区，也指出了自北向南的路线，即：我国东北——华北山地——秦岭——横断山东部的发展路线，同时，亦指出双向发展的客观路线，如沿阿尔泰——萨彦岭——天山、帕米尔——阿赖——西西伯利亚、中亚荒漠区，在生态适应的角度上，张明理讨论了是从东部东亚向西部古地中海、中亚适应的[5]。吴征镒从气候特征的角度亦讨论了发展路线，即从东部到西部，对应湿润区——干旱区，从森林区——草原区、荒漠区，形态变异上也相适应地出现如大灌木，矮灌木，羽状叶——假掌状叶，叶轴脱落——宿存硬化等特征[6]。

要之，根据锦鸡儿生存的高寒，干旱气候条件以及植物特征属性，很有可能起源东北，内蒙古地区。因此，推论出錦鸡儿自东向西在向南的发展趋势，即中国东北地区为起源中心——经蒙古——中亚——北欧或中国东北——西藏——中亚——东南亚——南亚——阿拉伯半岛扩散其他国家地区。受到历史资料的局限，有关中国锦鸡儿的记载较少，因此中国锦鸡儿的扩散传播过程更是鲜为人知。

（二）锦鸡儿种类及分布

中国锦鸡儿种类的发现，是人类探索作物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世界发现锦鸡儿属74余种，被划入6组（section）13系（series）。中国锦鸡儿属13系，种类达到60余种（见表1）：

根据上表分析：60余种锦鸡儿在中国地区分布系均有分布，少数在中亚、欧洲、南亚地区分布。有关的因素，前苏联植物学家E.B.吴鲁夫提出自然因素、人为因素、植物间的作用与影响等因素，共同作用影响锦鸡儿的地理分布及传播方向[7]。目前，锦鸡儿属13系分布如下（见图1）。

根据图1所示：锦鸡儿属系的主要分布区在中国北方地区，南方地区偶有零星少量分布。从土壤条件看，大多数锦鸡儿属系在干旱或半干旱荒漠地区集中分布。此外，东南亚、南亚、北欧地区亦有少量分布。从分布图上的数据分析，也证实了锦鸡儿以中国东北、内蒙古或者中国北方为起源地。

二、锦鸡儿的繁殖与栽培管理

中国锦鸡儿的栽培研究主要集中在建国后期，大量相关专著先后问世，为中国锦鸡儿栽培进入实践阶段提供了理论动力。以内蒙古自治区为例，种植锦鸡儿主要目的在于防风固沙、保持水土，进而改善生态环境。特别是改革开放时期，随着三北防护林工程的推进，东北、华北、西北地区均有大面积种植锦鸡儿。

（一）采种与繁殖

受自然地理差异的限制、锦鸡儿种类差异，锦鸡儿属在采种和繁殖方面有很大的不同。以中国东北、内蒙古地区柠条锦鸡儿为例，采集种子要选择恰当的时间。过早采集，种子未能够成熟，导致发芽率降低;过晚采集，荚脚裂开，种子散落地面，落到地面的锦鸡儿籽受到生物种入侵，表皮受损，种子成活率降低。因此，掌握锦鸡儿的收获时间尤其重要。东北、内蒙古地区的锦鸡儿采摘季节在每年6月底7月初，在沙丘地带的锦鸡儿要晚熟2-3天，高寒地带的青海、西藏一带锦鸡儿采摘一般在8月中旬前后，柠条锦鸡儿的成熟期一般在50至60天左右。事实上，农民多数根据锦鸡儿花的干瘪脱落情况采种，将采摘的干瘪锦鸡儿果荚放在阳光下暴晒，直到荚脚裂开，种子自然落地，同样也起到良好的效果。

培育良种繁殖需要正确的方法，将成熟的种子放在通风干燥处存储。第二年，用清水与农药（3911或甲胺磷）浸泡2-3天，用筛子捞出干瘪的籽粒，春季播种使用。南方地区用45度温水浸泡48小时，第二年播种使用。不同区域，栽培技术有差异。

（二）育苗

育苗的前提要做到宜土宜时，换而言之，需要天、地、人三要素的统一。育苗地点一般在沙丘地带和南方的山地。通常情况，应具备排水良好、地下水1至2米、沙土壤的pH值7-8，可用传统的耕作方式耕作，如大田条播、畦作法等。条播采用犁铧开沟，瓠种器下籽，行距25cm，深度28cm。条播的适宜播种期为5-7月，在此期间只要土壤湿度达到要求即可播种。一般土壤含水量在1%时，就能保证抓苗。在牧区，大面积种植锦鸡儿，因土地条件较差，播种量应适当加大为好。一般每亩播种量为1-1.5kg，播深2-3cm。播后应及时滚压，以利抓苗，并可防止风蚀[8]。南方地区栽培可在春季3月底至4月中旬，秋季在11月中旬至12月上旬，一般采用畦田法栽培，即用挖土工具掘出不低于80cm的坑，将底土与表土分开放，再用农家肥与土搅拌均匀，防止基肥过大烧根，从而达到育种的最佳效果。

（三）肥水管理

锦鸡儿抗干旱性非常强，一般是粗放型管理。据《农政全书》记载：锦鸡儿生长在“山野间”[9]，进一步证实了锦鸡儿发源地的地理环境。随着长时段大环境的变化而改变，锦鸡儿属开始逐步适应高寒、亚热带等气候。因此，锦鸡儿生长一般靠自然降水生长，无须灌溉，特别是南方地区雨季到来注意排涝，从而防止烂根。在施肥技术上，通常采取不施肥或少施肥，一年施肥一次的方法对该植物进行肥水管理。这种肥水管理的方式一直延续至今。由于锦鸡儿种植对于水、阳光等条件要求低，并易成活，后期护理与管理简单，所以它成为人们种植的首选。

三、栽培锦鸡儿的作用考

锦鸡儿不仅种植简单易操作，另外还有多种效能，也是它成为人们不断探索培育的重要原因。种植锦鸡儿可以改善生态环境，增加国民收入，以及在精准扶贫，全面脱贫的时代背景下，锦鸡儿种植与培育有利于乡村振兴，推动全国经济的发展。

（一）改善生态环境

锦鸡儿有很强的抗干旱能力，因此靠自然降水即可生长，基本上无需人工灌溉。不仅需水量低，锦鸡儿根系发达，枝叶发达，还有蓄水的功能，可以避免水土流失。锦鸡儿的枯枝落叶层脱落覆盖地面，可以减少雨水对土壤的冲刷，防止土壤侵蚀，从而起到涵养水源保持水土等作用。根据调查显示：在锦鸡儿栽培五年后，表土积累成田，增加了土壤的厚度，从而提高了土壤肥力。八年生株高1.2-2.0米的锦鸡儿灌丛，能覆盖地面4平方米，减少地表73%，减少地面冲刷66%[4]。

锦鸡儿亦能起到防风固沙，提高土壤肥力的作用。錦鸡儿根系发达，有非常强的抗旱、抗寒、耐盐碱等功能，在不同的沙丘山地，根深入土壤达到1.8-2.0米左右，能固定沙粒，加之落叶腐烂有的有机物质聚集，因此可以达到促沙成土，使得流沙趋于稳定，锦鸡儿的栽培是干旱区、半干旱区治沙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为防止土地沙漠化，保护农田、牧场起到了积极作用。

（二）使用广泛的药用价值

锦鸡儿混身是宝，每个部位的功效不一样，在史书上也有不同记载。

《植物名实图考》记载了有关中国古代锦鸡儿的食用、医用方法。其载：“中州人家，园（院）宅间亦多栽，叶似枸杞子叶而小，每四叶攒生一处，枝梗亦似枸杞，有小刺，开黄花，状类鸡形，结小角儿，味甜。采花煠熟油盐调食炒熟吃茶亦可。按此草江西、湖南多有之摘其花炒鸡蛋，色味皆美云或呼黄雀花，俚医以为滋阴补阳之药，花蒸鸡蛋治头痛，根去皮煮猪心治痨证。”[10]这里主要记载的锦鸡儿食法以及作为药材的入药功效。

《本草纲目拾遗》载：“黄雀花（锦鸡儿），似六月雪而本高。正二月开花，色黄，梗有刺，根入药。花镜：金雀花枝柯，似迎春，叶如槐而有小刺，仲春开黄花，其形尖，旁开两瓣，势如飞雀可爱，其花盐汤焯过，控干入茶供。百草镜：金雀花生山土中，雨水时开花色黄而香，形酷似雀，白花者名银雀，最难得，其茎有白点，花后发叶碎小，叶下有软刺，取根入药，去外黑皮及内骨用;别有霞雀花，更不可得。”[11]

《嘉兴府志》载：“金雀一名飞来凤，盐浸可以点茶。”[11]

《成化四明志》载：“金雀儿花产奉化。丁未，余馆奉化刘明府署，时明府幼孙患痘不起发，医用金雀花。”[11]询其故，云：“此药大能透发痘疮，以其得先春之气，故能解毒攻邪，用花。性平和血祛风，入肝脾二经，亦入乳痈用。百草镜：跌扑伤损，以金雀花干者硏一钱酒下，根治跌打损伤，又治咳嗽、煖筋骨、疗痛风，性能追风活血，兼通血脉，消结毒。济世良方：金雀根捣汁，和酒服，渣 伤处，治跌打损伤。”[11]

通过史料记载可知，中国明清时期已经重视锦鸡儿的医用、食用价值。在中国古代医用价值的基础上，在中医领域进行延伸发展，特别是锦鸡儿作为药材的使用进入新阶段。如利用锦鸡儿可以降血压，活血祛风，虚劳咳嗽等作用。部分地区则用酒泡锦鸡儿荚脚，可治疗牛皮癣，涂抹患处，可以缓解病情。包头291军医院，利用柠条锦鸡儿制成药剂，在治疗红斑狼疮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此外，有的锦鸡儿籽粒含油率高达13%，用于工业上的润滑油，民间亦用照明。

综上，锦鸡儿起到保持水土，防风固沙，提高土壤肥力的作用，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在干旱半干旱以及沙漠地区大量栽培锦鸡儿改善生态环境。此外，锦鸡儿枝干叶还有丰富的氮、磷、钾丰富元素可以起到绿肥等作用。

（三）增产增收的良方

曾作为传统农业大国，中国的经济发展离不开农业、以及与农业息息相关的畜牧业。内蒙古地区，锦鸡儿的种植非常广泛，它成为牲畜如骆驼、山羊、绵羊等的良好的饲草。其喜食程度一般顺序为：骆驼—山羊—绵羊—牛—马。特别是枝叶被雨水冲洗后，散发着草香味道，可以吸引更多牲畜食用。特别是在干旱的年景，锦鸡儿成为牲畜的主要食物来源，有经验的牧民将锦鸡儿加工草粉，以备冬用[4]。宁夏地区亦有将锦鸡儿加工草粉饲用，在其加工处理方面更加细作，主要分两个方面进行工艺处理及流程，即：

錦鸡儿作为动物的饲草被广泛应用，可以使粮食更好地利用到人的方面，缓解了中国人畜争粮的矛盾，有利于社会和谐发展。近些年，中国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除了必要的粮食外，锦鸡儿作为药材，可以支撑当地经济的发展，充当中药材等，亦可增加了农（牧）民的收入，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质量。部分药厂对锦鸡儿原材料进行加工制成药品或以中药的方式进行配方，以经济作物的方式输出产品增加国民收入。

事实上，在内蒙古赤峰地区的山地丘陵分布大量的野生锦鸡儿，当地人待荚脚成熟，戴上厚厚的手套采摘并晾晒，延续至今。建国后，人们开始大面积的种植、栽培锦鸡儿，收益颇丰。

四、结语

锦鸡儿的栽培是中国农林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植物领域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锦鸡儿分布以中国为中心，因该植物适环境能力较强，向中亚、蒙古、欧洲、南亚等地区扩散，并得到充分利用。因其医用、食用、生态环境、改善民生等作用，受到人们的亲睐。当然，有关锦鸡儿的历史发展、用途等，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本文在写作过程中某些论述未尽其详，如对锦鸡儿在不同地区的价格未能做深入调研以及对锦鸡儿植物研究尚未形成系统理论的研究，如有不足请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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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①参见锦鸡儿植物研究近20余年的学术成果得出结论，大体上对锦鸡儿的研究以自然农业科学角度分析该植物的基因变化，植物特征以及地理遥感方面讨论锦鸡儿的影响及其意义。

参考文献：

〔1〕赵一之.世界锦鸡儿属植物分类及基区系地理[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2009.1.

〔2〕周道玮.锦鸡儿属植物分布研究[J].作物学报，1996（04）：433.

〔3〕徐朗然，郝秀英.黄土高原和秦岭山地锦鸡儿属植物的分类和地理分布的研究[J].西北植物学报，1989（02）：98.

〔4〕陈懋才.锦鸡儿的栽培[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5.1.

〔5〕张明理.锦鸡儿属分析生物地理学的研究[J].云南植物研究，1998（01）：9.

〔6〕吴征镒.论中国植物区系的分区问题[J].云南植物研究，1979（01）：1-19.

〔7〕[苏]E.B.吴鲁夫.历史地理植物学引论[M].北京：科学出版社，1960.25-181.

〔8〕阿拉塔，赵书元，李敬忠.三种锦鸡儿生物学特性及栽培利用的研究[J].内蒙古畜牧科学，1997（04）：11.

〔9〕[明]徐光启.农政全书[M].四库全书本.1633.

〔10〕[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M].清道光二十八年陆应谷刻本.1256.

〔11〕[清]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M].清同治十年吉心堂刻本.397.

（责任编辑 赛汉其其格）

Research on the Cultivation of Caragana under the Historical View

JI Jing1， WANG Xiao-feng2， LI LIANG Xiao-juan3， Han Mei-jun4

（1.College of Marxism， Shaoxing University， Shaoxing 321000， China; 2. School of History， Culture and Tourism，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22， China; 3.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22， China; 4. Nanchang Shaochun Middle School， Nanchang 330000， China）

Abstract： The discovery and cultivation of Caragana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plant history in China. Caragana is favored for its edible， medical， and feeding value. The records of Caragana were scattered in ancient Chinese agricultural books， and there was no systematic monograph. After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hinese scholars strengthened their research on Caragana related issues， which provided important theoretical supports for the cultivation of Caragana. The research started from the origin and distribution changes， and discussed the important role of Caragana in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from the historical perspective.

Keywords： History Vision; Caragana; Culti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