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肝散

又到了窗外锦绣胜过纸上葱茏的季节

你在树下认真地分辨桃花杏花李花和樱桃

花

人生的四种缘也接踵而至

那些报恩的、抱怨的、讨债的、还债的

都来侵袭你的梦境

春天呵

以苦为师的季节

接到突如其来的消息

你对空气咆哮：

同龄友人的离开不能叫做“死”

他只不过扮演了你我明日的亡魂

……

如今你彻底沉溺于自我内部

在纸上已没有什么欲望

隔壁老头喑哑的秦腔穿过墙砸中脑袋

心脏仿佛是包裹袋

丟弃后则不可回收

整个冬天无雪

枯树枝承受着持久的气虚

肝郁气滞的春天终于等来一场雨

像途经你生命中的所有恩泽

那些被缩短的讨债抱怨的时间

那些被挤压得愈来愈匆促的春天

才是修行

你不懈地为自己研发新的药丸

吞下去就是新生活

无上甚深微妙法

药丸裹上糖衣后

生活的苦仿佛也少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