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婴友好育民族未来

南方周末评论员

三孩政策正在加速落地。2021年6月1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修正草案）》，决定将草案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与此同时，全国多地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一项工作：对当地育龄妇女及生育意愿进行全面研判，以“有针对性完善相关政策”。

笼统来说，至少有两大类生育支持政策：补贴和减税。

许多人相信给母婴各种补贴、福利可提升生育率，如果效果不明显，那一定是补贴力度不够。这可能值得商榷。因为补贴不是凭空而来的，意味着对一部分人抽税补贴另一部人，而且这个过程中还有损耗与管理成本。并且，政策如何设计也很重要，因为带来的影响将十分深远：大家希望多生的是未来的生产者，而不是吃福利的纯消费者，前者才是对治问题的，后者反而使问题更严重。

相形而言，减税也许能减少资源配置的扭曲程度，并且让更多的资源留在年轻人手里，提升他们生养后代与自负其责的能力。如此提升的生育率也会形成正向促进：现在的生产者养育未来的生产者，也就是在养育一个国家与一个民族的未来。当然，减税得力度大，效果才能明显，甚至可规定一孩、二孩、三孩的免除额度递增。

许多人看到现在家长对子女的教育投入非常高，认为压制课外培训可降低教育成本进而降低生育成本。也值得商榷。这可能是某种因果倒置。往往是因为很多家庭都是一孩，家长才会对唯一的子女加大教育投入，才会拼命“鸡娃”，而不是反过来。如果很多家庭都是生两三个，家长无需押宝在一个孩子身上也难以对每个孩子都投入那么高的财力精力，“鸡娃”的诱因就可能减弱。但如果教育筛选模式不发生根本改变的话，教育成本与生育成本都很难得到真正改变。

生育是全社会的问题，与此有关的政策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要综合考虑。比如，有建议认为给女性三年产假可提升生育率，但这忽略了用人单位的成本。这一做法如果落地，现实情况很可能是让女性更加难以找到工作，顶多是让现有“铁饭碗”内人员的生育率有所提升。

但不管政策怎样设计，营造一个对母婴友好的氛围与环境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不仅包括商家与公共空间上有更多更好的服务母婴的设施，更包括对婴儿哭闹、妈妈哺乳等行为的理解，而不是摆出一副自己受到影响的怒气冲冲的样子。更进一步，应该深刻理解母婴对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未来的意义，从内心接纳、爱护母婴，才有可能重振健康的生育伦理。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最终还是属于未来的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