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石
两任校长 不同理念师道在传承中发扬光大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这是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一生献身于教育事业的真实写照,这句至理名言用在城关镇中学鲍校长的身上也是名副其实!
鲍校长以严厉著称。记忆中的他常年着中山装、布鞋,虽长着一张严父脸,胸膛里面却是一颗慈母心。他不喜欢空谈教育,而是坚定不移地把自己的教学理念和信念填进教育这盘磨里,让岁月碾磨出扎扎实实的精神食粮。鲍校长始终认为,教师的首要职责在于树德育人,将德育寓于智育之中。
为了让大家的学习成绩提升得更快,鲍校长特意制定了同年级两个班级之间的评比制度,给大家营造比学赶超的氛围。一开始只是考试成绩的角逐,谁承想不久之后,只要一有比赛不论是班风班纪,还是卫生评比,亦或是运动会拔河比赛,两个班级就开始暗暗较量。更有甚者,本来是住邻居的发小,在家里还是聊得火热,可是一到学校就是面对面也不说话,憋足劲较量呢!
正是鲍校长这种上对老师,下对学生的极其严格的学风培养,加上不断引进年轻的教学骨干及先进的教育理念,让城关镇中学的教学质量及名号始终位列第一。
初三时,鲍校长退居二线,同学说:近些年经常在石磊街口看到他边晒暖边聊天,国事家事天下事,依然事事关心。接任的是年轻的赵小平校长,赵校长朝气迸发、时尚漂亮,一头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肩上,喇叭裤配着高跟鞋,远远听见“哒哒哒”的声音,就知道是她了。
她除了秉承老校长的教育理念之外,还处处发挥着年轻老师的朝气与亲和力,带领师生不断进行课程改革实践。课上,叫大家一起开会,激励大家向优秀学生学习;课间,和我们一起在操场做第六套广播体操,与学生打成一片,刚来没多久就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个同学的名字,还根据成绩重新组合班级,分为快慢班,对拔尖的学生重点培养。在赵校长的带领下,我们的课堂氛围愈加轻松与活跃,学习氛围也愈加浓厚。
不论是老而弥坚的鲍校长,还是年轻有为的赵校长,他们都是我中学时代的领路人,帮助我们树立了人生的“珠穆朗玛峰”,教育我们心怀远大的理想、刻苦学习、努力奋进。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30多年了,可这些朴实的言语依然深深地铭刻在我心中,两位校长的谆谆教诲让我们受益终身。
那些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故事
当年的城关镇中集中了当时全县最优秀的师资,在城关镇中三年的求学生涯中,我熟悉了一个个或严厉或和蔼的恩师,他们各有特点,但都以崇高的人格魅力和严谨的教学教风,深深地影响和鼓舞着我。
当时的初中主课是语数外,再加上政治。初二增设物理,初三增设化学。班主任一般是由语文、数学老师担任,也有的班主任是物理或历史老师。时隔多年,至今还清晰记得每位恩师的名字。
确实,从我们 15 岁毕业离开城关镇中到现在,同学们不断在工作岗位上取得的一些成绩与那时老师渗入我们骨子里的“任何时候都不懈努力”的教诲密不可分。
城关镇中虽是远近闻名的“严校”,但老师们幽默且高超的教学风格却让我们在枯燥的课本中不断由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学习。老师们课堂的教学风采更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历历在目。
初三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王灵福老师就告诉我们,“要想以后能出人头地,能为社会做贡献,就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的努力!看似这几年你们会很辛苦,但日后,你们一定会感激此时的不懈努力!”
数学老师刘树松戴一副黑色眼镜,脚上穿一双半旧的解放鞋,每次上课都格外严肃,认真地讲解每一道题,然后让我们反复地练习,直到完全掌握。
教语文的王三松老师是位慈祥又严厉的老太太,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她高度近视,戴着黑边框眼镜,看书的时候脸几乎贴近纸面,走路略有蹒跚。讲课的时候喜欢边朗读课文边讲解。印象最深的便是她给我们讲鲁迅的《闰土》:“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大家看这里,鲁迅先生描写少年闰土外貌肖像的句子虽然不多,但是通过对其外貌的解读,可以看出少年的闰土是一个典型的淳朴天真、可亲可爱的农村少年的形象。”每当我们语文成绩提高的时候,王老师就会特别开心,却又提醒我们不要骄傲。每当我们遇到挫折的时候,王老师又像在黑暗中送来的明灯,鼓励我们勇敢地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去挑战自己、战胜困难。
化学课永远都是上午第四节,每次临近下课前几分钟,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便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时钟能转得快一点再快一点。“铛铛铛……”这一刻的下课钟声在我们听起来胜过任何一首世界名曲。可是心急火燎的我们却发现朱岳涛老师如同没有听到这动人的钟声一般,仍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氢气在空气中燃烧,产生淡蓝色火焰……”
而此时飘进教室的饭菜香味儿,早把我们的心魂勾到了食堂。也许是听到了不知哪位胆大的同学偷偷在桌子下用筷子“叮叮咚”小声敲饭碗的抗议声,也许是看到了如坐针毡计划多吃一个馒头的同学轻轻扭动的身影,朱老师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在大家满眼的期待中,慢吞吞地宣布:“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下课!”对少不更事的我们来说,当时很难理解朱老师的良苦用心,那几分钟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难熬的。
在那教學设备匮乏的年代,最吸引我们的就是化学实验课了,酒精灯一点燃,大家雀跃而起,像是见证奇迹时刻的到来。边大叫“火,着啦着啦”“水,滚啦滚啦”,边伸长脖子期盼老师的下一个动作,而朱老师则一脸严肃订正“那叫燃烧”,要用化学语言,水不是“滚啦”而是“沸腾”。至今,酒精灯仍是我心目中的贵重物品,看到它,就想起年少时对化学知识的渴望,憧憬与向往同在。
生物课常常被安排在最容易困倦的午后,稍不留神,就被窗外知了有节奏的叫声带入了梦乡。初中三年由三位不同的生物老师带我们,初一是苗新杰老师教我们《植物》,当时他和范铁惠老师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听同学说后来两位老师都转行了,范老师先是去了人民银行,退休后又办了有名的“英才驾校”,苗老师则去了国税局,后来当了局长。初二的生物课是庞军政老师教的,主要学的是《动物》,初三则是学《生理卫生》。我的爷爷是生物老师张富堂,经常教育大家如若不强身健体,疾病就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尤其是男同学,要练有“肉丝”(肌肉)。为了让大家对学习内容感兴趣且印象深刻,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记得有次他给大家讲解鮣鱼,“这种鱼身体极长,头部扁平,向后渐成圆柱状,顶端有由第一背鳍变形而成的吸盘,酷似人的鞋底,故又称吸盘鱼”。看大家听得一头雾水,他直接脱下了脚上的解放鞋,指着鞋底的印子说:“同学们看,鮣鱼的头顶的吸盘就像我鞋底这样,有着一条条的印子,所以才能吸附在船底或其他大鱼身上远游,当到达饵料丰富的海区,便脱离宿主,摄取食物。”看着学生们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政治课李双聚老师总是密密麻麻写满整个黑板,反复强调“抄下来背会”,听他说得最多的词是“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而且列举了好多例子,以案分析,现在看来,完全是课堂版的“今日说法”。在那青春萌动,激情燃烧的岁月,李老师使我们懂得了正义善举,防卫有度。李老师总能压中考题,因此每次临近考试,政治课上大家总是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教地理的刘玉森老师教学阅历丰富,上课从不拿书,地图册也不怎么翻动,地名在经纬线网上多少度描述得特别准确,留作业时让大家翻书到第几页第几行也是说得分毫不差,令我佩服不已,对地理产生浓厚的兴趣就是受到他的影响。
英语老师杜喜珍不但要求严格,更注重对教学方法的探究与尝试。回想20世纪80年代初,县城里英语师资还是很紧缺的,而我们有幸遇上了专科出身的杜老师,她清晰圆润而又地道的发音,极大地吸引了我们学习英语的兴趣,调动了我们学习英语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她善于设置情景教学,创设氛围,以此提高学生的学习效果。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问“sewing machine ”这个短语的中文含义时,她很贴切地做出缝补衣服的样子,让我们从情境中去领悟单词的意义,我在老师及全班同学期待的目光中,响亮地回答:“缝纫机。”杜老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众表扬了我,并告诉大家要向我学习。从此,我的学习热情更足了,背单词由被动变为主动,为了每次都能回答上来老师的问题,就连放学路上我都在边走边背。
漂亮时尚的陈辉老师来自外地,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初一教我们英语,她敬业认真的工作态度令我们佩服不已。那时候的我们只在書本里知道香蕉,并没有人见过,而她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特地托市里的朋友买来香蕉,在课堂上不仅教我们香蕉的英文,还详细地给我们描述它的外形和味道,切成小块分给同学们品尝。直到现在,每次吃起香蕉时,还能想到她当时轻轻地眯起眼睛,给我们描述香蕉的样子:“香蕉有一层金黄色的外皮,剥开果皮,白色果肉散发着香甜的诱人味道……”
那时的辅导书少,年轻漂亮的宋银铃老师每次从外地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几本习题书传阅着做练习,由于和宋老师住一个村,她又很赏识我的刻苦劲儿,总是第一个借给我。那时我把它们当成珍宝,每天捧着反复地做,至今记得,连习题书下面的小字注释当时都能倒背如流,英语基础就是那个时候打好的。功夫不负有心人,考中师时,我英语考了高分,据同学讲,当时在县里位居第二。
尽管老中青年教师交叉,但老师们发挥各自优势,娴熟的教学语言艺术,循循善诱,步步深入,引人入胜,让我们领悟到各科知识的真谛,正是那批勤勉的师长带领我们这届学生共同铸就了每个人的“巅峰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