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撤资警察”运动

刘长煌

2020年5月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发生以后，美国各地的抗议者呼吁采取有意义的行动，解决警察暴行和系统性种族主义问题，其中“撤资警察”运动就显得比较突出。

“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组织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帕特里塞·库拉斯发起了一份请愿书，呼吁地方政府撤资警察，不应该给执法部门更多的预算，而是削减其经费，转移给教育、医疗保健和社区活动。

这项“撤资警察”运动引起了广泛关注，一些名人签名声援，还得到了部分地方政府的支持。

2020年“撤资警察”运动开展以后，洛杉矶、明尼阿波利斯、纽约、波特兰、奥斯汀等大中城市已经将部分资金从警察部门转移到社会服务项目，导致一些警察部门裁员、取消培训计划、降低招聘目标等。

福克斯新闻频道有关犯罪分析数据显示，由于警察部门不得不应对预算缩水和支持力度下降的问题，一些大中城市出现了凶杀和其他暴力犯罪急剧上升的局面。

有人认为，“撤资警察”运动不会影响警察部门的基本警务开支，但是由于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各方面所需资金扩大，事实上已经干扰了警察部门的正常警务活动。

2020年5月25日晚间，明尼阿波利斯警方暴力执法导致46岁的黑人男子乔治·弗洛伊德死亡，引发大规模游行示威和暴力抗议，并迅速引爆全美，美国政府不得不出动国民警卫队遏制骚乱。

弗洛伊德事件爆发以后不久，2020年7月，明尼阿波利斯市削减了警察经费，紧接着暴力案件就明显上升。统计显示，2020年7月22日至2021年3月28日期间，谋杀案发生58起，比上年同期上升49%。

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7月22日至2021年3月28日，各类暴力犯罪总量同比增长22%，为3692起，而上年同期为3025起，其中夏季月份暴力犯罪增长明显。该市暴力案件高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弗洛伊德事件引起的抗议和暴乱诱发的。

2020年6月，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多数成员表示支持解散警察局。12月，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再次批准削减警方经费，将大约800万美元的经费转移给暴力预防和其他项目。

市长雅各布·弗雷威胁说，如果议会按照原先的计划削减宣誓警察人员配置，他将否决这项提案。

在雅各布市长的财政预算报告中，计划拨款1.79亿美元作为警务费，而议会的提案是将其中的800万美元转用于心理健康服务、暴力犯罪预防及其他降低犯罪的项目。

实际上在2020年7月，议会已经从1.93亿美元的警务费中划走了110多万美元，用于开展针对涉枪暴力高危人群的整治行动。

2017年，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成立150周年之际，由研究人员、艺术家、活动家和当地社会组织联合成立了一个“MPD150”（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150周年）的组织，评估了历史上警察的绩效、社会治安状况以及在危机时刻“警察的准军事干预”如何影响市民心理健康、教育和家庭暴力等方面所做的工作和取得的效益。

该组织在其网站上介绍说：“通过对明尼阿波利斯警察150年的历史进行综合评估，我们可以发现，警务改革是失败的，改革总是被警察领导层、工會和警察联盟等蓄意破坏和推翻。废除警察绝不是一个天真的想法，而是结束我们社区遭受系统地、无情地虐待的唯一可行的选择。”

“MPD150”说，打击犯罪需要更多的就业和教育机会，而不是靠警察实施那些“不必要的截停盘查、抓捕街头吸毒者和骚扰社区居民。警察并不能阻止犯罪，只是持续不断地实施暴力侵袭市民”。

“MPD150”还说：“解散警察后，重新分配他们的预算和资源，真正改善市民的生存环境：高薪工作、住房、健康食品、教育机会、无障碍的医疗保健等;致力于建立一个无警察的明尼阿波利斯市，从战略上重新分配资源、资金和责任，远离警察，形成以社区为基础的安全和预防模式。”

2021年3月12日，明尼阿波利斯市政府与弗洛伊德的家人达成和解，赔偿2700万美元。

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2020年6月中旬，市政委员会投票决定削减警察预算1600万美元，以示对警察使用暴力和种族偏见的关注。

警务经费减少以后，新警招募受到影响，一些警务活动缺乏资金。波特兰警察局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7月到2021年2月，凶杀案比上年同期猛增270.6%，发生了63起凶杀案，而上年同期只有17起。2021年前两个月报告了17起谋杀案，比2020年同期增加了1600%。

虽然市政委员会削减了1600万美元，但是离抗议者要求削减5000万美元的目标还有很大差距。

2021年3月，为了给警察、宣传部门和其他机构筹措经费用以阻止该市日益猖獗的枪支暴力，波特兰市长特德·惠勒寻求200万美元的一次性资金，不占警察预算。截至3月8日的两个多月时间，波特兰地区发生了278起枪击事件，58人受伤，17人被杀。

过去的一年，警察经历了很多变化，抗议者和暴徒在波特兰街头游行示威，要求结束系统性种族主义，多次演变成骚乱，充满暴力和破坏性，很多情况下是针对执法人员和执法装备。

2020年7月，纽约市议会投票决定，从纽约市警察局的预算中剔除10亿美元，转移到2021年度的教育和社会服务中。但是，在市政厅外露营了多天的抗议者说，削减10亿美元只是改变了部分警察的职能，远远不够。这个说法得到了部分议员的认可。

经费削减导致纽约警局取消了夏季招聘1200名警员的计划，警察加班费也减少了一半，不得不从行政职能部门调派警察到街头巡逻。警察不再承担学生上学放学时的警卫，不再救助街头无家可归者，放松了对公立学校周边安全的保卫。

纽约市犯罪数据统计显示，2021年1月1日至3月21日，谋杀案同比增长11.8%，今年报告76起，去年同期为68起;枪击案件数量增长40.1%，今年220起，去年同期为157起。与此同时，警方数据显示，这段时间内的枪击受害者人数从去年的177人增加到今年的246人，增长了39%。

洛杉矶市的情况也很类似，今年与上年度相比，谋杀案上升了38%，尽管新冠肺炎疫情要求市民尽量待在家里不外出，但是暴力犯罪依然在上升。

截至2021年3月13日，谋杀案比2020年同期增长28.3%，报告的杀人事件77起，上年同期为60起;而枪击受害者人数几乎翻了一番，截至2021年3月13日为303人，上年同期为157人;在此期间，严重袭击事件也上升了8.4%，从3132起上升到3395起。但是，强奸和抢劫的数量显著减少。

2020年7月，市议员投票决定将洛杉矶警察局的经费预算削减1.5亿美元，警员人数降至十多年来最低水平。

削减的经费中，大约三分之二原用于警察加班费，现在用作有色人种社区服务，如青年夏季就业计划等。市议会以12∶2投票决定，警察人数由2020年6月的9988人，减低到2021年夏季的9757人，不再寻求政治领导人曾经承诺的一万名警察的目标，这个目标只有2013年曾经达到过。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大流行，财政年度预算进行了修正，洛杉矶警察经费的削减也是其中的一项措施，美联社财政部估计，洛杉矶市税收大幅减少，潜在缺口为4500万至4.09亿美元。

2020年8月，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市议会投票决定降低该市4.34亿美元警察预算中的三分之一，削减了1.5亿美元，当年10月1日开始实施，转用于社会服务。

奥斯汀警察局长布莱恩·曼利在记者招待会上说，预算削减很难带来什么有利于治安的变化，他在警察局工作30年了，非常了解警察运作机制。现在看得见的变化是，减少了150个职位，使人员编制水平与2015年持平，另外还有三个培训班也被推迟了。

奥斯汀市数据显示，2021年2月共发生11起谋杀案，去年同期为10起，基本持平;但是严重袭击案发生了524起，比去年同期上升了26%。

“撤资警察”运动在美国依然在行动，给警察执法带来了一系列影响，同时也给社会治安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责任编辑：冯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