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文,孙 青,田军彪,张颜伟,周艳玲,臧春柳,康伟格
(1.河北省沧州中西医结合医院,河北 沧州 061001;2.河北省中医院,河北 石家庄 050011)
脑梗死危险性较大,病死率和致残率相对较高,而且该病还具有很高的复发率,严重影响患者的身心健康和日常生活[1-2]。既往脑梗死患者多接受西医治疗,西药对部分患者虽然存在一定疗效,但尚有部分老年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可能会继发各种并发症或出现药物不良反应。脑梗死在中医学中归于“中风”范畴,中医治疗脑梗死多从“风、痰、瘀、火”入手,选择祛瘀化痰、祛风活络的药物进行治疗。近些年有学者提出“浊毒”的概念以及浊毒致病理论[3],又有相关研究根据脑缺血再灌注损伤的病理变化进一步创立了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的中医治疗体系[4]。因此本次研究选择我院脑梗死浊瘀毒损证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探讨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对脑梗死浊瘀毒损证患者的治疗效果,并观察该法对患者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Neuron specific enolase,NSE)及S100蛋白水平的影响,从而为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9年1月至2020年1月本院的210例脑梗死浊瘀毒损证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按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各105例。观察组:男性患者69例,女性患者36例;年龄45~76岁,平均(58.13±8.52)岁;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18~26 kg/m2,平均(22.15±2.63)kg/m2;发病时间1~2 d,平均(1.27±0.32)d;病变位置中脑干5例,脑叶38例,小脑47例,基底节区15例。对照组:男性患者57例,女性患者48例;年龄41~72岁,平均(52.13±6.37)岁;BMI 17~27 kg/m2,平均(21.84±2.49)kg/m2;发病时间1~2 d,平均(1.35±0.42)d;病变位置中脑干6例,脑叶36例,小脑49例,基底节区14例。比较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具有可比性。患者及其家属对本研究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西医诊断标准:符合《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5]中脑梗死诊断标准。中医诊断标准:参考《中国急性缺血性脑卒中中西医急诊诊治专家共识》[6]中风诊断标准。浊瘀毒损证;主证为半身不遂、肢体麻木、口眼斜、舌强语謇等,次证为体胖有痰、纳差恶心、头昏沉不适、视物模糊等,舌质暗红或有瘀斑,脉象弦滑或弦涩。病例纳入标准:符合中、西医诊断标准;40~80岁。排除标准:患有严重心、肝、肾功能衰竭及恶性肿瘤者;药物过敏史;有精神病史或认知障碍无法正常配合研究;妊娠期、哺乳期女性。
1.2 治疗方法
1.2.1 对照组:给予常规西医治疗。用250 ml生理盐水稀释300 mg血栓通后进行静脉滴注,1次/d,持续2周;用250 ml生理盐水稀释500 mg胞磷胆碱钠注射液并进行静脉滴注,1次/d,持续2周。阿托伐他汀钙片20 mg/片、阿司匹林肠溶片100 mg/片,均为1片/次,1次/d,持续4周。
1.2.2 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给予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进行治疗。根据其拟定处方竺黄醒脑汤加减:薏苡仁30 g,郁金15 g,石菖蒲、当归、茯苓各12 g,天竺黄10 g,川芎、胆南星、赤芍、泽泻各9 g,栀子、地龙、黄连各6 g。将处方药材中加水1000 ml后,浸泡15 min,浸泡完毕煎煮成300 ml药汤,制成每袋为150 ml的药剂2袋,早晚各服1袋,2周为1个疗程,持续4周。
1.3 观察指标 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ADL)评分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ADL评分量表,总分100分,评分越高表示患者日常生活能力恢复得越好;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总分100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运动能力越强。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使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法检测患者血清中NSE和S100蛋白水平,分别记录两组患者治疗前、治疗后2周和治疗后4周血清中NSE和S100蛋白水平变化。不良反应: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后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疗效标准 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脑病急症协作组制定的《中风病诊断与疗效评定标准(试行)》[7]作为评价临床疗效的标准,评价项目包含面瘫、上肢瘫、指瘫、下肢瘫、趾瘫、眼症、神识、语言等,总分52分。得分降低率=(治疗前评分-治疗后评分)/治疗前评分×100%。显效,得分降低率≥56%;有效,11%≤得分降低率<56%;无效,得分降低率<11%。总有效率=(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2.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5.855,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ADL评分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比较 治疗前ADL评分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治疗后2周和治疗后4周ADL评分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较治疗前均提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与对照组相比,观察组治疗后2周、治疗后4周ADL评分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ADL及Fugl-Meyer运动功能评分比较(分)
2.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比较 治疗前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治疗后2周和治疗后4周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较治疗前均有所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与对照组相比,观察组治疗后2周、治疗后4周NSE和S100蛋白水平更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比较(μg/ml)
2.4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比较 观察组出现眩晕头痛2例,恶心呕吐1例,冷汗1例,共4例。对照组恶心呕吐1例,眩晕头痛1例,共2例。观察组不良反应率3.81%(4/105)比对照组的1.90%(2/105)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0.172,P>0.05)。
脑梗死是临床上常见的脑血管疾病,近些年,我国脑血管疾病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现代医学认为,脑梗死发病的主要原因是各种因素导致的动脉粥样硬化性血管病变,在脑动脉形成闭塞,影响脑组织血液供应,进而出现脑组织坏死、神经功能缺损、运动功能障碍等[8-10]。中医学称之为“中风”“卒中”等,将病因归纳为风、痰、瘀、火,伤损清窍、阻滞脑络,相互胶结,互为因果[11-12]。国内众多中医学者结合现代医学和中医学理论的研究成果,认为“痰浊”与“血瘀”是脑梗死发生发展的重要病理基础[13-15]。现代生活,不少人的不良习惯、劳碌伤身、生活无律,兼有吸烟酗酒或嗜食肥甘厚味,易成痰浊体质,痰浊阻于脉络而成血瘀,痰浊与血瘀蕴结日久,继又生毒化热,使脑络受损,发展为中风。本研究根据中风病的中医发病机制和脑部的病变特点,确定了脑梗死的中医证型“浊瘀毒损证”,在此基础上拟定“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处方以薏苡仁、郁金、石菖蒲、当归、茯苓、天竺黄、川芎、胆南星、赤芍、泽泻、栀子、地龙、黄连为药,具有化浊解毒,活血通络的功效。
本次研究显示,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具有改善脑梗死浊瘀毒损证患者临床症状的作用。脑梗死浊瘀毒损证的病因在中医学上被认为是津液运化失常,久之生痰成浊,浊与瘀相互胶结,阻塞脉络,发为中风[16]。脑梗死浊瘀毒损证,症见半身不遂、肢体麻木、口眼斜、舌强语塞、体胖有痰等,本研究选方中石菖蒲开窍豁痰,醒神益智,配伍郁金理气活血,二药合用共奏辟秽化浊、芳香开窍之功。针对患者体胖有痰、纳差、恶心、头昏沉不适,选用甘淡性凉之薏苡仁,配伍茯苓以健脾渗湿,杜绝生痰之源,加入胆南星及天竺黄以增药力。泽泻性寒,味甘淡,归肾、膀胱经,化浊泄热;胆南星、天竺黄祛风除痰,可用于缓解风痰阻滞经络所导致的口眼斜、手足顽麻等;当归、川芎、赤芍三药合用活血化瘀,正所谓“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川芎还可引诸药上达头窍以作引经之用,栀子、黄连清温解毒,稍加一味虫药地龙搜风通络,全方共奏化浊解毒,活血通络之功。邓昌明等[17]对80例缺血性脑卒中患者进行研究,发现活血通络汤具有活血化瘀、补气通脉之功效,使用活血通络法治疗脑梗死患者,能显著提高患者的神经康复功能和日常活动能力,其结果与本研究结果相似。
本次研究显示,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对于改善脑梗死患者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具有一定效果,这与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方内多种中药材的药理机制相关。药理学研究显示石菖蒲对于神经功能的恢复有促进作用。冯刚[18]通过研究66例脑炎患儿,发现菖蒲郁金汤可以改善患儿神经功能,抑制血清NSE和S100蛋白表达,这与本研究结果相似。药理学研究显示,当归具有抗炎作用,能降低脑梗死患者血清中炎症因子含量,对脑组织损伤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从而降低血清NSE和S100蛋白水平。本次研究显示观察组出现眩晕头痛2例,恶心呕吐1例,冷汗1例,共4例;对照组出现恶心呕吐1例,眩晕头痛1例,共2例,且程度均较轻。表明化浊解毒活血通络法未明显增加患者的不良反应发生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