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旷
事实上,搜狐已连续多年亏损。在搜狐2019年财报媒体线上沟通会上,张朝阳把姿态放得特别低:“希望2020年公司首先能够活下去,能够养活大家,让大家都有工资。”
得益于脱离版权大战,转向对成本可控、经济回收周期更短的自制内容的投入,搜狐视频业务的亏损收窄。但整体上,其各项业务的业绩表现依旧乏善可陈,即便盈利也难掩颓势。此外,撑起搜狐系营收“半边天”,且手握两个一级入口产品的搜狗,也于2020年被一纸“私有化收购协议”卖给了腾讯。
“入赘”腾讯,或许是搜狗的最佳归宿。对于搜狐方面来说,并购完成后控制权的转移,不仅能降低投资风险,还有望提高估值。而输入法、搜索引擎是腾讯过去一直在做却一直没做好的,收购搜狗,有利于双方资源整合和产品线的并轨,搜狗庞大的用户数据有望被腾讯盘活。
当搜狗指望不上,“回归互联网中心”变成绮梦,张朝阳再度喊出“带搜狐回归媒体”的口号,表示将专注自己的本业。
延续搜狐新闻雪山行、搜狐新闻马拉松的传统,举办搜狐科技5G峰会,推出首个明星“数字人”主播……这些都被视为搜狐回归媒体的信号,但这些举措实际都并不具备实质性的战略意义。
张朝阳想要重点发力的短视频、直播和社交,也早已是一片红海。拿短视频举例,在抖音、快手形成的竞争格局中,搜狐想要突出重围,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创新难出新意,终究只是隔靴搔痒。
随着巨头们在直播领域相见,博弈进一步升级,搜狐或只有“小打小闹”的余地。而主打长视频的搜狐视频,也有着自己的困惑和壓力。长视频行业,已深陷长期亏损的泥沼。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为迷信大明星、大制作、大“撒币”的野蛮法则买单。
大家似乎都在幻想通过短期“砸钱”抢剧“干死对手”,一枝独秀甚至一劳永逸。2017年的热播大剧《孤芳不自赏》《择天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版权费均超6亿元人民币,《如懿传》的总版权费更是突破10亿元人民币大关。
背靠财大气粗的阿里巴巴和腾讯,优酷和腾讯视频在版权大战中出手阔绰。愈发囊中羞涩的搜狐,不得已退出这场“有钱人的游戏”。
对于影视剧平台来说,内容,永远都是唯一的商业壁垒。一部热播剧、一个大火的综艺,会直接影响平台一个季度的财报。
不可否认,搜狐的确打造了一批高性价比的“小而美”剧集,《法医秦明》和《匆匆那年》等自制剧的成功,在收窄亏损的同时吸引了一批视频广告的投放。但通过原创内容和自制剧集来控制成本、改善过度依赖版权的脆弱盈利模型,是各家都在打的算盘。影视剧平台对大IP和大明星的追逐虽仍在持续,但已逐渐回归理性。
同时,押注自制内容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不小心押错了宝,钱就打了水漂。相比之下,市场份额更高且有雄厚资本撑腰的“优爱腾”,无论是在自制剧的投入,还是风险承担能力上,显然都更具优势。
虽然今天的视频广告有了很多“丧心病狂”的新玩法,比如中插广告、压屏广告、弹幕和植入等,但为了保证用户观感体验,广告在中长视频中出现的次数,相比短视频仍相当有限。
另一方面,随着用户付费意愿的提升,会员费逐渐占据了营收大头。这就又回到了版权大战上,没有多少独家版权的搜狐视频靠什么收取用户的会员费?
一切,似乎都在死胡同里打转。
被张朝阳寄予厚望的社交APP《狐友》,也大抵难逃变成“炮灰”的宿命。在微博之战中败北的张朝阳,至今仍未斩断社交情结。2019年6月9日,搜狐旗下一款名为《狐友》的社交APP正式上线。张朝阳一口气在狐友上发布了50多条动态,前前后后卖力吆喝。事实上,今天的《狐友》,也更多是在靠张朝阳的个人影响力支撑。
截至5月28日美股收盘,搜狐总市值定格在6.93亿美元。而一同在美股上市的网易,现今市值高达791.29亿美元,是搜狐的113倍之多。
我们不能说搜狐没有努力,不能说张朝阳没有努力,只是每一次努力,似乎都缺乏破釜沉舟的激情。这家曾制造风口的企业,如今正苦于追赶风口。
5月27日,社交媒体刮起了一股怀旧潮—《老友记》时隔18年的特辑作品《老友记重聚特辑》,将在国内三大视频平台爱奇艺、腾讯视频、优酷同步播出。而最先引入《老友记》版权的搜狐,却成了这场狂欢的局外人。《老友记》生命之树历经18年依然长青,但搜狐恐怕再也不复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