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扬,唐四元
(1.中南大学 护理学院,湖南 长沙410000;2.岳阳职业技术学院 护理学院,湖南 岳阳414000)
目前产妇的心理健康问题已有较多相关研究[1,2],而产妇配偶产后心理健康问题在近年来也逐渐被重视和关注,其中抑郁是产妇配偶最常出现的负面心理状况.产后抑郁对家庭成员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容忽视,部分产妇配偶还会因产后抑郁的影响对产妇实施家庭暴力行为.若儿童受到父亲产后抑郁的影响,会不同程度上造成其出现情感和行为问题,如自卑、抑郁和躁狂等.国内外关于产妇配偶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和分析,多聚焦于初产妇[3,4].我国自2016年开始放开生育二胎政策,选择生育二胎的家庭越来越多,父亲往往承担着更多的家庭责任和负担.研究表明,多产父母比初产父母表现出更高的抑郁情绪,抚养孩子个数的增多所造成的育儿压力会增加抑郁等不良心理健康问题出现的概率.对于二胎家庭而言,这种风险将会影响到家庭中的所有孩子,造成的影响则更为严重[5].而且男性的隐忍性格使其更倾向于掩盖自己的情绪,尤其是产后抑郁,更难以被及早发现和诊断.基于此,本文在产褥期的不同时期(产后2 d和42 d)对岳阳地区二胎产妇配偶人群进行产后抑郁调查,以期为产后抑郁实行及早筛查、制定干预措施等提供参考依据.
筛取2020年7月至11月在岳阳市一人民医院产科分娩的产褥期内的二胎产妇配偶300名,纳入标准:(1)自然妊娠、足月单胎健康新生儿;(2)年龄25~42岁的二胎产妇配偶,平均年龄32.4岁;(3)小学及以上文化程度,交流沟通无障碍,自愿参与并充分理解本调查内容.排除标准:(1)既往或目前有精神障碍或重大躯体疾病;(2)产妇有重大疾病或妊娠合并症.指导调查对象按照统一标准和说明填写调查问卷.
(1) 产褥期二胎产妇配偶一般资料收集
采用自编一般资料调查表,收集调查对象的一般资料,内容包括:年龄、收入水平、职业、文化程度、居住情况、家庭关系、是否计划受孕、新生儿性别等项目.
(2) 产褥期二胎产妇配偶对婴儿照顾情况调查表
采用自编父亲照顾情况调查表,调查二胎产妇配偶在照顾婴儿期间的哭闹行为、亲子互动情况、婴儿健康状况、育儿花费精力、睡眠时长等项目.
(3) 筛查产褥期二胎产妇配偶PPD
应用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PDS)评价调查对象PPD状况.EPDS由中国香港中文大学Lee等编制,其最初目的是分析妇女产后抑郁,既往研究表明,EPDS同样适用于产妇配偶PPD评估.该量表总得分范围为0~30 分,大于或等于9分被认为PPD阳性,大于或等于13分被认为严重PPD.
分别在二胎产妇产后2 d及产后42 d返回医院检查身体时对其配偶进行问卷调查,由专业人员对调查对象进行统一指导,限时当场完成,260名调查对象中纳入有效对象189名.
使用SPSS 19.0统计软件包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卡方检验,等级资料的比较采用秩和检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产后抑郁的因素,p<0.05被认为有统计学意义.
189例二胎产妇配偶在产后2 d有38名PPD阳性,PPD阳性率为20.1%,EPDS评分为(12.4 ± 2.1)分.189例二胎产妇配偶在产后42 d有46名PPD筛查阳性,阳性率为24.3%.
对可能影响产后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各相关因素进行卡方检验来筛选有意义的因素.卡方检验分析结果(见表1)显示,平均月收入、居住情况、家庭关系评价和计划受孕这4个因素是影响产后2 d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主要因素,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表1 影响产后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单因素分析
对可能影响产后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各相关因素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见表2)显示,收入水平低、居住情况差、家庭关系不和谐和非计划受孕是二胎产妇配偶在产后2 d发生PPD的高危因素.
表2 产后2 d影响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对可能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各相关因素进行卡方检验来筛选有意义的因素,卡方检验分析结果(见表3)显示,厌烦婴儿哭闹、新生儿体重和每日睡眠时间这3个因素是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主要因素,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表3 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单因素分析
对可能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各相关因素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显示,经常厌烦婴儿哭闹、新生儿体重低和每日睡眠时间短是二胎产妇配偶在产后42 d发生PPD的高危因素.
表4 产后42 d影响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从妊娠、分娩到产后喂养子女,产妇配偶承受着和产妇相似的压力,甚至在某些方面的压力超过产妇,社会和家庭对产妇配偶的要求在产褥期也相应提高,但往往忽略了产妇配偶的情绪变化和感受.国外对产科病人精神健康状况的研究已从聚焦于产妇转向更多地关注产妇配偶的身心健康[6,7].产后抑郁并非女性产后所特有的心理健康障碍,其配偶在产后也同样有一定概率发生产后抑郁综合征,学者将产妇配偶在产后出现的精神症候群称为“父亲的产后抑郁”[8].既往研究表明,欧美国家产妇配偶PPD发生率约为3.5%~8.6%[9,10].统计表明,我国产妇配偶PPD发生率约为13.5%,高于欧美国家发生率[11,12].产妇配偶PPD的病程一般较产妇长,有16%的产妇配偶在产后2年还会频发PPD症状,甚至有过半数的患者出现自我伤害的倾向[13].这说明我国产妇配偶PPD发生率和危害性均较高,亟需对可能发生PPD的高风险人群采取预防应对措施.前期研究发现,二胎产妇配偶在不同时期发生PPD的原因有所差别,因此,本文主要分析产后2 d和42 d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影响因素.
调查结果表明,在189名对象中,产后2 d有38名(产后42 d有46名)出现不同程度的头重脚轻、腰膝酸痛及食欲不振等躯体功能症状,并伴有焦虑、暴躁和敏感等精神症状,阳性率为20%~24%,大大超过我国初生产妇配偶PPD发生率.而且大部分PPD阳性患者自身不能察觉病情,同时他们往往选择隐忍,而非主动寻求心理倾诉或帮助,从而导致PPD症状加重.研究证实,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同样适用于二胎产妇配偶PPD的筛除,具有较高的灵敏度,适用面较广.
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表明,低收入水平、一般的居住情况、不和谐的家庭关系和非计划受孕这4个因素是产后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筛查阳性的危险因素.这主要是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男性作为家庭的顶梁柱,收入水平和居住条件很大程度上体现出男性能力.二胎的到来大大增加了家庭的经济负担和住房压力,而不和谐的家庭关系和非计划受孕往往进一步增加配偶的压力,从而大大增加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可能性.有研究表明,产妇配偶PPD阳性与低龄(<28岁)和较低的文化程度有关[14],但本研究得出相反的结果,这可能与当前结婚年龄普遍推迟和国民文化素养普遍提升有关.
对可能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PPD的各相关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表明,厌烦婴儿哭闹、新生儿体重和每日睡眠时间这3个因素是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主要因素.婴儿各方面发育还不完善,大多时候仅能通过啼哭来传达复杂的生理需求信息.189名二胎产妇配偶平均年龄为32.4岁,他们大多忙于工作,难以准确感知婴儿啼哭的原因,当对婴儿的啼哭感到厌烦时会导致睡眠时间缩短,从而出现人际交往、工作和健康等方面的一系列问题,多方面的压力将会诱发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而较低出生体重的婴儿的发育更加不完善,其抚养难度较正常体重的婴儿大,更进一步加重产妇配偶的精神和经济负担,从而对PPD的发生造成不利影响.
综上所述,产褥期二胎产妇配偶PPD发生率处于较高水平.产后2 d发生PPD的影响因素为收入水平、居住情况、家庭关系和计划受孕,而厌烦婴儿哭闹、新生儿体重和每日睡眠时间这3个因素是影响产后42 d二胎产妇配偶发生PPD的主要因素.针对伴有上述高危因素的二胎产妇配偶应在不同时期及时给予良好的社会和心理支持,以减少PPD的发生率及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