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能减排碳达峰燃油车即将翻篇

本刊记者 / 宋亮

2015年，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通过《巴黎协定》，规定了节能减排目标，全球主要工业国家纷纷响应；汽车电气化取代内燃机，成为全人类的重要任务。我国2020年在联合国大会上明确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碳达峰、碳中和是全球多个国家共同承诺的任务。为完成这一目标，多国出台了停售燃油车时间表，许多知名汽车厂商也发布了自己停产或者停止研发燃油车技术的时间表。我国向国际社会承诺2030年碳排放达到峰值，一次能源比重达到20%，按照目前汽车产业发展速度，中国达标的难度很大，还势将进行重大改革。

属于燃油汽车的短暂历史即将终结，人类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正在发生重大转折。

碳达峰必须完成

燃油汽车在地球上风驰电掣上百年，这只人类创造并控制的猛兽，在2015年遇到了命运的转折。

2015年12月12日在第21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巴黎气候大会）上通过了关于节能减排的《巴黎协定》，于2016年4月22日在美国纽约联合国大厦签署，于2016年11月4日起正式实施。

《巴黎协定》（The Paris Agreement），是由全世界178个缔约方共同签署的气候变化协定，是对2020年后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作出的统一安排。《巴黎协定》的长期目标是将全球平均气温较前工业化时期上升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并努力将温度上升幅度限制在1.5摄氏度以内。

2016年4月22日，时任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作为习近平主席特使在《巴黎协定》上签字。2016年9月3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中国加入《巴黎气候变化协定》，成为完成了批准协定的缔约方之一。

2020年，我国在联合国大会上明确提出，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碳达峰”是指二氧化碳的排放达到峰值不再增长，意味着中国要在2030年前，使二氧化碳的排放总量达到峰值之后，不再增长，并逐渐下降。“碳中和”是指在2060年前，中国通过植树造林、节能减排、产业调整等形式，抵消自身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

燃油车排放的二氧化碳物质是碳排放的大项，是《巴黎协定》明确要减少的排放内容。各签约国已经把这项工作排上日程，不打折扣。

中国为了落实节能减排目标，制订了用新能源汽车取代燃油汽车的规划。2020年年底，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已经给出相应发展时间表：到2025年，纯电动乘用车新车平均电耗降至每百公里12.0千瓦时，新能源汽车新车销售量达到汽车新车销售总量的20%左右，高度自动驾驶汽车实现限定区域和特定场景商业化应用，充换电服务便利性显著提高；力争经过15年的持续努力，纯电动汽车成为新销售车辆的主流，公共领域用车全面电动化，燃料电池汽车实现商业化应用，高度自动驾驶汽车实现规模化应用，有效促进节能减排水平和社会运行效率的提升。

为适应从燃油车向新能源汽车转型的变化，全球主要汽车公司纷纷发布自己停止研发、停止生产销售燃油车的时间表。

汽车发明者放弃燃油车

2020年，德国媒体报道，戴姆勒（奔驰）开发主管马库斯·谢弗表示，戴姆勒目前没有开发下一代内燃机的计划，而是专注于开发新的电力传动系统。随后，网传戴姆勒发布了一则辟谣信，但这条辟谣信既无企业落款，也无任何LOGO，在戴姆勒官方无法查到。反倒是马库斯·谢弗自信满满，从未撤回自己的发言。

这是为什么呢？作为汽车的发明者，奔驰参与了欧洲7号内燃机排放标准的制定。在这一过程中，奔驰根据自己的道德信息判断，燃油车已经没有继续进步、满足新排放标准，并保持必要性能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这是全球最严排放标准，几乎不允许内燃机燃烧后排放任何有害物质……根据常规，制定这种政策的过程，总有可博奕的空间，企业可以与政府部门反复协调，最终达到一个可行的标准。而这一次，奔驰明显对达成能接受的一致失去了信心，对燃油发动机死心了。

对燃油发动机死心的不仅是奔驰。

2020年3月17日，奥迪宣布将不再研发新款内燃机。这个表态与之前奔驰的表态差不多。当然，没有新款发动机，并不意味着现有的发动机停产。两家公司表示，燃油车禁令生效前，新车搭载的将是在现款基础上做升级的发动机。而这种升级，显然不可能撑太久。汽车发展的路线图已经改变。2018年，奥迪的母公司大众汽车发布的产品战略是：其最后一代汽油发动机将在2026年退出。现在看，当年发布的这个计划有些乐观了。

内燃机的时代结束了。

以目前的发动机技术和制造标准，当欧7来临的时候，现有的内燃机不可能全部升级达标。这种升级的成本将不下于研发新的发动机。而新的发动机势必面临更高的排放和检测要求，也没有在达标的同时保留高性能和低成本的可能。仅仅在几年前，大众等品牌在欧洲被查出排放造假，受到高额处罚的一幕还在眼前没有散去，面临更严格的标准，除了造假、瞒天过海之外，这些汽车厂有何办法通过检验？上一次造假已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企业显然不想再来第二次。

奔驰和奥迪的表态，会不会是和欧盟谈判过程中的一种施压行为？最后，欧盟会不会妥协？从汽车公司的表态看，似乎决心已下，对和解完全不抱希望。

奥迪公司首席执行官马库斯·杜斯曼表示，将在10到15年后彻底转向电动车的研发和生产，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欧盟推行的更严格的环保要求和碳排放税等限制。现有使用汽油和柴油发动机的车型，未来将会逐渐转换为电动车型。

奥迪公司计划在5年内推出20款电动车型。数据显示，奥迪电动系列的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去年上半年全球销售数据约为18000辆，且主要市场在欧洲。还有分析指出，奥迪的这一决定是为了配合母公司大众汽车的电气化决定。此前大众汽车推出了未来10年的电气化规划，其中包括在欧洲建设6个电池工厂，回收原材料及建设充电桩等计划。2021年底欧盟将实行“欧7”排放标准，业内人士指出，在这个标准下内燃机汽车的时代将会结束。

美国汽车品牌福特是把汽车价格降到大众能够接受程度的企业，福特也表示将转型电动车领域。作为目前美国第二大的汽车制造商，福特宣布了在欧洲销售的内燃机汽车生产的结束日期：从2030年起，福特在欧洲的所有车型将完全实现电动化。

目前，已经有多家汽车公司宣布了停售燃油车的时间表。

日系车品牌本田也宣布了停售燃油车的时间节点。2020年4月23日，本田汽车首席执行官三部敏宏宣布，将在2040年使电动汽车EV和燃料电池汽车FCV占到销量的100%，以达成碳中和目标。在完成目标过程中，本田计划所有主要市场2030年使电动汽车EV和燃料电池汽车的销量达到40%，2035年达到80%。本田所提及的主要市场包括北美、日本、中国等。这的确是当今世界的主要市场了。为了进一步实现电气化，本田似乎也做了充足准备。

在北美，本田和通用将联合研发两款大型电动车，搭载通用的Ultium电池。计划于2024年向北美市场推广，一个为本田品牌，一个为Acura品牌。在日本，本田计划在包括混动电动车的情况下，到2030年在日本本土的汽车销售将实现100%电气化。

美国汽车品牌凯迪拉克也将于2030年全面实现电动化目标。凯迪拉克凯雷德将于2029年正式停产，取代它的是凯雷德 EV车型。其母公司通用汽车计划2035年停止生产所有以柴油和汽油为动力的汽车，并将其全部新车转向电气化。凯迪拉克品牌将目标提前5年（2030年），旗下XT4、XT5和XT6燃油版最早也将于2025年逐步停产，CT4/CT5燃油版将于2026年逐步淘汰。

禁售燃油车国家（地区） 政策发布时间（年） 政策实施时间（年） 禁售车型荷兰 2013 2025 传统燃油车美国（加州） 2015 2030 传统燃油车挪威 2016 2030 非电动汽车德国 2016 2030 传统内燃机车印度 2017 2030 传统燃油车法国 2017 2040 传统燃油车英国 2017 2040 燃油车、油电混动汽车中国（海南） 2019 2030 燃油车

部分品牌汽车停售燃油车计划本田 2022年 欧洲市场停售燃油车福特 2022年 林肯品牌停售燃油车，到2030年在欧洲市场停售燃油车丰田 2025年 停售燃油车MINI 2025年 推出最后一款燃油车型，2030停售长安 2025年 停售燃油车北汽 2025年 停售燃油车，特种车辆除外大众 2030年 停售燃油车，全车型电动化捷豹路虎 2025年 成为纯电动品牌沃尔沃 2030年 只生产纯电动车通用 2035年 停产所有燃油车

2020年11月5日，日产宣称在2025年后停售旗下燃油车型，并将研发与销售方向转向纯电动与混合动力车型。据悉，日产原计划于2023年将旗下50%在售车型电动化，并将于2025年在国内推出至少5款纯电动车型。丰田汽车表示，2030年电气化车型销量达到550万辆以上，其中纯电和氢燃料车型销量有100万辆。通用汽车表示2025年，全球推出30款电动车。宝马、戴姆勒、捷豹路虎也都已公布未来10年内的电气化进程。

时间未明但道路已定

国内何时停售燃油车？目前还没有公布全国通行的政策。仅在海南省有了明确的禁售燃油车日期。海南省确定在2030年开始全面禁售燃油汽车。

2020年3月，海南省发布“清洁能源汽车发展规划”，计划在未来主要推广纯电汽车、插混汽车、燃料电池汽车，最终计划在2030年全面禁止燃油车。海南省宣布这一消息，震撼了汽车企业的观念，也改变了投资界的认知和布局。这不仅意味着燃油车在海南只能再卖10年，更意味着中国迈向纯电动车的时代大幕已经开启。海南目前实施国6排放，低于此标准的燃油车已被列入淘汰名单。当地居民表示，促进新能源汽车，大家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

中共海南省委书记刘赐贵表示，在发展上，不管项目有再多的GDP、再多的税收，只要对环境造成影响和破坏的，海南都坚决不要。据刘赐贵介绍，这几年海南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大气质量方面，2017年PM2.5浓度均值每立方米是18微克，2018年是17微克，2019年是16微克，每年下降1个点。海南设定的目标，到2030年，海南的PM2.5是个位数。

为实现上述目标，海南将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全岛将使用清洁能源，成为清洁能源岛；到2030年不再销售燃油汽车；实现禁塑，禁止使用不可降解的塑料制品；建设2000多公里的LNG的供气管道，2030年基本可实现农村以气代柴等等。

海南此举是围绕环境保护和使用清洁能源的重大举措，与国家近年来的政策一脉相承，体现了“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指导思想。

目前，美日之外的许多国家也已开始“禁燃”。到2030年，英国将禁止销售汽油车和柴油汽车，到2035年，只有新能源汽车将在英国销售。日本和英国已经确定了这个日期。

目前，业界普遍预测，根据西方国家禁售燃油车时间来判断，国内禁售燃油车预计会在2040年左右。但从我国2030年碳达峰的时间点看，2040年又显得有些晚。

虽然国家没有发布禁售燃油车的时间，但国内厂商已经未雨绸缪，做出自己的禁售燃油车计划。

长安宣布2025年正式停售燃油车；北汽已于2020年在北京地区率先禁售燃油车，2025年将在全国范围正式停售燃油车；海马宣布2025年正式停售燃油车。

根据《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202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新车销量比例应达到1/4，不包括二手新能源汽车。可见，新能源汽车已经成为必然的发展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