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
当最早期的一批智人离开非洲大陆,站在小亚细亚的荒原上,仰望夜空苍穹上的点点繁星和一轮明月时,他们中或许有人想过,终有一天,后世子孙的脚步将会踏入星空之中。或许,就是在这一刻,好奇与敬畏同时植入了人類的文化基因之中,左右了此后成千百万年间——最终走向星辰大海的旅程。
在绝大多数古人的眼中,“天”是与“地”对应的存在,日月星辰不过是众神镶嵌在天空中的装饰品。直到近代科学产生,哥白尼提出了日心说,否定了大地是宇宙中心的旧学说,伽利略通过望远镜观测证明了日心说,而开普勒则提出了行星运动定律……在一代又一代科学家的不懈努力下,人类终于走出了偏狭和迷信的包围,真正认识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的真相——地球仅仅是太阳系内的一个行星,而整个太阳系也仅仅是宇宙中无数星系中平凡的一个。
随着地理大发现和工业革命的到来,人类仅仅花费了二三百年的时间便将足迹踏遍了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赤道、两极,还是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抑或是地球表面的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于是,人类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太空,飞出地球,探索宇宙成为人类新的梦想。
1865年9月,法国科幻作家儒勒·凡尔纳开始在报刊上连载他的新宇宙冒险故事《从地球到月球》。小说讲述一家主要由大炮发明家组成的大炮俱乐部。俱乐部的主席巴比康是个狂热的大炮研究者,他提出把一颗空心炮弹改造成宇宙飞船,利用超级大炮将宇宙飞船发射到月球上去。法国冒险家米歇尔·阿尔当在获悉这一消息后,设法找到了巴比康,希望自己能成为这趟冒险之旅的主要成员。最终巴比康、米歇尔·阿尔当和尼却尔船长克服了重重困难,成功地将这艘炮弹飞船发射到了外太空。但中途遇到火流星的引力干扰,炮弹飞船并没有在月球上着陆,而是在距离月球4500千米的地方绕月运行。而在续作《环绕月球》中,炮弹飞船三人组将生死置之度外,利用环绕月球的机会仔细观测月球的表面,并做了详细的笔记。
在《从地球到月球》面世的38年后,正在日本留学的鲁迅先生,无意间看到了这部小说的日文译本,深受震撼,便亲自将这部小说转译成中文,并在出版前言中写下了掷地有声的“导中国人前行,必自科学小说始!”
美国科幻作家詹姆斯·布立什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创作出版了《宇宙城》系列太空科幻故事。小说中,人类利用比钢铁更为坚硬的超级材料“冰4”,在木星内部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桥”。利用“桥”,人类将木星内部的强风变成数百万兆瓦的动力。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桥”竟然具有自生长的能力。而人类制造“桥”的目的,就是为将来的宇宙远航提供动力来源。与此同时,人类还在研究抗衰老的“不死药”,以延长人类寿命,让人体适应超长时间的宇宙航行。而在这些技术的基础上,人类最终掌握了“原子核相率”宇航法,从此人类不必再建造宇宙飞船,只要通过加载“原子核相率”就能把一座城市传送到太空之中,并完成星际旅行。于是,飞航在宇宙中的城市越来越多,整个银河系也建立起了锗本位的经济体系。不过,福祸相依,兴衰迭起,本来就是文明的常态。由于经济危机的爆发,最终飞行在宇宙中的太空城们,纷纷破产。最后的人类幸存者找到了一个适于人居的行星,并将其命名为“新地球”。
中国创作者笔下的太空传奇也毫不逊色。“中国科幻小说之父”郑文光在20世纪50年代便写下了《火星建设者》,描绘了中国人如何在贫瘠荒凉的火星表面,利用科学技术改造火星,通过艰苦奋斗建设新家园的英雄诗史。
本期刊载的两篇文章都是优秀的宇航题材科幻作品。其中,当代中国著名科幻作家江波的《发现人类》,讲述了未来的外星访客在地球上发掘已经消逝的人类文明的故事。而在故事的结尾处,文中的外星访客和正在阅读小说的读者们一起发现了人类文明灭亡的真相——是人类对科技无节制的滥用,最终毁灭了人类自身。而《LC的探险》则描绘了两位为了人类的宇航事业,不惜牺牲自己的伟大宇航英雄。虽然他们只存在于小说故事中,但所展现的英雄气概同样令人敬佩。
宇宙航行之父齐奥尔科夫斯基晚年曾经给《航空评论》杂志写信,信中留下了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人类不可能永远被束缚在摇篮里。”如今,一个新的星际大航海时代正在开启。中国的天问一号已经进入火星轨道,在这场迈向星辰大海的旅程中,中国人已不再缺席。我们也将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为人类的太空文明谱写更绚丽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