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喆
(山西省宏观经济研究院 宏观经济所, 山西 太原 030002)
资源型经济转型是世界性难题,不少学者从各方面进行了梳理和探讨,也有不少国家和地区成功进行了转型。山西是典型的资源型省份,当前正在经历资源型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经济结构和发展模式正在发生深刻变化。区域经济发展是经济增长在空间上的具体表现,探寻经济转型的区域突破口是推动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的重要方面。长期以来,不合理的产业结构对山西区域经济布局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山西又将如何以区域的层级优化和突破带动资源型经济转型,其内在逻辑和动力机制是什么?在前人广泛研究的基础上,本文详细分析山西经济活动区域空间格局,依据市场规律识别出支撑资源型经济转型的战略性区域,并据此提出一些山西优化区域经济布局的意见建议,以区域层级的突破助力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出雏型、蹚新路。
关于资源型经济对区域经济布局的影响,从资源型经济布局形成机制、存在问题、转型路径三个方面梳理已有学者观点。第一,关于资源型经济布局形成机制。美国地理学家弗里德曼(Friedman)在1966年提出中心—外围理论,认为一个空间系统发展的动力是核心区的大量创新,进而由核心区逐渐向外围区、边缘区扩散,并且形成核心—外围—边缘区域的良性循环,最终实现区域功能的整体提升。1993 年,奥蒂(Auty)最早提出了“资源诅咒”这一概念,即丰裕的资源对一些国家的经济增长并不是充分的有利条件,反而是一种限制。[1]之后,大量学者运用经济学理论展开了对“资源诅咒”的解释,主要有荷兰病导致反工业化、资源财富引发寻租效应、资源丰裕引致对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的挤出等理论,这些理论很好地解释了资源型经济引发的效应。张复明等认为,资源型经济布局囿于突出的资源富集优势,导致城市兴起偏离了以上技术驱动的发展模式,而是以工矿开发为动力,产生“先矿后市”“因矿设市、随矿建镇”,矿产开发水平直接支配着城市化进程和区域经济布局。[2]第二,关于存在问题。张复明等认为,以资源型经济为主导的城市,其主要存在“离城建厂”和“独立建区”,城市与企业二元化问题严重,企业办社会问题较为普遍,工矿城市产业结构趋同,城镇空间布局与矿产资源的地理分布密切相关,导致城镇体系和运行模式均偏离了日常范畴。[2]陈忠祥认为,资源型经济作用下的区域空间布局明显具有空间结构大分散、小集中,产业结构小而全、小而散的特征。[3]郭文炯对山西省核心边缘结构以及2000—2010 年经济集聚特征进行动态分析,指出矿区布局的资源指向性弱化了城市聚集经济效应,难以推动核心区域城镇化快速发展,导致中心城市和城镇群发展的不足。[4]吴青龙等认为,资源型区域经济转型与发展的困局主要由资源型产业转型发展的动力与能力缺失及缺乏推动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能动性所致。[5]第三,关于转型路径。张复明等认为,要树立工业化、城市化双推进战略,应把项目建设和矿业发展纳入区域发展战略体系当中,抓好城乡产业分工与产业迁移,注重矿企社会与技术联系。[2]景普秋等认为,要矫正资源型经济造成的要素配置扭曲,需要通过控制资源型产业发展的数量,大力发展劳动、技术密集型的城市产业,重构工业化与城市化关系演进的动力与传导机制,加强城市与周边腹地的产业、经济、社会联系,提高城市的集聚效应。[6]杨显明等认为,资源型城市演化路径主要有共生扩张模式、以厂兴镇模式、联厂成镇模式、延伸拓展模式、新区扩张模式、自组织扩张模式6种模式,要针对不同模式类型,结合资源禀赋、要素分布等有针对性施策,促进资源型城市演化路径回归合理。[7]
综上,已有文献大部分集中于资源型经济的形成机理和破解途径方面,也有部分文献从空间结构视阈探索破解“资源诅咒”难题的可行性,但较少从区域布局的层次性出发,探索以区域结构的调整、区域政策的突破带动资源型经济整体转型的现实路径。因此,本文将从这一视角出发,探索资源型经济属性对山西区域经济布局的影响,并提出政策建议。
资源型经济具有典型的“反工业化”特性、“资金沉淀”效应、科技创新挤出效应,结构锁定效应、负外部性效应等特征,这是学界广泛认同的。结合区域经济布局相关理论,本文认为这些效应对山西区域经济布局造成的影响主要在于:第一,资源丰度过剩造成产业布局指向性异化;第二,生产消费割裂抑制高端要素积累;第三,负外部性特征影响产城融合;第四, 产业结构反向演进导致区域层次错位。
布局指向性指的是区域布局所选择和依托的趋向。产业布局是区域布局的重要指向,在区域布局中起着重要作用。而一般认为,城市的形成、区域的布局大多是依据自然地理条件,即水源、食物的获得,交通的便利,对城市布局具有关键性乃至决定性作用。在工业化初、中期,社会大生产的需要导致大量人口涌向生产要素集中的地方。城市大多历史悠久、地势平坦、具有文化积淀,城市的演进是自然形成的,因而城市成为生产要素自由自发聚集之地,工业化与城镇化在这里协同并进。然而在资源型地区,特别是矿山大量分布在偏远山区,资源带来的暴利导致疯狂攫取财富资源,加快吸附资本、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从而形成以资源所在地为中心的产业集聚区,一些要素均围绕矿山采掘展开,这就导致布局指向性异化,产业布局与区域布局不协调。山西山多地少,是“两山夹一川”地理布局,特别是人均水资源量不及全国平均水平的1/6,在这样不利的自然条件下,需要尽可能地依托仅有的宜居之地布局城市。而自1980年代提出建设全国能源基地以来,城镇大多随矿而建、因矿建城,出现了“汾西矿务局”“西山矿务局”等特殊产物,甚至影响了行政区划,造成了城郊矿矛盾,城市因而成为矿业资源采掘的附着物。这样的后果就是,一是城市天然的要素聚集效应被削弱,本末倒置,在不利于城市建设的地区发展城市,建设和运营成本较高,同时城市建设必然会缺乏历史文化底蕴和社会民生基础,矿区社会联系松散;二是面临可持续性发展问题,城市因煤而兴、因煤而衰,“矿走人息”,城市发展建立在不可再生资源的持续耗竭过程中,必然要面临资源衰竭后城市持续发展的问题。例如“十三五”以来,山西在推进煤炭去产能过程中关闭了很多矿井,而矿井关闭导致当地失去最直接的经济来源,从而不得不面临诱发的城市运营成本、下岗员工转岗安置等问题;三是导致城乡区域差距拉大,依矿建镇的发展模式,由于矿产带来的高额收益,会导致矿镇所在地“造城运动”加快,形成规模激增,机械式增长替代了城镇自然的形成和演进,且由于资源型经济天生链条短、产业关联度低,无法梯次带动周边乡村经济发展和农民收入水平提高,辐射力有限,会加大发展势差,造成差距拉大;同时,资源丰裕地区会相较于资源贫乏地区城镇化差距拉大。
资源型经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其生产和消费是割裂的。根据政治经济学原理,生产和消费是社会再生产循环中的两个环节,生产是经济循环的起点,而消费则是经济循环的终点与再起点。据此,马克思将工业分为“两大部类”,第一部类即生产资料工业,第二部类即消费资料工业。霍夫曼定理认为工业化进程中工业结构演变是生产资料工业逐步扩大的过程,而作为传统的重工业基地,多年来山西霍夫曼比例明显小于1,特别是近年来轻重工业比重严重失衡,重工业比例超过90%,轻工业比例在10%以下。山西作为资源型地区,其工业化的起点就是低霍夫曼比例,直接逾越了工业化的初级阶段,进入中高级阶段,呈现出一种“半工业化”状态。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缺乏工业化前期循序渐进的积累,而直接从中高级阶段演进,在技术、劳动力等积累不足的前提下,直接以重资本强制推进工业化进程;更重要的是,造成生产消费割裂,山西本省生产的消费产品完全无法满足居民消费需要,而需从省外进入;山西本省生产的能源原材料等生产资料却大量输出省外,从而造成了“大进大出”、初级产品输出—终端产品输入的产业发展模式,600种常用日用品当中,山西本省有生产的不到9%,80%以上消费品需要依靠省外输入,消费外流较为严重。这种模式对最基本以及最高端的生产要素——人力资源的积累是抑制的。一是在资本、技术与人力资源这些要素中,资本与技术并不独立存在,往往依附于人,因此对人力资源积累的抑制,就往往等同于所有高端要素的抑制。二是人作为生产和消费的主体,在生产消费资料以及消费的过程中获得收入和技术,形成其自身作为生产要素的人力资本的积累,而资源型经济“原、初、重”的特征往往会较为明显,产业和技术低度化,对高级技术和高端人才的形成挤出效应。山西多年研发投入强度仅为1%左右,不到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三是在生产消费割裂的环境下,“重投资轻消费”的导向明显,相应的分配就会更加倚重投资,资源财富形成的收益更多用于投入工业设备、厂房等生产资料,而较少用于居民收入的分配、消费基础设施构建等。多年来山西居民收入增速始终落后于地区生产总值增长率。同时山西城镇化步伐落后于全国,基础设施建设缺乏,对人才和人口的吸附力和根植力减弱。因此,山西资源型经济的这种过度倚重投资脱离消费的产业结构直接导致其人才、技术、资本等高端要素积累缓慢甚至挤出,进而影响城镇化发展进程。
产城融合是指以城市为基础,以产业为支撑,创造生活空间和产业空间,达到双轮驱动、协同发展的城镇化发展模式。资源型经济具有明显的负外部性,资源型经济发展的前提就是对资源的开采、对生态的破坏,进而对产城融合造成影响。煤炭开采对土地资源、地下水、生物多样性等造成大面积破坏,也造成大量矿产伴生资源的浪费。山西全省煤炭采空区达5 000余平方公里,其中沉陷区3 000平方公里,受灾人口约230万人,煤矸石存量达12亿吨。根据测算,山西每开采1吨煤平均消耗煤炭资源2.5吨,破坏水2.48吨,消耗伴生矿产资源8吨,造成土地塌陷面积0.33平方米。根据张复明等人的研究,1993年到2013年,山西煤炭开采资源价值耗减量(仅为开采成本,尚未把外部成本计算在内)总计3 911.4亿元,而同时期征收的矿产资源补偿费总计319.9亿元,不足耗减量的10%,[8]矿产收益对资源环境的反哺作用收效甚微。负外部性对产城融合造成的影响主要有两方面:一是生产空间对生活空间造成影响。例如,工矿企业产生的对大气、水、土壤的污染和破坏,直接影响到当地居民的饮水、饮食以及身体健康,降低生活品质;公路运输煤炭造成交通污染,也间接提高了城镇运行的成本。二是生活空间对生产空间的排斥。当前环境诉求陡增,环境约束日益趋紧,工矿企业污染极易引发社会矛盾,反而抑制生产。山西大部分城市都处于汾渭平原以及“2+26”通道城市(1)根据《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2+26”通道城市指京津冀大气污染传输通道,包括北京,天津,河北省石家庄、唐山、廊坊、保定、沧州、衡水、邢台、邯郸,山西省太原、阳泉、长治、晋城,山东省济南、淄博、济宁、德州、聊城、滨州、菏泽,河南省郑州、开封、安阳、鹤壁、新乡、焦作、濮阳。之内,每年为满足居民对于大气质量的需求,往往会有较长时间处于停工停产或者半停工半停产状态。
资源型经济有明显的“反工业化”特性。由于资源型经济产业关联度低、技术外溢性差、偏重资产化,且容易对土地造成污染,因此无法对资本、技术、土地、人才等相关产业要素形成吸附效应,从而制约要素量的积累和质的演进,使得在工业化进程中“一煤独大”凸显,除煤炭以外的其他产业均逐步趋于低度化,单一产业极化效应,产业结构倚能倚重。不合理的产业结构最终造成区域层次错位,城市“随矿而建”的特性,使得具有资源型经济属性的局部地区在短期内发展远超过其他区域,吸附周边要素集聚,从而破坏了正常的由核心城市—中小城市—郊区—农村梯次辐射的等级秩序性。这样的结果是,区域间产业分工秩序被打乱,要素配置错乱,中心城市缺乏生机活力,而偏远城市呈现出“虚假繁荣”,并导致高端要素向本不适宜的地区集中,制约城市辐射效应,破坏城市空间发展应有的成长规律,影响区域间产业协作。而由于资源型矿权耗竭及污染产生的邻避效应,往往会引发社会摩擦、滋生社会矛盾,加之区域间缺乏思想认同、价值认同、情感认同、文化认同,社会不易聚合;而不可持续的矿产开发也会导致城镇建设不稳定、城镇维稳资金需求量大,产业结构未按照城镇结构进行等级分布,进而导致区域层级扭曲和错位。如山西的“城、郊、矿”矛盾突出,很多资源型工矿区在煤炭耗竭之后面临行政区划需要重新布局、重新调整的问题;资源型工矿区从一开始就并未建立在可持续的聚集生产要素、源源不断产生发展动力的基础上,产业结构反向演进制约城镇发展的等级秩序性,进而影响到产业分工。有基于此,山西的资源型经济事实上已背离了正常的产业演化规律,造成要素资源错配,要素产生不合理流向,进而导致应有的层级秩序与实际的发展梯度产生偏离。
对于山西资源型经济影响区域经济布局的具体情况,主要实证分析两部分:一是地理版图中近年来山西经济活动变化情况;二是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中战略性区域的识别。前者为了分析山西经济活动中实际的生产力布局、集聚和变化情况,后者为了分析未来山西经济活动中的战略性潜力性区域。
在选取数据时,结合数据的可得性以及延续性,选取2006—2016年的山西各县区数据样本作为参照对象。由于从2017年开始山西行政区划发生了较大调整,对数据的延续性造成影响,且10年的数据已能说明问题,因此选取截止时间为2016年。
2006年以来,山西省区域经济发展格局发生了较大变化,下文主要从两个层面分析经济活动分布的空间格局变化:一是以全省为研究对象分析经济活动的布局变化和集聚程度变化;二是以全省11个地级行政单元为对象,分析经济活动在各地级市的集聚状况。考虑到第一产业发展受自然因素影响较大,在空间布局上变化和集聚发展的可能性小,故只选取了第二产业增加值和第三产业增加值进行分析,主要得到了以下结论:
1.经济活动在全省范围内由南向北移动
总体上,山西省经济活动集中分布在中部地带(2)学术界将山西划分为中、东、西三大地带,中部地带主要由大同盆地、忻州盆地、太原盆地、临汾盆地、运城盆地等5大盆地和丘陵区组成,包括太原、大同、朔州、忻州、晋中、临汾、运城、吕梁的56个县(市、区),面积6.11万km2;东部地带主要由恒山、五台山、系舟山、太行山、太岳山等以及山间盆地等组成,包括大同、晋中、阳泉、临汾、运城、长治、晋城的39个县(市、区),面积5.66万km2;西部地带主要由吕梁山和晋西黄土丘陵区组成,包括太原、忻州、临汾、吕梁的24个县(市、区),面积3.93万km2(郭文炯. 山西省三大地带人口与经济集中化特征分析[J].太原师范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03(01):69-73.)。,中部地带国土面积占全省的38.9%,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占全省66.7%;东部地带和西部地带面积分别占全省的36.1%和25.0%。
为了进一步分析山西经济活动分布的区域空间格局及其变化状况,本文采用加权标准差椭圆方法。标准差椭圆法最早由美国南加州大学社会学教授韦尔蒂·利菲弗(D. Welty Lefever)在1926年提出,是分析空间分布方向性特征的经典方法之一。椭圆的大小反映空间格局总体要素的集中程度,偏角(长半轴)反映格局的主导方向,能够很好地反映山西经济活动中要素的集中程度。基于山西省106个县(市)的空间区位,用各县(市)对应的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表示相应的权重,计算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空间分布的标准差椭圆。鉴于统计数据的可得性,对经济活动分布研究始于2006年。各县市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数据来源于《山西统计年鉴》(2007—2017),县市区位经纬度数据来源于Google Earth,所涉及的空间计算主要基于ArcGIS10.5展开,空间参考为Albers投影(中央经线为105°E,标准纬线为25°N、47°N)。
图1 2006—2016年山西省第二产业空间分布及其分布中心变化
结果表明,山西省第二产业增加值的空间分布与其足迹空间—城市相比略微偏东,第二产业增加值分布中心位于城市分布中心的东侧。2006—2016年第二产业增加值空间分布总体由南向北偏东方向移动,且方位角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2006年第二产业增加值空间分布中心位于平遥县与沁源县的交界处,2016年分布中心向北移动到平遥县与祁县的交界处(图1)。第二产业增加值分布椭圆由南向北偏东方向移动,一方面因为位于椭圆内部东侧的长子县、屯留县、安泽县、沁源县、沁县、寿阳县、和顺县第二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另一方面因为位于椭圆外部偏北的天镇县、右玉县、朔州市辖区、神池县、宁武县、应县、繁峙县、五台县第二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分布椭圆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则是由于位于椭圆外部西北部的临县、兴县、保德县、岢岚县第二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2009年第二产业增加值分布椭圆向东偏南方向移动,原因是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山西大部分县(市)第二产业增加值出现了负增长,而位于山西东部的阳泉市辖区、平定县、盂县以及东南部的平顺县、黎城县、壶关县、武乡县、陵川县第二产业增加值仍保持了小幅度的正增长。2014—2016年第二产业增加值分布椭圆向南移动,并不是因为南部县(市)第二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上升,而是因为北部原来增长较快的县(市)变为负增长。
第三产业增加值空间分布的变化趋势与第二产业增加值基本一致,即由南向北偏东方向移动,且方位角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不同的是,第三产业空间分布比第二产业整体偏北,2006年第三产业空间分布中心位于平遥县与祁县(平遥县以北)的交界处,第二产业分布中心位于平遥县与沁源县(平遥县以南)的交界处;2016年第三产业、第二产业的分布中心分别向北移动到祁县北部地区、平遥县与祁县的交界处(图1、图2)。第三产业增加值分布椭圆由南向北偏东方向移动,一方面因为位于椭圆内部东侧的沁水县、长子县、屯留县、沁源县、襄垣县、武乡县、寿阳县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另一方面因为位于椭圆外部北边的朔州市辖区、右玉县、山阴县、代县、应县、繁峙县、大同市辖区、左云县、广灵县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分布椭圆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则是由于位于椭圆外部西北部的偏关县、神池县、五寨县、岢岚县、兴县、方山县以及东南部的晋城市辖区、长治县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幅度较大。2014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分布椭圆向南移动,主要是因为原来增长幅度较大的朔州市辖区、右玉县、山阴县、代县、应县等地区第三产业增加值出现了负增长。
图2 2006—2016年山西省第三产业空间分布及其分布中心变化
2.全省范围内经济活动集聚程度降低
3.地级市域范围内经济活动集聚程度较低
考虑到第一产业的特殊性,同样使用各地级市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衡量各市经济活动在空间上的集聚状况,比重高表明经济活动集聚程度高,比重提高表明经济活动呈集聚发展趋势。
2006—2016年,除大同和朔州外,其他地区第三产业的聚集程度均高于第二产业,大同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高于第三产业约3个百分点,朔州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最多高于第三产业15个百分点,但从2015年开始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低于第三产业。不同地级市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差异较大,这既与各地经济发展状况相关,也受行政区划、中心城市行政级别等因素影响。总体上,太原和大同经济活动的空间聚集程度较高,年太原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分别为90.8%和95.7%,大同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均高于80%;吕梁经济活动在空间上的聚集程度偏低,2016年吕梁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仅为3.0%,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为13.4%。
从变化趋势看,2006—2016年,太原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在波动中呈上升趋势,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也逐步缓慢上升,表明太原经济活动的集聚程度在不断提高,当然这与太原是山西省的省会城市紧密相关;大同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在2010年之后没有发生明显变化;阳泉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呈下降趋势,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波动较大但整体呈上升趋势;长治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以2011年为转折呈“V”型变化,但整体是降低的,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呈下降趋势;晋城和运城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逐步上升,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虽波动较大但也呈上升态势,说明晋城和运城的经济活动呈集聚发展趋势;朔州和吕梁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下降趋势明显,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整体是上升的但最近几年呈下降趋势;晋中市辖区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均在波动中呈下降趋势,这与其距离太原近有很大关系;忻州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在波动中下降,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在波动中缓慢上升;临汾市辖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持续下降,第三产业比重在波动中下降。除太原、大同、阳泉外,山西省地级市域范围内经济活动的集聚程度较低,且大部分区域集聚程度还呈不断下降趋势,只有太原、晋城和运城市辖区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的比重是同时上升的。由此可见,山西各地级市作为区域性中心城市的极化作用不强,同时也未很好地能发挥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
上述分析表明,2006—2016年山西省经济活动的空间分布总体由南向北偏东方向移动,且方位角发生小幅度逆时针旋转;无论从全省还是地级市范围看,经济活动的足迹空间集聚程度都较低,且集聚程度存在下降趋势。山西经济活动空间格局的变动及其集聚程度低的特点,与其以资源型经济为主体的经济结构有关。一方面资源型经济本身受资源的空间分布影响而布局松散;另一方面山西多数县(市)以资源型产业为主,区域分割、恶性竞争等地方保护主义现象盛行,阻碍了要素的自由流动和经济集聚发展。事实上,经济集聚是经济发展在空间上的一个突出特征,从世界范围看生产主要集中在少数大城市、发达省份和富裕国家,全球土地面积1.5%的区域囊括了世界一半的生产活动,中国经济活动也表现为向沿海和城市群地区高度聚集的趋向。因此,山西省在资源型经济转型过程中,不仅应通过开发区设立、扩区增容等方式拓展物理发展新空间,更应通过促进经济集聚发展的方式提高经济效率,从内涵上拓展区域发展新空间。
战略性区域最早由国务院发展中心的卓贤、刘云中等提出,是指处于经济结构快速变动的地区,高速工业化和城市化能推动劳动力、资金、技术等要素从生产效率低的部门大规模转向生产效率高的部门,因此是未来经济要素的集中区域。任何经济发展战略都必须在空间上确定发展战略的支撑区域,只有确立了具体支撑区域,经济发展战略才能得到有效执行,识别战略性区域是落实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的重要举措。鉴于省域范围内地级市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因此认定地级市市辖区均为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中的战略性区域,下文对战略性区域的筛选只针对县和县级市。
1.战略性区域的筛选指标
县级战略性区域应具有以下特征:一是自身经济实力较强;二是近年来经济增长迅速;三是有能够支撑县域经济持续较长时间发展的特色产业;四是与其他地区的区际联系较为密切。对于推动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的战略性区域,需从结构转换和要素集聚两个角度分析,两者分别从发展阶段和市场选择方面衡量区域发展潜力。战略性区域应该是能够吸引要素集聚的地区,一个地区的经济增长是劳动力、资金、物流、土地等生产要素在集聚中优化配置的结果。
鉴于上述分析,结合数据的可得性,构建了包括结构转换和要素集聚的战略性区域衡量指标(表1)。结构转换类指标中,工业化水平和城镇化水平反应经济结构转化潜力,工业化水平用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衡量,城镇化水平用城镇人口占地区总人口的比重衡量;结构转换速度通过“十二五”以来工业化的增长速度反映。要素集聚类指标中,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代替人均收入反映某地区吸引人口、资金等流动要素聚集的能力;固定资产投资包括房地产开发投资,可以间接反映一个地区资金的空间集聚状况和土地增值潜力;交通因素通过是否有规划或已建成高铁通过(设站)、是否在机场周边衡量,该因素直接决定的对外联系状况对于县域经济增长潜力至关重要。
2.战略性区域识别
根据构建的战略性区域识别指标,从工业化程度及速度、城镇化水平、人均收入水平、投资状况、交通状况等方面对山西省95个县和县级市进行筛选,最终找出战略性区域和次战略性区域。
战略性区域既要具备一定的工业基础,工业化进程又不能处于后期阶段,此外工业化还要保持一定速度。因此,具备成为战略性区域的县(市),一方面工业化程度要超过平均水平,且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不超过70%(4)考虑到山西资源型城市多,对工业化水平上限设定为70%,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超过70%的地区,意味着工业化进入后期阶段,不具备成为战略性区域的条件。;另一方面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的增长速度要高于平均水平。2016年全省95个县(市)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的平均值为50.2%,高于平均值又低于70%的县(市)共35个,其中25个县(市)近6年的比重增幅超过了平均水平。故从工业化水平方面具备成为战略性区域的县(市)共25个。根据诺瑟姆的城镇化过程曲线,城镇化率介于30%~70%之间时,城镇化过程处于加速期。2016年山西95个县(市)城镇化率均高于30%,全部满足成为战略性区域的条件。2016年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和固定资产投资高于平均水平的县市,被认为具备成为战略性区域的条件。目前山西省规划或已建成的高铁线路包括大同—西安、太原—石家庄、太原—焦作、忻州—保定、大同—张家口等,这些线路上设立站点以及个别位于机场周边的县市,具有交通优势,有潜力成长为战略性区域。综合上述因素,筛选出高平市、灵石县、怀仁县、盂县、孝义市(5)盂县和孝义虽然没有高铁站,但盂县距离阳泉北站、孝义距离介休东站非常近,故视为具有交通优势。5个符合结构转换和要素集聚条件的战略性区域。除此之外,部分县市虽然不完全符合结构转换和要素集聚条件,但仅一项指标不符合且处在临界值位置,可将其视为潜在战略性区域。如河曲县、河津市、潞城市、沁水县、阳城县、平定县仅仅不满足交通条件;2011—2016年介休市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下降幅度(14.3%)略高于平均水平(13.8%);霍州市仅人均地区生产总值(24 348元)低于平均水平(27 345元);永济市仅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49.5%)略低于平均水平(50.2%)。由此,最终筛选出14个符合条件的战略性区域和潜在战略性区域(表2)。
表2 山西省14个县级战略性和潜在战略性区域
续表2
通过上文分析,我们将山西11个地级市及识别出的14个县、县级市作为战略性区域,这些地区将是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中拓展发展新空间的重点区域(图4)。太原都市圈(6)太原都市圈以太原都市区为核心,以太原盆地城镇密集区为主体,辐射阳(泉)盂(县)平(定)、忻(州)定(襄)原(平)、离(石)柳(林)中(阳)城镇组群。太原都市区包括太原市辖区、晋中市辖区、清徐县和阳曲县;太原盆地城镇密集区包括太原都市区及交城县、太谷县、祁县、平遥县、介休市、孝义市、汾阳市、文水县等。是战略性区域的重中之重,基本形成了以太原市辖区、晋中市辖区为核心,以孝(义)汾(阳)平(遥)介(休)灵(石)、阳(泉)盂(县)平(定)城镇组群为两翼的“一核两翼”空间格局。资源型经济转型本质上要实现转型过程中经济持续增长,从空间角度就是要不断拓展发展新空间。因此山西经济在转型过程中,一方面要通过划定新的经济发展空间,依靠新的要素投入推动经济增长;另一方面要通过整合已有的经济发展空间,依靠要素的空间配置优化来提高经济效率,进而促进经济增长。
图4 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中的战略性区域
通过实证分析我们得到如下结论:受资源型经济布局影响,山西区域经济实际集聚水平较低,且生产力广泛集中于资源型地区,山西战略性区域与潜在战略性区域主要分布在市辖区,经济密度高的要素集中地与山西战略性区域及潜在战略性区域存在明显偏离;山西区域经济发展的等级秩序性受到影响,需要通过区域层级突破,重构等级秩序,以区域层级突破带动资源型经济转型。
的基本思路与对策建议
根据以上分析,山西以区域层级突破带动资源型经济转型的基本思路是:回归传统的区域经济发展等级秩序性,遵循城镇化发展演进规律,通过渐次递进的方式,逐步扭正山西资源型经济发展对造成的不合理影响,将空间布局和城市生长拉回正常轨道上来,促进要素配置合理高效、空间发展可持续、内外联动性增强,从而带动整体经济转型。
1.增强太原的极核效应
太原是省会城市,也是全省经济实力最强、要素分布最密、内外通达度最高的区域。但是当前太原城市框架太小,东西两山,汾河穿城而过,狭窄局促的空间结构制约了太原向更广裕度发展。因此,要充分挖掘和拓展太原的地理优势,引导太原城市框架向南部平川地区扩展,拉大和延伸城市框架,注重在东西两侧延展城市宽度。同时,要着眼于增强太原的极核效应,发挥太原的科教优势、产业优势,以综改区为重点汇聚全省优势资源,推动高端装备制造业、轨道交通、新兴材料等集聚发展,产生强大磁极效应,打造成吸引高端要素汇集的引力场。
2.推动三个省域副中心次级突破
大同、长治和临汾是省委确立的三个省域副中心城市。这三个省域副中心城市“三足鼎立”,是山西当前除太原外的10个地市中区位优势较为突出、发展条件较好的城市,要打造出各具特色的城市样板。同时,要强化与太原都市圈以及中心城市的产业、人口和文化联系,形成内畅外联的互动发展格局。在此基础上,要拓展对外功能,例如大同要更加主动融入京津冀和雄安新区,承接产业转移;长治是中原经济区重要组成部分,要依托太郑铁路融入中原经济区,对接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临汾则要对接关中平原城市群,向内陆腹地延伸。
3.提升六个市域中心城市能级
其他六个市域中心城市,要加快提升能级,推进行政区划调整,理顺行政隶属,破除“城、郊、矿”矛盾;要推进老工矿区转型,引导资源耗竭型地区人口逐步向县域和城市迁徙;要加快建立从前类似于“煤炭可持续发展基金”的引导资源优势向其他各方面优势全面转化的机制,用于补偿煤炭开采引起的负外部性效应;要建立与周边县区的产业分工协作机制,密切产业往来,完善产业分工和功能定位,提升以市域为中心、县域为节点、村镇为网格的梯次辐射作用,重构等级秩序性。要推进贫困的边缘山区人口逐步向县城集中,合理安排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
1.通过有序调整行政区划扭正资源型偏向的区域布局
加快破除“城、郊、矿”的矿镇发展模式。全面撤销矿区、郊区等区划,根据地形地貌、水源分布、宜居程度等重新布局行政区划,根据“中心—外围”和“点轴”状格局,力促城市中心的土地承载力和环境自净力能够与要素流量与未来发展潜力相适应。促进老工业矿区与新区有效衔接,在平稳接续的前提下推进老工业矿区人口及各类资源要素向新区集中。推进老工矿区开展收缩型城镇试点,推动瘦身健体,根据人口规模及未来变化情况合理调整财政支出规模。有序推进村改镇、村改居,调整行政区划设置,在中心镇合理布局公共资源要素,引导周边居民向远离矿区、接近水源地的中心区域集中。与接续减贫战略相结合,将边远且不宜居山区的居民逐步进行移民搬迁,减少生态脆弱区的人为活动,尽量恢复当地生态景观,构建绿色生态安全屏障。
2.实施开发区改革创新
抓住开发区改革创新发展的机遇,集中区域内优势资源,在每个地级市重点打造一个国家级开发区和一个省级开发区,省级开发区原则上布局在战略性区域(表2)。将开发区作为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的主要载体,形成以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为龙头,以省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为支撑的分工明确、梯次推进的经济转型格局。目前11个地市中,太原、大同、晋中、晋城和长治已有国家级开发区,其他地区要尽快支持发展较好的省级开发区升级为国家级开发区。开发区应成为新型工业化发展的引导区和新兴产业的聚集区。首先,结合开发区的产业基础和现实条件,科学论证产业布局,根据全省产业发展规划确立1~3个重点发展的主导产业。其次,按照转型升级的要求,通过优化园区功能、延伸产业链条、支持科技研发、引进高新技术项目等措施,逐步压缩、淘汰低端产业。对新设、扩区的开发区,鼓励和支持优先发展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汽车等战略新兴产业和煤炭精深加工、高附加值煤化工产业。再次,进一步扎实做好高效精准招商引资工作,确立重点发展的主导产业,按照系统、定向、精准的原则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引导开发区产业升级。最后,创新开发区发展模式,通过整合、共建、一区多园等模式实现扩区,积极对接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发达地区共建园区,开展“飞地经济”合作,承接产业转移。
3.推动城镇组群发展
平(遥)孝(义)汾(阳)介(休)灵(石)城镇组群,包括吕梁的孝义市、汾阳市和晋中的平遥县、介休市、灵石县,是太原都市圈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太原盆地城镇密集区南部人口与产业集聚区域。孝汾平介灵城镇组群区位条件优越,依托区位丰富的煤、铝、铁、石膏等矿产资源和文化旅游资源,初步形成了焦化、冶金、新型材料产业基地以及白酒生产基地和以晋商文化为特色的旅游经济区。孝义市、灵石县、介休市是山西省资源型经济转型过程中的战略性区域。在资源型经济转型过程中,应推进城镇组群内产业分工与合作进程,实现跨县域整合与优化配置资源,尽可能获得最大经济效益,提升区域整体竞争力,以内涵方式拓展区域发展新空间。把推进孝汾介核心区一体化发展作为带动区域整体发展的重要突破口,积极培育区域性中心城市,增强辐射力和集聚力。加快规划衔接和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消除行政壁垒,建立共同市场,促进生产要素和人口跨行政充分流动。
4.拓展外向型发展新空间
要着力从对外开放的经济体系中寻找自我发展的动力与资源理应是山西资源型经济转型区域突破的重要思路。处于山西北部和南部门户的大同、长治、晋城、运城、临汾等地区,应以构建开放型经济格局和经济体系为抓手,在加强与区外合作中拓展发展新空间,促进资源型经济转型升级。
大同靠近京津冀地区,应加快推进“乌(兰察布)大(同)张(家口)”长城金三角区域合作,抱团融入京津冀。根据《大同市深度融入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加强顶层设计,拓展与京津冀合作领域,探索建立合作机制,实现联动发展。以构建开放型能源新格局和融入型能源经济新体系为抓手,增加向京津冀地区的清洁能源供应,参与京津冀电力市场化交易,支持京津冀企业与大同电力企业开展合作,扩大电力外送规模。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抓住京津冀发达地区部分产业梯度转移的机遇,主动承接首都功能疏解,按照“引进一个龙头企业,形成一个产业集群”的思路,瞄准重大项目、战略投资和关键技术,着力引进具有产业带动能力的大企业集团项目。鼓励与京津冀地区探索跨区域共建园区的投资开发和运营管理模式,加强与京津冀地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
长治、晋城、运城等地区则要加快构建跨区域快速交通通道,优化省际相邻城市产业分工协作,融入中原城市群、关中平原城市群以及晋陕豫黄河金三角区域,深度开展与中原城市群和关中城市群的协作发展,不断探索建立产业、交通、旅游等领域的协调机制一体化战略。一要完善交通网络体系。突破行政区划,统筹公路、铁路、航空等协调发展,强化高速公路和铁路的规划建设,加快运城—晋城快速铁路建设,在太焦高铁建设的基础上,加快与河南省洛阳市、焦作市等城市客运专线的对接和规划建设,着力完善交通网络体系,形成跨区域多路径高品质的现代交通网络。二要强化能源领域的开发合作。发挥能矿资源禀赋优势,坚持循环经济发展理念,严格按照国家规划控制煤电建设规模的前提下,重点发展煤电、煤化工、煤层气等优势产业,强化能源领域的开发合作,鼓励跨区域能源领域的产销合作,加快煤炭基地转型升级。三要培育新兴产业未来产业基地。联合中原城市群主要城市,发挥运城市、长治市等城市创新优势和国家高技术产业基地引领带动作用,瞄准技术前沿和产业变革方向,突破产业链的关键技术,形成生物医药、新材料、新能源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