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的故事家喻户晓,花木兰是否史有其人众说纷纭。鲜为人知的是,辽代也有一个“花木兰”,她不仅同样血洒疆场,为国守边关,而且还是一个真实的人,身份高贵的人,经历传奇而复杂的人,她就是被《辽史》选择性回避、基本不提的堂堂大辽皇太妃、萧绰萧太后的亲大姐萧胡辇!她的事迹足可写一本书,虽然在民间,萧胡辇的名气比花木兰小得多,但她的历史贡献与生命厚度,却是真假难辨的花木兰所望尘莫及的了。
萧胡辇,一个想当皇后却没皇后命的“大辽皇太妃”
萧胡辇之父萧思温,番名喂呱,契丹小字寅古,汉字德降,为辽朝后族中“母前夫之族”萧敌鲁族弟忽没里之子。穆宗时“以密戚预政”,景宗时因定策功,升北枢密兼北府宰相,进封魏王。萧胡辇之母耶律吕不古,为辽太宗耶律德光长女,保宁中进封燕国长公主,以疾薨。萧思温一生有三女二子,其中长女为萧胡辇,与辽太宗之子耶律罨(yǎn)撒葛成婚;次女名字已不可考,因其嫁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季子(三子)耶律李胡之子赵王耶律喜隐,故称赵妃;三女即大名鼎鼎的承天皇太后萧绰,嫁辽世宗耶律兀欲之子耶律贤(辽景宗),即位后册封为皇后。萧思温的三个女儿分别嫁入辽太祖三个嫡子耶律倍、耶律德光和耶律李胡三个家族,辽朝皇帝不论出自上述哪个家族,萧思温皆可保证有一女能登上后位,足见萧思温老谋深算、城府极深。
萧胡辇的丈夫为辽太宗之子罨撒葛,是辽太宗耶律德光与靖安皇后所生次子,为穆宗耶律璟的胞弟,《契丹国志》记其名为“蒙兀”。萧胡辇年长三妹萧绰约五六岁,生于天禄元年(947年),出嫁时约在应历十一年(961年)左右,那时萧胡辇14岁,正是契丹贵族女子的婚嫁年龄,她的丈夫罨撒葛为天显九年(934年)生人,当时28岁。
鉴于罨撒葛应历初年深受胞兄穆宗器重,曾被委以国政,加之穆宗没有子嗣,罨撒葛当时是很有可能成为穆宗接班人的,萧思温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将刚适婚的萧胡辇嫁予罨撒葛,同时萧胡辇的母亲耶律吕不古为罨撒葛之姊,这也符合当时辽统阶层普遍盛行的“舅甥婚”风俗。
在2020年播放的新编历史剧《燕云台》中,编导将罨撒葛与萧胡辇的“舅甥婚”,演绎为萧胡辇为了救二妹乌骨里,才委身自己的亲舅舅的……情节挺生动,却纯属戏说了。
萧思温既是罨撒葛的姐夫,又是其岳父,如此亲密关系,萧思温为何最终放弃了罨撒葛,转而拥立了三女婿耶律贤呢?因为罨撒葛曾密谋夺权,被穆宗镇压了,穆宗念于骨肉之情,对罨撒葛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把他赶到西北戍边,于是作为夺权派的幕后主谋萧思温便转而支持了耶律贤了。
萧思温家族本是大辽皇族远支,但自其与太宗之女结婚后,家族地位日臻巩固,尤其是萧思温的三女儿萧绰取得皇后之位后,其家族地位可谓一步登天!萧继远娶景宗长女秦晋国大成公主,圣宗时萧绰又将兄长萧猥恩之女萧菩萨哥立为齐天皇后,家族成员皆为当时朝局之重要角色。
保宁八年(976年),辽景宗“谕史馆学士,书皇后言亦称‘朕’暨‘予’,著为定式。”可知此时萧绰主政已成定式。乾亨四年(982年)景宗身体当已不豫,国政交由萧绰主持。同年九月,景宗崩,“遗诏梁王隆绪嗣位,军国大事听皇后命”。萧思温最后选择拥立耶律贤,就是想利用景宗患风疾不能自理这一点,先嫁女儿争得后位,再借景宗不能视朝之由,以后父身份摄政,从而达到掌控朝政的目的。对此,身为萧思温长女的萧胡辇是心知肚明的。
保宁元年(969年),萧思温拥立景宗后,的确实现了他的政治野心,“以后父超封魏王,共决大政”。但这种局面并未维持太久,由于萧思温权倾朝野,一家独大,激起了大辽皇族与后族的强烈不满,次年为“贼”(皇族成员)所害,遇刺于今辽宁义县盘道岭。
穆宗死后,罨撒葛逃入沙陀,不久又被景宗召回朝中。保宁四年(972年),罨撒葛病疽而亡,景宗追封其为“皇太叔”,为辽朝第一个获此封号者。罨撒葛为何会被追封为具有储君之意的“皇太叔”呢?这与其妻萧胡辇有莫大关系。
穆宗无嗣,罨撒葛是其唯一的胞弟,甚至被委以国政,可以说,穆宗百年之后,罨撒葛是最有可能继承穆宗之位的,萧思温嫁长女之举,目的就在于提前搞掂大辽皇位接班人。但罨撒葛图谋夺权事发,甚至请人占卜皇位之事,惹怒了穆宗,被赶往西北戍边。不久,穆宗被手下近侍谋弑,萧思温是这场政变的参与者之一,所以,政变成功后,罨撒葛从沙陀被召回,进封齐王,重新纳入最高统治集团中,皆与萧胡辇有关。
辽景宗的身体不好,寿命不永,若他去世,身为太宗嫡子的罨撒葛是有可能登上大辽皇位的,若此,萧胡辇就将成为大辽皇后,野心勃勃的她还有盼头。怎奈,罨撒葛于保宁四年就病疽而亡,萧胡辇再无成为皇后的可能,看到向自己招手的皇后之位被萧绰所得,萧胡辇内心必十分嫉妒。为了安抚守寡的失落萧胡辇,防止她把当年谋弑穆宗的阴谋败露,景宗和萧绰在罨撒葛死后不久,在萧胡辇的一再要求下,追封其为“皇太叔”作为补偿,等于变相承认了罨撒葛的储君身份,但对过世的罨撒葛而言,这已毫无意义了。
辽景宗与萧绰如此抬举萧胡辇,还有一层维护统治的现实目的。此时太宗系身份最尊贵的就是萧胡辇,在整个契丹大辽国的统治阶层中,萧胡辇的地位仅次于景宗、萧绰夫妇,她不但是契丹第一位皇太叔罨撒葛的妻子皇太妃,还是太宗永兴宫的继承人,自然也是太宗系的领头羊,在身份上比太宗庶子冀王敌烈和越王必摄更尊贵。
承认过世的罨撒葛的皇太叔储君身份,萧胡辇也自然成为“皇太妃”,也只有皇太妃的尊贵地位才能安抚住萧胡辇,所以,在整个景宗朝以及圣宗初,皇太妃都凌驾在诸王、公主之上,萧绰也不得不倚重大姐的力量来威慑诸王。
获得皇太妃尊称的萧胡辇,最初心中稍感平衡,但时间一久,想到自己角逐大辽皇后之位的功败垂成,想到这个皇太妃头衔的徒有其表,味如嚼蜡,越想越不是滋味,对三妹萧绰的抵触情绪也便越来越强。
难怪有人这样说,萧胡辇是处心积虑想当大辽皇后,却始终争不过自己的三妹萧绰,她生来就没这个“皇后命”啊!
形势所迫还是争风吃醋?——“萧胡辇戍边”谜团重重
皇太妃萧胡辇最辉煌的人生时段,是她奉命戍边西北的十载春秋。
辽统和九年(991年),西夏国主李继迁依附于宋,辽夏关系开始交恶。统和十二年(994年)“夏人梗(阻塞,妨碍)边,皇太妃受命总乌古及永兴宫分军讨之”,“诏皇太妃领西北路乌古等部兵及永兴宫分军抚定西边,以萧挞凛督其军事”。从这时起,萧胡辇开始在大辽西北疆域跃马扬鞭,为国开疆拓土。
不过,圣宗朝有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和韩德让等众多名将,为何偏偏派胡辇皇太妃专征西北,这背后究竟有何内因呢?辽史学界的普遍观点是:此乃形势所迫。
当辽欲拓边西北时,北宋也注意到了联络西北诸国的重要性。太平兴国六年(辽乾亨三年、981年),宋使王延德出使西域高昌,极大挑动了辽朝的敏感神经,促使辽帝决心对西北采取彻底的军事行动,以防西北诸国、诸部与北宋联盟,两面夹击辽朝。
自统和十三年(995年)后至宋辽订立澶渊之盟,辽朝的主要精力被宋牵制,但西北边防又不能松懈,急需派一大将前去镇守,胡辇皇太妃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被选为西北主将的。并且,由于辽宋战事紧张,萧胡辇甚至被抽调回来支援对宋正面作战,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宋真宗景德元年(辽统和二十二年、1004年)春正月,“威虏军、莫州并言:‘契丹奚王及南宰相、皇太妃、令公各率兵四万余骑,自鉴城川抵涿州,声言修平塞军及故城容城。’”
另有学者认为,萧胡辇被外派戍边,是因为她的实力太过强大,令辽圣宗与萧太后惴惴不安,如坐针毡,故将其支走,免得祸生肘腋,引爆事端。
那么,萧胡辇到底有怎样的雄厚实力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居然掌控了一支人马过万的强悍劲旅:永兴宫分军!
辽朝皇帝都有自己的直辖宫卫,有辽一代,共设置十三个斡鲁朵即十二宫一府,斡鲁朵作为宫分主人直辖的游牧集团组织,“入则居守,出则扈从,葬则因以守陵”,平时从事游牧生产,保卫主人安全,战时则出兵马成为主人私属的宫分军,“犹中国之内藏也”。当宫分主死后,其宫分由其子嗣或配偶继承。
罨撒葛保宁四年病亡之后,永兴宫分为萧胡辇所继承。永兴宫分军在辽朝常驻西北。由于胪朐河(今克鲁伦河)流域自古以来就是草原上水草丰美之地,非常适宜放牧,所以早在太宗时就十分重视乌古之地的控制,“会同初,(太宗)以乌古之地水草丰美,命瓯昆石烈居之,益以海乐水之善地为农田”,这很可能就是永兴宫分军常驻西北的原因。所以,罨撒葛谋乱会被贬去西北,而萧胡辇作为永兴宫分主人,同样有责任去守卫乌古之地。同时,永兴宫分财力雄厚,《高崇墓志》记载,“十年之间使宫之廪实,实如太仓,宫之库盈,盈如御府”,就是说,永兴宫的经济实力当年已经可与国家的太仓、皇帝的御府相提并论了。
将萧胡辇与她的宫卫部队远迁,既可稳定西北局势,又能去除其对皇室的潜在威胁,可谓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需要提示的是,萧绰不会任由大姐萧胡辇在西北独断专行,为限制她的权力,特意派自己的心腹大将萧挞凛作为萧胡辇的副手,相当于在萧胡辇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这令萧胡辇很不舒服。
萧胡辇镇守大辽西疆立下赫赫战功
皇太妃萧胡辇戍守大辽西疆时有两大功绩,一是“西征阻卜”,二是“奏置三州”。
统和十五年(997年)三月,“皇太妃献西边捷”。是年五月,敌烈八部人杀本部详稳结阻卜等叛乱,萧胡辇命部将萧挞凛率轻骑追击至西北,“获部族之半”,重挫叛部,诸部悉降,“拓土既远,降附亦众”,自此“诸蕃岁贡方物充于国,自后往来若一家焉”。
统和十八年(1000年),阻卜部再叛,“阻卜叛酋鹘碾之弟铁剌不率部众来附,鹘碾无所归,遂降,诏诛之。”
……
此次阻卜叛乱长达三年,均被萧胡辇率军平灭。一时,萧胡辇之名威震四方,俨然成为大辽国“西疆的女皇”。
在萧胡辇戍守西北的最后一年,即圣宗统和二十二年(1004年),她上书辽廷,奏请将可敦城(今蒙古国鄂尔浑河与土拉河之间的青托罗盖古城)设为镇州,设建安军节度使,这是辽代开拓西北的一项重大举措。据《辽史。地理志》记载,“镇州,建安军,节度。本古可敦城,统和二十二年皇太妃奏置。选诸部族二万余骑屯军,专捍御室韦、羽厥等国,凡有征不得抽移。渤海、女直、汉人配流之家七百余户,分居镇、防、维三州。东南至上京三千余里。”
除镇州外,还有维州(今蒙古国巴剌合思)、防州(今蒙古国哈达桑),三州呈三角形分布,镇州坐镇中部,维州与防州分居两翼,构成了辽朝的西北防线。
三州建立以后,辽朝西北诸部的叛乱明显减少,西北路招讨司也由胪朐河一带移驻此地,辽朝甚至开始在西北大规模屯田,至此西北才正式纳入辽朝的有效控制中。
三州之中以镇州最为重要,并且很快就经受了战争考验。开泰二年(1013年)正月,“达旦国兵围镇州,州军坚守,寻引去。”由此可见镇州城之坚固,虽然此后还发生了如磨古斯叛乱等事件,但辽对漠北的控制权一直持续到辽代末期。
大辽覆灭之际,耶律大石率辽军残部奔赴中亚,途经镇州,获得大量的人马物资补给,方得以恢复元气,万里远征,创建西辽,又将辽朝国祚延续了80多年,由此足见萧胡辇当年“奏置三州”的深谋远虑。
萧胡辇镇守大辽西北时期,不但确保了边塞安宁,而且拓地千里,其武功之盛,在辽代诸将里无人匹敌,用“功勋卓著”誉之毫不为过。正是由于她的赫赫武功,才使得大辽契丹国之威名饮誉欧亚,蜚声海外。
老年萧胡辇爱上马奴帅哥挞览阿钵
皇太妃萧胡辇的第二任丈夫,是她的三妹萧绰给找的。为了能够借用到有钱有兵的大姐手中的势力,萧绰亲自出马,把老情人韩德让的堂弟、丧妻的都统军韩瑜(韩匡美之子)介绍给萧胡辇,大概在景宗晚期,萧胡辇再嫁韩氏子,成为韩家妇。
统和五年(987年)十一月初十,韩瑜在宋辽战争中阵亡,萧胡辇再次丧夫。
萧胡辇戍边西北时,这位再次丧偶且欲望正盛的中年贵妇,在巡视草原时遇到了马背上奔驰的俊美马奴挞览阿钵,一见钟情,这位高高在上、两次婚姻的大辽皇太妃,竟然恋爱了。史载,“(萧胡辇)见蕃奴挞览阿钵姿貌甚美,因召侍宫中”,萧绰知情后,“絷(zhí,用绳子拴捆)挞览阿钵,抶(chì,用鞭子或竹板打)以沙囊四百而离之。” 沙囊刑即沙袋之刑,蕃名叫郭不离,源自穆宗朝,用牛皮缝制皮囊,里面盛半升沙子,柳木作手柄,长度大约有二尺,击打到人身上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绝对能让人丧失劳动力,击打五百下,即能取人性命,是契丹宫廷中惩罚奴婢的一种常见刑具。挞览阿钵挨了四百沙囊,险被打残。
最终,姐妹二人进行了协商,“齐妃请于后,愿以为夫,后许之,使西捍鞑靼。”萧胡辇坚持认为,自己找到了人间真爱,她可以不计较对方的出身,她可以不在乎彼此的名分,她不想让自己的婚嫁再成为别人交换的筹码,她要争取自己的幸福……她终于得偿所愿。
姐妹积怨太深 萧胡辇被三妹萧绰赐死怀州
皇太妃萧胡辇坐镇西北征服阻卜立下赫赫战功,居功自傲,这令承天太后萧绰十分不悦,开始打压萧胡辇,姐妹间本就积怨日久,此举,令双方矛盾迅速激化,加上已成萧胡辇夫君的蕃奴挞览阿钵不断挑拨,萧胡辇终起叛心,决定与萧绰分道扬镳,彻底决裂!统和二十三年(1005年),萧胡辇“因谋帅其众奔骨历札国,结兵以篡后。”
萧绰早就防着大姐萧胡辇,在她身边布置了不少眼线,萧胡辇虽远离萧绰三千里,但她的一举一动尽在萧绰的严密掌控中。在强势的三妹萧绰面前,沙场巾帼萧胡辇居然调不动手中部队,情急之下,她策划带亲信出逃骨历札国,借兵反攻。孰料尚未行动,早已察觉的萧绰便发来一纸诏书,命其移镇幽州(“后知之,遂夺其兵,命领幽州”),萧胡辇的计划全盘落空。
走到半路,萧胡辇又被萧绰派人带至怀州拘押,所有依附她的党羽全被活埋,“余党皆瘗(yì,埋葬)之”。
萧胡辇在怀州待了不到一年即被三妹萧绰所杀,史载,统和二十五年(1007年)六月,“赐皇太妃胡辇死于幽所”,被杀那年,萧胡辇六十岁。萧胡辇死后,她所代表的太宗势力随即遭到惨烈清洗,自此后,太宗一系便元气大伤,踉跄退出了大辽皇位的角逐舞台。
萧胡辇与萧绰之所以从姐妹变仇敌,导火索只有一个:权力。围绕大辽帝后之位的权力角逐,双方有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盖棺论定:开拓西北建殊功 不以成败论英雄
萧胡辇虽然最终死于三妹萧绰之手,但后人不能仅以成败论英雄,她的历史贡献不应抹杀,萧胡辇是辽朝中期的一位重要人物,对辽景宗和圣宗时期的政局具有重要影响,作为一名女性,她为辽朝拓边西北做出了卓越贡献。
萧胡辇是位合格的统帅,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其政治格局却远不及萧绰,萧绰能称为政治家,但萧胡辇只能被称为军事家,玩政治,她不是三妹的对手。
萧胡辇被赐死不是因为她真的想谋反,而是萧绰不容许太宗系永兴宫势力的存在,“马奴事件”不过是个借口。
萧胡辇有萧家女人的尚武和勇敢,也有萧氏天生的野心,她比丈夫罨撒葛更有能力,更有作为,为此,清代史学家赵翼不免感叹:皇太妃(萧胡辇)不惟有辟土之大功,且有靖边之长策,后妃传内为何没有专立一传?
2013年9月2日,笔者随同考古学家冯永谦、青格勒来到萧胡辇的生命终结地——大辽奉陵邑怀州,来到当年囚禁萧胡辇的宫殿遗址,唯见地表微微隆起的土丘,与一块残剩的辽代檐头瓦……四周青山环抱,空野寂寥,千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于此凝聚,在这废弃的大辽州城里,日日夜夜游荡着一位大辽传奇女人的不散冤魂,无限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