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森
我小学的语文老师叫安妮,她有着一头绚丽灿烂的黄发,一个樱桃似的小嘴和一对被大圆镜框笼盖的小巧双眼,笑起来的酒窝里沒酒却让人陶醉。第一次遇见她时,我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之久了,但她至今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象依然浓厚。
那会我上四年级,父母因为工作繁忙,为我申请住宿在学校里。由于胆怯,我几乎习惯了生活在父母的关怀中。在学校住宿没几天,我便败下阵来,哪怕我的父母曾许诺如果我坚持下来了,便会给我很多想要的奖励,在那一刻,一切都没了吸引力。
那一天上体育课时,我终于控制不住地想念起父母和家里的好,趁着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跑回没人的教室里,偷偷地哭泣着。教室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我轻微哭泣的声音,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无情地低落,一滴一滴地打在布满灰尘的地表里。当我还沉浸在那悲伤的环境中时,一句突如其来的轻柔话语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哭哦,我带你去看下校医吧。”
那天的天气晴朗,阳光很浓烈,当我抬起头时,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一个年轻而又貌美的姑娘就这样闯入眼中,还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想爸爸妈妈,想回家了。”还没待我说完,一张带有花朵香味的纸巾便将我触碰并擦去了将要滑落的眼泪。待我说完话时,她便将我轻轻扶起,将我裤子上留有的灰拍了去,带着我往她的办公室去了。回到她的办公室时,其他任课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也只剩下我和她了。只见她从办公桌里掏出了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将它们装进了我的裤兜里,并拨通了我父亲的电话。奇怪的是,从她扶起我的那一瞬间起,我心中的胆怯和孤寂便随着刚才被擦去的泪水轻轻抹去。
“跟家里人说说话,你的心情或许可以变得舒服很多。”当她说完这些话时,父亲的声音也传入了我的耳中,这又一次久违的交谈里,我却没有哭泣,像是一瞬间长大了的孩子,在父亲的问候里坦然带过。我挂上电话,当我回头望向她时,她已经忙碌起了日常的公务了。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她忙碌的办公室,向着操场上上课的同学们大步跑去,手里还紧紧拽着口袋里的糖果。
从那往后,她教的课我一向是最认真的。她在教学的同时也教我唱歌,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着歌唱。在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能熟练地哼出那段旋律,在我所有科目的成绩里,语文永远是最好的,其他科目都不能入眼,她也曾叫我去办公室谈论过这个问题。我还记得她曾经说过这么一个道理:你成绩的高低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木桶,能容纳多少水往往不是最高的那一根木头,而是最低的那一根。当时或许听不懂,现在却懂了,所以我也在拼命努力,让那些短板增高一些。
我也不知道当时如果我没有遇见她,我的语文成绩是否会跟其他科目的成绩一样一落千丈。但是她真的带给了我很多,改变了我很多,我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不仅仅是父母影响着我,她也占着一大部分。她那时对我的好,我至今仍无法用言语去表达。
家里橱柜的玻璃罐里还存有几颗五颜六色已经融化了的糖果,我虽然未曾品尝过它们的滋味,但我觉得它们一定都很甜蜜,因为那里面还藏着我儿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指导老师:董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