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新格局下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实证研究

张小凤

(福州工商学院，福建 福州 350715)

一、引言

从新常态经济层面来说，我国的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其实就是将对外贸易发展的模式与我国的资源配置方式进行转变升级，其所涉及的范围将会非常广泛。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建设的过程中，已经有三十多个国家开始实施了对外贸易转型升级。[1]“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获得了国际社会的积极响应和广泛关注，凭借“一带一路”倡议，我国扩大了与哈沙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等中亚国家的贸易，为我国对外贸易发展提供更加良好的环境，同时能够最大程度上解决我国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2]我国的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在“一带一路”新格局的指导下速度进一步加快。

我国对外贸易转型也面临着多重困境。首先是对外贸易转型的发展潜力。2013年我国首次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主要目的是加强我国与周边国家在对外贸易、文化等方面的深度合作，并试图以此为契机加速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进一步扩大我国在太平洋国家和欧洲的贸易影响力。“一带”是指我国内陆丝绸之路经济带地区的对外贸易经济发展潜力，“一路”是指我国海上丝绸之路对外贸易经济潜力。[3]我国经济步入新常态以后，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逐步弱化，而消费和进出口贸易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与日俱增。而我国传统的粗放型的进出口贸易结构难以对我国经济增长形成持续动力。其次是对外贸易转型的紧迫性。一是经过40年的快速发展我国从经济高速增长阶段进入了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但是我国人均GDP与发达国家相比依然具有较大差距，欧债危机以后我国与其他国家政策协调、合作的难度逐渐增大，一些创新产业和科技行业发展缓慢，一些中小企业也面临着对外贸易转型升级难题。此外，周边国家经济不景气，使得我国与它们的贸易往来减少，对我国贸易转型具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二是我国经济增长依靠于投资和进出口贸易。长期以来我国经济增长依赖于投资和进出口贸易，但是受世界经济增长放缓的影响，我国与西方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规模增长也逐渐放缓。再次是对外贸易转型的壁垒。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存在4大壁垒。其一是体制壁垒。对外贸易行业标准修改的周期较长，替代速度非常缓慢，影响我国对外贸易转型。我国对外贸易行业发展过程中存在产权利益分配不均的状况，很多国有企业、大型企业占据着对外贸易方面重要资源，而中小企业难以获得有效的发展资源，影响了我国中小对外贸易企业的发展。其二是结构壁垒。很多对外贸易企业在发展中对政府政策和投资的依赖性较强。此外，我国对外贸易行业主要涉及的环节在材料、加工和人力资本，多数企业并不重视硬件设备的改造升级，造成我国对外贸易基础设备水平偏低，难以有效应对当前的对外贸易发展需求。其三是思想壁垒。有人认为我国经济增长迅速，对外贸易竞争力强，不需要进行转型升级。这种“唯GDP论”的思想短时期内难以改变，使我国对外贸易发展中不重视产品质量和效率，影响了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其四是创新壁垒。我国多数企业研发投资不足，企业创新能力较差，不利于抢占世界市场。创新是产业升级的重要手段，由于我国对外贸易行业年度技术改造投入相对较低，或者说我国对外贸易行业创新水平较低，我国对外贸易行业难以依靠技术水平进步提升产品质量，抑制了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4]

在此背景下，研究“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就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和现实意义了。而且已有关于“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贸易转型升级的研究文献多为理论分析。本文采用实证分析的方法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创新性。

二、 “一带一路”新格局指引下中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节旨在分析影响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主要影响因素。学者们多使用进出口贸易总额衡量对外贸易水平，与他们的研究不同，本文的研究侧重于探究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因此本文使用年度进出口贸易增加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因为对外贸易转型升级能够带动进出口贸易总额增加，所以使用年度进出口贸易增加值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状况，使用open表示。对外贸易主要受本币对外币汇率波动的影响，若本币升值则有利于本国进口，反之本币贬值则有利于本国出口。本文使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表示我国汇率波动状况。因为各国货币均与美元挂钩，使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可以反映人民币对各国货币状况，[5]使用rmb表示。本国经济发展水平状况影响本国与周边国家的贸易伙伴关系，因此本文将我国经济发展水平作为影响因素之一，为剔除规模效应的影响，使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表示，用pgdp表示。产业结构状况会影响本国与他国的贸易结构，进而影响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使用第三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衡量，用ds表示。我国是世界制造大国依赖的是我国的人力资本优势，由此本文将人力资本作为影响因素之一，使用我国本科及以上受教育水平表示，用peo表示。“一带一路”新格局指引下我国与周边国家的贸易往来不再仅限于制造业及一般的第三产业，更多地涉及互联网、区块链等高新技术产业，因此技术研发水平会对对外贸易转型升级产生一定的影响，使用技术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衡量，用rd表示。对外贸易往来运输依靠的是水陆空交通运输，因此交通运输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对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具有一定的影响，使用年度基础设施投资表示，用jc表示。以上数据的时间跨度均为2000—2018年，所有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缺失数据使用Eviews进行预测补充。

(二)变量平稳性检验

本文的原始变量均为时间序列数据，而时间序列模型要求原始数据必须是平稳序列，否则可能会引发“伪回归”，因此本文原始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平稳性检验

如表1所示： lnopen的ADF值为-5.4856，P值为0.0002，在1%的水平上强烈拒绝原假设，即lnopen为平稳的时间序列。lnrmb的ADF值为-4.3742，P值为0.0230，在1%的水平上接受原假设，但是在5%的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即lnrmb为平稳的时间序列。lnpgdp的ADF值为-4.8877，P值为0.0156，在1%的水平上接受原假设，但是在5%的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即lnpgdp为平稳的时间序列。ds的ADF值为-4.8477 ，P值为0.0016，在1%的水平上强烈拒绝原假设，即ds为平稳的时间序列。peo的ADF值为-6.6194，P值为0.0000，在1%的水平上强烈拒绝原假设，即peo为平稳的时间序列。rd的ADF值为-5.1645，P值为0.0001，在1%的水平上强烈拒绝原假设，即rd为平稳的时间序列。lnjc的ADF值为-5.9497，P值为0.0006，在1%的水平上强烈拒绝原假设，即lnjc为平稳的时间序列。

(三)协整检验

根据单位根检验可知lnopen、lnrmb、lnpgdp、ds、peo、rd、lnjc均为单整变量，且具有相同的单阶整，四个差分序列是平稳的，所以这四个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协整关系。综合考虑EG、Bayes方法与Johansen最大似然法等几种方法，本文协整关系的检验方法为Johansen校验法，Johansen 协整检验是基于 VAR 模型的一种检验方法，在平稳性检验的基础上进行协整检验，检验变量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Johansen 协整检验的两种方法通过迹统计量和最大特征值检验进行判定，结果见表2和表3。

表2 特征根迹检验(trace检验)结果

表3 最大特征值检验

表2为特征根迹检验(trace检验)结果，表3为最大特征值检验，在假设0个协整向量的情况下，迹检验值为147.3658，高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47.8613)。同样地，最大特征值为74.10511，高于5%的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27.5844)。说明特征根迹检验和最大特征值检验均拒绝0个协整向量的原假设，lnopen、lnrmb、lnpgdp、ds、peo、rd、lnjc存在协整关系，换言之就是我国对外贸易转型、人民币汇率、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状况、人力资本水平、技术研发水平、基础设施建设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四)回归分析

本文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如方程(1)所示：

lnopen=c+β1*lnrmb+β2*lnpgdp+β3*ds+β4*peo+β5*rd+β6*lnjc+ε

(1)

如方程(1)所示： lnopen为对外贸易转型的对数形式； lnrmb为人民币汇率的对数形式； lnpgdp为经济发展水平的对数形式；ds为产业结构水平；peo为人力资本水平；rd为技术研发水平； lnjc为基础设施投资的对数形式；c为常数项；ε为随机误差项。基于方程(1)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

如表4所示： lnrmb与lnopen的回归系数为0.1032，P值为0.0156，lnrmb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lnopen提升0.1032个百分点，说明人民币汇率提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西方经济学原理指出，本币币值与对外贸易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本币贬值，使用外币购买本国商品更“便宜”，所以本币贬值能够促进一国(地区)的对外贸易发展； 而本币升值，使用外币购买本国商品会更为“昂贵”，所以本币升值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本国对外贸易水平。人民币汇率上升，即1美元可以换取更多的人民币，即人民币贬值，因此让我国汇率水平上升能够有效带动我国对外贸易规模扩大，进而为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提供充分的资金，促进对外贸易转型。

表4 模型回归结果

lnpgdp与lnopen的回归系数为0.0213，P值为0.0042，lnpgdp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lnopen提升0.0213个百分点，说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提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提升能够促进一个国家(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提升，而伴随着经济发展水平提升，该国家(地区)将不再满足于对外贸易数额的增长，会致力于提升该国(地区)在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力。在此过程中该国(地区)会扩大在对外贸易基础设施、技术投入等方面的资金投入，迅速改善该国(地区)对外贸易基础设备和技术条件，从而带动其对外贸易转型升级。[6]我国当前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位，经济发展水平提升为我国提供了充足的资金用于对外贸易发展，因此推动了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

ds与lnopen的回归系数为0.0681，P值为0.0673，ds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lnopen提升0.0681个百分点，说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对外贸易主要涉及本国产品、原材料的进出口，产业结构水平与原材料的使用效率、产品的质量存在明显的关联性，因此产业结构升级能够影响对外贸易水平。当前，我国产业结构中第三产业比例不断提升，能够有效改善我国原材料的使用效率，提升我国产品质量和附加值，有利于我国出口产品参与世界市场竞争，提升我国在世界市场上的话语权和竞争力。

peo与lnopen的回归系数为0.8167，P值为0.0000，peo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lnopen提升0.8167个百分点，说明人力资本水平提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人力资本代表着劳动者的技术水平，企业管理者的管理水平，人力资本水平提升能够改善我国劳动者的技术水平，提升我国企业的管理水平。劳动者技术水平提升能够提升企业的生产效率，改善企业产品质量，而企业管理者管理水平提升能够保障企业高效运转，有利于提升我国对外贸易行业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从而为我国对外贸易转型提供必要的人力资本支撑。[7]

rd与lnopen的回归系数为0.3297，P值为0.0000，rd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lnopen提升0.3297个百分点，说明技术研发水平提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当今时代，企业转型和产品创新主要依靠的是技术水平，技术研发水平的提升能够为我国对外贸易行业的产品创新提供必要条件。伴随着我国对外贸易行业技术研发投入水平的上升，其技术水平必然得以改善，从而加速了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

lnjc与lnopen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6073，但P值为0.3081，回归结果不显著，说明基础设施投资对我国进出口贸易转型升级的影响较弱。基础设施水平能够改善对外贸易行业的生产、运输等环节的基础设备，从而提升对外行业的生产和运输效率。我国基础设施水平对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影响并不明显，主要是因为我国的基础设施投入重点在农业、工业领域，在对外贸易行业的投入比例相对较小，因此对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影响并不明显。

三、结论及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策略

(一)结论

其一，“一带一路”建设不仅顺应了我国经济增长动力需要，也是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需要，但是当前我国对外贸易转型面临着体制壁垒、结构壁垒、思想壁垒、创新壁垒。

其二，我国对外贸易转型、人民币汇率、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状况、人力资本水平、技术研发水平、基础设施建设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具体而言汇率水平上升能够有效带动我国对外贸易规模扩大，进而为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提供充分的资金，促进对外贸易转型。经济发展水平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促进对外贸易水平提升0.0213个百分点。产业结构中第三产业比例不断提升，能够有效改善我国原材料的使用效率，提升我国产品质量和附加值，有利于我国出口产品参与世界市场竞争。人力资源管理水平提升能够保障企业高效运转，有利于提升我国对外贸易行业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从而为我国对外贸易转型提供必要的人力资本支撑。基础设施投资对我国进出口贸易转型升级的影响较弱。

(二)策略

首先，稳定人民币汇率。本文实证分析显示人民币汇率与进出口贸易之间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为此我国中央银行应该加强对汇率的宏观调控，防止美国、英国等国家对我国汇率的干预，以保障我国汇率平稳，促进我国对外贸易发展。其次，优化我国产业结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与对外贸易转型升级之间为正相关关系，产业结构优化能够提升我国在世界产业链中的地位，提升我国产品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力。再次，加大研发投入，发展民族自主品牌。[8]技术研发水平提升对促进我国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具有积极意义。为此我国政府应该加大研究开发领域的投资力度，鼓励高校、科研院所加快创新，同时民族企业应该深度开发中国文化，发展民族自主品牌，在世界市场上形成独特竞争力，从而打破贸易升级壁垒，促进贸易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