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百年透视*

周湘莲，陈 琳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证明，思想政治教育是党的工作的生命线，是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战略定位奠基于马列主义经典作家丰厚的理论资源，创新发展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宏伟实践。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对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进行历史探源，深刻总结历史经验，对于筑牢“生命线”理论战略地位、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一、理论基础：马列主义经典作家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资源

任何理论都是孕育在前人的思想成果中，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中国共产党以马列主义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其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就是根植于马列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的理论资源之中。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以其各自的作用相互联系，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一方面，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1]591“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表现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的精神生产也是这样。”[2]151-152思想政治教育本质就是改造人的思想政治品德、宣传意识形态的精神生产实践活动，具有重要的社会意识功能，是人们物质行动和社会存在的产物。另一方面，社会意识又具有相对独立性，对社会存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一种历史因素一旦被其他的、归根到底是经济的原因造成了，它也就起作用，就能够对它的环境，甚至对产生它的原因发生反作用。”[2]659因此，“任何意识形态一经产生，就同现有的观念材料相结合而发展起来，并对这些材料作进一步的加工”[3]，即社会意识是一定历史时代社会存在的产物，又反作用于这一时代的社会存在。思想政治教育具有意识形态功能，其“生命线”的生命力就在于能够适应社会变化发展的要求，推动产生它的社会存在朝着社会需要的方向发展。

马克思主义早期，马克思就强调理论能够掌握群众。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4]9这是马克思关于社会意识重要地位和重大作用的生动阐释。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无产阶级政党要加强宣传鼓动工作，用先进的理论武装群众。思想政治教育正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掌握群众、推动工人革命运动的重要途径。他们在《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中提出了“宣传工作”这一概念，明确要求党员要“具有革命毅力并努力进行宣传工作”，要进行社会主义宣传，以唤醒工人，使其自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使命。马克思恩格斯把“宣传鼓动工作”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重要任务，认为“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尽可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4]434。思想政治教育服从和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需要，用先进的理论武装教育群众、掌握群众，从而变成强大的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在摧毁资产阶级统治、摆脱资产阶级奴役、建立社会主义社会中发挥不可或缺的“生命线”作用。

随着马克思主义的逐渐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在更宏观的角度上从社会和政治总体的维度强调无产阶级意识能破旧立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统治阶级的思想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无产阶级必须坚持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才能破除旧思想树立新思想。他们在首次系统阐述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2]550“构成统治阶级的各个人也都具有意识，因而他们也会思维；既然他们作为一个阶级进行统治，并且决定着某一历史时代的整个面貌，那么不言而喻，他们在这个历史时代的一切领域中也会这样做，就是说，他们还作为思维着的人，作为思想的生产者进行统治。他们调节着自己时代的思想的生产和分配：而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思想是一个时代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4]179这揭示了统治阶级的经济统治与思想统治的关系，特别是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的思想奴役。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了资产阶级不仅无情剥夺无产阶级的剩余价值，还在思想上对无产阶级进行奴役。因此，无产阶级要反抗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就不仅要开展经济斗争和政治斗争，还要开展思想斗争。由此展开的思想政治教育，就是要在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破除腐朽的旧思想，树立能够超出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范围的先进的新思想，“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和改变事物的现状”[5]，从而赢得思想斗争的胜利。

到了列宁主义的时候，对社会意识作用的强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为消解俄国社会主义民主党内的思想混乱和组织涣散，发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能动作用，列宁提出了著名的“灌输”理论，强调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对群众进行先进意识的灌输。灌输理论在马克思的论述中就有萌芽。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素朴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4]16“思想的闪电击中人民园地”就是指社会主义理论必须从工人运动以外灌输进去。列宁明确提出了灌输理论。他强调“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运动”。这个“就没有”，生动体现了革命理论的生命线地位。列宁进一步强调，新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可能在工人内部自发地产生，“工人阶级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6]311。因此，加强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宣传灌输，彻底战胜落后的、反动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是无产阶级政党的重要使命和基本任务。只有“把社会主义思想和政治自觉性灌输到无产阶级群众中去”[6]285，科学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才能确立起来，从而为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提供强大的思想武器。

二、百年历程：中国共产党创新发展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

“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470-471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是以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论述中所体现的“生命线”理论作为基础和指导、体现党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和使命、并服从服务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各个历史时期的中心任务而不断创新发展的。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政治工作是军队的生命线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大革命失败以后，党意识到必须成立自己的军队并加强军队建设，才能推翻三座大山，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红军是党最早建立的军队，是开展武装斗争的主要力量。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战略定位首先在红军建设中提出。针对军队中存在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毛泽东提出“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古田会议决议》的中心思想就是要用无产阶级思想统领军队和党的建设。1932年，党中央在《给苏区中央局及苏区闽赣两省委信》中明确提出了“政治工作不是附带的，而是红军的生命线”[7]。此后，王稼祥、周恩来、朱德、任弼时等党的重要领导人进一步阐述了政治工作是巩固和增强战斗力的武器，是一切革命军队的生命线和灵魂。政治工作的地位和作用空前加强。“政治工作是我们军队的生命线，无此则不是真正的革命军队。”[8]这进一步强调了政治工作是军队的“生命线”，并成为全党全军的共识。

为发挥政治工作的“生命线”作用，毛泽东十分重视思想政治教育“灌输”理论，提出没有进步的政治精神贯注于军队之中，一切技术和战术就不能得到最好的基础去发挥他们应有的效力。因此，政治工作的使命就是要灌注这种精神，使党的思想主张深入军心、凝聚人心。

1945年，毛泽东在抗日战争即将结束时总结到，没有一支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决定了军队思想政治工作是党在这一历史时期思想政治工作的重中之重。党把“生命线”理论贯穿于人民军队的建设，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奠定了牢固的思想政治基础，引领人民军队不断取得胜利，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历史功勋。

(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

新中国成立后，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发挥意识形态对经济工作的能动作用，是政治工作“生命线”理论在经济领域提出的客观必然。

新中国成立初期，面对百废待兴、经济困难的严峻形势，党本着“对人民有利”的原则，把经济工作作为中心任务，采取许多恢复国民经济的政策措施，“适应了人民的需要，改善了人民的生活”[9]61。毛泽东在1955年指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在社会经济制度发生根本变革的时期，尤其是这样。”[9]449这是政治工作“生命线”理论内涵的重大发展。全面开启社会主义建设以后，思想政治教育是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理论得到更系统的阐述。1957年，毛泽东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现在需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除了学习专业之外，还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时事政治，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他强调政治工作不能孤立地去做，而要结合经济工作一道去做；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是完成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的保证，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提高劳动生产率，一靠物质技术，二靠文化教育，三靠政治思想工作。为更好地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作用，毛泽东强调了政治工作灌输理论，认为向农民群众不断灌输社会主义思想是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

“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理论的提出，对处理好思想政治教育与经济业务工作的关系提供了理论依据，二者相互作用，共同发展。人民民主政权的巩固、国民经济的恢复发展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都彰显了这一理论的巨大价值。

(三)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改革开放、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性决策，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内涵也必然从“经济工作”延伸至“其他一切工作”。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深刻总结了新中国建立以来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与教训，提出了“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要实行政治与经济的统一、政治与技术的统一，又红又专的方针”。这是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内涵发展的标志，是处理好思想政治工作与党的一切工作关系的指导思想。邓小平强调要坚持经济工作和思想政治工作“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物质文明建设与精神文明建设同步发展，充分发挥思想政治工作的生命线作用，由此取得了国民经济调整、改革开放全面展开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确立等重大成就。但是，由于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的影响，1989年发生了政治风波。邓小平在总结原因时指出：“这场风波迟早要来”，“十年最大的失误是教育，这里我主要是讲思想政治教育，不单纯是对学校、青年学生，是泛指对人民的教育。”[10]306他再次强调思想政治教育是党的政治优势，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否则要出乱子。

1989年之后，全球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我国处于改革的攻坚阶段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关键时期，社会情况复杂多变，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把“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判断思想政治教育的标准，显得更为迫切。江泽民强调，要在深化改革开放新的形势下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增强凝聚力，更好地发展社会生产力，集中力量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切实提高人民群众生活水平。2000年，他在中共中央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对“生命线”论断作了进一步概括：“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是团结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实现党和国家各项任务的中心环节，是我们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重要政治优势。”[11]十六大以后，为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胡锦涛强调，要从意识形态领域、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等方面阐述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必要性。2005年，在全国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会议上，他指出，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是我国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发展中必须解决好的根本问题。正确认识和切实解决好这个问题，事关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事关中华民族的前途命运。这就从事关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的高度阐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线作用。

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在适用对象上，从军队到经济工作，再到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突显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能动性、时代性和实践性，是党的事业立于不败之地的定海神针。

(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意识形态工作是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思想政治工作是学校各项工作的生命线

党的十八大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开启新征程，发挥意识形态工作的极端重要作用、强化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的“生命线”地位，是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

思想政治工作的本质是意识形态工作，强调意识形态工作的极端重要性，是新时代党对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准确定位。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的重要讲话中特别强调：“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12]这指出了人民生活的改善是党的工作的目的，阐明了党的中心工作和意识形态工作是紧密联系的，二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不能一强一弱、一实一虚，而应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党要求把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国民教育全过程，使人民坚定马克思主义政治立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形成稳定统一的民族精神，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为经济工作提供精神动力和思想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从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高度指出，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思想政治教育是学校最重要的教育。“思想政治工作是学校各项工作的生命线，各级党委、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学校党组织都必须紧紧抓在手上。”[13]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和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强调，学校思想政治工作关系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这个根本问题，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抓好思想政治理论课，开展课程思政，完善“三全育人”，要重视理论灌输和思想启发，切实提高学校思想政治工作成效。近年来，学校思想政治工作在组织建设、人才配备、物质保障等许多方面大力推进，思想政治工作成效显著，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地位不断彰显。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工作和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线地位，使意识形态领域形势发生了全局性和根本性的转变[14]，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工作和党的建设等一切工作的发展，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三、历史经验：准确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基本原则

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战略定位，是党的事业不断发展的重要保障。历史证明，什么时候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党的事业就会进步，反之就会遭受挫折。在百年宏伟的历史实践中，党准确把握“生命线”理论的基本原则，形成了宝贵的历史经验。

(一)坚持思想政治教育服从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

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成为生命线，根本原因是其始终服从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党在各个历史时期的中心任务有所不同，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内涵也随之发展与延伸。对党的中心任务的现实关切与回应，是准确把握“生命线”理论的根本原则。

坚持思想政治教育服从服务党的中心任务，是党对马列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辩证关系原理的基本遵循。“生命线”战略定位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它为党的中心任务的实现提供精神动力和政治保障。但思想政治教育属于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的范畴，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它必须服从并服务于党的中心任务才能彰显其价值，二者有机统一不可偏废。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一切政治工作是为着前线的胜利，为着实现整个作战计划”的指导方针，体现政治工作的使命就是服从服务“作战”这一党的中心工作。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强调政治工作“要结合经济工作一道去做,不能孤立地去做”[9]450，“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微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一定会走到邪路上去”[15]。改革开放以后，党中央明确提出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坚定地贯彻执行为实现党的总任务、总目标服务，密切结合经济建设和经济体制改革的实际来进行的指导方针”[16]。本世纪初，党中央更是明确提出，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始终抓住发展这个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促进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以及生态文明建设全面协调发展，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17]。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历史的高度，对党的思想政治教育与中心任务的关系进行了深刻总结。他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筑牢意识形态工作的主导地位，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的起点上，党着眼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是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地位与服从服务党的中心任务相统一的历史经验在新时代的生动诠释，是新时代践行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的原则遵循。

(二)坚持思想政治教育政治性与人民性相结合

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主要是从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政治功能而言。思想政治教育要确保党的中心任务的实现，必须发挥思想政治引导功能，凝心聚力，使党的各项工作沿着正确轨道稳步前行。党的中心任务的终极目标，是为人民谋利益、为人民谋幸福。通过政治性彰显人民性，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才具有长盛不衰的生命力。这是准确把握“生命线”理论的关键原则。

党的思想政治教育一开始就具有政治性和人民性，二者紧密结合。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诞生，就是为了宣扬和树立先进的新思想、围绕党的中心任务的实现而进行的意识形态宣扬和政治方向引领，体现了鲜明的政治性。同时，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把人民写在自己的旗帜上。这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始终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具有内在的人民性。人民从历史的比较中把争取自身解放和发展的领导权委托给共产党，共产党除了人民的利益没有自身的特殊利益。党的初心和使命是为人民服务，人民的需要是党一切工作的终极目标。早在革命战争时期，党就认识到“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只有代表群众才能教育群众”[18]864。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党认为满足人民的需要和促进人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本质要求，“我们进行的一切工作，既要着眼于人民现实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同时又要着眼于促进人民素质的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19]17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思想政治工作从根本上说是做人的工作，必须围绕人服务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些思想都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在突显政治性的同时，还突显了以人民为中心、以人民为目的的人民性。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坚持了政治性与人民性相结合，是党成就百年伟业的思想政治基础和群众基础，是准确把握“生命线”理论的宝贵经验和原则遵循。

(三)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灌输性与启发性相统一

“马克思主义灌输理论随着马克思主义的诞生而形成，实现了将科学理论与群众实践相结合的开拓性举措，同时还是无产阶级政党对群众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依据。”[20]党继承和发展了马列主义经典作家的灌输理论，认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可能自发地产生，思想政治教育离不开必要的灌输，但并非“填鸭式”灌输，而是注重理论灌输与启发引导相统一。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灌输性与启发性相统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取得成功的基本经验，是新时代践行“生命线”理论的重要原则。

思想政治教育灌输性和启发性是辩证统一的，灌输性是要正面传授系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启发性则是要循循善诱，启发引导受教育者通过独立思考获得科学认知。系统的理论灌输是思想政治教育启发的基础，触动内心的启发是思想政治教育灌输的目的。中国共产党自诞生起就将马克思主义灌输理论与中国社会实践相结合。毛泽东认为中国革命主力军难以自发地产生社会主义意识，要反复对他们进行社会主义理论灌输和启发教育，“要联系战争发展的情况，联系士兵和老百姓的生活，把战争的政治动员，变成经常的运动”[21]。这里“政治动员”的实质就是革命理想信念的灌输。他在古田会议上特别强调了军队教育中的启发式教育法，反对粗暴式教育。他在《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按语中，又强调指出“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是向农民群众不断地灌输社会主义思想，批评资本主义倾向”，要引导农民提高阶级觉悟，积极投身社会主义事业。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针对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严峻形势和产生的不良影响，特别重视在学校思想政治教育中进行多种形式的启发引导式理论灌输，“作为灵魂的工程师，应当高举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旗帜，用自己的文章、作品、教学讲演、表演教育引导人民正确地对待历史，认识现实，坚信社会主义和党的领导，鼓舞人民奋发努力，积极向上。”[10]40世纪之交，全球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江泽民强调要重视灌输理论，实现社会主义指导思想一元化，“一定要使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思想观念和道德要求，不断灌注到并真正深入全体党员、干部和全体人民的头脑之中，成为他们自觉的思想要求和行为规范”[19]133。这里的“深入头脑”和“成为自觉”，说明思想政治教育要坚持理论灌输和启发引导相统一，才能真正学懂弄通、入脑入心。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灌输的顶层设计，要求用外部的力量和启示的原则将先进正确的意识形态灌输给党员和人民群众，尤其强调在学生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坚持灌输性和启发性相统一。这“虽然是针对思政课提出来的，但它的内容和意义并不限于思政课。从其产生来源和过程看，它并不仅仅是在思政课教育教学经验的基础上，而且是在我们党和国家意识形态工作长期以来所积累的经验和规律性认识基础上形成起来的”[22]。

回首百年，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理论是中华民族惊天巨变的基本原力。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形势处于社会转型之关键时期。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必须继续坚持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战略定位，为新形势下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