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帐篷附近刮着轻柔的微风。三位埃及学家狼狈地从吉普车上下来,一边咳嗽着,一边不停地抖着身上的沙子。
“符文板呢?”阿加莎迎上前去,假装急切地问,“还有那两个挖掘工呢?”
“任务失败了,”弗罗茨瓦夫博士抱怨道,“绿洲那里根本没有人。”
其他两位学者在一旁不断地叹气。
阿加莎假装很沮丧,然后扭头冲管家挤了挤眼睛。
“他们逃跑了!”肯特先生大声说,“我们需要研究一下卫星资料,重新确定他们的行踪。”
“你们先清洗一下吧,先生们,”阿加莎建议道,“拉里正在烤一种非常美味的肉馅饼!”
学者们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香气,回到房间迅速换了衣服。
趁这个时间,阿加莎和拉里小声地告诉了肯特先生他们的发现。然后,阿加莎问:“你的枪在哪里?”
“还在吉普车上,阿加莎小姐,”肯特先生回答,“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
但就在这时,马尔尚教授走进了厨房。“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秘。”他有些狐疑地问。
拉里低下头,假装在看馅饼烤得怎么样了,阿加莎则飞快地找了个借口。
“餐后甜点!”她笑着说,“我们准备了秘密甜点哦!”
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有一道“餐后甜点”在等着大家品尝。阿加莎和拉里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设计了一个陷阱让盗贼落网。
马尔尚教授又狐疑地看了看收拾好的桌子。“为什么多了一个位子?”他又问。
阿加莎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想请塔菲尔先生也过来吃晚餐。”她解释道。
“当然可以。”马尔尚教授回答。
阿加莎悄悄松了口气,开始帮着拉里分馅饼。弗罗茨瓦夫博士和弗兰克博士也坐了下来,随后塔菲尔也到了,他有点别扭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祝大家好胃口。”阿加莎热情地说。但她没有开动,而是开始偷偷观察其他人的反应。拉里和肯特先生也吃得心不在焉。其他四个人吃完后,阿加莎站了起来。
是时候揭晓真相了。
“各位!”阿加莎清了清嗓子,让所有人都看向她。
“有什么问题吗,小姑娘?”弗兰克博士松了松裤腰带,和善地问。
“尊敬的先生们,我要告诉你们符文板失踪的那天发生了什么。”阿加莎的眼睛亮亮的。
马尔尚教授差点儿把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见鬼!一个小女孩也做起侦探来了?”
阿加莎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拉里和肯特先生,他们冲她点点头,表示支持和鼓励。
“故事发生于三天前的下午,当时,符文板终于被运送到了实验室进行清理,”阿加莎开始平静地讲述案件经过,“就在弗罗茨瓦夫博士开始破译符文的时候,挖掘工人们之间开始流传起了谣言,一些胆小的工人开始议论法老的诅咒。”
“你是怎么知道的?”塔菲尔吃惊地问。
阿加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她的讲述。“晚上,两名挖掘工回到了他们的帐篷,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内容把他们吓坏了,”阿加莎的语气越来越自信,“他们决定不等天黑就逃出驻地,逃到山外。”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弗罗茨瓦夫博士叫了起来,“是那两个人偷走了符文板!”
阿加莎摇了摇头,拿出了那张写着恐吓话语的纸条:“尊敬的先生们,这就是那张纸条,是你们四人中的某一个放进他们帐篷的!”
被怀疑的四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目光中有些惊讶和怀疑。
“你怎么能这样肯定呢,小姑娘?”弗兰克博士问。
“他们只是替罪羊,有人想把偷窃的罪名加到他们身上,亲爱的博士!”阿加莎进一步解释说,“让我们来设想一下:深夜,辛苦工作了一天,你们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你们中的一个没有睡觉。等到营地一片寂静的时候,他带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实施他那阴险的计划,”阿加莎侧身看向马尔尚教授,“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可能私藏了一把手枪。”
“什么手枪?手枪有什么问题,小姑娘?”马尔尚教授警惕起来。
“也许你也有一把手枪,教授,”阿加莎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不过,这不重要,”她继续假设案情,“这个神秘人的目标是采石场那边的石头堆,那里用来藏东西非常完美,没有人能想到,也没有人会发现。”阿加莎调整了一下气息,眯着眼,放慢声音,描绘得更加细致,“那个人把带去的蜡烛切成了小块儿,耐心地把它们融化,覆盖到符文板上。滚烫的液体穿过象形文字的印记,再造了符文板的模子。这样一来,符文板的新模子就做好了。而且,上面的字正过来了,破译起来就更简单了……”
“这简直是疯了!”马尔尚教授叫起来,“破译的问题并不难啊,只要用电脑就能解决了!”
“这就是关键所在,教授,”阿加莎用小女生特有的甜美声音说,“这个神秘人的意图就是让这块符文板永远消失。所以,还没等蜡制符文板完全冷却,他就打碎了黏土板。然后,他把复制品藏到了一个妥当的地方。他会藏到哪里呢?你们知道,埃及这个地方很热,为确保复制品不会融化,这个神秘人把它放在了……”
这时,弗兰克博士跳了起来,并从皮带上一把拔出了鲁格手枪,很明显,在来厨房之前,他从马尔尚教授的床头柜里拿了枪。
“所有人都别动!”弗兰克博士朝着冰箱的方向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而且知道得这么详细!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弗兰克博士?!”马尔尚教授惊讶地叫起来,“这位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尊贵的教授先生。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弗兰克博士咆哮道,“我心里很清楚,一旦找到了法老的墓穴,你一定会独占所有的荣誉,没有人会知道我。也没有人会知道你,弗罗茨瓦夫博士,你这个没骨气的孬种!”
肯特先生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前的情景,勾起了他在拳击场上的记忆——那个时候,对手常常这样挑衅辱骂。
正当肯特先生要忍耐不住的时候,阿加莎拉住了他的胳膊,而弗兰克博士则用手枪对准了他:“你,不许动!”
拉里惊呆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阿加莎用平静的语气安抚弗兰克博士:“冷静点,先生。你可以带上模子,坐上吉普车离开。我敢保证没有人会追你!”
拉里开始冒冷汗。
阿加莎在说什么?她疯了吗?
“这主意不错,爱管闲事的小朋友,”弗兰克博士冷笑着说,“所有人都站到墙边,不许说话不许动!”然后,他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一捆绳子,扔到他们的脚边:“互相捆起来,快点!”
大家照做了。弗兰克博士略微放松了表情,慢慢打开了冰箱的柜门,把手伸向冰箱深处——蜡质模子就藏在那里。
“啊——”他突然惨叫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得老大,手枪还指着前面——他被石化印地尼格扎中了,致命的毒素让他瞬间僵硬了。
阿加莎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走到弗兰克博士跟前。“不许说话也不许动的人是你哦!”她捏捏弗兰克的胖脸,戏谑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马尔尚教授难以置信地问。弗罗茨瓦夫博士则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塔菲尔也用颤抖的声音不断祈祷。
拉里和肯特先生跑到阿加莎身边,又吃惊又高兴。阿加莎太棒了!没有她的好点子,他们绝对无法逃出如此危险的境地。
阿加莎笑眯眯地看着拉里,说:“开心吗,LM14 探员?我们的案子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