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懿,陈伟芝,邵亚望
(1.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检验科,陕西 西安710061;2.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红会医院检验科,陕西 西安 710054;3.陕西省咸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陕西 咸阳 712000)
川崎病(Kawasaki disease,KD)是一种与冠状动脉血管炎相关的儿童炎症性疾病,是发达国家儿童获得性心脏病的最常见病因。目前KD的病因尚不清楚[1]。研究表明KD可能并发动脉瘤、冠状动脉血栓形成以及心肌梗死等[2],早期诊断和治疗可以改善预后。网膜素1(Omentin-1)是一种脂源性细胞因子,可能参与炎症反应、冠状动脉粥样硬化、血管损伤等疾病的病理过程[3]。脂蛋白相关磷脂酶A2(lipoprotein-associated phospholipase A2,Lp-PLA2)作为一种血管炎性标志物,与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血管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4]。本研究通过分析KD患儿血清Omentin-1和Lp-PLA2水平的变化,旨在探讨Omentin-1和Lp-PLA2与KD患儿冠状动脉损伤的相关性,为KD临床诊治提供理论依据。报告如下。
1.1一般资料 选择2012年1月—2020年1月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收治的KD患儿93例,依据超声心动图结果分为冠状动脉正常(normal coronary artery,NCA)组54例和冠状动脉病变(coronary artery disease,CAD)组39例。KD诊断标准符合美国心脏病协会2004年提出的川崎病诊断标准[5]。冠状动脉扩张诊断标准参照2012年川崎病并发冠状动脉病变的临床处理建议[6]。CAD组年龄<3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2.5 mm;年龄3~9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3.0 mm;年龄>9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3.5 mm。NCA组年龄<3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2.5 mm;年龄3~9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3.0 mm;年龄>9岁患儿,冠状动脉内径<3.5 mm。CAD组包括冠状动脉小瘤患者(冠状动脉内径≤4 mm)30例,冠状动脉中瘤患者(冠状动脉内径>4~8 mm)5例和巨大冠状动脉瘤患者(冠状动脉内径>8 mm)4例。排除标准: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脓毒血症、猩红热、Steven-Johnson综合征、伴有典型的心血管并发症者。另选取同期体检30名健康者作为对照组。3组性别、年龄、体重指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本研究经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红会医院及咸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通过,所有研究对象监护人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表1 3组一般资料比较 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among three groups
1.2仪器与试剂 Omentin-1试剂盒购自美国 GBD公司。Lp-PLA2试剂盒购于天津康尔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酶标仪购自荷兰雷勃公司。采用 GE ViVid E9 Dimension型彩色多普勒超声仪进行超声检查,M5S探头(频率2.0~4.5 MHz),12S探头(频率4.5~12.0 MHz),4V探头(频率2.5~3.6 MHz)。
1.3方法
1.3.1Omentin-1和Lp-PLA2水平检测 所有受试者抽取空腹静脉血5 mL,以3 000 r/min离心10 min,分离血清,于-20 ℃保存备用,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Omentin-1和Lp-PLA2水平。
1.3.2心脏彩色超声检查[7]所有受试者常规行超声心动图检查。患儿处于睡眠或安静状态,取左侧卧位,常规在剑突下、心尖、胸骨旁、胸骨上窝探查心脏各标准切面。于胸骨旁大动脉短轴切面略向下倾斜探头,使之清晰显示左侧冠状动脉主干及其分支近端,测量舒张期左侧冠状动脉主干(left main coronary artery,LMCA) 内径、左前降支(left anterior descending coronary artery,LADC) 内径及右侧冠状动脉近段(proximal right coronary artery,PRCA)内径。发现冠状动脉瘤者测量瘤体内径和长度(至少测量3次,取平均值),并注意瘤内有无血栓形成。
1.4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21.0统计软件分析数据。计量资料比较采用独立样本的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和SNK-q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法;建立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OC曲线)评价Omentin-1和Lp-PLA2对诊断KD和KD冠状动脉损伤的预测价值。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3组血清Omentin-1和Lp-PLA2水平比较 NCA组和CAD组Omentin-1水平低于对照组,Lp-PLA2水平高于对照组,CAD组Omentin-1水平低于NCA组,Lp-PLA2水平高于NCA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3组血清Omentin-1和Lp-PLA2水平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serum levels of omentin-1 and Lp-PLA2 among three groups
2.23组冠状动脉内径比较 CAD组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明显高于NCA组和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NCA组和对照组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图1,2。不同年龄段CAD组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3 3组冠状动脉内径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internal diameter of coronary artery among three groups
2.3相关性分析 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CAD组中Omentin-1与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呈负相关(r=-0.623,-0.627,-0.650,P均<0.01)。Lp-PLA2与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呈正相关(r=0.629,0.587,0.615,P均<0.01)。
2.4ROC曲线分析 以NCA组和CAD组为因变量分析显示,血清Omentin-1和Lp-PLA2诊断KD的AUC分别为[0.770(95%CI:0.635~0.905,P<0.001),0.805(95%CI:0.685~0.926,P<0.001)],敏感度和特异度分别为69.0%和93.7%,82.8%和81.2%(图3)。以CAD组为因变量分析显示,血清Omentin-1和Lp-PLA2诊断KD冠状动脉损伤的AUC分别为[0.748(95%CI:0.612~0.883,P<0.001),0.756(95%CI:0.619~0.893,P<0.001)],敏感度和特异度分别为58.6%和93.9%、69.0%和88.6%(图4)。说明血清Omentin-1和Lp-PLA2水平对KD及KD冠状动脉损伤的诊断有临床意义。
表4 不同年龄段CAD组与对照组冠状动脉内径比较Table 4 Comparison of internal diameter of coronary artery between CAD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at different ages
图1 KD患儿左侧冠状动脉扩张
图2 KD患儿左侧、右侧冠状动脉巨大瘤样扩张
图3 血清Omentin-1和Lp-PLA2诊断KD的ROC曲线
图4 血清Omentin-1和Lp-PLA2诊断冠状动脉损伤的ROC曲线
研究显示,KD的发生发展与机体的脂质代谢紊乱有关。脂肪组织可分泌多种具有生物活性的多种炎性细胞因子,促进KD患儿血管的炎症反应过程[8]。Omentin是新近发现的一种脂肪因子,由313个氨基酸组成,相对分子质量为34 000,具有较强的亲水性,表达于人体内脏的脂肪组织、内皮细胞、血管平滑肌细胞及血管内皮细胞中,其中脂肪组织及血清中含量较高。Omentin有2种亚型,包括Omentin-1和Omentin-2,血清中主要为Omentin-1。既往研究显示,Omentin-1水平降低与心血管疾病、肥胖、糖尿病及肿瘤等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有关[9]。接受阿托伐他汀治疗的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患者的炎症反应明显减轻,血清Omentin-1表达显著增加[10]。研究发现,Omentin-1可能通过磷脂酰肌醇-3激酶/蛋白激酶B通路调控泡沫巨噬细胞炎症因子的释放与凋亡[9]。Omentin-1水平降低能促进肿瘤坏死因子α等炎性因子的大量释放,进而诱导血管炎症反应的发生[11]。Omentin-1在KD中的作用已被证实,KD患儿血清Omentin-1水平明显降低,表明Omentin-1与KD的发生有关,提示KD患儿可能存在严重的脂质代谢紊乱及炎症反应。急性期KD患儿血清Omentin-1水平明显低于亚急性期患儿,冠状动脉损伤患儿血清Omentin-1水平明显低于无冠状动脉损伤患儿[11]。本研究结果与上述观点相符。KD患儿早期可能合并冠状动脉损伤或者冠状动脉瘤[12]。本研究结果显示,NCA组和CAD组Omentin-1水平低于对照组,CAD组Omentin-1水平低于NCA组。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血清Omentin-1水平与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呈负相关,推测该因子与KD的病情进展密切相关,且其水平越低,患儿发生冠状动脉损伤的风险越高。
Lp-PLA2是新近发现的动脉粥样硬化相关血管内皮损伤因子,人体血液循环中的Lp-PLA2能够特异性水解内膜下低密度脂蛋白中的氧化磷脂,生成促炎物质氧化型游离脂肪酸和溶血卵磷脂[13],进而促进炎性反应的发生和细胞毒素的释放,Lp-PLA2与血管炎性反应的发生有明显相关性。研究表明,Lp-PLA2是心血管特异性的炎性标志物,可作为心血管事件的独立预测因子[14]。目前Lp-PLA2已被应用于心血管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周嬿等[15]的研究发现,老年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患者血清Lp-PLA2水平显著高于老年稳定型心绞痛患者,并且高危组患者的Lp-PLA2水平显著高于中危组和低危组。胥玲等[16]对KD患儿的研究显示,急性期血清Lp-PLA2水平明显升高,而恢复期明显降低。Lp-PLA2对KD急性期的诊断具有较高的敏感度、特异度、阳性预测值和阴性预测值。另外,KD患者血清Lp-PLA2水平明显增高。冠状动脉损伤KD患儿血液Lp-PLA2水平明显高于无损伤者[4]。表明Lp-PLA2可能诱导KD的发生,并可能导致冠状动脉损伤。本研究结果显示,NCA组和CAD组Lp-PLA2水平高于对照组,CAD组Lp-PLA2水平高于NCA组。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Lp-PLA2水平与LMCA内径、LADC内径和PRCA内径呈正相关。提示,Lp-PLA2可能参与KD的病理过程,其水平的增高可能反映了KD病情的严重程度。
通过ROC分析的结果显示,Omentin-1和Lp-PLA2对KD及KD冠状动脉损伤的诊断有较好的临床意义,并且具有较高的敏感度和特异度。
综上所述,血清Omentin-1和Lp-PLA2与KD的发生和发展有关,并可能参与KD患儿冠状动脉损伤的病理过程。血清Omentin-1水平越低、Lp-PLA2水平越高,患儿并发冠状动脉病变的风险越高。因此血清Omentin-1和Lp-PLA2可作为诊断KD及其并发冠状动脉病变的可靠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