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对俄中医药领域合作发展探析

张 葳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犹太研究所，哈尔滨150018）

近年来，黑龙江省中医药事业飞速发展，中医医疗服务体系不断完善，中医医疗机构基础设施条件明显改善，中医药服务能力显著增强。一是全省各级中医药医疗机构不断增加。二是医疗卫生专业技术队伍素质不断提升。全省顶尖人才不断涌现。三是对外合作交流成绩突出。随着我国服务贸易的加速发展，中医药医疗保健服务贸易也在不断扩大。对俄中医药领域的合作也得到了快速发展。

一、黑龙江省中医药与俄罗斯合作发展现状

（一）中医药在俄罗斯历史悠久

早在十世纪开始，随着中俄之间贸易的开展，我国中医药与针灸就已经传入到俄罗斯。尤其在中苏友好的时期，苏联派人到中国学习针灸。1999 年，俄罗斯颁布了针灸在国内合法的地位，承认中医针灸师为他们的专业医师职称。在俄罗斯的医学界，称针灸疗法为反射疗法。随着中俄贸易的恢复，中国的中医学和中药逐渐开始慢慢走入俄罗斯。

（二）中医神奇疗效成为俄罗斯民众预防疾病、保健、养生的“时尚新宠”

在俄罗斯，吃中餐、看中医已经成为中产阶层的消费新潮。中医药在俄罗斯越来越受到欢迎和重视。据2017 年俄罗斯民调机构公布的结果显示，30%俄罗斯人表示信任中医药，较2010 年的信任比例上涨了近一倍。俄罗斯人对中医药治疗疑难杂症的神奇效果越来越信任。例如黑龙江省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康复中心，自2004 年接治第一名俄罗斯患者以来，据不完全统计，已为近千位俄罗斯患者提供了医疗服务。

（三）中俄合作加速中医药在俄“落地生根”

随着中医药国际化进程的加快和中医药独特诊疗优势不断被俄罗斯人认可，中医药文化交流与医疗服务工作，在对俄交流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一是俄罗斯民众热衷于中医养生游。每年从俄罗斯各地来到哈尔滨、齐齐哈尔、牡丹江、大庆、五大连池等省内主要城市和旅游景区度假、养生保健的俄罗斯患者越来越多，其中大多是接受中医针灸和康复治疗的疑难重症病患。二是俄罗斯中医药市场急需中医药领域专业人才。前来中国学习中医药理论与临床技能的俄罗斯医生络绎不绝。2016 年，俄中医科大学联盟各校共派遣约50 人。2017 年约有100 名俄中医科大学联盟成员高校学生通过互换项目来中国接受传统中医培训。应俄方合作院校的邀请，我国每年都派出专家教授赴俄罗斯讲学，深受俄罗斯医生的欢迎。三是在俄罗斯的中医药机构相继成立。2016 年7 月3 日，“北京中医药大学圣彼得堡中医中心”正式成立，成为俄罗斯历史上第一所获得法律认可的中俄合作的中医院。自成立以来，到此求诊的俄罗斯病人持续不断，而且需要提前两周预约才能得到诊疗。目前，累计治疗病人近万人。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也先后出现诸多的大大小小中医诊所。俄罗斯与中国边境口岸城市也加强了合作关系。阿穆尔州残联组织与黑河市中医医院合作，在阿穆尔州设立中医康复中心，黑河中医医院分期分批选派医护人员赴俄提供中医药康复服务。尽管中医药与俄罗斯合作发展的形势大好，但中医药在俄罗斯推广仍然面临着挑战和困难，目前除了获得俄专业医学协会颁发的民间医学营业执照和从事针灸按摩的一些合法中医机构以外，其他形式的中医治疗在俄解决合法性问题仍有难度。中药在俄销售仍以膳食补充剂为主，中成药真正进入俄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黑龙江省对俄中医药领域合作发展的优势

（一）黑龙江省具有中医领域实力较强的科研院所

随着人们健康养生意识的不断增强和养生产业的迅速发展，人们对自身的健康越来越关注，近年来，人们对中医养生的认可程度有所提高，随着中俄双方文化交流的深入，俄罗斯人对针灸、推拿等中医养生的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逐渐得到认可并在俄罗斯国内进行了推广。在中医养生文化的影响下，更多的俄罗斯人来到了黑龙江，进行更加系统的中医养生方面的治疗。黑龙江省中医医院和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在中医领域有着较强的实力和特色研究，哈尔滨中医院有针对性地成立了集中医药治疗、针灸、按摩、康复于一体的“中医国际小儿脑瘫治疗康复中心”，充分发挥了中医特色优势，打造中医养生结合服务的新型模式，这种新型模式吸引了大批慕名而来的俄罗斯患儿，为了与国际医疗服务接轨，给远道而来的俄罗斯患儿和家属提供更加便利、舒适的就医环境，医院特设了集治疗、康复、休息和餐饮等多功能为一体的俄罗斯脑瘫患儿门诊治疗中心，该中心也配备了全新的20 张治疗床和40 多种康复机器，为脑瘫患儿的治疗提供了优质的环境和较好的技术保证。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也是一所拥有雄厚实力的中医院所，尤其在治疗脑瘫患儿和康复方面更具优势，在国内外都享有较高的知名度。

（二）黑龙江省具有独特的地理资源优势

其一，黑龙江是我国对俄开放的重要省份之一。有国家级口岸25 个，其中13 个口岸开展了中俄边境旅游异地办照业务，为出入境游提供了便利条件。其二，黑龙江省的五大连池重碳酸冷矿泉、大庆市林甸县的碳酸氢钠温泉都是休闲养生保健的好地方。近几年国家对养生保健产业非常重视，使养生保健产业得以快速发展。五大连池拥有丰富多样的火山地貌特征，14 座火山奇观、天然保健的冷泉水和美味可口的矿泉食品，成为吸引游人的独特优势，每年都有大量的国内外游客来此养生游，俄罗斯人居多。据统计，2018 年五大连池接待游客183 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6.7 亿元。来此康养人员达21.8 万人次，俄罗斯的康养体验者达8.5 万人次。五大连池的省工人疗养院还荣获了“南病北治、北药南用”的养老示范基地，这种医养旅游的新模式推动了养生旅游产业的更好发展。大庆市林甸县的碳酸氢钠温泉。具有“中国十大温泉”、“最佳寒地温泉”美称，是非常难得的优质医疗保健矿泉。林甸温泉井深1792 米，常年水温39.5-41.5℃。泉水含有锶、溴、碘、偏硅酸、氟、重碳酸钠、氯化钠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经常洗浴和饮用，有祛病健身功能。尤其对风湿病、各类皮肤病治疗和恢复疗效更为显著。俄罗斯游客热衷于林甸温泉的理疗和保健作用。据统计资料显示：林甸旅游部门对俄旅游接待量和收入实现了逐年递增趋势。

年度 接待俄罗斯游客（人次） 收入（万元）2015 9600 2755 2017 17000 4720 2018 19200 5683

其三，中俄两国在经济、文化和教育等方面合作的密切关系，带动了相关领域的快速发展。如举办的中俄文化艺术交流周、中俄博览会、绥博会、中国国际旅游交易会等系列大型展会，在俄罗斯伊尔库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叶卡捷琳堡等城市举办的“暖暖的林甸”旅游产品推介会，有效拓展了对俄旅游市场，进一步推动中俄多领域交流合作。随着两国人民交流了解的深入，俄罗斯人到黑龙江旅游人数连年增加，并且“医旅结合”模式已经成为俄罗斯游客追捧的时尚旅游方式，加之神奇的中医理疗，尤其是一些疗养院推出的中医按摩、针灸和理疗的项目，深受俄罗斯人的欢迎。因此，中医养生保健服务对俄合作发展具有一定的空间。

（三）借中医药在抗击新冠疫情中的疗效，加速中医药进入俄市场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一书中提到，中医药参与救治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占比达到92%，湖北省确诊病例中医药使用率和总有效率超过90%。现在中药产品在海外备受关注。中国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20 年上半年我国中药产品出口额同比增长6.18%，达到21.44 亿美元，中药材及饮片的出口额同比增长近20%，达到了6.18 亿美元。疫情爆发后俄方派遣专家团队赴华联合研制抗病毒药物和疫苗，取得初步进展。前苏联科学家研发的抗病毒药物阿比多尔，被验证可有效用于抑制病毒。在此次防疫攻坚战中，中国各地积极发挥中医药优势，有力有序推动中医药全面参与，取得特殊成效。2020-2021 年是“中俄科技创新年”，可考虑将疫情防控、疫苗与药物研发等纳入其中，实现强强联合、优势互补。

三、黑龙江省对俄中医药领域合作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其一，俄罗斯中医药市场开发有一定难度。首先是中成药按药品身份注册难、时间长，每个药材从种植到成药各个环节均需满足欧盟标准，注册成本非常高。二是目前国际市场中医药的消费群体仍以华人为主，主流群体使用较少；俄罗斯当地华人数量少，华人市场有限，产品很难在短时期内进入俄罗斯主流销售渠道。因此，营销环节和渠道的短板也是中药销售的重要障碍。三是俄罗斯市面上销售的中成药多以保健产品为主，前期各种渠道的中成药销售市场参差不齐，质量得不到保障，致使我国中成药产品的声誉受到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四是中国医药企业开拓俄罗斯市场时准备不充分，缺乏前期的调研和市场考察。五是在俄罗斯行医的中医大夫多以针灸、推拿为主，且大多没有合法行医资质。

其二，黑龙江省内对俄中医药康养旅游市场的软件、硬件都有待提升。首先是部分对俄边境口岸城市的中医技术力量相对薄弱、基础设施也相对落后。二是中医药康养旅游市场服务标准和监管机制不完善。缺少以提高服务质量和水平为核心的中医药健康服务规范和标准。中医药健康服务监管机制不健全，附属地化管理太弱，违法违规行为查处不严格，在医疗安全保障上存在着风险隐患。三是国家缺少统一的对俄中医药康养旅游政策的标准。在康养旅游产业的发展中，市场上出现了很多中医药文化养生旅游产品和旅游路线，使市场无序竞争激烈。四是中医药文化养生旅游作为一种新兴的旅游产业，专业人才匮乏。目前，黑龙江省中医药专业和旅游专业人才流失严重，多数当地工作人员对中医药和旅游业的了解甚少，受教育程度和整体素质偏低，中医临床人才和中医养生保健等中医药技术技能人才紧缺。中医药健康旅游、中医药科普宣传、中医药服务贸易等复合型人才的培养满足不了需求。五是黑龙江省中医药文化养生旅游市场宣传力度不够，市场没有形成中医药文化产业链。缺少科学准确、通俗易懂、贴近生活的中医药文化科普作品。六是边境口岸中医医院、旅游目的地中医医院开展接待旅游的中医体检、保健、养生体验和康复等多样化服务模式以及提供高端中医医疗保健服务不到位。

四、黑龙江省对俄中医药领域合作发展对策和建议

第一，加快提交《关于加快发展对俄中医药养生保健旅游的建议》提案，呼吁国家抓住中俄战略伙伴关系全面提升机遇期，尽快建立对俄中医药养生保健旅游综合试验区。建议将北方省份设为全国对俄中医药养生保健旅游综合试验区，赋予其先行先试的权利，给予口岸、税收等方面优惠政策。制定支持对俄中医药养生保健旅游的扶持政策及规划，加快培育成熟的养生保健旅游市场。

第二，推进黑龙江省特有的“北药”优势，加快发展食疗药膳产业。2013 年国务院正式批复《黑龙江和内蒙古东北部地区沿边开发开放规划》。将黑龙江省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经贸、文化和旅游合作纳入到了国家发展规划。近几年，我国中医药国际化趋势不断增强，中医药的推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黑龙江省应尽快将人参、北芪、北五味子为代表的滋补养生、药食同用的药材研发成多种功效好、安全性高的现代高科技保健食品，加大实力开拓俄罗斯中医药市场。

第三，加快培育成熟的养生保健旅游市场并在新形势下促进经济持续创新发展。一是扩大黑龙江省中医药文化的宣传媒介，加强推介中医养生文化的力度。二是有序推进以旅游促进中医药产业发展，将边境口岸保健养生旅游项目向哈尔滨、牡丹江、大庆、佳木斯等城市扩大，打造成国际化、现代化的特色中医药旅游网点。让养生保健旅游产业成为黑龙江省对俄中医药领域合作发展的特色产业。

第四，加强中医药健康服务旅游人才队伍建设。一是推动省内高校开设中医药养生保健相关专业。二是加速对俄中医药外语人才和中医药服务专门人才的培养。重点培养和引进旅游讲解员、俄语讲解员、俄语服务人员、对俄服务管理人员等专业旅游人才。

第五，增加对俄旅游推介活动，利用俄罗斯海参崴、布市、哈巴等城市的电视台、电台、报纸、网站，广泛开展林甸温泉养生宣传；借助国内外大型展会，依托新闻媒体、自媒体、手机客户端等推介平台，广泛开展黑龙江省旅游宣传推介活动。

第六，加强中医药在俄罗斯市场的开发力度。一是中草药在俄罗斯境内的分布十分广泛，这为中医药在俄罗斯的发展创造了物质基础。二是中医药文化在俄罗斯的广泛应用，中医药现代化技术的发展更利于中医药事业在俄罗斯的发展。三是随着中医药在世界推广速度不断加快，中俄两国在中医药合作方面将会明显增多。为了中医药文化在俄罗斯的快速发展，应尽快落实在俄合作兴建大型中医药制药厂和一些中医药院校等规划，促进双方发展，实现互利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