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今朝
长江大学城市建设学院,中国·湖北 荆州 434000
中国荆州城市发展的历史在北魏历史地理学家郦道元所著《水经注》中即有论述。“《禹贡》荆及衡阳惟荆州,盖即荆山之称而制州名矣。故楚也。子革曰:我先君僻处荆山以供王事,遂迁纪郢。今城,楚船官地也。《春秋》之渚宫矣[1]。”
中国汉武帝元封五年(前106年),朝廷在全国分设十三刺史州部开始,自陶侃治江陵城后,便定址与江陵城。东晋南北朝时,荆州与下游的扬州一道,为拱卫皇都建康的重镇,素有“江左大镇,莫过荆扬”的说法,而权臣篡位皆起兵荆州。也更加凸显了荆州的战略地位。
唐代荆州是五大都督府之一。“荆南巨镇,江汉上游,右控巴蜀,左联吴越,南通五岭,北走上郡”[2]。设江陵府,领荆南节度使10 州、39 县约80 万人。
北宋立国时分为15 路,设荆湖南北路。雍熙年间(公元984——987),两路合并为荆湖路,治所江陵府。至道三年(公元997年),重分成南北路。荆湖北路治所在江陵府,辖11州府、49 县约120 万人。
自明清至民国,荆州逐步衰落。明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张献忠率军攻克荆州,并煽动军民平毁城墙,清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复建。
民国初期,荆州的都市建设开始快速发展。地方商人便协商资金筹措,提升百姓利益,谋求市政建设的迅速改善。这次大规模的市政建设不仅扩大了青石街、三府街等传统街道,还建设了中山路,更建设了蔬菜市场、中山公园、体育场及相关设施等其他公共建筑,沙市有了近代城市之样。但从历史发展的广度来看,这个时期当是旧中国覆灭之前的“回光返照”。
民国时期,街道狭窄,平房简陋,市政基础设施简陋,桥梁和道路不通。建国初期,城市住宅面积230.52 万平方米,生活面积126.78 万平方米。彼时城镇人口45.28 万人,人均居住面积2.8 平方米,以砖木和茅草覆盖为主。
50年代,以改建旧房为主,共建设49.43 万平方米城镇住宅,其中私有住宅14.70 万平方米。人均增加0.66 平方米。60年代,集体住宅168.48 万平方米,其中私有住宅53.79 万平方米,人均增加2.26 平方米。70年代,国家和集体投资5950 万元以上,住房建设72.26 万平方米,个人住宅181.6万平方米。人均增加2.34 平方米。“文革”时期,部分公社组建“大寨式”居住新村,新村要求“整齐划一”,做到“三条线”,即檐口一条线,屋脊一条线,后院一条线,两户隔一米,也有两户山墙连在一起[3]。
早在20 世纪八九十年代,荆州地区提出过未来城区发展及旧区改建方案。城市建设工作有两个环节:一个是研究城市规划的新形势;另一个是城区的改造。
1949年底,沙市军管委公共交通组制定了《沙市建设三年规划》;70年代,城市总体规划进行了两次修改,城市的建设和发展必须与城市的经济发展紧密联系,城市的建设以城市规划为指导,这实质上相当于有效地进行城市建设,在能力范围内进行城市发展。
推进城市规划,必须科学预测积极对策。从中国荆州的情况来看,多中心带组团的总体布局是最好的规划形式。有利于滚动发展,由小到大,由内而外;或者从一端逐渐扩展到另一端。改善城市交通是促进或限制城市发展的重要因素。
改善人们的生活意味着对更好环境的需求更加迫切。城市规划工作要赶上时代改革的步伐,改闭塞为开放。由自给自足型转变为社会生产型。变单功能是多功能。
旧区改建还是要遵循“充分利用、阶段性改造”的原则,集中利用有限的财力,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重点是改善居民恶劣居住条件。旧区改建和新区建设理应有合理的百分比。旧区改造的基本情况是拆一建三分二留一;拆一平方米,建三平方米,拆迁户分得二平方米,留一平方米销售。在旧区拆一平方米的房屋可在新区建设2~3 平方米[4]。
1995年还提出了使中国荆州为现代化大城市的构想。建议在城市建设中,开创城乡一体化的新局面,积极推进城市化进程。城乡建设是两个文明的结合点,基础设施是经济发展的突破点;城市建设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和城乡一体化进程[5]。
通过1988 和1995 两次荆州城市建设规划意见可以看出时任荆州市领导对荆沙的建设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
90年代的经济体制改革之后,大批原公有单位职工失去原有的工作岗位。在市场化经济的冲击下,一批有着老荆州特殊情感的工厂不是倒闭就是被外资收购。原单位安置职工的福利分房也因为企业效益的降低而得不到及时的更新。这些老旧小区逐渐成为三不管地带,变成违法行为的温床。
随着商品房市场的逐步扩大,群众对住房的需求也从有房住转移到了住得好上。中国老国营工厂企业分配的职工住房大多建在厂区内,工厂的落败直接导致厂区疏于管理,警备不足,犯罪频发。
城市发展离不开经济的支撑。90年代末至21 世纪前10年,城市发展几乎停滞。老街区得不到修葺,甚至缺少必要的市政管线,居民生活质量低下。街道电气线路多为明线,且搭接不规范,火灾隐患很大。中国荆州政府也不是没有做出过努力,但缺乏长期的经营策略,形成修建前宏图大志,修建后门可罗雀的现象。费时费力,投入金钱却得不到回报。最典型的例子正是曾誉为“江汉平原第一街”的中山路。
20 世纪90年代后期的市场经济带来的激烈竞争和城市建设重心的转移,中山路失去了昔日的辉煌。2006年中国荆州将中山路改建成商业步行街重塑昔日辉煌。但事与愿违,重新开街之后,这条被寄希望成为荆州市商业核心的步行街门可罗雀,业主血本无归,地段贬值严重。现在该街成了极具讽刺意味的笑话。
一味地把旧街区的改造简单粗暴交予开发商。这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旧街区改造的问题。但治标不治本,今天圈这里明天圈那里,为了建设而建设,最终城市同质化严重,举目望去比比皆是商业住宅。
随着高铁网络辐射到中国荆州,城市建设重心逐渐北移,形成以高铁站为中心的新城市中心。中国荆州城市布局也从典型沿江带状城市布局向环形城市布局发展。荆北新区是探索现代城市建设疏散古城内部人员拥堵而做出的努力,按照最初的设想,古城内部的所有市直机关部门全部搬迁至荆北新区新的政府办公区域,古城内各年龄段学校和各医疗机构都将搬迁至荆北新区,古城内居民在5~10年逐步迁至荆北新区内安置。而整个荆州古城将作为大型文化旅游景点对外开放,虽然这一设想很宏大,但实际上是过于理想化的,过于巨大的资金消耗几乎宣告了该方案的死刑。高铁站的建设势必会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城市向北发展已成定局,荆北新区的建设势在必行。截至目前,荆北新区的建设取得了部分成效,从幼儿园到高中学校、医疗机构、配套服务设施基本满足需求,借助于火车站带来的人流优势,该区活力十足。
沙北新区的建设是为了与荆北新区形成呼应之势,两者的发展几乎同步。以2014年中国荆州市承办中国湖北省运动会为时间节点,沙北新区迎来高速发展。两个新区增加了中心城市的面积。两个新区的总面积接近16 平方千米,原60平方千米的城市面积扩大到80 平方千米。两个新区牵引着荆州市区的北扩大。荆州市区纵向延伸5 千米,荆州市区由北京路、江津路、荆沙大道、复兴大道向北扩展。
2014年批准成立的纪南生态文化旅游区位于荆州市文化旅游发展功能区。纪南生态文化旅游区位于未来和荆州区、沙市区,构成荆州中心市区的崭新结构。形成荆州中心城区全新布局,冲破荆州市原有沿江北岸东西长20 千米,宽5 千米的线性布局的不利形势,为荆州未来城市空间向北长湖区域拓展找到突破口。
中国荆州筑城的五个特点:①城址从沿江两岸丘陵地带迁移至长江支流入海口。②水运服务条件较为便利的一些地区,由简单的军事和防卫功能转化为行政与工商管理两个双重职责功能。③沿岸河道侵蚀较强,有利于大型商业码头建设发展。长江对沿岸具有蓄水效应,为沿江各大城市扩张建设提供了充足的土地。④沿江区域具有开放性的冲积平原,适合于农业经济发展。⑤历史上北方汉人南渡使荆州人口增长,政治经济发展,土地开垦,商品交易的繁荣,城镇呈现出区域溯源分布的规律,构成了流域城镇的分布体系。
城市建设所依赖很多外部因素,如政府决策、资金支持、民众愿景等。城市建设不是新建筑才是建设,旧城区改建也是一部分。城市建设不是简单划几亩地,建几所房子,而是一个系统性的过程。资金投入固然重要,连接新老区域的交通网络同样重要,横竖几条道路拉通便可以说是交通便利,实乃大谬。公共交通线路能否满足新区居民日常出行、郊游玩乐需要,公交站台是否满足辐射范围。配套基础设施跟不上,而给到居民的只有新家新环境这一空壳,反倒不如以前便利。正所谓只得其名不得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