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和睦让我和女儿做什么都有信心

夕遥

毛芦芦是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至今已创作出版文学著作70多部，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她的女儿汪芦川在高二时即成为浙江省作协会员，已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发表文章60余篇，获得多个省级以上文学奖项和荣誉称号，2019年7月考入復旦大学中文系。这对母女作家一时成为美谈。对此，毛芦芦说——

酷爱文学的她，上大学被调到了政教系，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她创作的热情

毛芦芦原名毛芦美，1969年出生在浙江省衢州市柯城区五十都村，父母都是农民。童年时的毛芦芦很懂事，边上学边给父母做帮手。当她背着一筐猪草或柴火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会有乡亲冲她喊：“喂，长辫子囡，给我们唱个歌！”每当这时，毛芦芦总会捋捋被汗水粘在额上的刘海，甩甩两条乌黑的麻花辫，放声高歌。父老乡亲们听着毛芦芦甜甜的歌声，都夸她是村子里一颗闪亮的星。

毛芦芦认字后，爱上了看书，并很快被那些“闲书”勾了魂儿。上中学时，她四处借书看，同时也开始文学创作。

毛芦芦第一次参加高考，成绩不太理想。母亲鼓励她：“女儿，要不你复读一年，考大学可是人生大事呀。”1990年，毛芦芦被浙师大录取，成为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毛芦芦喜极而泣。填志愿时，她满怀希望地填报了文学系，无奈最终被调剂到了政教系。她伤心地大哭了一场。大学毕业后，毛芦芦开始在工作之余从事文学创作。

1994年秋天，毛芦芦与丈夫汪建飞相识。汪建飞是理工男，但自小就喜欢阅读，也十分喜爱古典文学。共同的文学爱好加深了他们的感情，1998年，两人喜结连理。在毛芦芦眼里，丈夫懂的东西比她要多：“我有不懂的文史知识都问他。他非常支持我写作。”提到丈夫，毛芦芦满脸幸福。而汪建飞觉得，妻子贤惠漂亮、多才多艺，而且童心未泯，是家庭的“开心果”。

“父亲对母亲无怨无悔的付出，深深地影响了我。母亲生病那些年，我工作忙，女儿又小，婆婆帮我料理了很多家事，丈夫也一直给我鼓劲，让我在那段最困难的时间里还能坚持创作。”

2001年，毛芦芦生下女儿汪芦川。夫妻俩尽管工作繁忙，但仍会抽出时间陪伴女儿。毛芦芦说：“最好的教育就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我们一家平时都会和孩子玩飞花令、找窍门、成语接龙等。”为了让孩子开阔眼界，培养孩子的阅读兴趣，她经常把女儿带在身边。

除了好的学习环境，相亲相爱也是毛芦芦家的良好家风。2004年，毛芦芦的母亲突发脑溢血偏瘫在床，让原本幸福和美的家庭蒙上了阴影。毛芦芦克服困难，带着年幼的女儿照顾病榻上的母亲。毛芦芦的父亲也没有袖手旁观，毫无怨言地帮母亲穿衣、洗澡、翻身、按摩等。毛芦芦说：“父亲对母亲无怨无悔的付出，深深地影响了我。母亲生病那些年，我工作忙，女儿又小，婆婆帮我料理了很多家事，丈夫也一直给我鼓劲，让我在那段最艰难的时间里还能坚持创作。”妈妈、外公对患病外婆的好，爸爸、奶奶对妈妈的支持，都被懵懂的小芦川看在眼里，也在不知不觉中滋养着她的心灵。

受父母美满婚姻的影响，毛芦芦和丈夫结婚20多年，仍恩爱如初，她说：“家庭和睦，让我做什么都有信心，我女儿也是如此。”因此，对于女儿，毛芦芦说：“我从未想过要女儿成为学霸、精英，我只希望她成为一个热爱生活、懂得感恩的人。”

培养女儿文学兴趣的过程中有一件趣事。2007年，毛芦芦在鲁迅文学院第六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就读时，每天都带着6岁的汪芦川一起上课。一个多月里，汪芦川不哭不闹，妈妈上课时她就安静地坐在一边，被同学们笑称“鲁院最小的学员”。

在汪芦川的书单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儿童文学作品，因为毛芦芦经常会将自己喜欢的儿童文学作品推荐给她。受妈妈的影响，汪芦川从小就喜欢读书、写作，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在当地报刊上发表“豆腐块”文章。每次写了东西，汪芦川都会让妈妈看一下。毛芦芦从不替女儿直接修改，只提些原则性意见，让女儿自己动手润色。女儿收到的稿费，大多用于帮助别人。上小学三年级时，汪芦川得知一个女同学的母亲患了尿毒症，特别想帮帮她。在妈妈的建议下，她主动找那个同学玩，陪她聊天、看书，和她一起写作业。到儿童节和女孩的生日，汪芦川就拿出自己的压岁钱和稿费，给女孩买书、买蛋糕。

2009年，毛芦芦开始进校园为孩子们义务讲故事，这一讲就是500多场，750多个小时。与此同时，她还每年给山村学生、农民工子弟和农村文化礼堂赠书1000余册，至今累计赠送图书3万余册。在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汪芦川也点亮了自己的爱心之灯。母亲在给衢州市文化馆编辑《民工文化报》期间，汪芦川接触到大量农民工，看到很多困难家庭，当时年仅11岁的她主动和几名困难农民工子弟结成帮扶对子。逢年过节，汪芦川都会把自己积攒的零花钱拿出来送给结对的孩子。看到女儿的善举，毛芦芦很高兴：“女儿愿意帮助、回馈别人的这份心意，让我特别感动。”

2018年母亲节，汪芦川送给妈妈的礼物是她的散文集《妈妈的麻花辫》。这本书和毛芦芦的散文集《第十条小鱼》一起作为“母女书”，由北京时代华文书局出版。一次，汪芦川与妈妈交流创作体会，毛芦芦说：“一个写作者，除了写自己的内心，还要代言一片土地，写出民众的心声。”汪芦川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在以后的生活中有意识地去了解各种群体的生存状态。

除了有写作特长，汪芦川还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中学生，她曾获得衢州市第八届高中《论语》辩论赛初赛和决赛的知识奖和立论奖，并代表衢州市高中生辩手与香港李兆基中学辩论队、华东师范大学辩论队进行辩论，取得不俗成绩。她还曾荣获全国中学生基础知识与创新能力大赛浙江省一等奖，在全国决赛中获得“优秀未来领袖奖”，被中国教育研究院授予“中国十佳青少年”荣誉称号。2019年，汪芦川还摘取了2018年度“全国最美中学生”桂冠。

2019年，汪芦川被复旦大学中文系录取。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刻，一家三口乐不可支。毛芦芦逗女儿：“亲爱的汪芦川同学，我想采访一下你此刻的心情。”汪芦川激动地说：“感恩父母关爱，感恩一路上所有的挫折与善意。”

汪芦川评价妈妈：“我妈妈毛芦芦，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她个头不高，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她的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我就是在媽妈的欢笑声中成长的。”

毛芦芦是中国作协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衢州市文化馆文学指导干部、衢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但这些头衔对她来说，都不如和孩子在一起开心。在和孩子相处的过程中，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在她笔下开花。毛芦芦非常关注农民工子女的生存状态，写了“不一样的童年”三部曲，成为农民工文学的经典之作。她还连续3次获得冰心儿童文学奖，两次获得浙江省“五个一工程”奖，她创作的《芦花小旗》《如菊如月》《大地的铃铛》等作品深受孩子们喜爱。

妈妈成就非凡，女儿也不甘落后。2018年3月，还是高二学生的汪芦川成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5月入选“浙江省新荷人才计划”，8月加入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已出版并在全国公开发行了个人作品集《妈妈的麻花辫》。

2018年9月20日，由中国作协和共青团中央联合举办的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在北京召开，17岁的汪芦川是与会代表中年龄最小的。得知被浙江省作协推荐参会时，汪芦川说她大吃了一惊，因为她写的东西、出的作品还太少。妈妈鼓励她：“去吧，你去看一看就知道文学的天地有多辽阔。这次经历，可能会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个大脚印，值得你一生回味。”

会后，《文艺报》、中国作家网等媒体争相采访汪芦川，让她评价母亲毛芦芦。汪芦川动情地说：“妈妈很善良也很青春，在她那样的年龄还保留着一颗少女心，特别可贵。”现场，她为妈妈唱了一首歌，然后接着说：“我妈妈毛芦芦，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她个头不高，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她的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我就是在妈妈的欢笑声中成长的。”说这话时，汪芦川笑得特别灿烂。

如今，汪芦川已先后在《十月·少年文学》《儿童文学》《少年文艺》《语文报》等报刊发表作品60余篇，获得过冰心作文奖三次、《少年文艺》全国征文大奖赛大奖两次、浙江省少年文学之星征文大赛二等奖两次，并荣获“东丽杯”全国孙犁散文奖新人新作奖和“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一等奖、现场决赛一等奖，荣获“全国十佳小作家”称号。

看女儿在文学创作上收获满满，毛芦芦夫妇欣喜不已。丈夫打趣说：“毛大作家，这样下去，咱女儿肯定要超越你了！”“那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我为她喝彩。”毛芦芦一脸自豪地回应。

2021年汪芦川放寒假回家，一家人经常在傍晚去衢江边上散步。毛芦芦说：“那真是最幸福的时光。女儿和她爸爸手挽着手，一起唱歌，一起玩成语接龙，有时还合伙取笑我的笨拙，故意考我的记忆力，引我出洋相，他们则像两个调皮的孩子笑得前仰后合。而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我的心啊，甜如蜜。”

【编辑：潘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