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肺排毒汤联合常规治疗对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疗效

王 月，陈 立*，郑 玲，库宝庆，于 睿，张新风

(1.湖北文理学院附属医院襄阳市中心医院，湖北襄阳 441021；2.辽宁中医药大学，辽宁沈阳 110000；3.荆州市精神卫生中心，长江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湖北 荆州 434000）

新冠肺炎由新型冠状病毒引起,可借由飞沫、气溶胶、肢体接触等途径在人与人之间进行播散［1］,对人的感染能力很强［2］,其高效的播散方式、严重的感染风险、难以预测的流行时间对人类生命造成了负面影响［3］。西医治疗该疾病时,以抗病毒、抗感染、对症处理为主。

中医认为,新冠肺炎属于“疫病” 范畴,国家卫生健康委颁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 》［4］中指出,根据实际情况合理使用清肺排毒汤救治轻型、普通型、重型患者。襄阳市中心医院中医科医护人员积极学习上述诊疗方案,并深入临床一线收集新冠肺炎患者第一手资料,结合襄阳地域特点及当地患者体质合理使用清肺排毒汤,通过临床症状、实验室及影像学检查、用药后不良反应等资料,初步分析该方联合常规治疗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以期使得中西医结合治疗能更好地服务于患者,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2020 年2 月2 日至2020 年3 月2日就诊于襄阳市中心医院发热病房的140 例新冠肺炎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每组70 例。其中,观察组男性35 例,女性35 例；年龄18～80岁,平均年龄(48±13.2) 岁,而对照组男性36 例,女性34 例；年龄19～79 岁,平均年龄(49.4±13.3)岁,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诊断标准 ①西医诊断(新冠肺炎),参照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最新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 》［4］,经痰液、咽拭子、下呼吸道分泌物等标本进行核酸检测,判定为阳性；②中医辨证(痰热壅肺型),参照《中医内科常见病诊疗指南》［5］中的“疫病” 项；③出院标准,体温恢复正常至少3 d,呼吸道症状明显好转,咳嗽、咳痰、胸闷气促明显减轻,复查肺部CT 显示两肺急性渗出性炎性病灶明显改善,连续2 次呼吸道标本核酸检测为阴性(采样时间至少间隔1 d)。

1.3 纳入、排除标准

1.3.1 纳入标准 ①年龄18～80 岁；②符合新冠肺炎普通型诊断标准；③对中药有良好的依从性；④患者详细了解本研究内容、过程及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

1.3.2 排除标准 ①年龄18 岁以下；②妊娠期、哺乳期妇女；③合并肺结核、肺部肿瘤等其他严重疾病；④不适宜服用中药。

1.4 治疗手段 对照组给予常规治疗,包括对症处理,营养支持,抗病毒、细菌、感染等,主要药物有盐酸莫西沙星片(每片0.4 g,德国拜耳公司,批号J20150015) 0.4 g,每天1 次；盐酸阿比朵尔分散片(每片0.1 g,先声药业有限公司,批号H20060993) 0.2 g,每天3 次。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清肺排毒汤(免煎颗粒,合肥华润三九医药有限公司),组方药材炙甘草6 g、麻黄9 g、生石膏15～30 g、杏仁9 g、猪苓9 g、桂枝9 g、白术9 g、泽泻9 g、柴胡16 g、茯苓15 g、黄芩6 g、射干9 g、姜半夏9 g、紫苑9 g、生姜9 g、藿香9 g、枳实6 g、陈皮6 g、细辛6 g、山药12 g、款冬花9 g,早晚餐后开水冲服各100 mL。2 组均连续治疗10 d (若症状好转时观察时间未超过10 d,则以住院时长为最终统计标准)。

1.5 疗效评价 按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制定的《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6］进行评价。①显效,中医症状体征大部分消失或明显减轻,中医证候评分减少≥70%；②有效,中医症状体征有所减轻,中医证候评分减少≥30%但＜70%；③无效,中医症状体征无好转,中医证候评分减少＜30%,有效率=［(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 ×100%。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南原则》 制定的中医证候量化评分表［7］计算中医证候评分,具体见表1。

表1 中医证候量化评分Tab.1 Quantitative scores for TCM syndromes

1.6 指标检测 ①实验室指标,包括白细胞计数 (WBC)、淋巴细胞百分率(LYMPH%)、C 反应蛋白(CRP)；②炎症吸收,采用肺部CT 检查,参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影像学辅助诊断指南》［8］及文献［9］ 评价疗效,分为基本吸收(病变范围减少≥70%)、好转 (病变范围减少≥30% 但＜70%)、无变化 (病变范围基本无变化)、加重(病变范围增加≥30%),总有效率=［(基本吸收例数+好转例数)/总例数］ ×100%。③住院天数；④不良反应,包括心慌、乏力、恶心等,计算其发生率。

1.7 统计学分析 采用Epi-Data3.0 软件录入数据后,通过SPSS 16.0 软件进行处理,计量资料以() 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疗效、中医证候评分 观察组显效60例,有效9 例,无效1 例；对照组显效43 例,有效20 例,无效7 例,观察组总有效率(98.6%)高于对照组(90.0%)(P＜0.05)。治疗后,2 组中医证候评分降低(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P＜0.05),见表2。

表2 2 组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n=70）Tab.2 Comparison of TCM symptom scor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score，， n=70）

表2 2 组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n=70）Tab.2 Comparison of TCM symptom scor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score，， n=70）

2.2 实验室指标 治疗后,2 组WBC、LYMPH%、CRP 降低 (P＜0.05),以观察组更明显 (P＜0.05),见表3。

表3 2 组实验室指标比较（， n=70）Tab.3 Comparison of laboratory indic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 n=70）

2.3 炎症吸收 观察组基本吸收31 例,好转36例,无吸收3 例,加重0 例；对照组吸收25 例,好转35 例,无吸收9 例,加重1 例,观察组总有效率(95.7%) 高于对照组(85.7%) (P＜0.05)。

2.4 住院天数 观察组住院天数短于对照组(P＜0.05),见表4。

表4 2 组住院天数比较（， n=70）Tab.4 Comparison of hospitalization day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 n=70）

表4 2 组住院天数比较（， n=70）Tab.4 Comparison of hospitalization day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 n=70）

2.5 不良反应发生率 观察组心慌0 例,恶心1 例,乏力1 例；对照组心慌2 例,恶心4 例,乏力3 例,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1.43%) 低于对照组(12.86%) (P＜0.05)。

3 讨论

新冠肺炎由寒湿裹挟戾气侵袭人体而为病,故名之为 “寒湿疫”,病位在肺、脾,可波及心、肝、肾,以寒湿伤阳为主线,兼有化热、变燥、伤阴、致瘀、闭脱等变证［10］。本病病性上属于阴病,是以伤阳为主线,故在治法上需针对寒湿,抓住核心病机,迅速扭转病情,阻截病气传变渠道,尽快将病邪排出体外［11］。

清肺排毒汤由小柴胡汤、五苓散、麻杏石甘汤、射干麻黄汤等经方组合而成,它们都出自《伤寒杂病论》［12］,是张仲景相关经方的融合创新运用,其中小柴胡汤为和解剂,主要用于和解少阳,主治“邪在半表半里,症见寒寒热往来,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口苦,心烦,舌苔薄白,脉弦,还主治妇人伤寒,热入血室和疟疾”［13］；五芩散为祛湿剂,可温阳化气,利水渗湿；麻杏石甘汤为解表剂,主治外感风邪,邪热壅肺证,证见咳逆,身热不解,口渴,舌苔薄白或黄,脉滑数,可发人体阳气,止咳平喘；射干麻黄汤为袪痰方剂,主治寒痰郁肺证,能温肺化饮,降气袪痰,符合新冠肺炎“寒湿疫” 的特性。全方有宣,有清,有健脾,有和胃,涵盖面广,考虑到寒、热、燥以及胃肠问题［14］,诸方合用,可和解少阳,祛除膜原之邪,健脾袪湿,止咳又清入里之热之功。从药物性味归经来看,清肺排毒汤21 味中药中归肺、大肠经的有17 味,归脾胃经的有11 味,归肾、膀胱经的有7 味,归心、小肠经的有5 味,归肝、胆经的有2 味［15］,表明某些药对某些脏腑经络有特殊的亲和作用,即为药效所在,从而对归经的脏腑病变起着主要或特殊的治疗作用。

结果显示,清肺排毒汤联合常规治疗在改善新冠肺炎患者中医证候、临床指标、肺部炎症吸收方面的作用较单用常规治疗更明显,可缩短住院天数,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生活质量,减轻社会负担。但本研究仍存在问题和不足,包括①长期使用中药否安全,对肝肾功能是否有潜在危害尚不明确；②仅比较了单用西药与中西药结合的疗效,缺少单用不同中药的对比。今后,将深入探索中药药理理论,继续收集相关临床资料,从而确保用药安全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