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利
大清早来到椿樱公园,虽是正在建设中的沙颍河湿地公园的一部分,但却是颇有名气的太和樱桃、贡椿的原生地。基于此,这一段沙颍河防洪大堤美其名曰“椿樱大道”。
在平坦的椿樱大道上举目四望,突兀而空旷。迎风走去,耳孔里是黄莺轻啼,鼻孔里、面庞上是温润的气息,已然沒有了冬的凛冽,只有春的迹象。左边是沙颍河,顺河风能嗅到河水的清凉,向前望去,渔船悠悠,波光粼动;右边是还没有清理完的残垣断壁,零零散散的树木枝头仿佛有了嫩黄的叶芽,这就是春的讯息吧。
前行至椿樱度假村附近,视野中坝子两边是连片的樱桃树。樱桃花开了,花朵有些凌乱,花瓣凉凉的,也不艳丽,更没有阳光下树梢间流动的那抹绯红,害羞般在花蕾间躲躲藏藏。这时樱桃树的可爱之处是整条枝上都挂满花蕾,一环环、一簇簇,环绕着,香珠成串。再看香椿树,枝头已套上鸡蛋的外壳,远看如点点繁星,只盼望着谷雨前能吃上极品嫩芽。
不出几日,河坝两边,赏花观景者纷纷而至,车流如织、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还好,我今天拔了个“头筹”,一个人,独览花的世界。此时,虽没有蝶飞蜂闹,也没有阳光的喧嚣,依然如啜饮一杯浑然天成的美酒,尽享樱花的芬芳,香椿的盛宴。
继续前行,坝下的村落中,零散地分布着许多樱桃树和香椿树,这边屋角藏着一棵,那边残垣遮住几株。花儿比成片的更娇艳、更柔美,树儿比成林的更茁壮、更挺拔,给人“一枝独放也是春”的遐想。
随着意念,我拐下大坝,沿着泥土小路向村中走去,欲寻踪探访。说是村庄,其实村民早已搬走。零散的樱桃树、香椿树还在,偶尔也有几株竹子生长于砖渣间、断壁边。出乎我的意料,樱桃树竟然没有几株开花的,连花苞也稀稀疏疏。香椿树也没几株吐芽的,树皮脱落,有的枝条断折,斜挂在树身上,就连竹子也没有了生机。
少了人气的温暖、少了炊烟的氤氲、少了房舍的庇护、少了鸡鸭粪便的滋养,零星的樱桃树没有了依靠,香椿树没有了寄托,竹子没有了神韵,也就没有了灵性。懒懒散散的,无视初春的讯息,不恋春风的熏陶。
难道樱桃、香椿、竹子有了灵性,竟能嗅到人的气息?来到了大坝的两侧,成片的樱桃花竟是集中绽放了,成林的香椿嫩芽含苞欲出了,竹子也昂着高傲的头颅。原来是人,是人间烟火催生了春天。花儿、嫩芽最先感受到,竞相报道,散发春意。
再往前行,大坝的东面,有一株不知几百年树龄的白果树,到今日枝条虽不婆娑,但在庙宇院内仍很显眼。树身经历过雷电火烧,痕迹依在,木质全无,人们就用水泥筑成象形树干,上植一白果幼树,也郁郁葱葱,茂盛非凡。因建设湿地公园,周围的杂树都清理已尽,只有它孤孤零零守候着庙宇,见证太和樱桃、香椿繁衍不息的历程。
走的路径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尽然。内心深处有了强烈的对比,一种冲击灵魂的东西在酝酿,诉诸文字,不知是怆然还是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