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空间格局优化研究*

2021-03-18 03:01高志刚杨柳
区域经济评论 2021年2期
关键词:生活空间耦合一带

高志刚 杨柳

一、引言

国土空间是人类生产和经济社会活动以及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空间载体。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但生产、生活和生态用地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加剧,严重制约了城市的高质量发展。2019年发布的《关于建立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并监督实施的若干意见》中将科学布局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作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建设美丽中国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力求实现“三生空间”的协作共赢,突出了“三生空间”在优化国土空间格局中的地位。

现有的相关文献中,学者们分别从不同的视角和领域对“三生空间”有关内容展开了讨论,主要归纳为3个方面。一是在研究内容涉及“三生空间”的内涵与概念界定、功能及分类研究、识别与优化分析、时空演变分析以及基于“三生空间”功能的城市承载力评价、国土空间适宜性评价等。二是在研究尺度上,学者们对“三生空间”的研究涉及全国、单个省域、市域、县域、城市群等多个空间尺度。三是在研究方法上,学者们采用的研究方法多种多样,如“三生空间”的理论基础运用数据包络分析对国土开发利用静态效率进行测算;基于GIS 空间分析方法对“三生空间”的时空格局及演变特征进行分析等。

国土空间格局是自然生态过程与人文社会系统交互耦合作用的综合体现,因此对“三生空间”功能及其协调发展等方面的研究对于优化国土空间格局以及实现城市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中国作为绿色“一带一路”的倡导国,其“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国土空间格局优化及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对绿色“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具有重要作用,然而通过对“三生空间”相关文献的梳理发现,“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无论是在研究内容上,还是在研究尺度上均没有学者涉及。因此,本文以“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综合指标体系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进行测度,运用耦合协调模型测算2000—2018年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同时构建OLS 模型探究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主要动力因素,并提出相关建议,以期为优化“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国土空间格局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二、“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作用机制

“三生空间”是城市空间优化配置的核心内容和重要基础,健康有序的城市“三生空间”是相互作用、彼此交叉的耦合协调关系。为了促进“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实现城市空间格局优化配置,必须弄清楚“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作用机制。第一,生产空间要实现集约高效,这是促进“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根本力量。生产空间是人类进行生产活动的主要场所。生产空间功能集约高效有助于推动生产力内涵式增长,减少生产空间扩张对生活、生态空间功能的破坏。第二,生活空间要实现宜居适度,这是促进“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重要桥梁。生活空间功能关系到人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生产空间为人类发展提供各类生活资料,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的供给体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因此,生产、生态空间最终都服务于生活空间。第三,生态空间要实现山清水秀,这是促进“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基本条件。生态空间功能为生产、生活空间提供基本的物质资料。生态空间山清水秀既能保障生态产品与服务的供给,又能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功能相互交织,三者的协调发展最终会优化城市空间格局。

综上所述,归结出“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的作用机制(见图1)。

三、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以“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三生空间”功能综合评价体系。运用熵权法、综合评价模型和耦合协调模型测度“三生空间”功能值和耦合协调发展水平。

1.数据来源

选取国家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中明确提出的节点城市和涉及重点省(区、市)的省会城市等共计36 个城市为研究样本,包括19 个丝绸之路经济带(“一带”)节点城市,即北京、呼和浩特、沈阳、长春、哈尔滨、合肥、南昌、武汉、长沙、郑州、西安、南宁、昆明、成都、重庆、银川、兰州、西宁、乌鲁木齐;17个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一路”)节点城市,即天津、上海、大连、杭州、宁波、舟山、福州、厦门、泉州、烟台、青岛、广州、湛江、深圳、汕头、三亚、海口。选取2000—2018 年上述“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数据进行研究,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统计年鉴》与各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部分缺失数据采用临近年份数据拟合或采用插值法计算得到,所有经济数据均以2000年为基期换算成可比价格。

图1 “三生空间”功能协调发展作用机制

2.研究方法

第一,指标体系构建。从生产空间、生活空间和生态空间三个目标层构建包含31 个指标的“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评价指标体系,采用客观分析法中的熵权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见表1)。

表1 “三生空间”功能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第二,综合评价模型。采用加权求和模型对“三生空间”功能进行测度,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P、L和E分别代表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W1、W2和W3分别代表“三生空间”功能内指标的权重;Xi、Yj和Zh分别代表“三生空间”功能内指标的标准化值;a、b 和c 分别代表各空间内指标的个数。由于涉及跨度为19 年的指标数据且各指标量纲均有所不同,因此为了能够反映出不同年份数据处理的可比性,采用“最大—最小”值法(2000—2018 年所有取值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第三,耦合协调模型。借鉴物理学中容量耦合概念,引入耦合协调模型来反映“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间的相互关系,建立的耦合协调模型如下:

其中,C为“三生空间”功能之间的耦合度,D为“三生空间”耦合协调度,T为“三生空间”功能综合发展指数,α、β、γ分别为“三生空间”功能权重。本文认为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对城市国土空间优化以及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同等重要,因此假设α=β=γ=1/3。

参照已有的研究成果并结合本文研究实际,将D划分为4类区间和10个等级(见表2)。

表2 “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本文分别对“三生空间”功能和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

1.“三生空间”功能演变评价分析

运用综合评价模型,根据公式(1)计算得到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三生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为了更直观地反映其功能的演变特征,选取2000 年、2008 年和2018 年3个时间点绘制了城市“三生空间”功能演变趋势图(见图2)。

第一,生产空间功能评价。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产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分布在0.1—0.4,呈不断上升的态势,但总体来看比生活空间和生态空间功能值要低。2000 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产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1—0.3,其中有27 个城市的生产空间功能值在0.1—0.2,占比为75%。生产空间功能值排名前3位的城市分别为深圳、北京和上海,排名后3位的城市分别为舟山、三亚和海口。2004 年,长春的生产空间功能值为0.301,成为率先进入0.3—0.4数值区间内的城市。2008年和2018年生产空间功能值在0.1—0.2、0.2—0.3 及0.3—0.4 范围的城市比重分别为41.7%、55.6%、2.7%和11.1%、55.6%、33.3%,由此可知部分城市生产空间功能逐渐上升并实现了跨数值范围的增长。2008年,长春生产空间功能值跃居第1 位,上海、北京紧随其后,排名后3 位的城市分别为兰州、西宁和乌鲁木齐。2018 年,重庆生产空间功能值跃居第1 位,长春位居第2 位,排名后3位的城市分别为兰州、海口和乌鲁木齐。研究对象中位于西北地区的城市生产空间功能值较低,其主要原因是西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城市的工业基础相对于其他沿海城市也比较薄弱,同时土地质量较差、自然环境恶劣,不利于农作物生产。

图2 城市“三生空间”功能演变趋势图

第二,生活空间功能评价。2000—2018 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活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提升显著,年均增长率排名前3 位的城市分别为南宁(30%)、重庆(21.4%)和合肥(14.4%)。2000 年重庆生活空间功能值居倒数第2 位,2018年跃居第8 位,这与其生活水平和生活保障功能明显提升有直接联系。2000 年,生活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0—0.1、0.1—0.2、0.2—0.3、0.3—0.4 范围内的城市占比分别为2.8%、75%、19.4%、2.8%;2008年,各城市的生活空间功能值均有所提升,分布在0.1—0.2、0.2—0.3、0.3—0.4、0.4—0.5 范围内的城市比重分别为30.6%、58.3%、5.6%、5.6%,其中0.2—0.3 范围内占比增加最大,从19.4%增加到58.3%;2018 年,各城市的生活空间功能值大幅度提升,分布在0.2—0.3、0.3—0.4、0.4—0.5、0.5—0.6、0.6—0.7 范围内的城市比重分别为11.1%、50%、19.4%、11.1%、8.3%,其中0.3—0.4 范围内占比增加最大,与2008 年相比从5.6%增加到50%。此外,深圳作为改革开放前沿城市,其生活空间功能值在3个时间点均居第1位,2000年和2008年北京排第2 位,上海排第3 位;2018 年上海排第2 位,北京排第3位。

第三,生态空间功能评价。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态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呈上升趋势。2000—2008年,除汕头生态空间功能值降低2%外,其他城市均呈增长态势,增长幅度前3 位的城市分别为重庆(125%)、西宁(62.5%)和银川(59.2%)。2008—2018 年,三亚和银川的生态空间功能值分别降低6%和2%,其他城市均呈上升趋势,增长幅度前3 位的城市分别为乌鲁木齐(74.7%)、兰州(59.1%)和舟山(49.4%)。2000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态空间功能差异较大,分布在0.2—0.3、0.3—0.4、0.4—0.5、0.5—0.6、0.6—0.7、0.7—0.8 范围内的城市比重分别为2.8%、2.8%、25%、41.7%、25%、2.8%。2008 年,各城市生态空间功能有较大幅度的提升且空间差异逐渐缩小,分布在0.4—0.5、0.5—0.6、0.6—0.7、0.7—0.8、0.8—0.9 范围内的城市比重分别为5.6%、13.9%、16.7%、61.1%、2.8%,其中0.7—0.8范围内占比增加最大,从2.8%增加到61.1%,增幅为58.3 个百分点。2018年,各城市生态空间功能均处于较高水平且空间差异大幅缩小,分布在0.7—0.8、0.8—0.9 范围内的城市比重分别为30.6%、69.4%,原因是国家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使得各城市更加注重绿色发展。

2.“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演变分析

以“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综合评价指数为基础,运用耦合协调度公式(2)(3)(4)计算得到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共计684 个样本。本文选取2000 年、2008 年和2018 年3个时间点各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及协调等级,其中呼和浩特、哈尔滨和乌鲁木齐分别简称为“呼市”“哈市”“乌市”(见表3)。

第一,时空演变特征。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指数区间为0.4—0.8,其“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可划分为4 个等级,分别为濒临失调、勉强协调、初级协调和中级协调。19年间,濒临失调的样本个数为85 个,占样本总数的12.4%;勉强协调和初级协调的样本个数为333 个和241 个,分别占样本总数的48.7%和35.2%,共占样本总数的83.9%;中级协调的样本个数为25 个,占样本总数的3.7%。整体来看,“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水平不高,多数处于过渡区间,样本数为418个,占样本总量的61.1%,少数位于可接受区间,样本数为266个,占样本总数的38.9%。

从时间维度来看,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指数可以分为2个区间,第一个区间为2000—2008年的过渡区间,第二个区间为2009—2018年的可接受区间。2000—2008 年样本数共324 个,研究期间出现的濒临失调样本全部位于此区间,占样本总数的26.5%。勉强协调和初级协调的样本数为209 个和29个,分别占样本总数的64.5%和9%。2009—2018年样本数共360个,勉强协调样本数为123个,占样本总数的34.2%,初级协调和中级协调样本数为212 个和25 个,分别占样本总数的58.9%和6.9%。由此可发现,“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呈平稳上升的态势。从空间维度来看,“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的标准差从2000年的0.04上升至2008 年的0.046,随后回落至2018 年的0.042,各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的空间差距呈现“小—大—小”的变化趋势,相较于2000年空间差距有了轻微扩大。

表3 2000年、2008年和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协调度及协调等级

第二,“一带”与“一路”节点城市耦合协调水平对比。“一带一路”沿线不同节点城市的经济地位和区位条件不同,其“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水平也不同,依据城市地理位置的不同将其划分为“一带”节点城市和“一路”节点城市,将不同协调等级的城市个数进行对比,进一步比较分析不同城市之间“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水平的差异(见表4)。

表4 2000年、2002年、2004年、2006年、2008年、2010年、2012年、2014年、2016年和2018年“一带”节点城市和“一路”节点城市协调等级个数对比

从耦合协调等级来看,2000 年“一带”节点城市耦合协调等级仅有濒临失调和勉强协调两类,而“一路”节点城市中深圳表现突出,成为第一个跨入初级协调的城市。2002 年,北京成为“一带”节点城市中第一个跨入初级协调等级的城市。2004 年,“一路”城市中的上海进入初级协调阶段。从2009 年起,“一带”和“一路”节点城市均脱离濒临协调等级,处于勉强协调等级的城市数不断下降,进入初级协调等级的城市数逐渐增加。2018 年,除北京、武汉、重庆、成都进入中级协调等级外,“一带”节点城市中的其他城市全部处于初级协调等级;“一路”节点城市中仍有汕头和湛江位于勉强协调阶段,上海、杭州、广州和深圳迈入中级协调阶段,其他城市处于初级协调阶段。

从耦合协调度均值来看,2000—2014年“一路”节点城市耦合协调度均值高于总体均值和“一带”节点城市的均值,2000 年沿海节点城市均值为0.5181,分别比总体均值和内陆节点城市均值高1.4%、2.7%。2014 年“一路”城市均值为0.6337,分别比总体均值和“一带”节点城市均值高0.1%、0.2%。2015—2018 年“一带”节点城市耦合协调度均值轻微高于总体均值和“一带”节点城市均值。

综合而言,“一带”节点城市和“一路”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水平都呈逐年上升态势,“一路”节点城市的耦合协调水平较高于“一带”节点城市,且不同区位的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水平存在一定差距,但差距呈逐渐缩小的趋势。这主要是因为“一路”节点城市大多是东部地区发达的港口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且以第三产业为主,生态压力相对较小,生产功能和生活功能值都较高;“一带”节点城市大多是位于西北、东北以及中部地区的城市,西北和东北地区的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以资源型产业和重工业产业为主,生态压力比较大,中部地区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其开发力度较大,对生态环境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3.“三生空间”耦合协调发展的动力识别

“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与两两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有直接关系,“三生空间”功能两两耦合的协调发展水平能够反映城市空间功能各子系统间相互影响的情况,对于进一步探讨影响各个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动力因素具有重要意义。依据公式(2)(3)(4),计算得到2000—2018 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生产—生活(PL)、生产—生态(PE)和生活—生态(LE)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为了深入研究两两空间功能协调水平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本文将DPL、DPE、DLE三个变量作为影响“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驱动力,借助Stata软件并引入OLS模型对2000—2008 年和2009—2018 年两个时间段的耦合情况进行研究,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DPL、DPE和DLE分别代表生产—生活空间、生产—生态空间和生活—生态空间的功能耦合协调度,回归结果见表5。

第一,整体分析。生产—生活、生产—生态和生活—生态空间功能耦合协调系数均大于0.28,说明这三个因素对“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发展均具有显著正向贡献。2000—2008 年和2009—2018 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基本分别位于过渡区间和可接受区间的初中级阶段,整个研究期间内生产—生活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回归系数均高于其他两个因素,并且在这两个时间段的系数几乎没有变化,说明其对“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始终是比较稳定且最大的。此外,生产—生态空间的贡献程度呈上升趋势,耦合协调回归系数从0.30 上升至0.31,生活—生态空间的贡献程度则呈轻微下降趋势,耦合协调回归系数从0.31 下降至0.29,说明两两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处于动态变化之中。

表5 2000-2008年、2009-2018年生产—生活空间、生产—生态空间、生活—生态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回归结果对比

第二,区域分析。从生产—生活空间功能来看,“一路”节点城市的生产—生活空间功能耦合回归系数高于“一带”节点城市,说明其对“一路”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高于“一带”节点城市。分时间段来看,生产—生活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对“一路”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比较稳定,对“一带”节点城市的贡献程度则呈轻微降低趋势。这主要是由于“一路”节点城市大多为沿海发达地区的城市,随着经济的增长其创新水平和生产效率提升,同时基础设施的建设提升了生活空间质量,体现了城市生活—生产空间耦合协调水平的提高。然而“一带”节点城市主要为内陆城市,生产效率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加之大力引进人才政策的实施,使得城市生活空间的压力加大,制约了其推动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能力。

从生产—生态空间功能来看,“一带”节点城市与“一路”节点城市生产—生态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回归系数均有所上升,说明其对“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强度均有所提高。这与中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以及贯彻落实五大发展理念密切相关,因而生产—生态空间功能的协调度对“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得到了相应提升。

从生活—生态空间功能来看,其耦合协调度对“一带”节点城市和“一路”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均有所降低,这说明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三者发展的步伐并不一致,城市更加强调生产空间功能的提升,相较而言生态和生活空间功能增长幅度较低,对“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也较低。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以“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为研究对象,基于“三生空间”功能视角构建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功能的综合评价体系,运用熵权法、综合评价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的综合发展水平,同时分析三者耦合协调发展的演化特征,建立OLS模型对影响“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的主要因素进行探索,并提出对策建议。

1.结论

第一,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功能值呈上升趋势。2000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生产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1—0.3,其中0.1—0.2 范围内的城市数量占比为75%;2018 年,城市生产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1—0.2 范围内的城市数量占比仅为11.1%,其他城市的生产空间功能值处于0.2—0.4。2000年,城市的生活空间功能值处于0.0—0.4,其中0.3—0.4 范围内的城市数量占比仅为2.8%;2018年,城市的生活空间功能值处于0.2—0.7,其中0.3—0.4 范围内的城市数量占比为50%。2000 年,城市的生态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2—0.8,其中0.7—0.8范围内的城市数量占比仅为2.8%;2018年,城市的生态空间功能值分布在0.7—0.9。

第二,“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较低但呈上升趋势。2000—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的耦合协调度涉及4 个等级,分别是濒临失调、勉强协调、初级协调和中级协调,缺少处于良好协调和优质协调的城市。2018 年,仅有北京、武汉、重庆、成都、上海、杭州、广州、深圳8个城市属于中级协调,其他城市除汕头、湛江属于勉强协调等级外,均处于初级协调等级。此外,根据耦合协调度的变化趋势大致可分为2000—2008 年的过渡区间和2009—2018年的可接受区间,其中濒临失调等级全部位于2000—2008年。

第三,“一带”与“一路”节点城市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具有差异性。从耦合协调等级和耦合协调度均值来看,2000—2018年“一路”节点城市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整体上较高于“一带”节点城市,并且“一带”和“一路”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差距正逐渐缩小。

第四,两两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对“三生空间”协调发展具有动态促进作用。生产—生活、生产—生态和生活—生态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对“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发展均有显著正向贡献,且生产—生活空间功能耦合协调度的贡献程度最大。总体趋势上,生产—生活空间功能耦合度的贡献程度比较稳定,生产—生态空间的贡献程度呈上升趋势,而生活—生态空间的贡献程度呈下降趋势。两两空间功能的耦合协调度对“一路”节点城市影响的变化趋势与总体趋势保持一致,但生产—生活和生活—生态空间功能的耦合度对“一带”节点城市的贡献程度均呈下降趋势,生产—生态空间的耦合度对“一带”节点城市的贡献程度呈上升趋势。

2.建议

第一,优化“三生空间”功能,促进三者协调发展。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迈上了新台阶,城市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耦合协调的发展,政府、企业和公众三方同步优化提升“三生空间”功能,有助于更好地促进三者协调发展。对于政府而言,应充分激发生产空间的市场活力,提高土地资源的配置效率,同时出台相应政策扶持本土产业发展;完善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设施,加强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为居民创造高品质的生活空间;加强环境治理力度以及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融入发展的全过程,完善监管体系和考核机制,确保生态空间持续优化。对于企业而言,应淘汰落后的生产技术和设备,以创新驱动产业结构升级并运用创新技术和创新成果提高生产效率,减少“三废”等污染物的排放,改善生态环境质量,进一步提升“三生空间”功能。对于公众而言,应注重自身文化水平和技术水平的提升,努力成为一名高质量的就业人员,为生产空间功能的优化提供动力,同时要提高节约与环保意识,提倡绿色出行、绿色消费,创造良好的生活和生态空间。

第二,发挥城市的带动效应,缩小“一带”与“一路”节点城市间的差异。不同城市根据自身特点,充分发挥比较优势,以创新驱动产业升级,“一路”节点城市应当利用自身的区位优势和产业优势,加强国际合作,实现产业和价值链的升级再造;“一带”节点城市需要充分把握“一带一路”倡议的机遇,发挥自身在基础产业、资源、劳动力等方面的优势,支持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以信息化带动传统产业升级,以发展循环经济促进传统产业绿色化和生态化,带动周边城市和区域发展,从而缩小与沿海发达城市的差距。“一带”与“一路”城市之间要在生态承载范围内建立高速交通、信息网络联系,提升城市之间的沟通强度,形成高效集聚的产业和城市集群,促进城市内部和城市之间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的均衡发展。

第三,强化两两空间协调发展对“三生空间”协调发展的促进作用。生产—生活空间功能的协调发展对“一带一路”沿线主要节点城市“三生空间”协调发展的作用程度最高,“一带一路”节点城市应更加注重促进两者的协调发展,资源丰富的城市要做好资源的深加工和能源的充分利用,促进本地产业结构的合理化以及高级化,充分发挥资源禀赋的优势,同时各城市要着力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打造培育—吸引—常驻的人才孵化模式,进一步促进生产—生活空间功能协调发展。另外,在生产过程中要加强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强调生态空间规划先行,科学统筹生态、农业、城镇等功能空间,提升国土空间开发、保护的质量和效率,使得生产—生态空间功能的协调发展对“三生空间”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持续上升。各城市要努力满足人民对优质生态环境和美好生活的追求,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乡村振兴等发展战略,同时加大对保护环境的宣传力度,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尊重自然,营造更加舒适的生态环境和高品质的生活空间,提升生活—生态空间功能的协调发展对“三生空间”协调发展的贡献程度,最终实现城市的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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