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孵化平台赋能对资源配置优化的影响——基于机制设计视角的案例研究

周文辉，何奇松

（中南大学 商学院，长沙 410083）

孵化器产生的初衷是为了弥补新创企业资源不足，帮助其整合资源以提高创业的成功率［1］，但由于新创企业需求具有高度易变、模糊和复杂等特征［2］，孵化器提供的资源难以动态匹配其需求变化，导致孵化器供需资源匹配程度低［3-4］。在数字经济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数字技术正向各行业深度渗透，为孵化器低成本高效率获取用户信息、分析用户需求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技术条件［5］。由此，许多企业开始孵化器的创新探索，孵化器也出现了新形态，比如海尔搭建“海创汇”创业平台，通过开放产业资源和数字技术赋能，为创客提供包含投资、供应链、渠道、创新技术等一站式孵化服务，全面助力创业项目成功；重庆猪八戒网基于生产性服务平台连接供需双方，通过动态整合资源、即时共享数据促进创业者和创业资源之间互联互通，为不同成长阶段的创业企业提供专业化、动态化的资源服务和平台赋能，满足其不同阶段的发展需求，目前吸引了超过1 300万创意人才入驻，服务了25个国家共1 000万个企事业单位。

理论上，现有孵化器文献主要从资源基础观、知识基础观、资源拼凑理论等研究视角探讨孵化器的运营模式、孵化绩效及知识服务过程［6-7］，少量学者关注了孵化器资源配置问题，但主要聚焦于孵化器资源配置效率成因与差异性的探索上［2，8］，尚未针对孵化器资源配置过程与机制的问题展开探讨［9］，而孵化器能否实现资源有效配置直接影响孵化绩效和政府创新创业政策的功能发挥。*

与此同时，现有孵化器研究的对象主要集中于政府主导的公共型孵化器和企业主导的商业型孵化器［10］。公共型孵化器以孵化小企业、促进就业为目的，通过为创业企业提供物理设备、办公场地等资源降低创业门槛［11］；商业型孵化器除了为创业企业提供基础设施外，还提供金融资本、技术、市场机会、地位声誉、合法化、商业知识和新想法等一系列资源，解决创业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困境［12］。然而，这两种孵化器并不能有效解释数字经济时代下孵化器的创新实践，即孵化器能根据用户的需求变化动态调整孵化资源的供给，即由原来资源的“静态供给”转化为“动态供给”，同时具有非常显著的平台赋能属性。政府主导的公共型孵化器和企业主导的商业型孵化器关注的仍是资源的“静态供给”，如公共型孵化器关注办公场地、物理设备等基础性服务的提供［7，11］，商业型孵化器虽然从单一基础设施资源的提供转移到了知识、咨询、融资等多元化资源与服务的提供［12］，但无法根据创业企业不同阶段的发展需求来动态调整资源供给和平台赋能。因此，这两种孵化器都没有反映出数字化情境下孵化器的创新实践。在数字经济时代，孵化器需要重新定义。本文把这种由平台主导，通过平台连接并赋能供需双方，既具有传统孵化器的创业孵化属性又有双边市场属性、平台赋能和网络效应特征的新型商业孵化器称为创业孵化平台。这种创业孵化平台为什么能产生卓越的成效？现有理论尚未能提供有力的解释。

针对上述理论缺口，本文选取猪八戒网为案例研究对象，提出并回答了如下3个问题：什么是创业孵化平台？创业孵化平台如何促进资源配置优化？资源配置优化的实现机制是什么？通过回答以上问题，揭示资源配置优化的过程，提炼创业孵化平台区别于传统孵化器的资源配置逻辑，从机制设计视角提出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理论模型，以期贡献于孵化器和资源配置相关文献，并为数字经济时代的孵化器创新实践提供借鉴和启示。

1 文献回顾

1.1 孵化器与创业孵化平台

现有孵化器可以分为3类：①政府主导的公共型孵化器，主要聚焦于孵化器资源供给的“有与无”，为位于服务区或制造区的新创企业提供低成本的物理设施，包括共享办公空间和基础办公设备［13］，帮助在孵企业减少办公租赁费用，但由于其资源供给较单一，未能向新创企业提供创业所需要的关键性资源［14］；②企业主导的商业型孵化器，主要聚焦于孵化器资源供给数量的“多与少”，除了基础的物理设施外，还提供知识服务、企业咨询、融资等多元化的资源与服务，克服了公共型孵化器资源供给单一的局限性，帮助新创企业得到更多的市场机会、地位声誉等，进而提升竞争优势和绩效［15］，但在为新创企业提供多样化资源和服务时忽视了不同新创企业的行业差异和发展阶段；③平台主导的创业孵化平台，充分关注到孵化器资源供给质量的“高与低”［16］，动态满足新创企业对孵化服务的差异化需求，通过为供需双方提供匹配的创业资源提高创业孵化绩效［8］。

目前，主要对公共型孵化器和商业型孵化器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研究的范围涵盖孵化器的分类、演进发展、服务类型、角色功能、孵化器绩效评价体系、孵化器孵化绩效差异成因等［7］，但对数字化情境下孵化器资源供给质量“高与低”问题的研究较少。本文发现创业孵化平台通过构建双边市场，连接并赋能创业者与消费者［11］，帮助供需双方整合资源并动态匹配需求，在解决孵化器资源供给质量“高与低”，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

1.2 赋能机制设计

现有赋能文献主要包括两个视角。①组织赋能视角，包括结构赋能、资源赋能、数据赋能。结构赋能强调让员工有权获得资源、机会与信息以保障组织系统的权力得到分享［17］；资源赋能强调提升被赋能者获取、控制和管理资源的能力［18］；数据赋能强调通过创新数据使用场景和方法将数据转化为价值［19］，相关研究表明平台资源赋能、数据赋能有效促进了消费者和创业者的价值共创［20］。②个体赋能视角，包括心理赋能、顾客赋能、领导赋能。心理赋能是指不断提升自我效能感进而在工作过程中感知到价值、影响力与控制力［21］；顾客赋能强调通过把更多的主动权授予顾客以形成良性的互动关系［22］；领导赋能认为领导者通过扮演教练的角色帮助员工提高解决难题的能力［23］。本文发现在赋能研究上虽然有很多子维度，但研究仍然停留在组织和个人行为层面，尚未关注到赋能可作为企业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的组织机制［24］。基于此，本文从组织机制层面来研究赋能如何促进资源配置优化，跳出以往仅将赋能视为组织和个体行为层面的研究领域。

2007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HURWICZ［25］提出了机制设计理论，并由MASKIN［26］和MYERSON［27］进一步发展和完善，核心是研究如何在信息分散和不对称的条件下设计激励相容机制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28］。资源优化配置、激励相容与信息高效利用是衡量机制设计优劣的3个标准［29］。在促进资源优化配置方面，机制设计理论的研究成果丰硕，广泛运用在拍卖、政府管制、规章或法规制订、民主选举、社会制度设计等现实问题的机制设计之中［27］。田国强［30］最先将机制设计理论引入中国，研究在市场和政府都不完善的非规范经济环境下的最优所有权制度安排问题，并用来探讨制度转型的策略和方式。尽管学者们对机制设计理论做了广泛的应用研究，但主要集中在经济制度、政府管理宏观层面，尚未涉及对企业管理的机制研究，本文引入机制设计理论并将其应用于企业管理层面的赋能机制研究。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在解决资源配置优化问题上，机制设计理论与赋能理论可以相辅相成，理由如下：①机制设计是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一种方法，赋能可以视为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措施，两者结合有助于提升资源配置效率；②机制设计为资源配置提供顶层设计，赋能为资源配置优化提供具体路径，两者结合有助于为资源配置优化提供明确的顶层设计和实现路径。因此，本文将赋能与机制设计有机融合，试图为创业孵化平台资源配置优化找到新的答案。

1.3 资源配置

资源的有效配置对于企业实现绩效目标以及在不确定的市场环境中获取竞争优势具有重要作用［31］。学者们从不同视角探讨了资源配置问题。①资源基础观，强调企业所掌控的异质性资源是企业保持竞争优势的基础［32］，如RONG等［33］指出企业孵化器需要成为创业者、政府、中介及市场主体的枢纽连接器，通过汇集异质性资源实现创业孵化过程的有效协同，LUBIENSKI 等［34］认为资源配置效率的差异能够用孵化器所拥有资源的多寡以及资源的异质性解释，而非局限于所处产业环境的差异。②资源依赖理论，该理论认为资源掌握在外部资源提供者手中，企业需要依赖外部资源环境，如SCHWARTZ和HORNYCH［35］认为新创企业需要利用孵化器提供的外部网络才能优先获取潜在消费者、供应商、合作伙伴和投资者的资源。③资源拼凑理论，解释了创业者在面临资源约束时通过资源拼凑和资源搜寻两种行动策略实现新的创业机会或应对挑战，同时指出选择不同策略会导致创业企业后期资源配置的差异性［36］；张宝建等［8］认为企业孵化器的发展受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及社会制度的影响，导致企业孵化器运营绩效存在明显区域差异。④知识基础观，认为孵化器为新创企业提供技术、市场、知识等帮助其缩短学习曲线，促进企业成长［36］，知识转移与知识网络是知识服务的主要形式［34］。现有研究视角侧重于解释异质性资源有助于构建企业竞争优势［32］、资源拼凑和资源搜寻策略影响资源配置差异性［35］、孵化器通过知识赋能促进新创企业成长等［37］，缺乏对孵化器资源配置优化过程与机制的关注［7］。为解决此问题，有必要引入新的理论视角，而机制设计理论正是研究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如何通过激励相容的机制设计促进资源优化配置［28］，可能为孵化器实现资源配置提供一个新的解释逻辑。

2 研究方法

2.1 方法选择

本文采用探索性单案例研究方法。原因如下：①聚焦于“创业孵化平台赋能如何促进资源配置优化”这一研究主题，属于“how”范畴的问题［38］；②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尚处于探索阶段，运用探索性单案例有助于描述与分析，以解构尚未被充分理解的新现象。此外，本文作为理论构建导向的案例研究，借鉴了现有文献的构念，但尽量避免特定概念之间的关系或命题，保持开放心态，以免限制研究洞见和产生偏差。

2.2 案例选择

在样本选择上，选取重庆猪八戒网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猪八戒网）作为案例研究对象，核心理由如下。①遵循极端性原则。无论是猪八戒网平台还是平台的供需双方均认为，平台赋能机制促进供需资源高效配置是构建竞争优势的主要策略，猪八戒网通过平台赋能机制为供需双方提供一系列的资源和赋能服务，打造了一个不同于淘宝、天猫、京东等商品电商平台的产业服务交易平台，据其官网介绍，截至2019年3月，该平台累计交易额占据行业80%的市场份额，已为700万中小微企业提供服务。②遵循启发性原则。猪八戒网成立于2006年，致力于连接天下人才，服务天下小B企业，从2012年开始，便将提高平台资源配置效率作为主攻方向，经过7年的持续变革，已经形成了平台赋能机制驱动资源配置优化的运作模式，能为其他创业孵化平台探索资源配置优化提供借鉴与启示。③遵循适配性原则。猪八戒网是在面临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意愿不强烈、条件不充分和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通过一系列赋能机制设计实现资源高效配置的最佳实践，并于2019年成功入选第四批“全国创业孵化示范基地”（猪八戒网发展历程如图1所示）。创始人朱明跃也表示：猪八戒网产业互联网服务平台战略最大的价值是实现供需双方的精准匹配，打破服务交易瓶颈，提升创业资源配置优化。

图1 猪八戒网发展历程及关键事件Fig.1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key events of Zhubajie Company

2.3 数据收集

本文根据案例数据三角验证原则，采取多种数据来源收集数据，一手资料主要包括：①半结构化访谈，研究团队在2019年8月—11月期间分别对猪八戒网重庆总部、猪八戒网湖南分公司与长沙分公司及平台供需双方进行3次深度访谈和2次在线补充访谈，访谈的对象包括重庆总部3位联合创始人，3位副总裁，大数据中心、研发中心、运营中心、人力资源部、品牌公关部等负责人以及湖南分公司与长沙分公司总经理及供需双方代表，访谈人数共计20人，访谈时长总计26小时（详见表1）；②现场观察，研究团队先后参观了猪八戒网湖南分公司、重庆猪八戒网总部展厅，深入了解猪八戒网的发展历程、业务模式；③非正式访谈，研究团队在收集、梳理资料时遇到困惑的地方会直接与猪八戒网相关人员进行邮件沟通等。二手资料主要包括：①企业内部档案资料，包括企业创立以来的部分会议记录、领导讲话记录、企业总结、内部期刊等；②媒体报道，包括相关新闻报道、官方网站动态、社交媒体宣传资料、行业分析报告等；③核心期刊论文，如在知网、维普和万方等数据库查阅相关的权威论文。

表1 案例企业半结构化访谈信息Tab.1 Case enterprise semi-structured interview information

2.4 关键构念识别与描述

为了避免构念界定不清晰带来的研究偏差，本文在文献指引和案例归纳中对结构赋能机制、资源赋能机制、数据赋能机制、资源配置优化等多个文献综述未涉及的关键构念进行了界定与描述，详见表2。

表2 关键构念内涵Tab.2 Connotation of key constructs

2.5 数据分析

本文遵循案例研究中编码规范性步骤，通过数据精简、数据陈列、结论验证3个阶段对所收集的案例数据进行整合、提炼和归纳［39］。

数据精简阶段：首先对质性资料进行分类，按照访谈顺序和次数将访谈录音资料标记为FT1～FT3，二手资料标记为ST4；再分别对每份资料进行数据缩减，将所有与本研究问题“创业孵化平台赋能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直接或间接相关的内容全部通过文本方式标记出来。根据缩减后的数据，研究团队划分为两组，每组包括2～3名成员，采用背靠背编码方式独立编码。为了帮助研究者识别主要构念、关键过程和重要逻辑关系，研究团队成员在编码前共同确定一个初步编码方案，该方案在分析阶段会进行相应调整。在具体编码过程中，每组编码成员会根据初步编码表进行构念提炼和关系识别。其中，部分关键构念来自现有文献，如资源配置；部分关键构念可能在最初设计的研究框架中仅是一个构念概括，如“资源配置瓶颈”，但后来在文本分析中发现这一情境在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特征，须进一步细化。因此，会对新发现进行讨论和修正，形成编码，如将“资源配置瓶颈”细化为意愿瓶颈、条件瓶颈和交易瓶颈，表3列出了编码方案举例。

表3 编码方案举例Tab.3 Examples of coding scheme

数据陈列阶段：研究团队在编码基础上通过组间比对验证彼此编码，即通过组内讨论和组间讨论来保证编码结果的准确性。组内讨论阶段，两个编码组首先分别讨论各自的编码结果，对其中不一致的地方进行反复商榷，直到意见统一；组间讨论阶段，在两组独立完成编码的基础上，一起核对编码结果，若对编码存在不一致观点，则采取讨论或找第三方人员征求意见的方式来处理争议。经过多方分析，确保编码的正确性和一致性，最终形成编码结果。

结论验证阶段：研究团队根据现有理论和数据陈列结果形成理论框架，主要基于机制设计理论视角探讨创业孵化平台如何促进资源配置优化，因此，重点关注资源配置的情境、措施和结果。研究团队基于编码结果，形成对创业孵化平台实现资源配置优化的赋能机制划分，并提炼每一种赋能机制的内涵以及对资源配置优化的作用。在此阶段，研究团队不断进行“数据→关系→框架”之间的迭代，并通过不同数据来源之间的相互印证，强化对重要现象解释的可重复性。同时，回归主要理论，如赋能与机制设计理论，对归纳的关系和框架进行分析和解释，通过数据与理论、新框架与现有理论之间的比较和验证，明晰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理论模型的合理性和创新性。

3 案例分析

根据猪八戒网不断提升供需双方资源配置优化的案例实际，其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具体包括3个维度，分别为通过结构赋能机制激发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意愿，通过资源赋能机制创造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条件，以及通过数据赋能机制提高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效率。本文以资源配置“瓶颈—行为—结果”为逻辑进行案例分析，以突出情境、展示过程与揭示关系［40］。

3.1 结构赋能机制：激发资源配置优化的意愿

3.1.1 资源配置意愿瓶颈 猪八戒网成立初期，由于公司名字极具特色以及创始人十分注重营销传播，很快就在平台上凝聚了一批供需两端用户，然而平台用户没有被有效激活，用户的黏性和活跃度都很低。从事服务商顾问的陈名曾说，“初期平台体制不完善，吸引的服务商数量有限”，原因在于平台供需双方的资源配置意愿不强烈，具体表现为：①供需双方连接不强，大部分用户是基于好奇心理注册账号，和其他用户主动建立联系的意愿很低；②供需双方互动频次少，由于初期未针对平台用户制定清晰的运营规则和管理方式，在规则模糊、情况不明的背景下，供需双方和平台很少进行互动交流；③供需双方交易意愿低，一方面源于平台缺乏健全的交易服务和保障体系，另一方面是因为针对每一单线上成交的生意，平台都要收取交易额的20%作为管理费用，降低了供需双方的交易意愿。

3.1.2 结构赋能机制设计 结构赋能侧重改善外部条件与环境，让员工有权获得资源、机会与信息，保障组织权力得到分享，从而促进员工技能发展，提升创新绩效［17］。平台通过授权、担责与分利的机制设计，可以有效解决平台、资源供给端与需求端之间责、权、利的分配问题，强化供需双方资源配置的意愿。

在缺乏资源配置意愿的情境下，猪八戒网进行结构赋能机制设计。①权力授予。针对需求端，授予发布权、定价权与选择权。发布权是指允许需求者在平台自由发布需求，定价权是指需求者自主决定为服务所支付的价格，选择权是指需求者在众多服务商提供的众多服务方案中自主选择满意的方案；针对供给端，授予接单权、谈判权和营销权。接单权是指资源供给者自主决定是否接受需求订单，谈判权是指供给方可以就交易过程的问题与需求者进行谈判协商，营销权是指供给端可借助平台提供的营销渠道和营销工具进行品牌传播，另外还可以额外购买平台其他的广告投放渠道。②责任承担。猪八戒网通过设计交易规则、服务条例和服务商管理规则明确平台与供需双方的责任与义务，以此规范供需双方的行为。其中，交易规则旨在保证交易顺利进行，它贯穿平台供需双方（知识工作者和雇主）服务交易的全过程，服务条例通过限制用户偏常行为或增加用户基本义务来维护平台正常的经营秩序；服务商管理规则在售前、售中、售后对服务商的经营行为进行规范，如要求服务商对产品做出“保证完成、保证原创、保证维护”的保证承诺。③利益分配。猪八戒网推出差异化佣金模式，这与之前固定抽取20%佣金模式相比更有灵活性和选择性。购买猪八戒网会员的用户不收取佣金，没有购买会员的则收取少量佣金。猪八戒网湖南分公司任总接受访谈时说：“抽佣模式导致很多资源供给者跳过平台私下交易，免佣金模式让服务商“刷单”变成了零成本，助长了通过“刷单”提升销量的不良风气。后来平台调整抽佣比例，针对部分业务抽取少量佣金作为平台的资金托管成本费用，此举有效缓解了跳单现象。”

3.1.3 激发资源配置的意愿 面临供需资源配置意愿瓶颈时，猪八戒网通过授权、担责与分利的结构赋能机制，促进责权利统一，激发了供需两端资源配置的意愿（案例证据见表4），正如朱明跃所说：“我们构建起权力—责任—利益的等边三角形，不断为用户赋能”。结构赋能机制激发资源配置意愿具体表现为：①连接意愿，一是需求免费发布、双方自由连接和自由协商等授权措施提高了供需双方的自由度，二是实名制注册、规范化管理消除了供需双方对平台以及其他用户的信任边界，促使双方主动连接；②互动意愿，一是平台通过清晰的责任划分为供需双方营造了一个良好的互动环境，二是平台严选服务供应商，入驻猪八戒网平台的服务商都是某一行业的专家团队或某一细分领域的专业人才，这吸引很多买家与其进行沟通互动；③交易意愿，平台针对供给端逐步降低佣金抽成比例，最大程度上将交易额返还给服务提供方，针对需求端实行零门槛注册和免费发布需求，有效提高了供需双方的交易意愿。

表4 结构赋能机制与资源配置意愿的典型证据Tab.4 Typical evidence for structural enabling mechanism and willingness of resource allocation

3.2 资源赋能机制：创造资源配置优化的条件

3.2.1 资源配置条件瓶颈 猪八戒网通过结构赋能机制创造了一个健康、安全的交易环境，激发供需双方资源配置的意愿，吸引了供需两端的许多用户加入平台，但朱明跃在繁荣的背后依然嗅到了新的危机：用户在平台上发布的需求越来越多，服务商数量也不断攀升，然而用户满意度仍达不到20%。究其根源在于资源配置条件不充分，具体体现在：①需求识别不准确，服务交易的“非标”性导致资源供给方无法有效识别资源需求方痛点；②服务提供不到位，平台供给端自身经营同质化严重、服务能力不足，而平台在为供需双方达成交易提供的服务很有限。

3.2.2 资源赋能机制设计 新创企业面临快速变化的外部环境，往往受到“新生弱性（liability of newness）”与“小而弱性（liability of smallness）”的双重“资源约束”。对于初创企业来说，如何在“内忧外患”的环境下通过突破资源约束、提升资源服务能力从而克服新小弱性是生死存亡的关键点。通过资源识别、资源赋予与资源转化的机制设计，可以帮助创业者提升获取、控制和管理资源的能力［18］。

为了创造充分的资源配置条件，猪八戒网进行了资源赋能机制设计，具体如下。①资源识别。猪八戒网对用户的需求进行行业细分，并针对不同的行业设置特定的交易顾问，交易顾问负责梳理分析雇主提交的需求，必要时通过电话与资源需求者进行确认和求证，最后用专业术语在平台上做二次描述，方便服务商更准确地识别需求。陈名说，“雇主一旦发布需求，相应行业的交易顾问会在5分钟内与雇主取得联系，帮助雇主梳理需求明细，并确定合理的价格并全程跟踪引导”。②资源赋予。平台一方面对资源供给端在发展的不同阶段提供不同类型的赋能服务，如初期提供政策及规则解读、店铺装修辅导、营销策略辅导等服务，发展期提供线下分公司落地指导、财税、法律、知识产权等企业服务，扩张期提供广告营销服务套餐；另一方面，搭建“三大卖场+一大工场”，拓宽供需双方互动和交易渠道，线上ZBJ大卖场、八戒严选和猪八戒企业版3大卖场拓宽了平台双边市场交流互动的半径，线下的八戒工场园区增加了供需双方之间交流互动的深度。③资源转化，平台在交易模式上先后设计了悬赏、招标、速配和店铺模式。悬赏模式实质上是一种比稿模式，适合投入时间不多、成本不高的需求，主要以设计类任务为主；招标模式适合周期长的需求，主要以开发与设计类任务为主；速配模式适合于周期短的需求，区别于悬赏的比稿模式，这是一种一对一匹配需求的模式，有助于提高交易双方的满意度；店铺模式则是一种将服务封装，以店铺经营的方式出售服务。

3.2.3 创造资源配置的条件 面临资源配置条件瓶颈时，猪八戒网通过资源赋能机制设计为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提供必要的条件（案例数据参见表5）。具体表现在：①连接条件，作为一个双边平台，猪八戒网通过资源识别为供需双方提供连接服务，推出“交易顾问”“企业管家”等服务，对需求订单进行诊断评估、专业梳理，为供给者进行更清晰地转述，充当供需双方的连接桥梁；②互动条件，猪八戒网为供需双方提供多个交流互动的界面，线上ZBJ平台、八戒严选、猪八戒企业版与线下八戒工场等多个平台服务接口提供创意产品和服务，在任何一个平台上都可以连接到其他平台，拓宽了供需端的互动场景，为供需双方进行广泛、深入的互动提供了条件；③交易条件，一方面，猪八戒网推出悬赏、招标、速配与店铺4大交易模式，保障供需交易过程的标准化；另一方面提供从筛选服务、沟通需求、服务交付全流程项目监理，建立起健康、高效的交易模式，为供需双方交易提供了充分的条件。

表5 资源赋能机制与资源配置条件的典型证据Tab.5 Typical evidence for resource enabling mechanism and condition of resource allocation

3.3 数据赋能机制：提高资源配置优化的效率

3.3.1 资源配置效率瓶颈 猪八戒网平台通过资源赋能平台双边市场，为供需双方资源配置创造了充分条件，催生了更多文创、服务类创业企业到平台上进行交易，激发了网络效应。但是平台服务效率的滞后降低了用户满意度，究其原因在于平台资源配置效率低，具体体现为：①需求预测不到位，平台只能基于当下发生的真实需求提供服务，无法有效预测需求端的潜在需求；②需求响应不及时，由于平台每一秒都会诞生大量的订单，交易顾问对订单需求的梳理难以及时跟进，存在滞后性；③交易匹配效率低，猪八戒网无法在海量服务商中为需求端迅速匹配到最合适的服务商。

3.3.2 数据赋能机制设计 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让企业决策从依靠人的经验判断转变为依靠人与数据的结合，企业借助强大的数据分析系统和由此构建的规则体系改进了组织信息产生、传播的方式，可以极大地降低组织内的信息不对称［39］，从而促进平台与供需双方更好地连接、互动，高效实现资源配置。面对资源配置效率瓶颈，猪八戒网进行了数据赋能机制设计。①数据连接，平台通过打通并共享内部与外部数据，形成人与人、人与信息、人与物、物与物等海量的连接，实现数据及商机互通，高速化、移动化的连接让信息能够快速传递，内容能够同步呈现。②数据分析，平台利用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深挖交易订单数据（消费者下单后形成的品类、数量、购买日期、地址等数据）和交易沟通数据（如产品咨询数据、产品评论数据），基于海量数据分析出供需双方需求、交易等特征，进而提高平台需求分析、需求预测的能力。朱明跃说，“我们可能比企业主自己还更早地知道企业什么时候要注册商标，什么时候要登记版权，什么时候该报税，什么时候该做资产负债表，通过一系列数据分析、预测、判断，我们可以了解到用户当下和潜在的需求，这就是平台上数据的力量”。③数据智能，猪八戒网把全集团的数据打通，再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优化派单规则、迭代派单模式，实现供需资源快速匹配。当一个需求被发布出来，猪八戒网凭借精准的用户画像识别需求，并快速响应、精准匹配合适的服务商。正如猪八戒网首席技术官叶萌所说：“我们希望能在3个联系你的人之内，就能搞定交易匹配，现阶段这可能还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但我们在追求实现这样的标准。”

3.3.3 提升资源配置效率 猪八戒网通过利用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技术设计数据赋能机制，提升了资源配置效率（案例证据见表6）。猪八戒网联合创始人说：“我们用平台、共享经济、大数据把人才和企业的需求连接起来，本质上是在做市场化的资源配置，我们用这种方式真正地把社会生产要素（人才和企业需求）配置起来。”具体表现为：①连接效率，猪八戒网通过13年来沉淀的海量服务交易大数据和智能化技术，将平台资源的供给端和资源的需求端精准地连接起来，连接带来了距离的缩短，距离缩短打破了“信息不对称”，同时连接的高速化、移动化让信息能够同步分享，内容能够同步呈现，提高了供需之间的连接效率；②互动效率，通过对平台“交易订单数据”“交易沟通数据”的分析挖掘，最大程度上识别出有互补需求且供需匹配度高的用户，并提供线上线下多场景的互动形式，帮助供需双方实现高效互动；③交易效率，猪八戒网借助大数据算法和人工智能技术为供需双方快速且精准地集聚和匹配资源，实现交易快速匹配，在3个联系需求者内就能搞定交易匹配，且时间通常只需要1小时，慢一点的在24小时之内也能实现。朱明跃说：“猪八戒网的产业互联网服务平台战略，最大价值是实现供需双方的精准配对，打破服务交易瓶颈，完善双边服务生态。”

表6 数据赋能机制与资源配置效率的典型证据Tab.6 Typical evidence of data enabling mechanism and efficiency of resource allocation

4 结论与讨论

4.1 研究结论

孵化器一直是政府促进创业成长的主要经济发展手段［41］，为推动创新创业高质量发展，我国自2015年以来出台了一系列重要政策（国办发〔2015〕09号、〔2016〕7号、〔2017〕37号）大力支持孵化器等创业服务平台的发展，既给孵化器带来了机遇，也对孵化器资源配置能力提出了挑战。现有研究从不同角度讨论了孵化器及其资源配置问题［28-35］，但均未关注孵化器实现资源配置优化的机制设计［6，42］，也尚未关注到创业孵化平台这一新型孵化器，对于创业孵化平台如何实现资源配置优化仍然属于探索中的议题。

本案例研究表明，在数字化情境下，赋能机制成为创业孵化平台实现资源配置优化的有效手段，创业孵化平台通过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通过构建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理论模型如图2所示，本文揭示了创业孵化平台是如何通过结构赋能机制、资源赋能机制和数据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具体而言：创业孵化平台通过结构赋能机制突破了资源配置意愿瓶颈，激发供需双方资源配置的意愿；通过资源赋能机制突破了资源配置条件瓶颈，为供需双方创造资源配置的条件；通过数据赋能机制突破了资源配置效率瓶颈，提高资源供需双方资源配置的效率。

1） 创业孵化平台有助于破解孵化器发展瓶颈。现有孵化器研究主要聚焦在公共型孵化器和商业型孵化器。公共型孵化器为位于服务区或制造区的新创企业提供低成本的物理设施，包括共享办公空间和基础办公设备［13］，减少了新创企业办公租赁费用［14］，但对其创业指导和技术支持力度不够，主要解决了创业资源供给“有与无”的问题；商业型孵化器专注于特定行业或特定技术，服务于技术密集型企业，采用“做中学”流程为新创企业提供指导培训，加快其知识理解和技巧掌握，减少运营决策错误［15］，但忽视了不同新创企业的行业差异和发展阶段，主要是解决创业资源供给的“多与少”问题。由此可知，无论是公共型孵化器还是商业型孵化器，既有研究都没有回答孵化器资源供给质量的“高与低”问题，即未能实现孵化器资源与创业供需双方之间实现有效的匹配与价值的高效转化。现有孵化器文献难以反映出数字化情境下孵化器的创新实践，因此孵化器需要重新定义。本文把这种由平台主导，既有传统孵化器的创业孵化属性又有双边市场属性、平台赋能和网络效应的新型商业孵化器称为创业孵化平台。相较于传统孵化器，创业孵化平台具有双边市场属性，通过平台连接拥有异质性资源的双边市场群体；平台亦具有网络效应，通过创造健康、安全的交易环境吸引了供需两端用户与平台互动交流，随着用户的增加平台价值得到放大，这又催生了更多文创、服务类创业企业在平台上进行交易；同时，还具有平台赋能属性，即通过赋能机制整合自身和第三方资源、利用数字技术为供需双方提供动态赋能服务，提升资源配置优化效率。创业孵化平台与传统孵化器在资源配置方面的区别具体如表7所示。

表7 创业孵化平台与传统孵化器资源配置的区别Tab.7 Difference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incubation platform and traditional incubation

2） 赋能机制是实现资源配置优化的关键。本文融合赋能与机制设计理论，以猪八戒网为案例，研究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问题。以往研究主要将赋能作为有效提升利用资源解决问题的组织或个人能力，比如，结构赋能强调充分授权，让员工有权获得资源、机会与信息，从而提高工作效率［17］；心理赋能侧重于改善个人的内在动机或主观解释，让员工感知到工作的价值和意义，进而提升员工工作自主性［18］；领导赋能是指通过授予下属权力、鼓励下属参与决策，以更好地激发其潜力［19］；资源赋能通过整合和分享多元化的信息、知识和制度等资源，促进成员之间的价值共创；数据赋能通过创新数据使用场景和方法释放数据价值，形成数据驱动系统，驱动员工高效对接客户需求。尽管学者已经关注到平台数据赋能促进价值共创，但仍然将赋能局限于组织和个人行为层面，尚未关注到赋能可作为企业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的组织机制［24］，本文重点关注赋能机制如何促进资源优化配置，跳出以往仅将赋能视为组织和个体行为的研究视角，从组织机制视角研究赋能。研究发现：创业孵化平台通过赋能机制设计，将供需双方互补性需求有效对接，实现资源配置优化。此时，赋能不仅是一种组织或领导的行为，而是一种激发双方资源配置意愿、创造资源配置条件、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运营机制。本文将赋能机制定义为：平台企业通过结构赋能、资源赋能和数据赋能等激励相容机制设计，有效提升信息对称程度，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具体而言，平台通过责任承担、权力授予和利益分配的结构赋能机制，激发了资源配置意愿；平台通过资源识别、资源赋予和资源转化的资源赋能机制，创造了资源配置条件；平台通过数据连接、数据分析和数据智能的数据赋能机制，提升了资源配置效率。

4.2 理论贡献

本文提出“创业孵化平台”这一概念并对其进行了界定。相较于传统孵化器，创业孵化平台既有传统孵化器的创业孵化属性又具有双边市场属性、平台赋能和网络效应的特征。这种新型的孵化器有效地解释数字经济时代下孵化器的创新实践，即孵化器能根据用户的需求变化动态调整孵化资源的供给，即由原来资源的“静态供给”转化为“动态供给”，并对供需双方具有非常强的赋能属性，通过平台赋能不断提升孵化器资源配置能力。传统孵化器的资源供给是一种“静态供给”，如政府主导的公共型孵化器为位于服务区或制造区的新创企业提供低成本的物理设施、基础办公设备等基础服务［11］，企业主导的商业型孵化器虽然提供了知识培训、技术咨询、融资支持等多元化资源与服务［12］，这实际上都是静态的资源提供方式，无法根据新创企业不同阶段的发展需求来动态调整资源供给，同时没有体现数字化情境下孵化器的平台赋能属性，因此无法反映出数字经济时代下孵化器的创新实践。

本文将赋能与机制设计理论有机融合，将赋能视为组织实现资源配置优化的一种重要机制，研究平台赋能机制如何影响供需双方的互动行为和资源配置，一方面丰富了赋能的理论内涵，将赋能研究视角从组织和个人行为视角拓宽到组织机制视角，以往赋能理论研究主要将赋能作为提升人们利用资源解决问题的组织或个人行为，探讨组织对员工与顾客赋能，也开始关注创业平台赋能促进创业绩效及赋能与价值共创的关系［17-20］；另一方面，将机制设计理论运用到创业孵化平台组织机制研究，拓宽了机制设计理论的应用领域，以往机制设计理论主要研究在信息不对称情况如何设计各种激励机制以实现社会经济目标［28-29］，尚未有学者将机制设计理论应用到研究平台的组织机制层面。

本文引入机制设计视角，剖析创业孵化平台在面临资源配置瓶颈与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如何通过激励相容机制来激发供需双方资源配置意愿、创造条件及提高效率，从机制设计视角回答了创业孵化平台赋能如何实现资源配置优化这一问题，揭示了创业孵化平台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3大赋能机制。现有孵化器资源配置研究主要基于资源基础观、资源依赖理论、资源拼凑理论及知识基础观展开［32］，主要回答了孵化资源配置及孵化绩效差异的原因，如LUBIENSKI 等［34］认为孵化器所拥有资源的多寡以及资源的异质性会影响孵化器资源配置效率，毕可佳等［7］认为孵化器编配能力对资源配置具有正向影响，张宝建等［8］指出企业孵化资源配置效率受技术创新和技术转化两个阶段效率的影响，这些研究尚未有效解答孵化器如何提升资源配置效率，也并未关注孵化器资源配置优化的实现机制，本文弥补了该研究缺口。

4.3 管理启示

本文探索了创业孵化平台赋能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过程与机制，研究结论对推动孵化器高质量发展与“双创”升级有较强的管理启示，具体如下。①通过结构赋能机制明确供需双方责权利，激发平台供需双方进行资源配置的意愿。创业孵化平台通过授予权力、承担责任与分配利益三者有机统一的规则与功能设计，激发创业资源供需双方与平台共创价值的动力。②通过资源赋能机制对供需双方开放资源，为平台各主体提供促进资源配置的必要条件。创业孵化平台通过资源识别、资源赋予与资源转化的规则与功能设计，帮助供需双方高效地识别所需资源，平台可更好地对创业者进行专业化管理、针对性培训，帮助创业者将创业资源高效转化为用户解决方案。③通过数据赋能机制支持平台供需双方精准决策，提升资源配置的效率，创业孵化平台充分获取、分析用户行为生成的大数据，形成用户精准画像，为产品和服务构思、测试和改进提供方向，持续满足用户阶段性变化的需求。

4.4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对创业孵化平台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的过程与机制做了有益探索，但仍有一些不足之处有待未来完善：①本文观察到创业孵化平台资源优化配置过程具有明显的“赋能机制”驱动的特点，但仍存在其他机制发挥作用，因此未来可以比较不同机制的相对有效性及不同类型的机制如何支持不同的创业平台实现资源优化配置；②虽然对每一个赋能机制做了分析，仍有诸多影响赋能机制设计的因素并未涵盖，如管理层认知如何影响赋能机制设计等，未来研究可从这方面对赋能机制做前因研究；③采取探索性单案例研究构建了创业孵化平台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理论模型，展示了赋能机制促进资源配置优化的过程，但外部效度还需要多案例与大样本数据进行检验、修正和完善，以便研究结论能推广到不同层次、不同行业及不同企业属性的资源优化配置实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