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熊猫》对武术国际传播的文化启示

蒋寅

摘要：在全球化的发展机制下，文化创意实现了文化与经济的有机融合，《功夫熊猫》以丰富的剧情画面、传统的中国功夫受到人们的喜爱。基于此，本文对《功夫熊猫》中主要的武术元素进行分析，研究《功夫熊猫》造成的文化冲击及反思，重点探析《功夫熊猫》对武术国际传播的文化启示，以期促进中国武术进一步传播发展。

关键词：功夫熊猫;武术国际传播;文化启示

无论是功夫还是熊猫，都是极具中国特色的文化元素，《功夫熊猫》的成功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以及中国武术的魅力，使其跨越国界、文化差异实现国际传播。这一现象带来了文化启示，武术在进行国际传播时，其圆心不一定要在国内。因此，为推动中国武术传播发展，探析《功夫熊猫》对武术国际传播的文化启示是有必要的。

一、分析《功夫熊猫》中主要的武术元素

《功夫熊猫》是一部美国动作喜剧电影，主要讲述一只熊猫立志成为武林高手的故事，于2008年在美国上映。影片故事主题为中国功夫，背景为中国古代，无论是服装、食物或是布景，均充满了中国传统元素。该影片在内地上映后，由于熟悉的文化元素、动作画面以及丰富的剧情，受到国人的喜爱，上映仅十天票房已过亿，同时，该影片也受到海外的青睐，上映20天，北美票房近1亿8千万美元。虽然《功夫熊猫》是一部由美国拍摄的中国“武侠片”，但其获得的成功值得中国影视界思考和学习。为更好地从《功夫熊猫》获得中国武术国际传播的文化启示，首先应对《功夫熊猫》中的武术元素进行分析[1]。

功夫和熊猫都是代表中国特色文化的重要元素。功夫指代武术，武术发展至今，已成为中国文化的符号和代名词，而熊猫是中国国宝，《功夫熊猫》这一电影标题的出现就能够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除了电影名称，其内核也是用中国武术来充实。从电影人物形象来看，金猴的功夫招式是傲骨寒梅拳、甩尾神功和降龙无影脚，英雄气概十足;悍娇虎的功夫招式是迅雷拳，孤傲清高的同时十分勇猛;灵鹤的功夫招式是必杀旋风拳，优雅自信;俏小龙的功夫招式是冰清玉洁飞蛇式，出招迅速却又柔中带刚;快螳螂的功夫招式是金钟罩和针灸，身形虽小，前臂却十分有力。这五个人物形象分别为猴、虎、鹤、蛇、螳螂，这正是中国象形拳的化身，分别代表猴拳、虎鹤双形、蛇拳和螳螂拳，而且通过对招式进行创新，使人物形象更为立体。例如悍嬌虎的虎拳来自南少林，出手准确、灵敏善变，与人物性格相呼应，俏小龙的蛇拳刚柔并济、快螳螂的螳螂拳快如闪电等，均将中国武术的精髓完整地体现出来。除此之外，影片场景设定更加偏向于江南，外加高耸入云的武林圣殿，很容易联想到影片《卧虎藏龙》，其中飘逸的轻功也与玉娇龙的御竹飞行极为相似，使观众对中国功夫更加向往;电影主角所在的“和平村”是由兔子、鸭子等高手组成，映射了《功夫》这部电影中龙蛇混杂的“猪笼寨”，而阿宝与太郎之间的决斗也一如“阿星”与“火云邪神”的斗争。在影片中，浣熊师傅是阿宝等人的师父，电影直接使用了“师父”的中文发音，使观众能够进一步感受到师徒传承的中国武术原型。最为精妙的是，人们追求的神龙大侠宝典却是一张“无字天书”，这张空白秘籍与中国武术的“禅悟”进行了呼应，除了正邪斗争、武林大会等固有模式，《功夫熊猫》这部影片中还充斥着大量中国传统元素，有斗笠、宫殿、包子、汉服、瓷器、牌坊等，这些符号贯穿了影片的始终。另外，即便阿宝成为神龙大侠，但后续并非一帆风顺，发生了与伙伴无法配合、搞砸东西等一系列“不良反应”，而在日后的练习、磨合下，与伙伴之间的默契增加、感情逐渐升温，印证了中国功夫的核心，武术并非精彩绝伦的动作打斗，而是在不断努力后获得精神层面的升华，浣熊师傅“点”开的那朵花正是表达了这一点，而阿宝从一开始的无从下手到最后得到参透功夫真谛，深化了中国功夫的内涵，展现了中国武术的内在意蕴，自创的“熊猫拳”则是武术精神力量具象化的体现，展现出武术的意义在于超越自身，给观众展示了中国武术的精髓[2]。

另外，《功夫熊猫》还通过剧情、台词等展现了儒家思想、道家思想、辩证思想等。具体而言，在《功夫熊猫》这部电影中，通过阿宝的主角没有习武功底的设定改变了人人习武的刻板印象，在浣熊师傅教导阿宝时，展现了儒家思想中的有教无类和因材施教等理念，最终成功激发阿宝的功夫潜力，最终成为真正的神龙大侠。而且中国功夫不仅体现在招式上，更体现在武德上，《功夫熊猫》中“盖世五侠”对师傅的尊重充分体现了尊师重道、崇德与尚武的统一，向观众传达了内涵。道家思想则在乌龟大师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在太郎逃狱后，浣熊师傅和乌龟大师的心态完全不同，前者焦虑不安，而后者则内心平静。另外，影片中的一句台词“无论你做什么，这颗种子都会长成桃树”，这也体现了顺其自然的道家思想。而体现辩证思想的则是太极拳，阿宝灵巧、柔和的招式与太郎强硬的招式形成对比，体现了功夫的阴阳对立。由此可见，《功夫熊猫》并非仅是利用中国武术的外壳，其内核也充满了中国武术文化和精神，向观众传达了武术文化理念，这是这部影片获得中外青睐的重要原因。

二、研究《功夫熊猫》造成的文化冲击及反思

在《功夫熊猫》获得成功后，这部充斥着中国武术、传统文化元素的影片为什么没有在中国引起电影界的深度思考，虽然该问题看似合理，但其却具有极强的局限性。无论是熊猫还是功夫，都是“国”字号的事物，其不仅是中国的文化符号，更是国际传播的动力，例如中国的乒乓球，虽然该项运动是我国国球，但也成为中外交流的媒介;中国功夫在国际传播过程中，成为国际性的文化符号;熊猫是我国元素符号的同时，也成为国际动物基金会的标志，中国元素已经具有国际性质。但在《功夫熊猫》上映过程中，仍有部分人、部分地区对其进行抵制，但这只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这主要是因为《功夫熊猫》不仅很好地演绎了中国武术和传统文化的内涵，其剧情以及倡导的核心价值观也是健康向上的，即便这部影片的出品方、制造方为美国，并向观众传达了西方“认识自我、激发潜能”的经典逻辑和英雄理念，但这与文化侵略相差甚远。“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只有尊重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和独特性，才能够立足于世界文化，促进世界文化发展，这句话不应该作为抵触外来文化的证明，民族文化、精神等本身就是无国界的。前国际武术联合会主席曾说过“武术源于中国属于世界”，武术虽然源于、属于中国文化，但其价值已经是人类的价值指导，国宝熊猫也是同理，受到全球的喜爱，并成为国际和平的象征。由此看来，无论是功夫还是熊猫，其现实意义已经突破了国际界线，成为世界文化的重要组成内容。在当前国际形势下，需要对文化传播进行重新定位和认知，明确当前时代背景下武术文化所具有的特色和发展趋向，促进其文化转型，使其能够适应新环境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进而形成具有认可度的基本秩序，实现文化自觉和文化复兴的协同发展。

对于武术国际传播而言，应从《功夫熊猫》的成功上分析本土的文化价值，并对其进行重新定位，明确当前时代背景下中国武术的传统性和现代性。从电影这一体裁的角度来看，中国电影在进军奥斯卡时，往往是古装+武术，或是极具特色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功夫，从一开始的《卧虎藏龙》再到《功夫之王》，都体现了我国功夫电影的进军思路和发展路径，无论是李安还是张艺谋都认为，文化差异性意味着吸引力，而将自身艺术作为表现形态的武术，能够使西方观众理解中国文化和中国精神，《功夫熊猫》的成功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在《功夫熊猫》成功的背后，应该对中国武术国际化传播的理念和道路进行反思，如何向世界展示中国武术的魅力和精神，由《功夫熊猫》来看，现代高科技与传统文化的结合能够吸引更多人对武术产生兴趣，为此，保留原本的武术底蕴，并对其进行艺术创作是中国武术国际传播的主要方向。创新是一个民族不断发展的根本，该原则同样适用于文化产业的发展，对于《功夫熊猫》，不应以局限性的眼光看待这部影片的成功，而应该以尊重的态度看待中国武术发展的创新，进而从根本上创造具有影响力的文化精品，实现对中国武术的进一步弘扬和传播[3-4]。

三、探析武术国际传播受《功夫熊猫》的文化启示

在全球化的发展机制下，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实现了全球化发展，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洋为中用是武术界、文化界的发展思路之一，武术发展至今，正沿着文化自觉和复兴这一发展路径，弘扬武术的文化和精神，也就是从文化走向未来。从我国武术发展历程来看，经历了以下三个阶段，一是中国武术的体育阶段，主要是指将武术划分到体育运动项目中，为此，国家成立了运动队并举办武术赛事，构建武术竞赛体系，这极大地推动了武术的普及，提高了武术的传播效果;二是比照奥运会项目中的同类项目，对武术技术体系进行改革，对中国武术进行重新认识和改造，体操就是对照的项目之一;三是以宽容、自信的态度重新认知武术。三个阶段的过渡，使得我国武术进入多元化发展和传播阶段，而对于国际传播而言，需要借助文化艺术以及加入西方经典元素，进而提高中国武术的国际化传播效果。《功夫熊猫》是一部十分典型的好莱坞商业片，但这部电影将中国文化原汁原味地传达给了西方国家，并借助电影这一艺术媒介以动画的方式提高人们的接受度，在此过程中，《功夫熊猫》的成功实现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如上所述，《功夫熊猫》在将中国武术、传统文化贯穿其中的同时，还增加了西方特有的英雄世界观，但其将个人英雄主义进行了改变，阿宝虽然重要，但也需要“盖世五侠”其他四个伙伴的帮助，这既契合了中国武术规模化的特点，又符合西方文化中的英雄主义。同时，《功夫熊猫》的成功能够看出西方市场对中国电影市场的重视，这是进一步传播中国武术的新路径，而且能够从《功夫熊猫》电影中看到中国功夫对西方国家的影响，除了对武术的向往，电影中很多称呼采用直譯的方式，例如“功夫”没有使用Martial Arts，“乌龟大师”使用的是Master Wugui等，这些直译并不影响国外观众的理解，还都印证了中国功夫元素的对外影响。《功夫熊猫》这部电影通过中国功夫文化向世界展现了中国文化的内核，也为中国武术国际传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武术作为中国文化，不仅是一种文化符号，更是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在《功夫熊猫》成功的背后，彰显了国内外对中国武术的喜爱，因此，应借助《功夫熊猫》造成的水花带领世界重新认识中国武术，并明确武术国际传播的新路径，适当融入西方经典元素，从而使中国武术在世界文化交流中发挥重要作用[5]。

相较于《功夫熊猫》这一部动画电影，其中蕴含的价值观念和文化元素才是灵魂所在。为此，应承认并正视《功夫熊猫》对中国武术国际化传播的作用和价值，并站在理性的角度思考当前国际形势下中国武术国际化的发展道路，让民族文化走向世界，并让武术在世界文化中发挥其独特的作用。通过《功夫熊猫》带来的文化启示，可以采取以下措施进行中国武术的国际化传播。

第一，立足于民族特色开展中国武术的国际传播。如上所述，虽然武术源于中国，但其价值以及发挥的作用属于世界，是世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推进武术国际传播过程中，应正视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并注重与异族文化进行交流、碰撞，并明确民族化和全球化是共存且相辅相成的，并非对立的。因此，在保护我国优秀文化遗产的同时保护本民族特色，与西方经典元素进行有机融合，将其作为切入点，使西方国家以及受众能够理解中国武术的精髓和中国思维，进而不断丰富世界文化，共同保护武术等世界文化财富。

第二，尊重文化发展的多元化，共同促进武术国际传播。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化和发展，各国之间的经济、文化都实现了不同程度上的融合，这一客观现象是目前文化交融、发展的主要趋势，文化全球化已成为文化发展的潮流。民族文化能够顺利融入世界文化的前提就是文化认同，从《功夫熊猫》这部影片来看，海内外对中国武术文化的认同度极高，而《功夫熊猫》系列电影也印证了这一点。因此，基于文化认同，在推进武术国际传播过程中，应坚定我国文化思想，并秉持多元文化并存、协同发展的原则，掌握世界其他国家经典的文化元素，进而与武术文化进行有机整合，使西方国家进一步了解武术文化和精神，实现武术的国际化传播。另外，我国电影界也应积极学习《功夫熊猫》这一电影的成功之处，该电影不仅尊重了中国传统文化以及武术精神，更把握了中国武术传递的内涵和实质，并通过简单的人物塑造将其深层含义展现出来，既能够使西方受众很好地理解剧情走向和人物性格，还能够加深受众对武术的影响，打破人人习武的刻板印象，实现武术文化与西方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从而扩大武术影响力，提高其国际传播效果和范围[6]。

第三，增加文化交流，重新认知武术，革新落后思想。对于文化全球化而言，其处于不断变化和发展的状态，在当前网络全球化的国际形势下，文化时时刻刻在进行交流和融合，为此，为进一步扩大武术国际传播范围，提升其传播效果时，应以尊重的态度看待文化之间的交流与共存，避免以狭隘的想法、局限性的眼界看待武术国际传播，进而使武术文化能够为世界文化交流作出其应有的贡献。在《功夫熊猫》成功后，国内外部分受众疑问为什么这部电影的出生地不是中国，这引发了国内外激烈的探讨，这极其不利于武术文化的传播。我国传统文化本就具有兼容并蓄的特点，在武术传播过程中，更应该以平等的态度在友好的气氛中摒弃成见，重新认知武术这一国际化符号和文化元素，共同推进武术的国际化传播。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国电影界、武术界推进武术国际传播工作时，虽然《功夫熊猫》大获成功，但仍应该走自己的发展道路，可以借鉴电影成功的思路，但不可单一照搬文化内容和模式，应立足于中国武术的传统文化资源，不断开发和挖掘，从而根植于武术实际进行文化创意。同时，在扩大武术国际传播范围过程中，可以与西方时尚元素进行合理结合，在保有武术文化元素的同时尊重西方文化，进而促进武术在国际社会的良好发展。

四、结语

在当前国际形势下，文化已成为影响国家发展的一种世界性力量。武术作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以及武术文化的发展，武术已成为国际性的符号，是世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应积极借鉴《功夫熊猫》中优秀的创意和文化思路，重新认知中国武术，为其不断注入生命力，促进其国际化传播和发展。

参考文献：

〔1〕蔡雯.浅谈中国功夫的跨文化传播——以《功夫熊猫》为例[J].青年文学家，2020（36）：137-138.

〔2〕韩丹丹，相梅，牟薇薇.从多模态角度分析《功夫熊猫》中的中国元素[J].北方文学，2020（21）：121-122.

〔3〕兰馨，王新雅.跨文化传播视域下中华武术与动漫融合发展的策略选择[J].对外传播，2020（3）：35-37.

〔4〕彭雁萍.动画电影《功夫熊猫》的跨文化传播策略拓新[J].电影评介，2019（9）：109-112.

〔5〕李思瑶.浅谈跨文化在动画创作中的应用——以《功夫熊猫》为例[J].戏剧之家，2019（13）：122-123.

〔6〕蔡显珅.功夫熊猫系列电影中太极元素对我国太极拳运动的推广作用[J].中华武术（研究），2019，8（1）：82-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