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忠,黄 勇,胡有根,何晓飞 综述 汤元杰 审校
随着国际形势日益复杂,地缘争端冲突问题频繁发生,现代战争形态已由过去的大规模战役转为高强度的局部作战。军事武器装备日渐高科技化,使得武器杀伤效果显著提升,同时也使战场上的士兵伤情更加复杂严重,表现为重伤员多、多发伤多、减员率高、休克率高和手术率高的特点[1,2]。如早期急救治疗效果不明显,错过战伤最佳救治时机,会导致致残率或致死率大大增加,不利于战斗力的维持和提升。单兵野战急救包是一线作战进行自救互救的主要装备,战士应在10 min内完成止血、解除窒息、保持呼吸通畅等自救互救[3,4]。如何配置合理的单兵急救包满足现代战争急救的要求,是目前军事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笔者就单兵急救包发展发展及应用进行总结与分析。
1.1 单兵急救包的起源 战场急救包已有一百年历史,驻英美军卫生部装备研究所于1920年研制出称为“卡莱尔急救盒”,是现代急救包的雏形,被称为“战场敷料包”[5,6]。虽然只是放置于铜盒中的一块附有绷带的白色无菌亚麻纱布,但已经具备了战场急救的作用,在降低伤员出血致死率和感染致死率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在1942年的纳尔岛战役中,结合当时战场环境,美军改进生产出“单兵丛林急救包M1型”,内容物品较之前明显增加且具有岛屿作战特色,内含驱虫剂、足部治疗药、卡莱尔绷带、净水片和阿司匹林等,为丛林作战的一线战士提供了急救物品的同时,也提供了部分应变环境的物资,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士兵的战地适应能力和战场生存能力[7]。其与改良型M2急救包在太平洋战场得到广泛应用,并得到了认可与推广。1967年越战期间,美军正式提出了单兵急救包概念[8],增加了护眼垫、战场敷料包、净水片、外伤消毒剂、脚藓粉、润唇膏、绷带和固定胶带等药材,经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的实战检验并改进充实,2003年研发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单兵急救包2725型,首次提出了模块化装配的概念[9],组件数量大幅压缩,功能主要集中在止血、抗感染、净水和消毒方面,特别是研制出止血带,具备划时代意义。伊拉克战争后期推广使用的2732型单兵急救包中,用加固带代替弹性绷带止血,增加了压迫止血功效。2011年在6545型单兵急救包中,将止血带升级为C-A-T止血带和高岭土止血绷带[10],止血效果明显,并推广普及至今。
1.2 单兵急救包的发展与变革 模块化概念的普及,使得单兵急救包有了更多变化的可能,也提高了对不同作战、不同作战环境的应对能力[11]。美军当前列装的单兵急救包,以6545型为基础,进行模块化设计。例如美国空军单兵急救包0799型,由创伤模块和迷你模块两个模块组成,创伤模块仍然以止血、通气为主,包含常规的高岭土止血带及鼻咽导气管等;迷你模块则侧重于提高伤病员生存能力,提供口服补液盐、皮肤标记笔及润唇膏,部分还配备急救剪刀等小组件[12];特种兵单兵急救包5661型,除具备止血、通气、包扎等功能外,还特别针对心肺功能复苏功能,首次补充封胸贴、呼吸面膜和用于治疗开放气胸及体内引流的引流导管[13,14]。
2.1 发展历史 在红军时期,由于战伤敷料极其匮乏,我军多用干净的布条做敷料。抗日战争时期才拥有了自产的绷带,并做为主要战地急救材料一直延用到新中国成立。1951年,总后勤部卫生部卫生装备研究小组对急救包扎材料进行了规格化研究,统一了军队的相应标准。20世纪50、60年代我军战场急救包以仿苏为主,如63型三角巾急救包,内含压缩绷带卷、压缩灭菌纱布块、四头带急救包及烧伤灭菌纱布块等物品。目前,我军所使用的单兵急救包以82型三角巾急救包和03型单兵急救盒为主。82型三角巾急救包主要由三角巾和辅料垫组成,材料和工艺较陈旧,其止血效果不够理想,03型单兵急救盒主要以药品为主,包含清凉油、黄连素、镇痛片、饮水消毒丸、创口贴、别针和刀片,用于战伤急救急需的通气、止血器械较少,不能完全满足现代战争的需要[15,16]。由于起步时间较晚,我军的单兵急救包还需进一步完善。后期研制的火线救护装备虽然在配置理念和功能设置上有了较大进步,但还未全面推广使用。目前,逐渐推广应用的A型单兵急救包设计理念较为先进,搭配的急救装备在品种和款式方面较以往有了很大进步,但多样性、针对性不足,内部结构不尽合理,不能完全满足特殊兵种特殊作战环境的要求。武警某部配备的单兵急救包与外军相比,存在以下缺点:(1)体积较大,携带不便,存放占比空间高;(2)方形三层设计,展开不便捷,应急迟缓;(3)内部结构不够科学,物品固定性有待提高;(4)内置物品体积偏大、实用性针对性欠缺。
2.2 应用现状 文献[17]研究发现,目前基层战士未参加过战术急救训练的超过60%,能准确说出单兵急救包内物品名称及用法用途的不足20%,可能与学历和城乡兵源不同差异有关,也可能与我军单兵急救包未普及配发及官兵缺乏具有军事属性的卫生救治训练等有关[18],另外,服役2~5年士兵和服役5年以上士兵对单兵急救包相关认知及止血、转移伤员、维持气道、处理呼吸障碍、处理骨折、转移伤员等核心技能的掌握方面差异不大,均显示我军士兵缺乏单兵急救包及战场战伤自救互救知识。因此,为提高现代战争条件下救治质量,下一步应开展系统性、长期性的战伤救治训练,并加强对单兵急救包使用方法的普及学习。
3.1 单兵急救包配置需求 现代战争向全纵深、全方位、立体化、多维化发展,陆海空联合作战,特别是空中力量的飞速发展,使得战争节奏更快[19,20],短时间内伤员出现更加集中。特别是现代局部战争中,各种新型高科技武器的使用,使得战场上损伤效应加重,战伤中主要以大血管伤、隐蔽伤、多发伤为主,多发伤、骨折可引发肢体大出血、气道阻塞、气胸等,尤其是出血,是伤员致死的重要原因,出血伤员易出现以低体温、凝血功能障碍和代谢性酸中毒为特征的恶性循环,即所谓的“死亡三联症”[21-23],均是可预防性战伤致死的主要伤病情[24]。我军应该针对性设计出相应的止血模块,止血材料须体积小、重量轻、止血效果可靠,并能够和通气等急救模块配合使用,组合方便,操作简单。
3.2 单兵急救包设计理念 单兵急救包作为战场卫勤保障体系中最前沿的一环,是战斗人员自救互救的物质保障,根据现代战争特点和国外使用经验,设计理念上应以通用化、模块化、系列化为原则,应考虑针对性、实用性、可靠性、先进性、经济性及环境适应性,同时须兼顾小型化、多功能化、展收快速化、便携性及互换性,且操作简单易行。还应以通气、止血、包扎、固定、止痛、抗感染等重伤急救为主,重点关注导气管、止血带、止血药、封胸贴等组件,满足重症伤员急救需求[25,26]。
近年来,战伤早期救治的信息化、智能化和新材料越来越成为军队卫勤关注的重要内容之一。科学规范的战创伤信息登记、数字化战创伤评分系统的建立等是实现战场伤员快速有效检伤分类的科学高效手段。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将相关技术、规范流程等以简捷智能语音和图像提示和指导,必将提高战创伤的救治效果。止血器X-stat等新材料的应用,既能提高战场救治水平,同时又能缩短研究周期,节约生产成本,便于大规模列装。2011年10月美军修订的第6版《战术战伤救护指南》(tactieal combat casualty care, TCCC指南)提出:参加战斗的所有指挥官和士兵都必须经过TCCC培训,且所有参加战斗的团体每6个月都必须循环进行TCCC培训。由于TCCC的逐渐推广和应用,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伤死率由二战时期的19.1%下降至9.4%。最新版(2017年)指南更进一步强调救治模式由以卫生员救治为中心向以伤员自救、互救为中心转变[27]。
综上所述,单兵急救包是伤员自救、互救的关键装备,处于整个战场急救体系最前沿,应该在军队野战卫生装备之中一体配装,不但可为实施战场自救、互救提供保障,并且对提高官兵执行任务过程中的战斗力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