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楠
年味,是永不会消逝的。
消逝的,是我们曾经的童年、少年;消逝的,是我们曾经过年的心境、心情;消逝的,是那些一去永不返的年月与无忧无邪。可它自己,从未走远。
最浓的年味,是考完试放假时的激动喜悦。那一刻,背着沉重的书包却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最爱的土掉渣饼,不吃了;最想买的弹球,不要了;最渴望的漫画书,不买了……一切,都比不上放寒假的大欢乐,比不上心中对过年的欢喜狂热。
最浓的年味,是每日清早不再早起的温暖被窝和每天晚上不用早睡的自在玩乐。偶尔,母亲也会娇纵一下,将油馍果子饭送到床头柜上,披上袄子吃完了,靠在床头看电视、看小说、玩游戏。晚上,家里灯火通明,透着即将过年的躁动和喜庆,看看这,玩玩那,不知不觉已深夜……
最浓的年味,是一日日隆重的习俗和接二连三的美食,是长辈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是家里一切被折腾得乱糟糟却又越来越干净整齐的过程。从腊月初八腊八粥开始,年,便拉开了序幕。进入二十,一样一样的年货开始往家买,新衣早就挂进了衣柜,牛肉腌好蒸熟,拿出一块吃了半斤。二十三,小年,炕火烧,家里一下子买了一摞;二十四,扫房子,母亲头上顶着毛巾手里拎着抹布,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立马叮叮哐哐响了起来;二十五,买豆腐,说是买豆腐,其实买的样数老多了;二十六,煮年肉,大锅里,有爷爷最喜欢的猪头猪蹄大骨头,屋里屋外飘满了诱人的肉香,煮好了,一人拿一个,啃得不亦乐乎;二十七二十八,发面、炸油馍、炸果子、炸丸子、炸鱼;二十九,蒸馒头,一大早,厨房里就传来了“梆梆梆”剁馅的声音,奶奶的豆馅也上了锅。下午,肉包豆包枣卷全蒸出来了,想吃哪个都成;三十,贴对联,整个村子整个小城都成了红色的欢庆海洋。饺子,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吃几个,图个年节吉利。晚上,母亲再也不催睡觉了,因为大家都要守岁熬年,打牌的、闲聊的、喝酒的、看晚会的、玩游戏的……各有各的开心事。
最浓的年味,是小伙伴们一起疯玩的自由逍遥。大人们太忙了,顾不上管孩子,这样正好。小伙伴们一起在村子里疯跑嬉闹,一起吵嚷着比赛赢卡片,一起兴奋地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爆竹玩具零食……
最浓的年味,是穿着一身新衣给长辈拜年和收到一张张崭新的压岁钱,是大年三十、初一震天响的鞭炮声,是長达四个多小时的春节联欢晚会,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蓝灰色炮火的烟味,是树间绑起的高高低低的秋干,是马路上穿梭不息的走亲访友的人们,是商店门外一堆堆高高的大年礼品,是正月十五圆圆的汤圆、红红的灯笼,是瞬间绽放的金色银色五彩缤纷闪烁璀璨的美丽烟火,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车辆人群……
最浓的年味,更是一家人的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是四面八方远在异乡的游子千里奔赴回家的路程,是一颗颗沿袭了五千年华夏春节礼节风俗的心,是一滴滴奔腾着五千年中华民族永远向前永远祈福的血液……
年味,一直存在,从未走远。在我们曾经的记忆里,在此后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里,生生不息,世世相传。
家在,年就在;心在,情就在;民族在,年味就在,爱与希望就在!
(作者系西北工业大学学生)
(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