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粒沙子的命运(外一首)

2021-02-27 10:23石买生
诗林 2021年1期
关键词:芒果树柔波博尔赫斯

石买生

我正走在去饭堂吃早餐的路上,

我的左脚被硌了一下,痒,疼。

我的身子配合脚掌微微一弓,

世界又回到原初模样,平静,安恬。

一整天我在想,它肯定不是来自撒哈拉,

也不是来自塔克拉玛干。

它也许来自我老家赣北一座被废弃的庭院,

它也许来自虚无,或者遗忘。

它一生的挚爱不是流浪,是舞蹈或飞翔,

有时被一双鞋接纳,有时被一只眸子虐杀。

在这个春天它无缘无故地找到了我,

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种下落不明的生活并不是它喜欢的,

于它而言,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在恒河的柔波里,博尔赫斯在它干净的身子上,

看见过时光亲切的面容。

布莱克将它和一朵花捧在手心,

瞬间看见了天堂的模样。

我希望它在我的心中没有走远,让我返璞归真,

在趔趄与安稳,狂乱与清醒,生与死的缝隙里

找到平衡。

立春:停滞的忧伤

在赣北乡村,从菜地里扯两只带青葱菜叶的

白萝卜回家

把蘿卜洗净放在厅堂的香柜桌上,再燃放一

挂鞭炮

叫接春

天地之灵气在屋里四下流淌,朴实的心灵滋

生千种美好

村庄的田畈里,油菜、小麦一个劲疯长

那跳跃的音符是生的喜悦

而今,我在南方一座暧昧之城把故乡回望,我的

生命停滞了

校园宁静,桃花心木、芒果树一片葱茏,我呢,

无所期待

没有变好一点,也没变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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