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老年人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的影响路径分析

2021-02-25 09:26赵迪潘杰赵梦璐王娜付明晶王爱敏
军事护理 2021年1期
关键词:量表老年人社区

赵迪,潘杰,赵梦璐,王娜,付明晶,王爱敏

(1.青岛大学 护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2.青岛市市立医院 消化内科,山东 青岛 266071)

社会隔离又称为社交孤立,指个体社会关系网络缩小、社交接触减少和社会参与缺乏的社会功能缺失状态[1]。近年来,老年人社会隔离及其与生活质量的关系已成为社会及公共卫生领域研究的重点问题。多项研究[2-4]显示,社会隔离作为一种社会脱节的客观表现,对老年人生活质量有直接显著影响。另有研究[5]表明,社会关系网络可通过躯体及心理健康的中介作用间接对老年人生活质量产生影响,而社会隔离正是老年人社会关系的负性体现。目前,我国有关老年人社会隔离的研究较少,社会隔离对老年人生活质量的影响机制尚不明确。本研究引入抑郁(心理)和活动能力(躯体)两个健康中介变量,旨在探讨社区老年人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机制,为明确社会隔离对老年人健康的危害,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促进健康老龄化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19年4-8月,采用便利抽样法,抽取青岛市6家社区共592名老年人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年龄≥60岁,青岛市常驻居民;意识清晰,有一定理解配合能力;自愿参加本研究。排除标准:严重听力、视力障碍或严重躯体疾病而无法配合者;患有严重精神疾病者;中途退出或问卷回答不完整者。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资料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内容包括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婚姻状况、退休前职业、医疗费负担等。

1.2.1.2 Lubben社会网络量表-6(Lubben social network scale-6,LSNS-6) 该量表是Lubben等[6]在原社会网络量表基础上编制的精简版,广泛用于评估老年人的社会隔离状况。该团队官方网站已提供中文版量表,经授权后使用[7]。LSNS-6分家庭网络和朋友网络2个维度,每个维度有3个条目,共6个条目,每个条目得分为0~5分,总得分为0~30分,分数越低表示社会隔离风险越高,<12分视为社会隔离状态。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5。

1.2.1.3 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activitys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s) 采用由Latwon编制、何燕玲等[8]进行翻译修订的中文版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该量表共14项,包括躯体日常生活能力6项(行走、穿衣、梳洗、进食、上厕所和洗澡)和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8项(使用交通工具、做家务、备餐、洗衣、购物、打电话、吃药及自理财务)。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1~4分表示“完全能做~完全不能做”,总分值为14~56分,分数越高表示躯体日常活动能力越差。14分为功能完全正常,>14分表示有不同程度功能障碍。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3。

1.2.1.4 老年抑郁量表(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GDS-15) 该量表是Sheikh 等开发的老年抑郁量表简版,专门用于评估老年人抑郁状况,本研究采用唐丹[9]汉化修订的中文版。量表共15个条目,每个条目以“是”(1分)或“否”(0分)进行回答,总分范围为0~15分,得分越高表示抑郁情绪发生风险越高,≥8分为抑郁状态。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2。

1.2.1.5 简明健康状况量表(the 36-item short form health survey scale,SF-36) 该量表是由美国医学研究组研制的测评生活质量的通用量表,李鲁等[10]汉化为中文版。量表共36个条目,8个维度(生理功能、生理职能、躯体疼痛、总体健康、活力、社会功能、情感职能、精神健康),各维度所含条目为2~10个不等;前4项可综合为躯体状况(physical component scale,PCS),后4项可综合为心理状况(mental component scale,MCS)。各维度按标准化计分将实际得分转化为0~100分,PCS和MCS得分为所含维度均分,0~60分代表差,61~95分代表一般,96~100分代表优良。生活质量总分为各维度实际得分之和,分数越高代表老年人健康状况越好,<72分为差,72~117分为中等,>117分为优良。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7。

1.2.2 调查方法 在社区卫生中心管理者的帮助下,研究者本人在社区诊所或入户对老年人进行调查。首先向老年人解释调查目的,获得知情同意后,指导老年人自行填写问卷;对需要帮助者,由研究者逐题读出,询问其选择并如实代填。本研究共发放问卷610份,回收有效问卷592份,有效回收率为97.05%。

2 结果

2.1 社区老年人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调查592例社区老年人,男291例(49.16%),女301例(50.84%);年龄60~92岁,平均(72.35±7.39)岁;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127例(21.45%),初中243例(41.04%),高中/中专141例(23.82%),大专及以上81例(13.68%);婚姻状况:已婚配偶健在457例(77.20%),已婚丧偶或离异135例(22.80%);退休前职业:领导/干部111例(18.75%),工人/职工405例(68.41%),农民63例(10.64%),自由职业13例(2.20%);医疗负担:无负担273例(46.11%),稍有负担175例(29.56%),负担很重144例(24.32%)。

2.2 各量表得分情况分析 老年人社会隔离总分(14.95±4.58)分,家庭隔离(8.52±1.77)分,朋友隔离(6.22±3.65)分;社会隔离者176例(29.7%),得分为(8.75±1.50)分;抑郁情绪总分(5.19±3.13)分,有抑郁症状者135例(22.8%),得分为(8.76±1.93)分;日常生活活动能力总分(15.52±2.75)分,活动能力障碍者181例(30.6%),得分为(19.01±2.72)分;生活质量总分(113.02±10.56)分,PCS(61.77±13.02)分,MCS(71.06±13.89)分,均处于一般水平。

2.3 社会隔离、抑郁、活动能力与生活质量的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社会隔离得分与生活质量评分呈正相关,与抑郁和活动能力评分呈负相关;抑郁和活动能力得分与生活质量评分呈负相关(均P<0.01)。见表1。

表1 社会隔离、抑郁、活动能力与生活质量的相关性分析(r)

2.4 社区老年人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影响的假设模型构建 根据相关性分析及有关文献,以社会隔离为外因变量,抑郁和活动能力为中介变量,生活质量为内因变量,建立多重中介假设模型,见图1。运用极大似然法,对假设模型进行拟合,并对模型进行修正,最终模型拟合良好,主要拟合指标见表2。路径分析显示,社会隔离可直接影响生活质量(β=0.414),还可通过抑郁(β=0.244,-0.781×-0.312)和活动能力(β=0.219,-0.697×-0.314)的部分中介作用间接影响生活质量;抑郁和活动能力的中介效应分别占总效应的27.82%(0.244/0.877)和24.97%(0.219/0.877)。各路径系数见表3。进一步应用Bootstrap法对模型中介进行验证,计算95%的置信区间,结果显示,抑郁情绪和活动能力的间接效应显著(均P<0.01),置信区间均不包括0,表明抑郁情绪和活动能力的中介作用均成立。

图1 社区老年人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影响的多重中介模型

表2 假设模型的拟合指数

表3 社区老年人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影响的路径效应分析

3 讨论

3.1 社会隔离对老年人生活质量的直接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社会隔离可直接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直接效应为0.414(P<0.01),即老年人社会隔离风险越低,其生活质量越好,与翟春城等[11]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社会关系体现了老年人的经济资源和社会资本,发达的社会关系为老年人再参与社会提供了更多途径,有利于老年人实现自我价值,提高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而社会隔离的老年人,在社会接触与交往方面较被动,社会互动缺失,人际关系较局限,缺乏来自家庭、朋友及邻居等关系网络的支持与照护,甚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势必会对生活质量产生不利影响。有调查[12]同样发现,社会隔离可对老年人生活质量产生负面影响。提示老年人的社会健康与躯体及心理健康同等重要,在社区护理实践中应重视对老年人社会健康及关系的维护,通过集中指导和入户帮扶等形式,向老年人传授社交技能,改变其不良社会认知,帮助维持和发展社会关系网络,从而降低社会隔离风险,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

3.2 社会隔离对老年人生活质量的间接影响

3.2.1 抑郁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抑郁情绪在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的影响过程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说明社会隔离可通过导致老年人抑郁而间接影响其生活质量。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常面临失亲丧友、身体衰弱和失能等负性生活事件,给老年人带来沉重的心理负担,易致其出现抑郁情绪。积极的社会参与和融入有利于帮助老年人重新定位,找到合适的社交圈,缓解其社会紧张感和压力感[13];相反,缺乏社会联系和互动的老年人社会接触机会较有限,缺少与外界的沟通交流,导致社会隔离风险增加,生活信息和情感支持匮乏,易使老年人对自身认识不足,产生抑郁情绪,进而影响其生活质量[14]。因此,建议拓展社区护理职能,促进社区护士积极参与适老化改造,通过协助成立智能亲情互动室、同伴支持交流室和心理疏导室等方法,鼓励老年人交友和诉说,在加强老年精神护理的同时,帮助其营造温馨的家庭圈和朋友圈,满足爱与归属的需求,从而形成积极的社会关系,改善心理健康,促进生活质量的提高。

3.2.2 活动能力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表明,活动能力在社会隔离对生活质量的影响过程中亦有部分中介作用,提示社会隔离可通过降低老年人活动能力间接影响其生活质量。究其原因,拥有良好社交关系的老年人获得正式和非正式支持的途径较多,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健康信息和行为指导,利于维持和改善日常活动能力,延缓机体衰退;相反,社会关系薄弱的老年人,常在一定程度上封闭自我,与社会疏离,获取健康知识和疾病信息的途径狭隘,易出现久坐、吸烟和药物不依从等不良健康行为,致其机体功能退化加速,日常活动能力受损,进而降低生活质量。鉴此,护理人员作为社区卫生工作的主力军,应创新老年人健康管理视角,通过加强社会关系和社会参与来改善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尤应对社会关系网络缺乏、社交接触较少和社会亲密度较低的老年人进行活动能力评估和疾病护理指导,帮助其改善社会网络,增强机体功能,从而提高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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