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退伍退休不褪本色的“扶贫老兵”

尚儒

人，是应该有点精神的。在临近退休之时，经组织选派参与到这场伟大的扶贫事业中，为群众脱贫致富干了点实事，让自己细末的生命有了分量，我感到无比自豪。

——咸阳市新兴纺织工业园扶贫专干兼周家河村驻村扶贫工作队队长燕飞

接到采访第一书记的任务后，就多次听到过燕飞这个名字，直到2020年底联系上燕飞本人时才知道，他已经退休两年了。“不过，我现在仍然在做扶贫工作，被聘请担任驻村扶贫工作队队长。”燕飞在电话里说。于是，燕飞就成为本次采访惟一一位仍在扶贫一线的离任第一书记。

黄桃书记

故事还得从他担任驻村第一书记说起。

2014年6月，快到退休年龄的陕西省咸阳市医药总公司人事科科长燕飞已写好退休申请，等待退休。一天，公司领导找燕飞谈话，经公司党委研究，决定派他去武功县长宁镇焦胡村任驻村第一书记，开展扶贫工作。公司每年给焦胡村提供扶贫资金6万元。“燕飞啊，咱公司的情况你知道，实质上已经濒临破产，你要管好、用好这笔资金，这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定要用在刀刃上，真正为老百姓做些好事。”领导的嘱托，燕飞至今还记忆犹新。

从2010年起，陕西省委、省政府统一部署，选派机关优秀干部到基层组织软弱涣散、经济发展落后、村级管理较差的村子里担任第一书记，并且明确要求，省市级单位派出干部须为科级以上、工作能力强的优秀干部。

“当时，我也感到压力很大。同时，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燕飞回忆说，“虽然我马上到退休年龄了，本可以回家安享晚年，但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我是军人出身，我要站好这人生的最后一班岗。”

燕飞到焦胡村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入户走访，调查摸底。他了解到，焦胡村并不算偏僻，距离镇政府驻地约4.8公里，距离县城仅有5公里，全村耕地面积606亩，238户，1035人，却有贫困人口65户298人。这个村和燕飞的老家礼泉县相距不到50公里，两地自然条件和人们的生活习惯都很接近，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贫困人口呢？仔细分析，燕飞发现，焦胡村的发展主要依靠传统农业，除了种植粮食作物，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村两委会干部和群众反映，由于没有找到一条致富的好路子，基层组织也无法把村民团结起来，形成合力，村里有能力的或做生意或外出打工，老实巴交的只能守着土地过穷日子。

燕飞并没有把单位给焦胡村每年6万元的帮扶资金简单地分给贫困户。他说，发钱是最简单往往也是最无效的扶贫，账面上贫困人口脱贫了，群众也没意见，但真正的扶贫任务完成了吗？这一点点扶贫款，到了贫困户家里，也就只够过个年。过了年，往后的日子咋过呢？总不能年年都指望扶贫款过日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为给焦胡村寻找一条造血致富之路，燕飞和村上的干部开始苦苦思考，四处奔走。

燕飞专门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向果树专家吕平会、农业经济专家王征兵教授等人请教，焦胡村的田地上适合生长什么样的高效经济作物。带着焦胡村的土样，到咸阳市土肥站求教，了解土壤情况，甚至到武功县气象局查阅当地的降雨、日照等情况。燕飞的老家礼泉县曾因推广种植梨和苹果闻名，燕飞无意中得知，礼泉县西张堡镇新城村有人砍了苹果树，改种黄桃。据说黄桃要比苹果的效益高出好几倍。进一步了解才知道，黄桃在安徽、山东种植面积很大，而且这个品种好储藏、耐运输、投资小、见效快、风险低，三年挂果，第四年的收益就可以达到种粮食作物的五到十倍以上，盛果期长达十五年。当时，礼泉已经建成了550亩黄桃园。

燕飞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专家，同时，还给咸阳市土肥站、气象部门打电话，询问武功县是否适宜种植黄桃。答复是，武功县非常适合栽植黄桃，这里的土质、气候、水资源、光照等自然条件，甚至比礼泉果区还要好。“这个时候的我，那种兴奋，那种激动，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描述。”燕飞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燕飞专门参观考察了礼泉建成的黄桃园，还自费到安徽、山东等地旅游了一圈，实际上就是专程去参观人家的黄桃园子。当地果农介绍说，成熟期的果园亩产在4500斤左右，每斤售价在3.5元至7.5元之间，果品供应全国各地，部分还出口，每年9月中旬采摘，鲜果下树即被收购一空。燕飞的主意定了，要在焦胡村推广种植黄桃，他认为这是最适合焦胡村脱贫致富的路子。

可是，当燕飞把一份精心准备的焦胡村发展黄桃产业可行性调研报告拿到村两委会上时，得到的反响却让他没有想到：“村里没有劳动力，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谁来做这个呀？”“黄桃是个技术活，大家只会种庄稼。”“武功没有一棵黄桃树，这事有没有把握能弄成？”村上的老支书激动地说：“大规模改变种植结构，在咱村是第一次，要改变千百年的种田习惯，改种粮为栽种黄桃，大家的事大家说了算。”

传到村民中，特别是贫困户家庭，一时说啥的都有。“爷呀，三年地里没收成，喝西北风呀？”“农民不种粮食吃啥，谝的美？”“黄桃也不能当饭吃，卖不出去咋办？还不得往土壕里倒呀？”

燕飞想，要做好群众的工作，首先要做通干部的工作。他把村上的干部带出去参观，让他们了解外面的情况。干部们到礼泉县黄桃种植大户的家里和果园参观后，又到袁家村、白村参观，亲眼看到了人家村子的发展变化，感触很深。那天，燕飞请大家吃了一顿饭，在返回的路上，他说：“人家也是农村，但人家把农村变成了城里人都向往的地方，人家农村人的收入远远超过了城里人。人家也是村干部，但人家给村里留下了什么？”

后来，村里又雇了两辆大巴车、两辆面包车，拉了百十号人，把村干部参观过的地方重走了一遍。这次，正赶上黄桃采摘的季节，他们了解到一斤黄桃最低价格卖到5块，一亩地可以采摘4000多斤。再到袁家村一看，焦胡村的村民震惊了：人家把农村干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和人家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呀？

两次外出参观，让干部、群众大开眼界，思想上接受了种植黄桃。天在一天天变冷，离冬月栽种黄桃树的最佳时间也越来越近，土地流转还没有着落。开始，村班子个别同志怕有风险，思想转不过弯。燕飞说：“咱立个字据，我用我的工资和你捆绑，赔了我赔。”在村民代表大会上，燕飞开门见山，“乡亲们，我是因扶贫来焦胡村的，但脱贫奔小康不是我一个人和几户贫困户的事，村两委会看准栽种黄桃。我先给大家算个账，种黄桃每亩地年产值一万多，前三年树小地里套种黄豆豌豆红薯，收入也不差，种粮食每亩地只有一千多。”他又對掏不起土地流转费的贫困户说，“别担心，有村上干部担保，有扶贫资金给你们包底，挖坑、树苗、肥料、浇水、打药、修剪等等都不掏钱”，“地我们商量过了，就用村北这块地，地价按每亩1000元流转，可能高了点，但大家算算账，低了不可能有人把地给咱。”

“燕书记，我想种十亩。”“我想种三亩。”“我种五亩……”思想通了，积极性高了，会场气氛就活了。接着讨论流转土地，先从贫困户入手。村里胡某某，三个娃，公公婆婆一直生病，前两年又相继离世，家里日子一直缓不过劲。另有一户，全家九口人，因大儿子生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债……

在燕飞和村两委班子的共同努力下，村里党员带头，贫困户加入，帮扶政策区别对待，第一年村上就栽种黄桃150亩。村上致富能人也表示支持，并提出要搞规模种植、集约化管理，全村一起上，一定能把这件事干好！燕飞和村两委会班子商量后，决定将精准扶贫同普惠帮扶结合起来，将村北四大块300亩土地确定为黄桃产业园区。

燕飞将自己三年驻村实践总结为三步走：第一年注入思想動力，提振班子精神，改变种植习惯，把黄桃树栽植下去。第二年注重技术培训，让粮农成为果农。第三年开足马力搞宣传，打造武功黄桃第一村品牌。

2016年，焦胡村黄桃专业合作社正式成立，一个“支部+农户+合作社”的经营管理模式架构起来。那些有土地没人力的困难家庭的黄桃树，由合作社托管，统一施肥、修剪、浇水、打药、果期管理、采摘、销售。集体经济架构起来了，对黄桃产业园的健康发展，为冷库、发泡网厂、纸袋厂、纸箱厂、加工厂的引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300多亩黄桃树已经让焦胡村一千余口人实实在在地受益了。

一块牌匾

“黄桃书记”燕飞的名字在武功县和八百里秦川不胫而走。

2016年6月，燕飞获“咸阳市好人”荣誉称号。7月，获咸阳市“优秀共产党员”和“陕西好人”荣誉称号。2017年4月，获陕西省“优秀第一书记”荣誉称号。同年12月，获咸阳市十佳“第一书记”荣誉称号。2018年9月，获陕西省第五届道德模范提名奖。燕飞先后受邀参加了接待金砖国家考察团、陕西省“优秀第一书记”巡回报告会、全国扶贫日系列活动——贫困县大学生村官脱贫攻坚论坛、国家行政管理学院大学生村官工作座谈会、中国杨凌农高会陕西省驻村第一书记工作成果展等活动，并于2018年4月，以“三秦楷模”九人代表团成员之一的名义参加了戊戌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典礼活动。

但是，如果不是采访，记者也很难知道他“光环”背后更多的平凡与付出。

燕飞初到村上时，村里有一段街道每逢下雨天雨水横流，路面泥泞难行， 有群众把问题反映给了燕飞。经询问，得知是村里的干部和几户有意见的村民想法不统一，这段路的硬化就搁置了。燕飞找到支部成员，说：“有问题和困难我们不能绕着走，不能因为说不到一起就放任不管，党支部和党的干部就是为群众解决问题和困难的，只要你公平公开，我看没有解不开的疙瘩。”经过燕飞和村两委班子多方协调，很快就将这段搁置四年的道路硬化了。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焦胡村的村民却一直记得。

退休老教师侯旬儒看到燕飞顶着烈日在地里帮村民指导管理黄桃树，就让儿子侯风朝端上一缸子茶水给燕书记送到地里。他说：“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干部。”村上有因病短期致贫户，燕飞积极帮助落实贫困户大病救治、医疗保险、临时救助等医疗保障扶贫政策，落实资金10万余元，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燕飞还为村上有子女上大学的5户群众，争取民政、工会、妇联等部门资助，申请办理助学贷款，联系爱心人士出资9000元，让其中三户特困学生无后顾之忧。村里两名不积极劳动、又爱惹事的困难人员，经过燕飞说服教育，安排其中一人到村养鸡场打工，另一人担任了村保洁员，走上了正道。

有一天，燕飞回城休息，突然接到村支书打来电话，说村上有个孩子在县医院就诊时不幸死亡，一些村民和个别村干部要堵县医院大门。燕飞来不及多想，他给书记讲这样是违法的，要协商解决，他马上就到。后来经多方调解处理了医疗纠纷，平息了事件。 “那天亏了燕书记，要不事就闹大了。”一位村干部接受采访时说，“想着帮村民去闹闹，可以为村民撑腰，没想到这是犯法的事。”

在驻村期间，燕飞的母亲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全靠妹妹和他的爱人照管。当燕飞抽出身来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他的眼泪如窗外断了线的雨珠，失声痛哭：“妈，儿不孝，让你受罪了。”然而，没过多久，燕飞也因劳累和休息不好，冠心病复发住进了医院。为了能尽快地回到村上，他跟医院签了责任书，偷偷离开了医院。妻子发现后，给他打电话说：“我说你不挣钱咧还不要命咧，马上要退休的人这样做图啥呢？”

燕飞说，他在第一书记岗位的工资只有1830元，而他做医药销售的月收入可以过万，因此老婆和亲朋都极力反对他当第一书记，只有儿子支持他。燕飞给老婆说：“好我的老婆，别生气，死不了！我还没有看到黄桃卖钱村民脱贫致富呢。真把命要咧，你就把我埋在焦胡村！”

燕飞告诉记者，2018年3月，单位批准他从第一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他这才依依惜别工作了四年的焦胡村，回到咸阳与家人团聚。这一年，焦胡村全村350亩黄桃，在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挂果的情况下，为焦胡村带来了260多万元的收入。喜获丰收之后，焦胡村50余名村民自己租车来到燕飞老家礼泉县西张堡镇西张堡中心村，敲锣打鼓为他“披红”，并送给他一个写有“当代焦裕禄”的牌匾，一时成为佳话。燕飞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他坚决不同意村民们这样做。他说，要感谢也应该感谢组织和单位，他是单位派来的。没有组织和单位，他啥也不是。

燕飞在与记者交流中表示，无论是组织颁发的荣誉还是群众自发的褒奖，他认为都不重要。“共产党人干事情是为了让老百姓说自己好吗？不，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脸上的笑容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燕飞说。

燕飞扶贫的故事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到2019年10月，一纸聘书却翻开了燕飞扶贫故事的新篇章。

花椒书记

2019年7月，陕西省打赢脱贫攻坚战进入决战决胜的关键时期，为了彻底解决关中“旱腰带”地区深度贫困村脱贫问题，在咸阳市委、市政府的统一安排下，咸阳市新兴纺织工业园决定向乾县临平镇周家河村派驻扶贫工作队，开展帮扶工作。对咸阳市新兴纺织工业园来说，这既是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又是一场必须打赢的硬仗。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扶贫工作队由谁来“挂帅”呢？园区领导经过认真研究、慎重考虑，向已经退休的燕飞发出邀请，请他担任队长，带领陈亮宇、张斗鹏两名年轻队员再次“出征”。

于是 ，燕飞决定受命“出山”，他的新身份为咸阳市新兴纺织工业园扶贫专干兼周家河村驻村扶贫工作队队长。他说，他这个工作队应该叫第二工作队，或者加强工作队，因为周家河村已经有个工作队，他们是来支援的。

据周家河村第一书记罗云斌介绍，周家河村是乾县市场监管局的帮扶单位，几年来，市场监管局的扶贫工作队做了大量基础工作，如建起了村民健身活动广场，入村道路和入户路硬化，修复水渠，漆水河上架桥，等等，但缺少扶贫产业这一块，村里也没有高效的经济作物作支撑。组织上派燕书记来主要是发挥他的扶贫经验，通过产业扶贫，促进村集体经济发展。

周家河村黨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张春建介绍说，周家河村地处乾县北部旱原，为省级贫困村，虽然2018年已成功脱贫摘帽，但村经济结构单一，主要靠种植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为主。1991年曾尝试发展苹果，但因管理不善、树龄老化，果品品质也上不去，很难见效益。“在燕书记来之前，周家河村也想过种植花椒，村上干部还到韩城参观过，但一直没有搞起来。主要是没有资金，也没有人领头。”张春建说。

周家河村与焦胡村自然条件不同，不能照搬以前的经验。周家河村究竟应该发展什么产业，燕飞认为还是要听听专家的意见，尊重科学，走科学扶贫的道路。他专程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凤县花椒试验基地向魏安智专家请教，周家河村是否适合种植花椒。专家的结论是肯定的，这就坚定了燕飞的信心。根据周家河村地处关中“旱腰带”地区、土地贫瘠、无主导产业的实际情况，燕飞与工作队经过分析论证，决定将种植耐干旱、易管理、风险小、经济效益高、市场前景好的大红袍花椒，作为周家河村脱贫致富的首选产业，并向新兴纺织工业园领导提出了打造千亩花椒园的大胆设想。

发展花椒产业的计划，经过了村两委会研究决定，并经过了村民表决通过。2019年8月份，燕飞带领镇村干部、村民代表70多人再次到全国有名的花椒产区韩城参观。当时正值花椒采收期，在韩城三甲村，村民代表得知一亩地能收入15000元，该村一个贫困户靠种植花椒娶了媳妇、盖了新房，过上了好日子，大家一时信心百倍。可到了流转土地时，各种问题又出来了，有人变卦了，个别干部也产生了畏难情绪。“工作怎么都做不通，千奇百怪，啥问题都有！”燕飞说。

燕飞并没有退却，相反，他的底气更足，腰杆更硬，因为他得到的支持力度更大。他说，为保障千亩花椒园项目顺利实施，新兴纺织工业园与咸阳市财政部门积极对接，筹集资金54万元（其中工业园出资38.88万元），作为项目建设启动资金，主要解决第一年建园和第二、第三年聘用技术人员及生产管理等费用。2019年11月15日，“千亩花椒园项目”启动仪式在周家河村如期举行。

燕飞没有简单复制焦胡村的做法，周家河村“千亩花椒园”项目实行“农民土地入股、村集体集中经营、按照产出收入分红”的产业发展新模式。其中，最大的创新是，“我们从606亩地里抽出10亩，作为园中园，作为丧失强劳动能力的贫困户务工基地和党员干部实训基地，由工业园直接管理，来指导千亩花椒园如何作务。这样可以把责任、政策、帮扶、监管扛在肩上，园中园所得收益全部分配给建档立卡贫困户。”燕飞说。

无论种花椒还是种黄桃，对燕飞来说都是第一次。但他知道成活率的重要性，一棵花椒树苗三四块钱，几万棵树苗损失的可不是一点钱。再说，农时不等人，今年栽不活，再补就要晚一年。晚一年就晚一年的收成，那损失就更大了。张春建记得，当年11月，燕飞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购回近3万棵优质大红袍花椒树苗，运到地里的树苗都是带土的疙瘩，须尽快栽到地里，才能保证成活率。燕飞顾不得休息，连续多日在地里指导大家栽植。“坑挖深，水浇饱，苗栽正，土堆好，嫑偷巧”，燕飞总结的“15字”栽植方法，村民王争军现在还记得。和燕飞共事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急性子，看到有人工作不认真，他常常会大声喊，大家看到人家一个60岁的外乡人为自己这么拼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新栽的树苗第一年过冬很关键，为了御冬，工作队又组织群众将一株株小花椒苗用土堆围起来。燕飞说，当他看到那一个个小土堆时，忍不住说道：“咱栽的是希望，栽不成的话，这些土堆起来，就是我的坟墓！”

2019年，在燕飞和工作队的组织带领下，周家河村162户参与了花椒种植，流转土地606亩，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户28户101亩，未脱贫户10户24.7亩，花椒栽植全部到位。2020年，燕飞又积极对接乾县扶贫局、临平镇政府，争取到100万元壮大村集体经济扶持资金，用于建厂房、买设备，给产业园修通了宽4米、长3488米的砂石路，将产业园内的地块都打通了。与此同时，乾县水利局为周家河村花椒园项目配套投资近百万元水利设施。通过咸阳市财政局为周家河村争取到扩建改建村级组织阵地建设资金20万元。另外，还在村内铺设了1842米的排水沟，改变了村民居住条件。

燕飞带记者参观了精心打造的10亩“园中园”。他介绍说，花椒见效需要四年时间，扶贫工作队与永寿县一家药材企业合作，通过林下套种中药材丹参以及建立大红袍花椒苗圃等，引进帮扶资金50万元，预计村民务工收入可增加30万元。“预计2023年，周家河村千亩花椒园将进入结果期。到2025年，花椒园将进入盛果期。那时，欢迎你再来参观，相信你会看到一个美丽富裕的周家河村。”燕飞信心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