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与脏女孩

[英]H.C.贝利

1.奇怪的邻居

当潘蓓顿太太的名片被送到福琼手里时，他正不情不愿地离开家里的暖炉，准备前往伦敦警察厅——据说警察们在肯辛顿花园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福琼走下楼，一位穿着考究、圆脸白发的老太太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说：“福琼医生，您肯接待我真是太好了。”

福琼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她虽神情焦虑，但面色红润，精神尚好，便问道：“您是替谁来问诊的呢，潘蓓顿太太？”

“不不，福琼医生，”潘蓓顿太太摇摇头，“我和我的家人身体都挺好，只是我孙女的小猫最近失踪了，我想请您帮忙找一找。”

福琼克制住心中的不快，回答说：“抱歉潘蓓顿太太，我不负责帮人找小猫。”

潘蓓顿太太着急地说：“您听我说，我知道您以前帮过不少人。我去找过警察，他们虽然客气地微笑着，却不把这当回事，但这事真的很奇怪……”

福琼花了不少力气才把潘蓓顿太太断断续续、条理不清的话弄懂。原来，她是个寡妇，住在伊莱克托门附近的一幢老房子里，她的独生子是一位驻印度的司令官。最近，她六岁的小孙女薇薇安被送来跟她一起住，小女孩还带来了一只灰色的小猫。前几天，薇薇安和小猫在她家的花园里玩，小猫跳过了墙，薇薇安爬上矮墙想去把猫抓回来，看到有个小女孩从隔壁的房子里跑出来，抓住小猫后又跑回房子里去了。潘蓓顿太太得知后，敲开隔壁家的门，可是那家人却不客气地说他们院子里根本没来过小猫，也没什么小女孩。

“你的隔壁邻居是些什么人？”福琼问道。

“卡博小姐和她爸爸一起住在里头十多年了，他们有一个男仆和一个女仆。”

福琼竭力安抚了潘蓓顿太太，表示自己会好好想想办法的。这让老太太离开时心情好多了。

因为潘蓓顿太太的来访，福琼迟到了。刑警侦查处处长卢马斯指着福琼的肚子揶揄道：“您这位老爷，想必是在家烤着火，慢吞吞地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福瓊说，“我出门前接了件挺有意思的案子，耽误了时间。”

“好吧，那么说说看，你对那个人的死因怎么看？艾弗里探长有不少想法。”卢马斯问道。

福琼朝艾弗里打了个招呼，转向卢马斯问道：“死因？你是指肯辛顿花园里的那具男尸？”

“还能指什么？”卢马斯不愉快地说。

“那人死于暴晒。”福琼简单地说。

“暴晒？现在可是春季。这种事会发生在春季的夜晚吗？”

“3月风大，他还着了凉，”福琼耸耸肩说，“那人饮食不良，心脏有问题，还沾染毒品，总之，浑身是病。他是干什么的？”

“开餐馆的，在他们那行还有点名气。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在花园里？”

“他毒瘾发作，感到很难受，喘着气跑到花园里，没力气了，就倒在了地上，之后，夜晚的寒冷便夺走了他的命。”福琼解释道。

卢马斯往椅背上一靠，说：“既然都弄清楚了，那么艾弗里，你可以回家了。”

艾弗里探长却看向福琼，问道：“福琼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案子要说？”

2.蓝纸上的小猫

“艾弗里探长，伊莱克托门那带归你管吗？”福琼问道。

“是的。”

“那么，你对潘蓓顿太太孙女的小猫失踪一事有所耳闻吗？”

艾弗里皱了皱眉，说：“我不管找小猫的事，福琼先生。”

“可潘蓓顿太太找上了我。她说警察的态度让她很伤心。”

“好吧，”艾弗里叹了口气道，“我们见那位太太情绪激动，破例派了一位警察去调查。可是那家女主人说他们没抓到小猫。她的小侄女想要抓，可是小猫逃跑了，对此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她的小侄女想要抓。”福琼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卢马斯嚷起来：“奇怪，你怎么对小猫那么感兴趣？”

福琼把潘蓓顿太太跟他诉说的情况完完整整讲了一遍，然后问卢马斯：“你没发现这事有点不对劲吗？潘蓓顿太太敲门去找小猫的时候，卡博小姐说院子里没有人，也没有猫，但却对警察说她的小侄女想要抓住小猫。”

卢卡斯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卡博小姐也许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的小侄女抓猫的事，后来才弄清楚了。”

福琼叹了口气：“请你想一想，潘蓓顿太太友好地跟卡博小姐说，她家的小女孩抓走了自己孙女的猫，可是卡博小姐却说她家没有小女孩，然后就把老太太撵走了。她为什么那么不客气？因为她家里的确有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也的确抓了猫。”说到这里，福琼转身问艾弗里，“你派去的那位警察见到那个小女孩了吗？”

“没见到。他只见到了卡博小姐，而卡博小姐坚持说小猫逃跑了。”

“一只逃跑的小猫和一个时有时无的小女孩。”

“这事可以有好几种解释嘛，”卢马斯说，“比如，卡博小姐不喜欢小猫，小女孩很淘气，卡博小姐不想被打扰……我倒觉得潘蓓顿太太有点大惊小怪。”

“我明白了，你们对这事不感兴趣。”福琼说着，冲艾弗里点点头，起身告辞了。

“小猫这事儿倒也让我有点分心。”艾弗里迟疑地对卢马斯说，“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个女孩？”

“天哪，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可别像福琼一样胡思乱想。”

福琼来到伊莱克托门区，把车停在公园附近，顺着大路往前走。那儿有一长排灰墙，有一个岔路口通向一条死胡同。潘蓓顿太太的房子位于胡同的一个犄角处，紧挨着的是卡博小姐的家——一幢胡同深处的小房子。这房子相当小，另一边没有邻居。看起来，这是一家退休隐居的人。

福琼按了潘蓓顿太太家的门铃。潘蓓顿太太高兴地喊起来：“哦，福琼医生，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她领着福琼走进一间起居室，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粗糙的蓝纸，“您看！这是我从您那儿回来后，在花园里捡到的。”

福琼把纸在桌上抚平，发现纸奇形怪状，四周还画有一圈粗粗的黑线。

“您说，这是不是一只小猫？”潘蓓顿太太指着这张纸问。

“没错，这张包装纸上画了一只小猫，”福琼神情严肃，“应该是用煤块画的，画完后沿着画的边缘把纸撕下来，是个小孩干的。您的小孙女看到这张纸了吗？”

“没有。薇薇安那会儿刚好不在家。”

福琼把纸折起来放进笔记本，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除了薇薇安，还有谁见过隔壁那个小女孩？”

“没人见过。我们谁都不知道隔壁还有个小女孩！可是薇薇安不会撒谎。”

“薇薇安有没有说那孩子长什么样？”

“哦，她太难过了，没注意，”潘蓓顿太太抱歉地说，“她只说那是个脏女孩。她当时心烦意乱，也许只是随口说说，没什么恶意。”

“我该告辞了。”福琼转身说，“别让人知道这件事。”

3.一个脏女孩

卢马斯正在俱乐部里消磨时间，福琼出现了，他说：“跟我走一趟。”

卢马斯大大咧咧地坐上福琼的车，问道：“怎么了，福琼？我正在休息呢。”

福琼把蓝纸摊在膝盖上，说：“去艾弗里所在的警察分局。”

“天哪，”卢马斯嚷嚷道，“还真就是为了一只小猫！”

“这是今天下午潘蓓顿太太在花园里捡到的。”

“画得可真不怎么样。哈哈！”

福琼提高了声音：“你能不能少说点笑话？你还没觉察出来吗？那座小房子里肯定有问题！”

卢马斯愣住了。“我真没觉出什么，那你要我做点什么？”

“去找艾弗里，让他了解一下那家人的底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分局。他们惊讶地发现，艾弗里也在局里。

“我不放心，长官，那个小猫的案子，我总觉得不大对头。我已经派了一个人去监视了。”艾弗里说。

“最好还是派两个人吧，万一那小女孩给转移走，有个人得去跟踪，另一个留在原地监视，也许还会发生别的事。”福琼建议道。

卢马斯压着火气说：“警方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意愿办事。你想监视他们，到底有什么理由呢？就为了一只猫和一个小女孩？”

“卢马斯，你的邻居家有没有小孩？”福琼问，“如果有的话，你肯定会注意到孩子，但潘蓓顿太太却不知道她的邻居家有个小女孩。”

“不仅是潘蓓顿太太，附近的人也都不知道。我查问了住在那儿的仆人们，他们告诉我，卡博小姐和她的父亲在那里住了十多年了，他们家有两个仆人，是一对不爱说话的老夫妇。有个仆人开玩笑说，要是他家有个小女孩，准是藏在柜子里了。可是卡博小姐却承认她有个小侄女！”

“那儿的确有个小女孩，”福琼严肃地说，边说边掏出那个蓝纸撕成的小猫。

艾弗里探长惊得瞪大了眼睛：“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那座房子里的小女孩想剪只小猫，她手头只有一张包装纸和一小块煤块，没有剪刀和其他工具，所以她用煤块在纸上画完小猫后，用手将它撕下来，然后把纸扔过了墙，想告诉隔壁丢失小猫的事。”

卢马斯不屑地说：“这不过是个孤独的小孩想找玩伴罢了。”

“那个小女孩过着极不正常的生活，她唯一能找到的纸，是包装科学器皿的纸。”福琼用手指着纸上被撕掉一角的商标，“这种纸是用来包装玻璃器皿的，看，‘……艾特，我想是‘布艾特，一家头等玻璃公司。卡博那家人在家里购买玻璃公司的器皿干什么？他们禁闭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又是为什么？”

“脏兮兮？”卢马斯问道。

“潘蓓顿太太的孙女说她看起来很脏。”

“可是大家都说那座小房子一向收拾得很干净。”艾弗里皱着眉说。

“外表干净，却藏着一个脏女孩。”

4.楼梯下的柜门

卢马斯站起来说：“福琼，我为之前的大意感到抱歉，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先查一查卡博那家人的底细，布艾特公司卖给他们的玻璃器皿到底是什么，然后，艾弗里，监视他们家的所有人。今晚我会安排贝尔警长值班。还有什么事要做？”

“查一下谁家近期走失了一个小女孩，还有，千万别让卡博一家发觉自己被监视，否则很可能对小女孩不利。”福琼担心地对艾弗里说。

“明早我就想法派人进入那座小房子。”

“我也去。”福琼说，“你总得带个医生去看看那小女孩。”

经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次日清晨，福琼来到伦敦警察厅，找到了贝尔。

“福琼先生，卡博一家的确很怪。他们昨晚去了夜总会。生活那么宁静的父女居然去夜总会。专管夜总会的警察说这父女俩是那里的常客。卡博先生在那儿被称作史密逊先生，他在索霍区开了一家会计事务所。我们得调查一下这家事务所。”贝尔说。

“有没有找到哪家走失了小孩？”

“还没有，不过我会继续查。”

“好的，那么布艾特公司呢？”

“在调查中，不多久就能有消息。”

“好啦，那么，现在谁跟我一起去那座房子？艾弗里？”

没多久，两个身穿自来水公司检验员制服的男子来到了伊莱克托门区。一个清洁工走过来，在其中一位检验员耳旁说道：“除了女仆以外，他们都出门了。卡博父女一起走的，那男仆去酒馆了。”

目的地到了，检验员艾弗里按了下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脸色憔悴的女人探出了身子。

“抱歉，太太，我们得进去检查一下您家的自來水设备。”艾弗里装作在行地说，“太太，您家的总阀在哪儿？伙计，你先去查看厨房旁边的洗涤间，太太，麻烦您带我上楼看看。”

福琼走进洗涤间，拧开水龙头，让水哗哗流着，听到艾弗里正跟女仆闲聊，赶紧查看起每一间屋子来。他听到楼上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艾弗里的声音传了下来：“伙计，现在试一下总阀！太太，我们去看一下楼顶的蓄水池吧。”

福琼走进客厅，突然发现楼梯底下有扇柜门。他打开门，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他打开手电筒，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那小女孩蜷缩在门后，不发一言。福琼发现她又瘦又脏。

“别怕，我是你的朋友。”福琼说着，伸出手，“告诉我，小猫在哪儿？”

小女孩开口了：“它死了，被丢进了垃圾箱。”

“好的，没事的，你等着我。”福琼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起身关上柜门，冲楼上说，“伙计，后院有些废水管。”

“那你去查看一下。”艾弗里说着，把女仆引到门厅那儿继续闲聊。福琼走进后院，把手伸进垃圾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藤篮，一把塞进大衣里，一边往回走，一边大声说：“一切正常。我去关总阀啦！”

“好的伙计，咱们走吧。谢谢您的配合，太太。”

他们离开那所房子后，福琼让艾弗里叫辆出租车，自己则走进公共电话亭，拨通了贝尔警长的电话：“卡博父女还在史密逊事务所吗？好的，尽量拖住他们。房子里那个孩子很糟糕，随时会有死亡的危险。我需要一张搜查证，请立刻送到我家来。”

出了电话亭，福琼坐上了艾弗里叫来的出租车。“没有发现孩子，”艾弗里说，“那里有……”“我找到了孩子，”福琼打断他，“还有那只小猫，可惜已经死了。”

说着，他从藤篮里取出了那只已经僵硬了的小猫。

“那座小房子很有问题。”福琼严肃地说，“我猜那孩子是我们去的时候给关进去的，她有时会被放出来，但她已经习惯那柜门里的黑暗了。”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艾弗里愤恨地说道，“对了，有一间屋子我没能进去，女仆说钥匙在主人手里，可我确定里面有水管。”

“他们可能在搞某种试验，实验室需要水。”出租车在温博尔街停了下来，“你去找贝尔，我得去化验一下小猫。”福琼下车后，给他的医院打了电话，随后回到家中。不一会儿，贝尔警长给他带来了搜查证。

“卡博父女眼下还在事务所，不过，我派去的人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他们的事务所没什么问题，只是专为外国餐馆做些财务统计的工作。”

“餐馆？啊，怪不得那个男人死在肯辛顿花园里。”福琼自言自语道。

“对，而且我们调查发现，他还是个贩毒的恶棍！”贝尔告诉福琼。

“走，我们要赶在卡博父女回家前再去看看那个小女孩。”

5.狠毒的父女

汽车开动后，贝尔警长说：“艾弗里告诉我，今天他在那房子里发现有间房间可能是做实验用的。布艾特公司说他们已经向卡博先生供应了好多年实验用的玻璃器皿了。”

“他们确实在做实验，不是为了科学，而是为了干坏事。他们还在那小女孩喜欢的小猫身上做实验。狠毒的一家人。”福琼愤慨地说。

汽车驶入伊莱克托门区，在小巷深处停了下来。一个便衣走来，对贝尔说：“卡博父女刚进门。”

贝尔走到小房子门前，按了好几下门铃。半晌，门才开了一道缝，一张萎靡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警察，现在要搜查这里。”贝尔推开门，和福琼一起走了进去。两名壮汉紧随其后，一把把男仆拽出门，交到身后的警员手中，然后把门关上。

贝尔警长站在门厅里，听到一间屋子里有人在小声说话。接着，女仆走了出来，抗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名壮汉把女仆推到一边，贝尔和福琼走进那间屋里。

屋里有一个满头白发、衣着整洁的胖老头，还有一个黑发、深色皮肤的女人。

“是卡博，也可以称作史密逊先生吗？我是贝尔警长，这是搜查证，奉命搜查。”

“能不能问一下是为什么？”

“为了那个女孩。我命令你把她交出来。”

卡博望了一眼女儿：“哦，你是说我们的小宝贝……”

“她在哪儿？”

“哦，我去把她找来。”卡博小姐插嘴道，边说边走上楼。

福琼派一名壮汉跟着她，自己则走到楼梯底下的小柜门那儿，打开门，冲里面说：“出来吧，孩子，没事了，别怕，我们是你的朋友。”

“宝贝，宝贝！”卡博小姐的尖叫声越来越近。

“不，不。”那孩子在黑暗中哽咽道。

福琼走进门里，一把抱起孩子，她虚弱极了。他把孩子抱出门外，小声安抚着她。女孩蜷缩在福琼怀里，不断打着哆嗦。

卡博小姐跑下楼梯，伸出手朝着女孩走来说：“哦，你们找到我的宝贝了。”

福琼连忙将背朝着她，喊道：“快抓住她的手腕！”卡博小姐身后的那名壮汉一把抓住了她，一支注射器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副手铐戴在了卡博小姐的手腕上，她被带走了。

“好啦，现在没人能伤害你了，去后院透透气吧。”福琼说着，把女孩交给了一名警员，自己则捡起注射器，转身进了贝尔和卡博所在的房间。

老头铁青着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儿为什么被捕？”

“我们在你家发现了一个被虐待的孩子。不过，你们以后再也不能虐待她了。”

老头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说道：“你真会胡编乱造！不过，你在法庭上可没有证据。”

“我想，证据就在你的实验室里。”

贝尔和福琼把老头夹在中间一起走上楼。老头被迫打开一间屋子，里面有不少玻璃瓶和玻璃管。

老头熟练地指着各个器皿介绍着，然后转身打开一个抽屉，弯下腰说：“你们可以再看看那边……”

说時迟那时快，福琼一把抓住老头放向嘴边的手！老头的手心里攥着一粒白色的药丸。

“现在还没到时候。”福琼冷峻地说。

“哈哈哈……”老头仰天大笑着，被押了出去。

“这个老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他要解剖这个女孩？”贝尔不解地问。

“不，小女孩应该和实验室没什么关系。这老头是在制作毒品。至于小女孩，我们还有不少调查工作要做。”

6.萝丝的身世

在贝尔的警车里，小女孩披着毯子坐在福瓊膝盖上，抓住他的手问：“这是真的吗？”

“是的，都是真的。”福琼温柔地拍拍女孩的手。

汽车停在福琼的家门口，女仆跑出来，抱起小女孩，说道：“多好的孩子呀，我会非常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吧？”

小女孩消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在楼上的浴室里，女仆脱下小女孩破破烂烂的衣服，发现她身上有不少淤青，含着泪水咒骂道：“这些魔鬼！”

福琼则在屋外仔细查看着女孩的衣服，他终于发现，在上衣的衬里上绣着一个名字：萝丝·哈福德。

这时，警察厅来电话了，请福琼过去。

福琼来到警察厅，发现卢马斯他们正在结案。卢马斯问：“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她精神点了，调养一阵会好的。”

“得叫卡博父女尝尝铁窗的滋味。绞死他们都算便宜他们了！”贝尔警长气愤地说。

“还记得那个死在肯辛顿花园的人吗？他一直从史密逊事务所买毒品。”艾弗里告诉福琼。

“是啊，你说得完全正确，我本应该同时从那方面调查的。”

“还是你更正确，那只猫的事，要不是你坚持，卡博父女这会儿还逍遥自在着呢。”

“没错，”卢马斯说，“我之前太傻了，还是你行啊，福琼。看来办事不能只凭证据，还要靠直觉。”

“我办事向来只凭证据！”福琼反驳道。于是，他说起了整个案情。

“卡博是个技术高超的化学家。贩毒行业最重要的在于货源，卡博买进原料，加工制造出毒品，他在夜总会和餐馆里物色买家，然后再通过史密逊事务所达成交易，并用事务所的名义把毒品寄出去。”

“分析得很清楚。可是那小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是卡博小姐的报复。她曾深爱萝丝的父亲，却得不到回应，于是心生恨意。她知道他们夫妻俩常去索霍区的餐厅吃饭，3个月前，便雇人动了手脚，让警察在他们的外套口袋里搜出了毒品，害他们被判了刑。然后，她就假装成哈福德先生的姐姐，把小女孩从哈福德太太的朋友手中领走了。夫妇俩出狱后，一直找不到孩子，只好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另一个国家谋生。”

“这一切的证据从何而来？”

“那个酒鬼男仆供出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那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