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飞 , 李江风 , 舒多友 , 石 磊 , 葛风建 , 潘 文 , 吴桂武 ,石春光 , 李海波 , 李核良 , 谢兴友
1)贵州省地矿局一〇三地质大队, 贵州铜仁 554300; 2)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湖北武汉 430074;
3)贵州梵净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贵州江口 554400;
4)中国贵州梵净山世界地质公园申报小组领导办公室, 贵州铜仁 554300;
5)重庆市地质矿产勘查开发局607地质队, 重庆 400054
贵州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位于武陵山脉西南端, 大地构造位置位于江南造山带的西南缘(范启超等, 2017a), 是一个元古宙时期的裂谷盆地(王敏等, 2012; 范启超, 2017b)。历经了原特提斯—古特提斯—新特提斯以及太平洋-印度洋俯冲汇聚的影响, 是多期次、复杂的地块拼合和造山带演化产物(戴传固等, 2013) (图1)。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是 2017年中国政府向世界遗产中心提出并通过的唯一世界自然遗产地, 是人类罕见的、具有世界级价值意义的、无法替代的不可再生资源, 不仅属于遗产地所在国, 同时属于整个人类社会(World Heritage Centre, 1972, 2017; 曹杰, 2018)。研究区内地势总体以梵净山为核心, 向周边缘迅速降低。最高峰凤凰山处海拔 2 570.5 m, 相对高差可达2000 m。年均温 6~17 C°; 年平均降水量 1100~2600 mm; 年均相对湿度 80%以上, 具有典型的中亚热带季风山地湿润气候(巫仁霞, 2017)。
图1 研究区区域地质图Fig. 1 Regional geological map of the study area
研究区内地质遗迹景观丰富。其中包括: 全球同纬度最为完整的喀斯特地貌景观, 贵州独特的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 揭示动物起源的重要证据——新元古代陡山沱组瓮安生物化石遗迹、具有岛弧玄武岩特点, 揭示 Rodinia超大陆聚合演化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枕状玄武岩, 揭示地史时期海陆变迁的梵净山群/板溪群角度不整合面, “雪球地球”结束后具有全球对比意义的“盖帽白云岩”(图版I-7)等等。诸多地质遗迹记录了扬子古陆的地质、地貌演化、发展、形成过程。
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位于江南造山带的西南缘, 是一个元古宙时期的裂谷盆地(王敏等, 2012),地史时期先后经历了梵净—武陵构造旋回期、雪峰构造旋回期、燕山构造旋回期和喜马拉雅构造旋回期四期较显著的构造运动。前人研究认为区内先期构造旋回期活动方式以近南北向挤压为主, 后期则逐渐转为以南北向引张为主。至喜马拉雅期以来的新构造活动时期, 由于受自西侧地块的侧向挤压,表现为较强烈的断块运动, 先期所形成的构造应力场进行了重新调整、改变, 构造体系也进一步得到发展、转化(蒋炳铨, 1984; 乐光禹等, 1994; 余开富和王守德, 1995; 崔敏等, 2009; 邓新等, 2010; 戴传固等, 2013; 吴开彬等, 2016; 叶飞等, 2019a)。普遍认为燕山运动是贵州省内最为强烈的构造运动, 奠定了现今主要的构造格局(戴传固等, 2014)。
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地层出露较为完整, 发育新元古界—中生界地层(受都匀运动影响, 局部缺失奥陶系上统—志留系下统地层; 受广西运动影响, 普遍缺失志留系中上统—二叠系下统地层)及第四系(图 1)。梵净山位于江南古陆西南缘(范启超等, 2017a), 分布着中国出露最连续、面积最大的新元古代浅变质岩浆-沉积岩系(代雅然等, 2019), 是研究扬子克拉通与华夏板块碰撞拼接后华南大陆裂谷盆地演化的重要载体(张嘉玮等, 2019), 历来是国内外前寒武纪地质研究的理想场所(王敏, 2017)。新元古界地层主体出露于梵净山穹窿周边。区内出露地层大致沿该穹窿向周缘逐渐变新。区内沉积类型多样, 前南华系地层主要为裂陷盆地、汇聚盆地;南华系—奥陶系地层为大陆裂谷盆地、被动大陆边缘盆地; 志留系为前陆盆地。相位齐全, 从深水盆地相-滨岸相均有发育, 其中寒武纪—奥陶纪早期、二叠系、三叠系主要为碳酸盐岩台地相。沉积物三分结构明显, 志留系主要为陆源碎屑沉积, 其下奥陶系、其上二叠—三叠系主要为碳酸盐岩沉积。区内前南华系地层总体经受了低级区域变质作用和低-中级的热液变质作用, 主要为变质砾岩、变质砂岩、变质粉砂岩系列、板岩、变质凝灰(质)岩系列、大理岩类、变镁铁质-超镁铁质岩类、低变质的酸性侵入岩及滑石片岩等。另外, 区内岩浆岩较为发育,集中分布于梵净山地区, 主要有辉绿岩、花岗岩、玄武岩、凝灰岩, 少量橄辉岩、流纹岩等(谯文浪等,2013; 叶飞等, 2019b)。
本次根据原国土资源部 2017年 3月所颁布的《地质遗迹调查规范》(DZ/T 0303-2017), 将研究区内地质遗迹分为地貌景观大类地质遗迹、基础地质大类地质遗迹、地质灾害大类地质遗迹3个大类, 11类。并在此基础上细分为11个亚类, 共计约100多处地质遗迹点(图 2)。其中达世界级地质遗迹景观共计4处, 分别为: 新元古代枕状玄武岩、江口翁会生物群、松桃大塘坡间冰期超大型锰矿地质层型剖面及以新、老金顶为代表的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
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大地构造位于江南造山带西南缘, 构造演化史与扬子陆块、江南陆块的发展历史息息相关(郝江波, 2017)。根据各时期的盆地性质、构造组合样式、构造运动特征等, 将区域构造演化史划分为武陵构造旋回、加里东构造旋回、印支—燕山至喜山构造旋回期 3个构造旋回期(戴传固等, 2013)。
I武陵构造旋回期:
主要表现在梵净山期。可分为华南中元古代时期(900~1000 Ma)(覃永军, 2015), 该时期华夏陆块主体与扬子陆块主体内部微板块的拼合, 形成了各自统一的地块; 新元古代早—中期: 不同板块拼合形成新元古代中期(820 Ma)统一的古华南大陆板块。即在820 Ma±扬子陆块与华夏陆块拼合成了古华南古陆(董学发, 2016)。
II加里东构造旋回期:
研究区内在820~740 Ma期间迅速转入伸展裂谷构造时期, 而后在雪峰短暂的隆升作用后, 研究区再次回到离散背景下, 形成南华纪裂谷盆地, 后期由于大陆地壳不断加厚、稳定性增强。区内由裂谷盆地转化为被动大陆边缘盆地。震旦纪至奥陶纪早期为较稳定的被动大陆边缘构造背景沉积。中奥陶世至早志留世, 研究区转为汇聚条件下的大地构造背景, 为挤压型前陆盆地环境(贵州省地质调查院, 2013)。
图2 研究区内主要地质遗迹分布示意图Fig. 2 Sketch map showing the distribution of main geological relics of the study area
在志留—奥陶之交, 受加里东作用的挤压应力影响, 区内发生了近北北东向的阿尔卑斯复式褶皱,并由于后期构造应力调整, 以梵净山群浅变质岩系为原地系统与角度不整合界面之上地层构成的滑面系统组成变质核杂岩构造及伸展剥离断层系; 该滑面系统由红石断层、下瓦溪断层等数条北东向正断层呈叠瓦状排列而成(谯文浪等, 2013)。
III印支—燕山—喜山构造旋回期:
区域上中二叠世地层假整合于志留纪地层之上, 泥盆纪至早二叠世区域上无沉积记录, 该时期特提斯洋往南打开的背景可能使研究区该时期存在由陆相剥蚀下降至海平面之下的台地沉积。邻区白垩纪地层低角度不整合于中晚三叠世地层之上, 为特提斯洋关闭背景下, 区域上转化为陆相并受挤压发生褶皱并陆相沉积的产物。区域上形成近东西走向的宽缓向斜构造, 早期近东西向断层发生往北逆冲。由此研究区进入陆内造山演化。
燕山晚期至喜山期的走滑、抬升机制, 在早期构造格局的基础上进一步调整, 表现为走滑及正断层构成的地堑、地垒组合及山间盆地。逐步将研究区的构造面貌最终定型。新构造运动至今, 红石断层等古断层依然活跃, 沿断层热泉发育(叶飞等,2019a)。
研究区位于我国西南, 北邻四川盆地, 西靠青藏高原, 地貌特征明显有别于华南其他地区。研究区地貌是中国地貌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地貌进行解析, 能有效推断云贵高原隆升的起点及地面抬升历史(张君等, 2013)。
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内穹隆构造轮廓成型于加里东构造变形期, 新生代以后进行了长时间的持续隆升。梵净山、凤凰山等主峰地段不断地抬升,自梵净山主峰向周缘, 海拔高程自凤凰山顶2572 m,由北向南迅速降至海拔500 m左右。形成了多个夷平面。由于梵净山地区隆升时间及速率早于邻区,区内较为完整地记录了华南地区新生代以后构造、地貌演化史。梵净山区的主体由前寒武纪浅变质岩碎屑岩组成, 在古近纪以后, 在复杂的外应力如风化、冷暖温差、第四纪冰期霜冻等的综合影响, 塑造了该区独特的侵蚀-构造地貌类型(张珍珍,2017)。在研究区内主要表现为以梵净山自然遗产地为中心, 以前寒武纪浅变质碎屑岩地貌为主, 形成梵净山地区独特的、形态各异的峡谷、嶂谷、雪蚀洼地貌; 其外围地区主要出露寒武纪—三叠纪碳酸盐岩, 尤其以研究区西部最为典型; 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及流水地貌; 反映了新构造运动以来不同地貌组合, 如河谷、河流阶地、夷平面等的不协同隆升与变形, 对研究中国南方喀斯特与非喀斯特地区的新生代以来的构造运动具有极其重要的科学价值。
对于区内新生代以后的隆升, 目前在该区域尚没有确切的热隆升数据加以约束, 笔者在研究区南西, 思南乌江国家喀斯特地质公园内通过磷灰石裂变径迹测年和热演化史模拟, 得出了区内自白垩纪末期以来开始了间歇性的隆升的认识, 该隆升事件的启动可能与四川运动有关(另文介绍)。考虑到区域上志留纪—二叠纪之交的广西运动使得扬子古陆与华夏古陆的再次汇聚碰撞, 使该地区与广大东南地区形成了辽阔的华南加里东褶皱区, 与扬子陆块联为一体, 进入了统一的华南陆块发展阶段。区域热隆升的启动时间应该是大致相同的。区内采样点海拔受区域高程特征影响, 低于研究区核心梵净山自然遗产地海拔。采样层位为早古生代志留纪下统碎屑岩与研究区内所出露最老地层——新元古代梵净山群之间尚有约16 000 m地层厚度差异, 换而言之, 研究区内自白垩纪晚期以来发生了不均衡的间歇隆升, 隆升速率自核心梵净山自然遗产地向周缘逐渐降低, 笔者推测这可能与梵净山特有的穹窿构造有关。该穹窿构造主体呈北北东向展布; 两翼产状 30°左右, 往南西及北东倾伏, 长度大于 40 km,宽度大于 20 km, 为宽缓型背斜, 南北两端倾伏时构成椭圆形穹窿状背斜。对于梵净山穹窿构造的形成时限, 目前尚无定论, 前人认为在梵净山群地层中存在一系列具有阿尔卑斯式褶皱典型特点的紧闭相似褶皱, 但梵净山穹窿属宽缓背斜, 其构造行迹与加里东期所形成的宽缓型阿尔卑斯式褶皱大致相同, 加之该褶皱东西两翼不同程度的卷入了少量早古生代地层。该穹窿构造从构造应力及卷入地层而言, 应该形成于加里东期, 发育于燕山期, 核部为梵净山群, 两翼岩层渐新; 其次, 区内存在多个滑脱层, 一个是下寒武统碎屑岩, 作为滑脱层影响了区内志留纪—奥陶纪地层; 一个是志留系下统碎屑岩层, 影响了志留纪—三叠纪的地层(叶飞等,2019a); 另一个是前南华系浅变质岩系组合, 这可能是前人推测的区域更深部滑脱层(杨坤光等,2012a, b); 总体而言区内穹窿构造的存在, 控制了梵净山自然遗产地向东西两侧地层由老变新, 多个滑脱层的存在, 在构造样式上, 使得区内地层以梵净山穹隆构造为中心, 东侧地层由西向东收缩, 西侧地层沿滑脱层由东向西收缩, 滑脱面上发育的逆断层向西扩展, 不仅在构造样式上在地表形成了断展褶皱(苏金宝等, 2014; 颜丹平等, 2018), 更加剧了梵净山穹窿区域的地层剥蚀, 从而奠定了如今的地貌雏形。
3.3.1 梵净山枕状玄武岩
梵净山群中部茴香坪组(距今850~830 Ma)中有大量枕状玄武岩产出(图版I-2)。由多期次火山喷溢形成了多层玄武岩, 单层厚 10~30 m, 极大值可达200 m。其中两层玄武岩内发育枕状构造。
枕状玄武岩由多个大小、形态各异的岩枕堆垛、聚集而成, 在每个椭圆球体上发育有从中心向外放射的裂隙, 外观似枕头状。单个岩枕由外向内可分为三个环带(图3a): a—最外侧肉眼可识别的冷凝边, 为高温的熔岩与海水接触时快速冷凝形成的致密火山玻璃质物质组成; b—中部为具气孔状构造的过渡带, 气孔普遍被充填, 杏仁体出露, 该层由于熔岩与海水接触后快速冷却时, 由于温度、气压降低, 气体向外逃逸却被最外侧的致密火山玻璃物质所阻, 停滞于熔岩内部所形成; c—最内侧为由以斜长石、辉石等细小结晶矿物组成的块状、条带状玄武岩。
区内玄武岩结构具间隐结构、间片结构、间粒结构。同一岩体往往因岩流、结晶程度的差异, 导致其在不同部位结构有所不同。在岩流的表层和上部, 以间片结构或间隐结构居多, 在岩流的中部和下部则以间粒结构为主。前者以球颗结构和放射束状结构及波状斑晶结构为主; 后者则主要为拉斑玄武结构或辉绿结构(图3b)。
图3 玄武岩结构示意图Fig. 3 Schematic diagram showing structure of basalts
由于成岩时期火山喷发频率较高, 区内早期熔浆流动形成的岩枕尚未完全冷却就被后一期熔岩流包裹, 从而形成梵净山枕状玄武岩独特的“大枕套小枕”现象。其椭球体中心由较粗粒的岩石组成, 周缘则为极细粒结构。岩性以细碧岩为主, 含钠元素,由普通玄武岩通过交代吸收海水中的钠形成。前人通过对该类枕状玄武岩中稀土配分、微量元素标准化分布显示研究后, 认为梵净山枕状玄武岩发育于新生洋中脊, 形成于地幔橄榄岩部分熔融, 并在后期上涌过程中有部分地壳物质混如。并推测梵净山枕状玄武岩所处的古海盆深度不大, 这也与枕状构造特点吻合。区内的枕状玄武岩与同时期形成的玄武岩相比较, 具有堪称教科书式的典型特点(王敏,2017); 同时, 该玄武岩在地球化学特征上兼具岛弧玄武岩特点, 对于研究 Rodinia超大陆聚合初期的陆弧碰撞模式也有较为重的大意义(谯文浪等,2013)。
3.3.2 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
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图版 I-3), 主要发育在贵州东部, 是贵州三大地貌类型之一(另外两类为岩溶地貌和丹霞地貌), 且以梵净山地区最为典型,,其形成的地貌景观最为雄伟、奇秀, 最具代表性的该类地质遗迹位于梵净山核心景区——金顶(图版 I-1), 出露地层为甲路组, 面积近 1 km2。主要形态特征表现为丘陵和山脉, 其山体突兀于周围丘陵之间。
区内浅变质岩侵蚀地貌大致可细分为三种类型: 1)梵净山山麓南华系及前南华系板溪群浅变质岩侵蚀地貌, 其由于原岩变质程度较低、岩性坚硬度低、岩层倾角较大、流水侵蚀作用较强等原因, 多形成较为粗犷的、山峦起伏的山岳型地貌, 属于广义上的层状浅变质岩侵蚀地貌; 2)梵净山核心区内的变质岩浆岩由于质地坚硬、耐受地球外动力作用较强、岩层倾角或呈高角度或呈岩层倾入接触, 故形成较为崎岖的山体、突兀的巨石以及陡崖悬壁;3)只有在梵净山局部地区(梵净山金顶及余家沟一带)由于出露地层为板溪群甲路组, 地层岩性为板岩及砂质板岩, 岩层产状较为平缓(15º以内)。
对层状浅变质岩侵蚀地貌遗迹的成因, 主要有流水溯源侵蚀、风化作用(武国辉, 2006)和冰川作用(李兴中, 2001)两种观点。本次工作认为, 构造是该类型遗迹形成的主要原因。
以著名的梵净山金顶而言, 在金顶北侧发育了一条以张扭性断裂 F1(图 4), 该断裂的发育导致金顶附近断层破碎带以及裂隙广泛分布, 地层岩层的完整性遭受破坏, 易受外力作用而发生崩解、风化、剥蚀、侵蚀等, 从而造成了地层的切割以及地势的差异。梵净山境内前南华系的压性劈理和节理发育较广。此外, 在物质基础方面, 前南华系地层以极浅变质-浅变质岩为主, 工程力学上属于较坚硬岩类夹杂少量较软岩类, 该类型岩石在受到张扭断层破坏时, 易发生刚性变形, 与陡崖的形成有直接关系, 也造就了梵净山的巍峨和雄伟。
图4 典型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示意图Fig. 4 Typical layered metasediment erosional geomorphology
与此同时, 气候对地貌的影响也是较为深远的。相关研究表明(全明英, 2019), 梵净山地区仅全新世以来就经历5次从冷-暖-冷、干-湿-干的气候交替变化, 导致水-岩反应时间较为充足, 即利于风化、侵蚀、剥蚀、溶蚀等作用的发展, 促进土壤的形成, 同时也促使区域地貌的发展演进。
综上, 梵净山层状浅变质岩侵蚀地貌是在以构造为主导的应力塑造之下, 在局部高位地区(以背斜核部为主等地势宽阔平缓区域), 经由风化、剥蚀以及冰川作用共同雕琢, 最终形成了金顶基座——梵净山整体似层状的山岳地貌以及金顶最具特色的层状浅变质岩侵蚀地貌以及独有的气象景观(图版I-8)。
3.3.3 江口翁会生物群
南华纪的冰期沉积以后, 震旦纪初期地球回暖,该时期是生物界的一个大发展时期, 主要表现有宏观藻类、软体后生动物、管状动物以及多门类小壳动物的出现。2004年4月, 赵元龙等在江口县桃映乡翁会村附近, 陡山沱组上部含碳质页岩地层中,发现了以底栖多细胞藻类为主, 并伴生有动物或疑似后生动物宏体压膜化石生物群(组合)(赵元龙等,2004), 被称为翁会生物群(图版 I-4)。
研究认为, 该类生物其以营固着生活方式为主,生活于透光性较好、具有一定水动力条件和一定含氧量的相对静水贫氧浅海环境中, 生物死亡后, 在贫氧和较快沉积速率的沉积环境中, 生物遗体得到较好的保存, 并很快被沉积物所埋藏, 从而造就了丰富而完整的生物化石群面貌。可以说, 瓮会生物群是在当时的古生物群落环境、沉积环境和后期成岩过程的共同制约下形成的, 具有时间唯一性和地域独特性。
这类化石可与澳大利亚埃迪卡拉生物群、俄罗斯白海地区埃迪卡拉系(文德系)白海生物群进行比对, 为研究区域上冰期事件之后, 生物演化关系的研究提供了重要材料(赵元龙等, 2010)。该生物群是迄今为止全球最早的螺旋辐射对称动物实体化石标本的发现地, 标志着我国在早期后生动物研究方面取得的重大进展。这一发现既丰富了庙河生物群的内容, 也为我国震旦纪早期生物群与澳大利亚典型的伊迪卡拉生物群对比提供了重要证据。
3.3.4 古喀斯特不整合遗迹
前南华系板溪群甲路组主体为一套以紫红色含灰岩结核的钙质板岩、粉砂质板岩为主。但在梵净山自然遗产地北西斑鸠井一带, 其下部为一套大理岩或大理岩化灰岩, 与上部碎屑岩呈喀斯特不整合接触(图版 I-5)。下伏大理岩, 由于风化剥蚀、侵蚀以及溶蚀作用, 形成古喀斯特地貌, 顶面形成了凹凸不平的形态, 凸凹高差一般 2~2.5 m, 最高可达 3 m。从不整合面上下岩层接触关系看, 下伏的大理岩岩溶沟与上覆甲路组薄层状粉砂质绢云母板岩接触面多呈自然层面顺层面接触, 而在凹凸不平的喀斯特面的凹面底部及两侧常聚集有一些断续分布的钙铁质胶结的褐色含灰砾铁壳及磷矿物质。凹入较深处可见薄层粉砂质绢云母板岩与下伏甲路组第一段杂色块状变质含砾砂岩相直接接触(图5)。
图5 甲路组古喀斯特不整合遗迹Fig. 5 Remains of palaeokarst unconformity of the Jialu Formation
笔者认为, 自武陵运动之后, 华南陆块形成,形成了广阔的陆间造山带, 同时沉积了芙蓉坝组具有河流相二元结构的砾岩和含砾砂岩组合。至甲路组时期, 区域沉积环境发生了变化, 碳酸盐潮坪环境初步形成, 沉积了碳酸盐岩、含钙质砂泥质岩及火山碎屑岩等沉积物。在该套钙质岩系形成之后,由于武陵造山运动的影响, 梵净山地区地壳隆升,暴露地层遭受剥蚀和侵蚀作用, 使甲路组顶部碳酸盐岩强烈喀斯特化, 形成了喀斯特不整合面。
3.3.5 松桃大塘坡间冰期超大型锰矿
“无锰不成钢”, 锰在动力电池、磁性材料等战略新兴产业的应用不断拓展, 已成为居铁、铝之后排位第三的大宗金属。我国作为全球最大的锰矿石和锰系材料生产、消费大国, 对外依存度达60%,锰矿是国家十分紧缺的战略矿产资源(周琦等,2016)。
研究区内该类型锰矿赋存于南华纪(成冰纪)两次全球性的大冰期(Sturtian冰期和 Marinoan冰期)之间的间冰期—大塘坡早期(660-667 Ma)浅海相黑色碳质页岩中(图版 I-6)(周琦等, 2016), 对于该类型锰矿床成因目前尚存在较多争议, 历来有生物成因、火山喷发沉积成因、热水成因、海水中碳酸盐岩快速沉积成矿多成因说法。
周琦和杜远生(2012)通过对区内“大塘坡式”锰矿中软沉积变形、底辟构造、渗漏管构造等沉积特征的研究, 结合大塘坡组第一段C、O、S等稳定同位素与微量元素特征研究, 认为, 该类型锰矿与古天然气渗漏有关, 并提出了古天燃气渗漏成矿模型, 认为该类型锰矿形成于沉积盆地的中心部位,在该理论指导下陆续发现了松桃道坨、桃子坪、普觉、高地等多个超大型锰矿, 占全球已发现超大型锰矿床总数约三分之一。新发现的锰矿资源量, 超过了2011年全国锰矿保有资源量的总和, 实现了我国有史以来锰矿找矿的最大突破, 且锰矿找矿潜力依然巨大。使黔东成为中国锰矿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和新的世界级锰矿资源富集区。古天然气渗漏沉积型锰矿床成为中国最重要的锰矿床类型, 是继传统的海相沉积型、沉积变质型锰矿床类型之后, 全球最重要的三大锰矿床类型之一(周琦等, 2016)。改变了世界锰矿格局, 维护了我国锰矿资源安全(叶飞等, 2019a)。
(1)贵州梵净山世界自然遗产地位于江南造山带的西南缘, 是一个元古宙时期的裂谷盆地。区域上以喀斯特地貌包围浅变质岩山脉地貌为特征。
(2)研究区内地质遗迹、景观类型多样。其中达世界级地质遗迹景观共计 4处, 分别为: 新元古代枕状玄武岩、江口翁会生物群、松桃大塘坡间冰期超大型锰矿地质层型剖面及以新、老金顶为代表的层状浅变质沉积岩侵蚀地貌。
(3)区内自白垩纪末期开始了间歇性的隆升, 由于受梵净山穹窿构造及多个滑脱层影响, 造成了剥蚀速率的差异, 奠定了如今的地貌雏形。
(4)通过构造解析及物质组成分析, 认为梵净山特有的层状浅变质岩侵蚀地貌是在以构造为主导的应力塑造之下在局部高位地区(以背斜核部为主等其地势宽阔平缓), 经由风化、剥蚀以及冰川作用共同雕琢而成。
Acknowledgements:
This study was supported by Bureau of Geology and Mineral Resources of Guizhou Province (Nos.Qiandikuangkehe[2018]06, Qiandikuangkehe[201502]and Qiandikuangkehe [2017]2),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pport Project of Guizhou Province (Nos. Qiankejizhicheng[2017]2951 and Qiandikuangkehe[2019]2868).
图版说明
图版I Plate I
1-红云金顶;
2-枕状玄武岩;
3-梵净山层状浅变质碎屑岩侵蚀景观——蘑菇石;
4-陡山沱组翁会生物群的八臂仙母虫Eoandromedaoctobrachiata正型标本(谯文浪等, 2013);
5-芙蓉坝组与下伏余家沟组角度不整合接触;
6-南华系大塘坡组底部菱锰矿体顶板炭质页岩中的底辟构造及软沉积变形纹理;
7-“盖帽”白云岩;
8-梵净“云海”
1-red cloud Jinding;
2-pillow basalt;
3-erosion landscape of layered shallow metamorphic clastic rocks in Fanjing Mountain: mushroom stone;
4-positive specimen ofEoandromeda octobrachiatafrom the Wenghui biota of the Doushantuo Formation (after QIAO et al.,2013);
5-angular unconformity of Furongba Formation and lower Yujiagou Formation;
6-diapir structure and soft sedimentary deformation texture in carbonaceous shale on the roof of the bottom of Datangpo Formation, Nanhua system;
7-“cap” dolomite;
8- "sea of clouds" by Fanjing
图版I Plate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