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容简介
《撒哈拉的故事》是一部作品集,记录了作者三毛因一本地理杂志的吸引而走进撒哈拉沙漠的点点滴滴。分为七个篇章——《沙漠中的饭店》《结婚记》《娃娃新娘》《我喊荷西回来!回来!》《沙漠观浴记》《爱的寻求》以及《芳邻》。
书中主要描写了三毛和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生活时的所见所闻,与当地相识朋友的故事,每个故事都透露出这个隐忍女子对生活的热爱和面对困难的坚定。三毛用自己的心去适应、关怀这片大沙漠,在她的笔下,那些撒哈拉沙漠的人和物变得丰富多彩。三毛以一个流浪者的口吻,轻松地讲述着她在撒哈拉沙漠零散的生活细节和生活经历:沙漠的新奇、生活的乐趣、千疮百孔的大帐篷、铁皮做的小屋、单峰骆驼和成群的山羊。书中无论是荷西把粉丝当作雨来吃,还是他们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婚礼、去海边打鱼、白手起家建立他们沙漠上最美丽的房子,都渗透着彼此间浓浓的温馨的爱意。“来了沙漠,不经过生活物质上的困难,是对每一个人在经验上多多少少的损失”,三毛如此说道,而她在生活中也确确实实践行了这点。物质生活上的极大匮乏并没有使三毛生出一丝半点的气馁,她更愿意把这当成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经历。她永远像棵不知疲惫的劲草,欣欣向荣。“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人,生下来被分到的阶级是很难再摆脱的,但总有这样一群不安分的生命流浪者,跳出芸芸众生的生活轨道。三毛也以现代文明的视角观看古老文明与沙漠旧俗,并生动地记录着她在沙漠的所见所闻,让我们看到了游牧民族的生活形态,领略了异族文化和风土人情。
三毛用细腻的笔触,真实、详尽地记下了众多事件,细节明了,情感真挚,洗净了夸张复杂的华丽修辞,取而代之的是朴素自然、诙谐幽默的字句,令人耳目一新、忍俊不禁。
2.推荐理由
《撒哈拉的故事》一书中没有华丽的辞藻,有的只是平实的描述,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书中描述的撒哈拉沙漠上的异域风情与三毛夫妇在沙漠上情趣十足的生活让人神往,如此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为我们描绘了一个普罗大众心中都有却未有勇气去追寻的梦。那样的文字,让人百读不厌,难以释卷。
只因在《美国地理杂志》上看到一组撒哈拉沙漠的照片,她便如感应到前世的乡愁般义无反顾地奔赴那里去生活。试问这样的率性,世间几人能有?
梦,是人心所向的魂牽梦萦,它是戴望舒的雨巷,是惠特曼的草叶,是舒婷的双桅船,也是三毛的撒哈拉。
3.经典书摘
沙漠为了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要瓜分西属撒哈拉时,此地成了风云地带,各国的记者都带了大批摄影装备来了。
他们都住在国家旅馆里,那个地方我自然不会常常去。那时我们买下了一辆车(我的白马),更不会假日留在镇上。
恰好有一天,我们开车回镇,在镇外五十多里路的地方,看见有人在挥手,我们马上停车,看看那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他的车完全陷到软沙里去了,要人帮忙。
我们是有经验的,马上拿出一条旧毯子来,先帮这个外国人用手在轮胎下挖出四条沟来,再铺上毯子在前轮,叫他发动车,我们后面再推。
再软的沙地,铺上大毯子,轮胎都不会陷下去。
弄了也快一小时,才完全把他的车救到硬路上来。
这个人是个通讯社派来的记者,他一定要请我们去国家旅馆吃饭。
我们当时也太累太累了,推托掉他,就回家来了。这事我们第二天就忘了。
过了没有半个月,我一个人在家,听见有人在窗外说:“不会错,就是这一家,我们试试看。”
我打开门来,眼前站的就是那个我们替他推车的人。
他手里抱了一束玻璃纸包着的大把“天堂鸟”。另外跟着一个朋友,他介绍是他同事。
“我们可以进来吗?”他很有礼貌地问。
“请进来。”
我把他的花先放到厨房去,又倒了冰汽水出来。我因为手里托着托盘,所以慢步地在走。
这时我听见这个外国人用英文对另外一个轻轻地说:“天呀!我们是在撒哈拉吗?天呀!天呀!”
我走进小房间时,他们又从沙发里马上站起来接托盘。
“不要麻烦,请坐。”
他们东张西望,又忍不住去摸了我从坟场上买来的石像。也不看我,啧啧赞叹。
一个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我由墙角挂下来的一个小脚踏车的锈铁丝内环,这个环荡了一个弧形。
“沙漠生活,我只好弄一点普普艺术。”我捉住铁环向他笑笑。
“天啊!这是我所见的最美丽的沙漠家庭。”
“废物利用。”我再次骄傲地笑了。
他们又坐回沙发。
“当心!你们坐的是棺材板。”
他们唬一下跳起来,轻轻翻开布套看看里面。
“里面没有木乃伊,不要怕。”
最后他们磨了好久,想买我一个石像。
我沉吟了一下,拿了一只石做的鸟给他们,鸟身有一抹自然石块的淡红色。
“多少钱?”
“不要钱。对懂得欣赏它的人,它是无价的;对不懂得的人,它一文不值。”
“我们——意思一下付给你。”
“你们不是送了我天堂鸟吗?我算交换好了。”
他们千恩万谢地离去。
又过了几个星期,我们在镇上等看电影,突然有另一个外地人走过来,先伸出了手,我们只有莫名其妙地跟他握了一握。
“我听另外一个通讯社的记者说,你们有一个全沙漠最美丽的家,我想我不会认错人吧!”
“不会认错,在这儿,我是唯一的中国人。”
“我希望——如果——如果不太冒昧的话,我想看看你们的家,给我参考一些事情。”
“请问您是——”荷西问他。
“我是荷兰人,我受西班牙政府委托,来此地承造一批给撒哈拉威人住的房子,是要造一个宿舍区,不知可不可以——”
“可以,欢迎你随时来。”荷西说。
“可以拍照吗?”
“可以,不要挂心这些小事。”
“您的太太我也可以拍进去吗?”
“我们是普通人,不要麻烦了。”我马上说。
第二日,那个人来了,他拍了很多照片,又问我当初租到这个房子时是什么景象。
我给他看了第一个月搬来时的一卷照片。
他走时对我说:“请转告你的先生,你们把美丽的罗马造成了。”
我回答他:“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人,真是奇怪,没有外人来证明你,就往往看不出自己的价值。
我,那一阵,很陶醉在这个沙地的城堡里。
又有一天,房东来了,他一向很少进门内来坐下的。他走进来,坐下了,又大摇大摆地起身各处看了一看。接着他说:“我早就对你们说,你们租下的是全撒哈拉最好的一幢房子,我想你现在总清楚了吧!”
“请问有什么事情?”我直接问他。
“这种水准的房子,现在用以前的价格是租不到的,我想——涨房租。”
我想告诉他——“你是只猪。”
但是我没有说一句话,我拿出合约书来,冷淡地丢在他面前,对他说:“你涨房租,我明天就去告你。”“你——你——你们西班牙人要欺负我们撒哈拉威人。”他居然比我还发怒。
“你不是好回教徒,就算你天天祷告,你的神也不会照顾你,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涨一点钱,被你污辱我的宗教——”他大叫。
“是你自己污辱你的宗教,你请出去。”
“我——我——你他妈的——”
我将我的城堡关上,吊桥收起来,不听他在门外骂街。我放上一卷录音带,德弗乍克的《新世界交响曲》充满了房间。
我,走到轮胎做的圆椅垫里,慢慢地坐下去,好似一个君王。
4.精彩书评
撒哈拉沙漠的天堂鸟
——读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佚名
著名作家桂文亚曾这样写道:“欣赏一篇文章,不只为喜爱其中充满生趣的情节,而是因为产生‘人世’的共鸣。”作家三毛的作品《撒哈拉的故事》无疑具备了让人产生“人世”的共鸣的魅力。
这部作品收录了作家三毛的《沙漠中的饭店》《悬壶济世》《娃娃新娘》《天梯》等十四篇作品,为我们生动地描述了她在漫漫黄沙的撒哈拉沙漠里极富色彩与浪漫的沙漠生活,以及她对生命意义、灵魂归依的探索与思考,带领读者进行了一次深入的心灵之旅。
阅读这部作品,我们会体会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无法消释的孤独感,这也是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存有的与外部世界的疏离感。
作者在《极乐鸟》一文中写道:“我羡慕你说你已生根在那块陌生的土地上。我是永远不会有根的。”又写道:“一切的感觉就是那样无助,好似哪儿都不是我该定下的地方……我已没有自己的地方了。”从这些语句中,我们不难读出作者那份难以言明的孤独。
于别人言,这份孤独源于个体与外部世界之间无法打破的隔膜。我们每一个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都具有与他人不同的独立的思想。然而外部世界又具有另一套普适的思想、舆论体系。于是,个体与外部世界之间的不可调和与冲突,使之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进而产生隔离感,也即孤独感。而这,在当今这个旧有价值理念被摧毁,新的价值体系却未建立的迷茫时代,愈加明显了。物质文明不断地向更高的层次发展,精神文明却无法与其同步向前。外在的世界越来越喧嚣,个人的内心世界不断受到侵袭而愈显空洞与苍白,人们愈加感到焦躁不安,而这份无法言明的孤独感也愈加强烈。《撒哈拉的故事》道出了人们心中的迷惑,表达了人们内心的痛苦,也因此与人们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而于作者三毛而言,这份孤独感或许更深入骨髓。
在别人眼中,这个“令人费解的、拔俗的、谈吐超现实的”奇怪的女孩(文学院教授胡文清对三毛的印象),常常因为她特立独行的思想、与外部世界的格格不入,而成为众人眼中的“怪女孩”,被“另眼相看”,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的孤独感愈加强烈。在阅读《撒哈拉的故事》时,这种空虚的孤独感常常萦绕心头,也让我们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个体的思想与传统的普适的思想之间的平衡问题。
同时,《撒哈拉的故事》折射出了点点智慧之光,它对人生意义的探索和生活价值的思考,带有一定的哲学色彩。
作者對生命似乎有种超乎生死的淡然。生命在她看来,就是起点与终点的一个循环、一个轮回。在《撒哈拉的故事》中她写道:“我们不断期待再来一个春天,再来一个夏天,总以为盼望的幸运迟迟不至,其实我们不明白,我们渴求的只不过是回归到第一个存在去,只不过是渴望自身的死亡和消融而已。”在她看来,生与死既是起点又是终点。正如她所说的:“人生是一场大梦。”
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世俗的名利在她眼中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活着已花力气,再要付出努力的代价去赢得成功的滋味我是不会的。我不要当那个连苦味都没有的空杯。”所以,她辞去工作,离开家人与朋友,踏上前往撒哈拉沙漠的旅行,来到那片辽阔的沙漠,开始自己另一段的人生。
否定了外界对人生意义的定义,她在《撒哈拉的故事》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我来说,旅行的真正的快乐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它的过程。遇见不同的人,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克服种种的困难,听听不同的语言,在我都是很大的快乐。虽说是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更何况世界不只是一沙一花,世界是多少奇妙的现象累积起来的。我看,我听,我的阅历就丰富了。”于她,生命的意义在于行走,在于其过程。或许如她常常说的:“我喜欢流浪。”
三毛的作品中或多或少地都带有一种命运抑或称为不可知力量的神秘色彩。无论是《悬壶济世》中沙漠居民对巫术的崇拜,还是《死果》中对咒术的神秘力量的描述,都营造了一种异国的神秘氛围。
如《沙漠军团》中所说的:“不记得哪一年,我无意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刊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天地。”她将自己与撒哈拉沙漠之间的不可解的情结归于一种前世回忆似的乡愁,是命运的安排。而这种难以言明的心情,大概就是她所写的“我只常常感到那种冥冥中无所依归的心情,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命运于她,是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
可是,不同于他人将失败、挫折、不得志归结于命运的无情,三毛更多的是将每一次的尝试,每一次的向前归结于命运在冥冥中所做的决定,引导她走向她所选择的人生道路。因为对文字的特殊情感,她始终未放下手中的笔,将自己的所知所感都诉诸书;因为对撒哈拉沙漠的莫名的眷恋,她来到了那片异国的土地,与丈夫荷西相爱结婚。每一次的向前,是宿命,也是选择。
“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决不妥协。”
“……你要赢得你的人生,你就不能患得患失,是不是能够赢,你尽可去赌,只要不把生命赌掉,可以一赌再赌。”
在我看来,《撒哈拉的故事》就是一本讲述生命历程的书——途中会感到孤独,却决不放弃对自由的追求和对生命的热诚。一路旅行,捡拾洒落在沿途的生活光点,找寻自己的存在意义与生命本源。
这便是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它给了我们一种新的视角去看待生命,新的态度面对人生——健康,豁达,洒脱不羁。
我始终坚信:一本优秀的书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历史的沉淀。甚至,在经由岁月的锤炼后,它会更显光彩。《撒哈拉的故事》1976年的出版横扫了整个华文世界,并因此掀起了一股流浪文学的热潮。而今,《撒哈拉的故事》再次出版,不但并未因时代的变更而被淘汰,反而愈加历久弥新、芬芳香醇。生活在拥挤、喧嚣的都市的人们,从《撒哈拉的故事》中感受到自由的快乐和生命的热度,找到了共鸣,填补了空白,为其单调的生活注入了新的动力。
5.關于作者
三毛,中国台湾著名作家,英文名ECHO,1943年3月26日出生于重庆,浙江省定海县人。本名为陈懋平,1946年改名陈平,笔名“三毛”,1964年进入文化大学哲学系,肄业后曾留学欧洲。婚后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加纳利群岛,并以当地的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情感真挚的作品。1981年回到台湾,曾在文化大学任教,1984年辞去教职,专职从事写作和演讲。1991年1月4日,三毛用丝袜上吊自杀身亡,终年48岁。她生前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广为流传,生平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共有24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