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明 王丹 王瑞朋
摘 要:风险社会是一个内部风险与外部风险交织、单一风险与复合风险相融、长期风险与短期风险一体、客观风险与人为风险俱在的风险体。风险治理能够折射出中国共产党驾驭风险的能力和本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马克思恩格斯风险治理思想为指导,传承中国共產党历代领导集体的风险治理思想,批判借鉴国外风险社会理论,立足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当代中国改革发展稳定大局,围绕经济风险、政治风险、文化风险、社会风险、生态风险提出了一系列关于风险治理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形成了逻辑严密、内容丰富、内涵深刻、体系完整的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这一论述是打赢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夯实中国共产党执政根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的行动指南,也为全球风险治理贡献了中国智慧,进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风险社会;风险治理
中图分类号:D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1)01-0010-0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习近平新时代绿色发展观研究”(18BKS075);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重点委托项目“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视域下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构研究”(L19WTA028)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王太明(1993-),男,河南南阳人,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社会发展与社会治理;王丹(1965-),女,辽宁鞍山人,法学博士,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王瑞朋(1987-),男,辽宁鞍山人,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人类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的公共危机事件频发,当代世界俨然已进入风险社会。在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国的命运紧密相连、休戚与共,区域风险事件很容易催发“多米诺骨牌效应”,殃及其它区域的和谐稳定,风险全球化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一个显著特点。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社会结构变动和社会形态变迁中必然经历转型阵痛期,其中不可避免地要承受更多自然灾害、社会危机和群体性事件所带来的风险挑战。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当代中国改革发展稳定大局,围绕经济风险治理、政治风险治理、文化风险治理、社会风险治理、生态风险治理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形成了逻辑严密、内容丰富、内涵深刻、体系完整的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这一论述把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作为“三大攻坚战”的首位,加强和完善党对风险治理工作的领导,以增强底线思维、筑牢风险意识、弘扬斗争精神、健全治理制度、提升治理能力为着力点,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转化为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的治理效能,是新时代条件下应对国内外各类风险考验、解决转型期社会主要矛盾、实现“中国之治”、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行动指南。
一、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的理论溯源
面对世界日益增加的不确定性,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把风险治理摆在治国理政的重要位置,把风险治理视为国家安全、社会稳定和人民幸福的必然要求。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是新时代打赢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的思想指南,它是以马克思恩格斯风险治理思想为指导,传承中国共产党历代领导集体的风险治理思想,批判借鉴国外风险社会理论而形成的思想理论体系。
(一)理论积淀:马克思恩格斯风险治理思想
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没有详细阐述“风险”概念,但他们在经典著作中对风险的产生、表现及应对进行了系统论述,蕴含着丰富的风险治理思想。首先,马克思恩格斯阐释了风险产生的缘由。“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1]25马克思恩格斯从人的实践视角入手考察风险、危机和冲突产生的缘由,人的实践活动呈现出规模集群化、动力科技化、手段不可控化、制度安排复杂化、性质二重化与后果不可逆化的趋势特征,正是由于人的实践活动本身的矛盾性和二重性使风险社会成为可能。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要素资本和社会关系资本内在地结合在一起最大限度地追求价值的增值,在此情形下,“劳动为富人生产了奇迹般的东西,但是为工人生产了赤贫。劳动生产了宫殿,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棚舍。劳动生产了美,但是使工人变成畸形”[2]。资本追逐剩余价值的扩张性引发资本拜物教的资本风险,劳资冲突、不同利益群体冲突、强势阶层与弱势阶层冲突及发达国家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冲突加剧,这种冲突渗透到资本生活中的各领域,引发一系列风险挑战,资本运动本身的不确定性意味着任何一个环节的“错位”和“断裂”都可能产生风险。其次,风险危机的主要表现形式为经济危机、政治危机、文化危机、社会危机和生态危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导致“商品过剩—资本过剩—人口过剩—商品过剩”的经济危机恶性循环,这种经济风险带动了其他领域风险的同频共振。最后,以人本逻辑反思超越资本逻辑是应对风险挑战的根本之策。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践行人本逻辑就是要以人的类本质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和人与劳动的和解,克服资本逻辑衍生的人文“价值空场”,无产阶级只有通过革命获取公共权力,才能“成为自然界的主人,成为自身的主人”[1]243,实现人类社会由“必然王国”向“自然王国”的飞跃。无论是规避经济风险、政治风险、社会风险,还是防范文化风险、生态风险,既需要建构契合实际利益的经济基础,又需要建构完善的体制保障体系。
虽然马克思恩格斯的风险治理思想是针对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运动所带来的资本风险,但风险危机并非资本主义的“专利”,社会主义国家同样也会面临各类风险危机。习近平汲取马克思恩格斯风险治理思想的合理内核,结合当代中国基本国情,形成了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风险治理思想。
(二)理论传承:历代中国共产党领导集体的风险治理思想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具有敢于并善于同一切风险挑战作斗争的优良传统。风险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毛泽东承认风险存在的客观性,他直言:“我们党现在经常遇到风波,有大风波,中风波,小风波,我們不要怕风波。”[4]毛泽东还认为,中国共产党具备抵御风险、战胜困难的能力,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是坚持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独立自主的政党,是纪律严明、作风优良、团结先进的政党,是善于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政党,是有一支党绝对领导的人民军队的政党,所以“我们是能够克服困难的,不管什么样的困难也不怕”[5]。正是毛泽东对风险的理性认知和斗争实践,中国共产党才能经受各类风险考验,不断发展壮大,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最终胜利,走上探索社会主义社会建设之路。改革开放以后,面对复杂多变的国内外形势,邓小平认为,中国要搞社会主义建设不可避免地存在风险挑战,要将风险识别同人民和国家的利益联系起来,统筹外部风险和内部风险,针对不同的风险采取不同的应对思路。对此,邓小平提出要有效规避风险,就必须从以下六个方面发力:一是坚持发展才是硬道理的观念,韬光养晦、有所作为;二是改革开放胆子要大,步子要稳;三是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既要防“左”,又要防右,关键是要防“左”;四是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五是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加强党的建设;六是坚持群众路线,依靠群众,动员群众。面对纷繁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站在改革开放大局和党的建设事业的高度,对中国社会所面临的种种风险保持清醒的认识。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对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升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促进社会进步具有重要作用,但经济成分、组织形式、利益分配和就业形式也呈现出多样性的特征,“给我们党执政和领导各项事业提出新的更高要求”[6],也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带来了一些风险挑战。中国共产党面临着脱离群众、享乐主义、官僚主义、奢靡之风和治党不严的风险。中国的国际地位在明显提升的同时,也面临着更加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对此,江泽民提出要正确认识新时期的种种风险,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贯彻落实“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密切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着力防范经济发展风险,尤其是金融风险;开展“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三讲”教育,筑牢党员干部的思想堤坝;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协调多方利益关系,有效化解人民内部矛盾。新世纪新阶段,中国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和社会矛盾凸显期,胡锦涛指出,“我们在改革发展稳定中所面临矛盾和问题的规模及复杂性世所罕见,我们在前进中所面对的困难和风险特世所罕见”[7],但总体来说是“机遇和挑战并存,机遇大于挑战”[8],我们要牢牢把握重要战略机遇期,落实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转变发展理念、发展思路、发展模式,以反腐倡廉建设加强党的政治建设,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涵养家风、学风、政风和社会风气,以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破解社会矛盾,规避社会风险,以和平发展、共同发展、互利共赢的和谐世界观促进全球合作,为中国发展创造良好外部环境。
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传承和发展了中国共产党历代领导集体的风险治理思想,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党性与人民性的高度统一,揭示了中国共产党是真抓实干、抵御和防控重大风险的政党,也是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的政党。
(三)批判借鉴:国外社会学家的风险社会理论
现代社会的发展与各种不确定的风险相伴相生,促使现代社会进入风险社会,催发了社会的普遍焦虑。风险社会理论就是对这种现代性的可能性后果——风险社会的合理性阐释。面对工具理性盛行而价值理性衰微的现实,乌尔里希·贝克、尼可拉斯·卢曼和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等从政治、文化、社会、哲学等多维视角审视现代社会,风险社会理论应运而生并不断发展。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认为:“作为一种社会理论和文化诊断,风险社会的概念指现代性的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工业化社会道路上所产生的威胁开始占主导地位。”[9]“风险社会”成为后工业社会的典型特征,而“自反性现代化”则是风险社会产生的逻辑起点,通过有序的制度和规范可以规避社会风险。安东尼·吉登斯和乌尔里希·贝克一样,也是从现代性视角阐释风险社会,但不同的是他把现代性分为“简单现代性”和“反思性现代性”,从“简单现代性”向“反思性现代性”的转变意味着风险社会的到来。安东尼·吉登斯把风险分为“外部风险”和“人为风险”,“外部风险”是来自外部的不确定性和确定性的风险,而“人为风险”是人的理性分裂和实践活动异化而产生的风险。他还根据风险发生的客观表现把现代风险分为严重化风险、突发性风险、人为化风险和制度性风险,针对“风险强度”加剧和“风险环境”扩张的现实,社会风险化程度也日益加深。尼可拉斯·卢曼作为社会系统理论的创始人,从非道德化的系统维度阐释现代社会风险问题。随着现代社会的功能分化,社会结构和时间结构的多层次性和异质性催生现代社会风险,社会系统及子系统为减少这种多层次性和异质性而进行系统建构却又带来新的复杂性,则衍生出大量的现代风险问题。针对单一线性的因果关系产生风险的论调,他认为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差异是世界和社会的基本属性,进而他提出以“风险/危险”代替了“风险/安全”的区分图式,对风险进行归因界定。尼可拉斯·卢曼的风险系统理论虽然比较抽象,但为人们认识风险的本质及形成提供了一个新视角。除此之外,玛丽·道格拉斯从文化角度解读现代风险社会,威尔德韦斯从主观主义出发倡导通过风险文化规避社会风险,马克斯·韦伯主张通过纯粹的内在形式和外在形式来维系社会秩序,斯科特·拉什则运用风险文化理论来阐释风险社会。
西方社会学家从现代性框架系统研究了现代社会风险的根源、形成、表现及应对,从不同学科视角呈现出一副清晰的现代社会风险图景。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是对西方社会学家风险社会理论的批判借鉴,是具有中国化、全面性、辩证性的思想理论体系。
二、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的理论体系
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是逻辑严密、内容丰富、内涵深刻、体系完整的思想理论体系,内嵌经济风险治理、政治风险治理文化风险治理、社会风险治理和生态风险治理“五位一体”风险治理体系。
(一)经济风险治理
经济安全是国家安全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没有经济安全,整个国家就难以实现长治久安。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形势,习近平指出:“坚持底线思维,增强忧患意识,提高防控能力,着力防范化解重大风险,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社会大局稳定。”[10]219这为打赢新时代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提供了根本遵循。当前,中国经济发展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是中国经济发展由量的积累转向质的提升的必然要求,回应了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现实诉求。
但中国经济在迈向高质量发展的进程中,遇到了改革开放以来前所未有的新情况新挑战。从外部来看,世界经济形势错综复杂,国际金融危机余波仍未散去,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国际贸易低迷,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中国国际贸易遭受明显冲击,外部环境更差。从内部来看,劳动力红利消减,资源环境约束增加,产能过剩矛盾突出,金融风险隐患增多,经济循环不畅等问题十分突出。面对复杂的经济形势,“我们必须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高度警惕‘黑天鹅事件,也要防范‘灰犀牛事件[10]230。为了有效应对经济风险,促进中国经济走高质量发展之路,习近平阐述了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观点,“明确回答了我国经济形势怎么看、经济工作怎么干的问题”[10]234,为中国经济良性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坚持党对经济工作的绝对领导;第二,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第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第四,着力打造现代经济体系,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第五,坚持新发展理念,助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第六,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中国经济内涵式跨越式发展;第七,推动形成优势互补协调发展的区域经济格局,增强中国经济发展韧性;第八,继续扩大对外开放,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的发展格局。只有保持经济发展战略定力,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毫不动摇,中国经济才能够转入高质量发展轨道,沿着正确方向前进。
(二)政治风险治理
政治风险是指政治领域或者其他领域的不确定性因素相互连接、相互转化,导致出现政治事件,威胁国家的长治久安。实际上,政治风险主要是指影响中国共产党领导、威胁人民民主专政政权或者颠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风险挑战。当前,中国的政治风险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四股势力”(境外敌对势力、恐怖势力、分裂势力、宗教势力)的渗透破坏;第二,各种意识形态渗透冲击中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第三,非政治领域的风险诱发政治风险;第四,中国共产党党内存在政治风险,党的建设亟待进一步加强。如果防范不力、应对不实,将会威胁到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政治风险是风险治理的根本与保障,如果没有政治安全,其他领域的安全将无从谈起。针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形势以及严峻的党内形势,习近平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为充分应对发展过程中的政治风险提供了根本遵循。首先,科学预判风险是防范和化解政治风险的前提。习近平指出:“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是我们治党治国必须始终坚持的一个重大原则。”[11]强调要增强忧患意识,树立底线思维,正视政治风险的潜在危害性,要警惕其他领域的风险转化为政治风险。其次,完善风险防控体系是防范和化解政治风险的重点。有效应对政治风险,必须建立健全集科学管理、精细管理、源头管理于一体的风险管理体系,打好打赢“有准备之战”。再次,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完善国家安全战略体系,建设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同危害祖国安全的分裂主义、宗教主义、恐怖主义、霸权主义作坚决斗争。同时,牢牢掌握意识形态话语权,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最后,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持之以恒加强党的建设。为应对党内存在的“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坚持和改进党的领导,“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12];扎实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筑牢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紧紧抓住“关键少数”毫不动摇;以新时代好干部标准加强高素质专业化干部队伍建设,加强党风廉政建设;严格党内政治生活,塑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和政治生态。
(三)文化风险治理
“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12]如果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为,就不可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道路,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繁荣大发展是当前文化风险治理领域的重要任务。但时下,中国文化领域风险因素叠加,中国文化安全和文化建设面临着巨大挑战。第一,我国网络安全核心技术竞争力薄弱,自主创新能力不强,与发达国家之间尚存在一定差距;第二,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与中国文化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是当前中国文化发展的主要矛盾,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有待进一步加强;第三,中国文化发展“引进来”与“走出去”不平衡,中国文化的吸引力、影响力和话语权有待进一步提升;第四,文化多样化是全球化时代的典型特征,文化霸权主义、文化渗透主义甚嚣尘上,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非主流思潮分化着中国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领域的风险挑战仍然非常严峻。
为提升中国文化的影响力、铸就中国文化新辉煌、筑牢中国文化安全的“防火墙”,习近平高度重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重要论述,以实打实的举措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具体来讲:第一,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13],促进中国文化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第二,加快建设网络强国,促进全媒體融合发展,加快推进网络安全领域的核心技术开发应用与知识产权保护,建立健全现代化网络信息技术结构体系,促进互联网治理体系的深度变革;第三,做好新形势下的思想宣传工作,坚守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指导地位,守正创新并壮大主流舆论力量,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10]312;第四,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哲学社会科学,促进中国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与时代同步伐,着力打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精品。只有如此,才能把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方向,站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立场,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大繁荣大发展,有效应对文化领域的风险挑战。
(四)社会风险治理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致力于发展生产、改善民生、消除贫困,着力推进社会和谐稳定。总体来说,中国社会建设成效卓著,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高度重视社会建设,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着力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安全感和获得感。但从深层次看,也积累了一些社会矛盾,隐匿着一些社会风险,成为中国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大障碍。中国社会结构深刻变化导致贫富差距较大,财富分配体制机制仍然需要进一步完善,人民群众尤其是特殊群体的就业压力依然不小,医疗卫生体制改革亟需进一步深化,社会保障领域还有不少短板难题,房地产绑架经济的情形依然存在,部分地区的黑恶势力依然威胁社会稳定,社会突发事件爆发的可能性也未减少。这些社会问题与人民群众密切相关,如果处理不当,必将引发严重的社会危机,威胁社会的和谐稳定。
为及时防范和化解社会领域的风险挑战,提升社会治理效能,提高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安全感和获得感,习近平高度重视预防和化解社会风险,推出一系列举措促进社会建设。第一,“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发展各项社会事业”[14],优先发展教育事业,建设教育强国;提供就业质量,重点解决好结构性就业矛盾,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收入水平;坚持“房住不炒”的战略定位,确保人民群众住有所居;加强覆盖全面、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适度、可持续多层次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确保2020年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15]。第二,实施健康中国战略,深化医疗卫生、医疗服务、医养结合、药品供应、医疗保障制度改革,完善相关配套措施。第三,做好人民群众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针对人民群众多元化的利益诉求,要加强思想安抚,做好信访工作,让人民群众相信党和政府一定会妥善处理利益诉求、化解矛盾冲突。第四,建设平安中国,抓细抓实、持续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坚决打掉地方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确保实现社会安全和人民安全。第五,创新社会治理理念和治理方式,促进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在公共危机中的应用,组建应急管理部,构建并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风险应急管理体系,促进社会治理体系和社会治理能力现代化。
(五)生态风险治理
生态通常指在一定自然资源环境条件下生物的生存发展状态,生态系统是一个和谐、有序、动态平衡的有机体。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保护,在土地、淡水、大气等领域的自然环境保护和防治自然灾害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绩,积累了宝贵经验。但在生态领域仍然存在一些重点难点问题,经济社会快速发展与自然资源环境承载能力不足之间的矛盾、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环境需要与优质生态产品供应不足之间的矛盾客观上制约了污染防治攻坚战的推进实施,自然资源环境先天不足,生态系统较为脆弱,部分区域如黄河流域、西南岩溶地区等水土流失现象仍然严重,产业转型仍然需要提质加速,绿色发展理念有待于进一步落实,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的任务依然十分艰巨,全球气候合作共识落实仍然面临挑战。这些问题是未来可能诱发环境问题及其影响后果的因素,也是生态环境问题的“风险源”,威胁到中国社会的良性发展。
为有效防范和应对生态风险,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加的美好生活需求,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摆在前所未有的战略高度,下决心出实招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之路,促使中国生态系统整体健康运行。第一,践行新发展理念,强化党员领导干部的生态意识,把绿色GDP纳入政绩考核,把生态文明意识作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的一项重要议题。第二,树立底线思维,构筑生态安全屏障体系,构筑生态安全红线网络,严守生态安全红线,“这个红线不能突破,一旦突破必将危及生态安全、人民生产生活和国家可持续发展”[16]。第三,全方位构建生态安全体系,构建多元共治的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建立健全全过程、多层级生态环境风险防范体系。第四,树立生态法治观,“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强有力的保障”[17],建立健全宣教制度、责任追究制度、考评制度、监管制度、自然资源产权制度及管理制度等一系列生态治理制度体系。第五,促进全球生态文明合作,严格遵守《巴黎协定》《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继续推进全球气候变化多边合作。“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解决好工业文明带来的矛盾,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为目标,实现世界的可持续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18]
三、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的当代价值
风险治理是一项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融理论价值与现实价值于一体,创造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风险治理思想,这一重要论述对解决国际国内重大现实问题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一)夯实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根基,确保党和国家长治久安
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是否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风险治理观,是判断中国共产党执政初心和使命的试金石。现代性风险的产生,尤其是社会重大突发事件或公共危机的发生,往往会不同程度地威胁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处理不当,很容易诱发社会危机,执政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权威也将因此面临着风险考验。近年来,部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市场经济发展乏力、民主政治体制失范、央地关系陷入困境、民族分离主义兴起、多元文化矛盾冲突、福利制度成本高昂,导致资本主义制度面临严峻危机,而西方资本主义政党出于维护自身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的需要,在现代性风险危机中往往抹杀事实,置人民生命健康于不顾,加剧社会矛盾和社会分裂。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风险治理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风险治理理念,在预防风险、监测风险、治理风险等一系列风险斗争中,坚持“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10]135,是决定风险治理成效的根本力量。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内嵌“五位一体”的内容体系,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地把人民群众的幸福安康摆在中心位置。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时期,中国共产党只有与中国人民紧密团结,把为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中华民族才度过了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特大洪水,2003年“非典”疫情,2008年次贷危机,汶川大地震,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等重重危機考验。无论哪一种风险考验,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中国战胜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风险灾难,归根结底在于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的内核也正在于此。当面对风险考验的时候,中国共产党统一指挥中心,统筹协调全国各类资源,激发群众斗争意识和斗争能力,构筑起抵御风险的钢铁长城。习近平以人民为中心的风险治理观是中国共产党群众路线在新时代的新发展,在风险防控中始终坚持“风险治理为了人民”“风险治理依靠人民”“风险治理成效由人民评价”,把人民群众看作真正的风险斗争英雄。这种以人民为中心的风险治理观是新时代条件下中国共产党抵御各类风险考验的最大底气,也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兴国的根基所在,更是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所在。
(二)推动建设高质量小康社会,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
敢于并善于正视和解决治国理政中的各种矛盾,是建设现代责任型政府的题中之义和必然要求。时下,中国正处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19]的新时期,必然会面对来自更多领域各个方面的风险挑战,这不仅考验着中国共产党驾驭风险的能力和本领,也决定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能否实现。面对经济风险、政治风险、文化风险、社会风险和生态风险,习近平系统阐述了风险治理的指导思想、目标要求、基本原则、主要战略、方式方法、根本保障,为打赢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提供了思想理论指导。比如面对发展过程中的经济风险,习近平提出“长期坚持、不断丰富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加快建设海洋强国”,“努力成为世界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把乡村振兴战略作为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大力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壮大”,“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等一系列重要论述,为促进中国经济平稳运行,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方法论。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逻辑严密、内容丰富、内涵深刻、体系完整,蕴含着实事求是、顾全大局、统筹兼顾、密切联系群众的内在品质,通过治理理念、治理模式、治理机制、治理制度的设计实施,有效应对种种风险挑战,进而实现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
(三)为全球风险治理贡献中国智慧,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全球化时代,世界日渐成为一个“地球村”,世界各国的联系日益密切。与此同时,现代性风险的破坏性、无序性和危害性放大,一国的风险很容易波及世界其他国家,给世界范圍内主权国家带来严峻的风险挑战。在巨大的风险治理压力面前,世界各国的命运相连、荣辱与共。在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的指引下,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广大人民克服了重重风险挑战,“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办成的大事”[12],逐渐形成一条独具特色的社会主义风险治理道路,为世界其他国家,尤其是那些希望推动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的经验,贡献了中国智慧,提供了中国方案。当前,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风险与机遇并存,调整与变革俱在,虽然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但诸多不确定不稳定因素仍然存在,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交织,全球治理体系面临着深刻变革[20]。面对诸如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的重大疫情,任何一国都不可能置身其外,独善其身,更不能把自身的卫生安全建立在其他国家卫生不安全的基础之上。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及全国人民的积极配合下,中国发挥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抗疫斗争取得阶段性胜利,中国的防疫抗疫经验值得世界各国学习借鉴。习近平指出:“公共卫生安全是人类共同面临的挑战,需要各国携手应对。”[21]建立健全国际卫生安全联防联控机制及完善疫情信息、疫情根源、疫苗研发共享合作机制是打赢全球疫情防控阻击战的必然要求。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强调世界各国要加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领域的务实合作,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的世界。在全球风险面前,世界各国也只有把握风险治理规律,顺应各国人民防范和化解风险的共同呼声,才能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结语
风险社会是一个内部风险与外部风险交织、单一风险与复合风险相融、长期风险与短期风险一体、客观风险与人为风险俱在的风险体。当前,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已经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在实现“两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征程上,各种风险因素不断累积,风险类型不断变化,风险危害程度不断扩大,风险治理难度不断增大,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事业在前进与发展的过程中,新问题新情况会不断出现,面临的风险挑战也会逐渐增多。在此情形下,要以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重要论述为指导,学懂弄通做实习近平关于风险治理的重要论述,坚决打赢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确保党和国家的长治久安,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马列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3.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
[4]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17.
[5]毛泽东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15.
[6]江泽民.论党的建设[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399.
[7]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J].求是,2008(24)∶3-16.
[8]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1089.
[9]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M].何博闻,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39.
[1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11]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强调 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 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N].人民日报,2014-04-16(01).
[1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01).
[1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7-02(01).
[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82.
[15]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29.
[16]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系列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126.
[1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210.
[18]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 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02).
[19]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人民日报,2019-11-06(01).
[20]王太明,卜红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价值维度[J].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2019(5)∶52-56.
[21]习近平.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2-24(02).
【责任编辑:张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