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土文物看辽金时期的克山经济

2021-01-16 13:22赵文生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城址金代遗址

赵文生

(克山县社科联,黑龙江 克山 161600)

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简称“二普”)到本世纪初年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简称“三普”),黑龙江省克山县发现了大量古城址、古遗址、古墓葬,出土了大量文物,其中以辽金时期为最多。这说明辽金时期克山及黑龙江流域的经济社会发展程度是本地区古代史的顶峰。笔者依据克山县内发现的古遗址及出土文物,结合传世文献,分别对辽金两代克山经济进行初步分析,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从出土文物看辽代克山经济

1.畜牧业。据《契丹国志》载:“又次北至铁离、(笔者注:越)喜、失牵国,言语、衣装、屋舍与靺鞨稍同。无君长管押,不贡进契丹,亦不争战,惟以羊马牛驼皮毛之物与契丹交易。西南至上京四千余里。”[1](P214)而孙秀仁等学者在《室韦史研究》一书中提出,“失牵”应为“失韦”之误,而“失韦”即“室韦”。这说明室韦人的物产主要是畜牧产品,并以之在辽廷直辖地区交易。

2.农业。辽代是否有农业生产,史籍乏载。但从唐代室韦人农业生产有一定基础的情形可断定辽代室韦人有农业生产,只是限于其规模,在经济生活中处于次要地位。其次,在于德水遗址中发现了三个尺寸大小不等的辽代石臼,也可证明克山境内辽代室韦人有农业生产活动。再者,史籍上没有从邻近部族或中原内地输入粮食的记载,而当时室韦人周围各族农业均不发达,无力向外输出粮食;辽廷直辖地区及中原地区虽粮食充足,但与室韦人居住区路途遥远,从人力和物力上也无法往室韦聚居区输入粮食,所以可断定当时辽代克山地区的粮食应为当地所产,从而说明辽代克山境内有一定的农业生产活动。

3.手工业。关于辽代克山地区及整个嫩江流域室韦人的手工业状况,史籍乏载。在陈发林遗址、于德水遗址、三合遗址中出土了大量陶片,但检遍史籍没有发现辽代室韦人制作陶器的记载,其前世也没有相关记录。关于这些陶器,究竟是室韦人制作,还是从邻近部族或辽廷直辖地区输入,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而于德水遗址中发现的三个石臼等,应是当地室韦人制作的。还发现有锅灶土,说明这里曾垒砌过锅灶,也应有房屋建筑,而实施房屋建筑的人很有可能是当地室韦人。

《契丹国志》载有“惟以羊马牛驼皮毛之物与契丹交易”,说明室韦人不仅继承了前世制作皮衣的技术,且能用皮衣与契丹人交易。

4.商业。在三合遗址、陈发林遗址中均发现大量铜币,其中很多天禧、崇宁年号的,如:天禧通宝、崇宁重宝。这些北宋铜币大量出现在克山境内,说明辽代克山地区与辽廷直辖地区商品交易活动非常活跃。用最保守的方法推断,北宋天禧(1017—1021)、崇宁(1102—1106)年间,应是辽代克山经济文化较为繁荣的时期。

史籍上只记载“惟以羊马牛驼皮毛之物与契丹交易”,实际上远远不止这些,可以推断从契丹人那里换回来的还应有日常生活用品等。

二、从出土文物看金代克山经济

金代克山经济是其古代最繁荣的时期,已为目前的出土文物所证实。金初,克山人口增多,经济形态较辽代有所变化。蒲与路设置后,经济日趋繁荣,至金世宗大定(1161—1189)中期达到顶峰。这一时期,畜牧业、农业、手工业和商业全面发展,并出现了明显的行业分工。金世宗大定(1161—1189)末期开始衰落,至金宣宗兴定(1217—1222)年间,由于蒙古大举进攻和蒲鲜万奴叛乱北犯而全面崩溃。

1.畜牧业。金初,克山室韦人和女真人主要经济活动仍为狩猎和采集业,饲养业处于从属地位。女真人“其人则耐寒忍饥,不惮辛苦,食生物,勇悍不畏死……精射猎,每见巧兽之踪,能蹑而摧之,得其潜伏之所。以桦皮为角,吹作哟哟之声,呼糜鹿,射而啖之,但存其皮骨”。[2](政宣上帙《神麓记》)“伺夜将半,鹿饮盐水,令猎人吹角效鹿呜,既集而射之,谓之‘舐碱鹿’,又名‘呼鹿’。”[3](卷三十二,P375)可见,弓箭既是狩猎工具又是作战武器。在民众古城址、郭家窑遗址(铁箭头)、均乐遗迹、陈发林遗址(铁镞)均有箭头(铁箭头)出土,在今双河镇(原滨河乡境内)也有铁镞出土。2004年,在向华乡(原涌泉乡境内)坑状遗址内发现两枚铁箭头。

在河北乡新发村前梯形护田沟中发现的两处灰坑断层中残存大量木炭、贝壳、兽骨,为当时人们烧烤食用猎物的生活遗存。在新民遗址中采集到两件陶网坠,两端均有0.4厘米宽的系绳凹槽。此处位于乌裕尔河(今名)北岸,说明金代克山境内乌裕尔河(今名)两岸有捕捞鱼类等渔猎活动。

金代,黑龙江地区遍地生长白芍药花,当地民众将其采摘,作为款待贵客的素菜。

以上是金初以至整个金代的克山狩猎、渔猎、采集业概貌。至于具体情形,历史文献上有所反映,但无法准确判断其是否也发生在克山,留待以后再作具体研究。

辽代女真人饲养业有一定基础,以贡名马、良犬而闻名,饲养的牲畜和家禽以牛、马、猪数量最大。金代饲养业快速发展,“北方人打围,凡用数万骑,各分东西而往,凡行月余而围始合,盖不啻千余里矣”。[4]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阿城区南白城遗址)每年向朝廷交纳贡猪两万只,直到金世宗大定二十五年(1185)终止。金初仍袭辽制,于各水草丰美之地设置群牧,群牧所设有牧官,管理牧奴放养牲畜。离克山最近的是位于今黑龙江省甘南县境内的蒲速碗群牧所。金代畜牧业因海陵王(1149—1161)后期“大括天下羸马”而一度濒临破产。金世宗上台后“厉行牧政”,至大定二十八年(1188),“蕃息之久,马至四十七万、牛十三万、羊八十七万、驼四千”。[5](卷四十四,P1005)此后,则逐步走向衰落,以至金宣宗时期(1213—1223)全面崩溃。

从金代饲养业面貌概述中可知,金代克山饲养业大体经过了金初的小规模零散饲养向大规模集中饲养转变,海陵王后期衰败,金世宗时期的繁盛及其以后衰亡的几个阶段。

2.农业。前述辽代克山境内有一定农业生产,但是,金初,“自过咸州(笔者注:今辽宁开原市)至混同江(笔者注:今松花江)以北,不种谷黍,所种止稗子。”[2](政宣上帙四《茅斋自叙》)“自过宾、辰州、东京(笔者注:今辽宁辽阳市)以北,绝少麦。”[2](卷四)可见,辽金交替之际黑龙江地区农业虽已普及但非常原始,反映在克山境内大体上也是如此。

天辅五年(1121),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推行“徙民屯驻”的军事殖民政策,令猛安谋克组织中的官兵从混同江(今松花江)女真故地“携家属耕具”[5](卷四十六,P1032)迁居新控制区,以农耕定居生活为主。

金太宗天会九年四月己卯(1131年5月11日),“诏‘新徙戍边户(笔者注:主要指今嫩江流域及黑龙江省西部地区),匮于衣食,有典质其亲属奴婢者,官为赎之。户计其口而有二三者,以官奴婢益之,使户为四口。又乏耕牛者,给以官牛,别委官劝督田作。戍户及边军资粮不继,籴粟于民而与赈恤。其续迁戍户在中路者,姑止之,即其地种艺,俟毕获而行,及来春农时,以至戍所’。五月丙午(6月7日),分遣使者诸路劝农。”[5](卷三,P63)

金初,金太祖“自顾其宗族国人尚少”[5](卷四十四,P991),单靠女真等当地军民屯驻力不从心,故多次诏谕部下,对汉人只“可纵其耕稼,毋得侵掠”。[5](卷七十一,P1641)金熙宗后,女真人“各随所分土,与汉人错居”“农作时令相助济”。[5](卷四十六,P1034)同时,在反辽攻宋战争中掳掠的汉人,被安置在黑龙江流域。大批汉人的移入,改变了黑龙江流域自然形态和社会面貌,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生产工具,极大地推动了黑龙江流域的农业生产。尤其是中原铁制农具和耕作技术的广泛推广和使用,使这里的农业生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松嫩平原、三江平原、结雅-布列亚平原均得到不同程度的开发,耕地面积大大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

根据文物考古资料,金代克山境内的乌裕尔河(今名)、鳌龙沟(今名)、润津河(今名)、讷谟尔河(今名)沿岸广大地区都得到充分开发,尤其是乌裕尔河(今名)和鳌龙沟(今名)沿岸地带,可谓耕地成片,村屯相望。目前,克山境内发现的金代遗址和遗迹分布范围,充分证明了克山境内适应耕垦的土地,在金代大都得到了开发。

克山境内出土的铁制农具种类不多,古城镇均乐村出土铁斧一把,更新遗址和新民遗址中出土铁刀三把,更新遗址和古城镇均乐村出土铁铧两个(其中更新遗址是七个铁铧连在一起的铁铧),赵申遗址中出土铁铡刀一把,陈发林遗址中出土铁锹一把。但这些农具却不乏有特色者,如:更新遗址中出土的七个连插在一起的铁铧,铧包在铧尖下部,与今铧差异较大。赵申遗址的铁铡刀与金代鱼形铡刀相似。

随着生产工具的进步和生产技术的提高,农作物和蔬菜的品种比以前有所增加。根据历史文献,当时黑龙江地区已种植农作物有稗子、小麦、粟、黍、稷、麻、菽、回鹘豆及其他豆类;蔬菜有葱、蒜、韭、芥、长瓜,后来又增加芹、葵、笋、姜等;水果有桃、李、西瓜等。而当时克山境内种植了哪些农作物、蔬菜和水果,目前已无法确考,只能根据当时黑龙江地区种植种类来大体推断。

金代猛安谋克土地分配与占有形式为牛头地(亦称牛具税地),纳牛头税(亦称牛具税)。牛头税“即牛具税,猛安谋克部女直户所输之税也。其制,每耒牛三头为一具,限民口二十五受田四顷四亩有奇,岁输粟大约不过一石,官民占田无过四十具。”[5](卷四十七,P1062-1063)汉户所输之田税为履亩立税,即计亩定税,分春秋两季征纳,“夏税亩取三合,秋税亩取五升,又纳秸一束,束十有五斤。夏税六月止八月,秋税十月止十二月,为初、中、末三限,州三百里外,纾其期一月”。[5](卷四十七,P1055)

3.手工业。金代,黑龙江地区手工业生产获得长足发展,达到黑龙江古代历史顶峰。从出土文物上反观克山手工业亦是如此。截止到目前的资料,克山境内出土了石器、陶器、铁器及建筑材料等文物,有从中原及周边地区输入的,也有本地加工制造的。

(1)石器。克山境内金代石器较多,有石臼、础石、石佛、石雕。石臼,有花岗岩和玄武岩两种,方形较多,卵形、船形常见,三角形罕见。外形大小不一,一般长50~70厘米、宽50厘米左右、高约30厘米,中间凹陷部直径30厘米左右、深20~30厘米。民和遗址中出土花岗岩和玄武岩石臼7个,新好遗址出土玄武岩石臼2个、赵申遗址出土玄武岩石臼2个、南泉遗址出土玄武岩石臼2个,更新遗址出土的石臼尤多,仅更新八队就现存石臼14个。

从出土石臼可知,普遍采用玄武岩制作,用花岗岩制作的仅有民和遗址一处。据1991年版《克山县志》载,今克山县境内北兴镇尖山村、兴旺村、工农村等地和曙光乡境内分布有玄武岩矿床,说明上述玄武岩石臼大部分或全部取材于本地并本地加工,故这种石臼非常普遍。今克山境内不产花岗岩,可判断花岗岩石臼材料取自外地,但不能确切判断是本地加工制作,还是来自外地。

础石,仅在民和遗址出土两块,一为玄武岩础石,一为莲花覆盆础石。根据前文论述,玄武岩圆柱体础石,在克山境内加工制作的可能性较大,花岗岩莲花覆盆础石在外地加工制作的可能性较大。

石佛出土于民和遗址,形态为方面大耳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观音菩萨”。其产地已不可考。必须说明的是,这件石佛不仅是佛教用品,也是一件艺术品。

最能代表金代克山手工业制作水平的石器是石雕,目前仅能见到的是贵族墓前的雕刻。在新发墓地,原有石桌一面,石人、石马、石羊、石猪、石猴各两尊及半截石碑,现仅残存石人、石羊、石猴各一尊,残损的石人、石羊现存克山县文物管理所。据张泰湘先生研究,金代艺术品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石雕,“一般系贵族墓前的雕刻,有石羊、猴、马、石仲瓮(人、文、武官)、幢等,石料均为花岗岩,基本和原物一样大小,形制风格和中原地区宋代同类作品相同,但远远没有中原的精致,显得粗犷而笨拙”。[6](P221)新发墓地残损的石人、石羊、石猴的石料为花岗岩,应该是从外地运来的。但作为古墓配饰石器,雕刻地点离墓群应不会太远,所以,在外地雕刻的可能性不大。

新民遗址还曾出土过大量石柱,因该遗址被确定为金清两代遗存,石柱时代没有明确,无法解释其是金代遗物还是清代遗物。另外,河北中学教师李宏伟于2006年7月反映,在河北乡人民政府驻地新大村一带有许多不能辨别时代和种类的石器。

(2)陶器。“据1982年嫩江地区文物普查队调查,沿乌裕尔河、鳌龙沟、讷谟尔河流域台地上,遗留着辽金时期大量陶瓷器残片。其中一部分为仿定白瓷,大部为泥质灰陶、黄褐陶、红褐陶残片。均为轮制,火候较高,质地坚硬,器形多为罐类,大小不一,口沿样式较多,有侈口圆唇大卷沿、侈口圆唇沿、侈口唇高领沿、圆唇直口沿、圆唇敛口沿及直领敛口内卷唇沿。纹饰多为素面,少量陶器肩部、领部、腹部饰有横向或纵向按压纹,也有肩部饰有一周锯齿纹或梳齿拍印纹。有的器物还带有桥状耳。同时还出土一些泥质建筑饰件,如莲花砖、兽面瓦当、滴水、灰陶网坠、小灰陶罐、铁色瓷人等。实物均上交齐齐哈尔文物管理部门。”[7](P681)

克山境内金代陶瓷器具体情况如下:素面泥质灰陶片(新好遗址);泥质灰陶片(克山古城址、赵申遗址);素面泥质陶片(克山古城址);轮制磨光泥质灰陶片(民众古城址);轮制泥质灰陶片(民和遗址(多为罐类)、更新遗址、新发遗址(器形较大,多为平足罐类,少量为盘类));褐陶片(民和遗址(多为罐类)、更新遗址、新发遗址(器形较大,多为平足罐类、少量为盘类));泥质灰陶片、黄褐陶和红褐陶片(南泉遗址);黄褐陶片(更新遗址、赵申遗址);灰陶片(万发遗址、永兴遗址);碎陶片(兴利遗址);土陶罐(郭家窑墓地、双河良种场);定白瓷片(新好遗址、新发遗址(多为罐类)、更新遗址);青花瓷片(永兴遗址);白釉罐(新好遗址)。

从上述情形看,金代陶瓷器分布于克山全镜,是出土文物中分布范围最广的。至于这些陶瓷器的加工制作地点已是千古之迷。不过,至今克山境内尚未发现金代烧制陶器窑址,初步判断陶器从外地输入的可能性较大。

(3)铁器。女真人很早就掌握了炼铁技术,在某些方面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金初,在反辽攻宋战争中,曾大量掳掠中原百工技艺之人、染木银铁各工等至金源内地,冶炼的铁用于制造农具、兵器及其他工具。迄今为止,在克山境内出土的金代铁器有铁铧、铁刀、铁斧、铁锹、铁铲、铁铡刀、铁车輨、插簧铁锁、铁簇(铁箭头)、铁锅,囊括狩猎工具、军事兵器、农业生产工具、交通工具、生活用具。具体分布情形:铁斧(新好遗址);铁刀(更新遗址、新民遗址);铁铧(更新遗址、古城镇均乐村);铁铡刀(赵申遗址);铁锹(陈发林遗址);铁簇(铁箭头)(陈发林遗址、古城镇均乐村、郭家窑遗址、民众古城址);铁车輨(古城镇均乐村);铁锅(新民遗址、更新遗址);插簧铁锁(新民遗址)。此外,古北乡更好村(原更新村境内)还出土了铁铲,向华乡、双河镇(原滨河乡境内)出土铁簇、铁铲等铁器。

1982年,在古北公社更新大队(今古北乡更好村)古遗址处发现冶炼过的铁矿渣,据分析可能为辽金时期炼铁作坊。这些铁矿渣为金代克山手工业生产提供了实物证据,说明上述铁器中有一部分或全部是在克山境内冶炼加工的。因为克山境内没有铁矿,铁器的原料必定来自外地。根据金初情形,炼铁作坊存在的可能性不大,判断其大约存在于金中后期。1991年版《克山县志》未交待这些铁器哪些是铸铁件,哪些是锻铁件,在这里无法将其准确区分。

(4)铜器。金代铜产量甚少,大部分用于铸钱和制造武器。并且禁止民间私铸铜镜或把铜输出境外。《金史》中金海陵王和金世宗年间都有相关记述。截至20世纪80年代,克山县境内出土的铜器有铜印、铜佛、铜锅、铜镜、铜匙、铜币等。具体分布:铜印(莽鼐遗址和克山镇城郊村城北八队——原城北村八队);铜佛(古北乡改革村——原东北村、古北乡更好村——原更新村、双河镇中心村——原滨河乡人民政府驻地、民和遗址);铜锅(更新遗址和郭家窑遗址);铜镜(赵申遗址);铜匙(莽鼐遗址);铜币(克山古城址、民众古城址、民和遗址、新好遗址、更新遗址、赵申遗址、新发遗址、郭家窑遗址、陈发林遗址、双河良种场、万发遗址)。

克山县境内出土铜印二方,系金代专门机构所铸官印,与金代克山手工业无关,制作工艺较好,可以看作工艺品;铜佛三座,金代克山境内铸造的可能性较小,是非常精致、造型独特的工艺品;铜锅两口,可能是金代克山境内猛安谋克所制,在没有发现铸铜作坊遗址之前也只能是一种假设;铜镜两面,可谓是上乘的工艺品,金代克山境内制作的可能性不大;铜匙,无法判断其年代和铸造地;铜币,是金代专门的铸币机关所铸。

(5)建筑。前面已经述及的金代古城址和遗址,是金代克山建筑繁荣的标志,实际上,金代克山城寨要多于目前所存遗址。

截至20世纪80年代,已出土建筑材料和建筑饰件有青砖、柱础(基石)、布纹瓦片、青红砖瓦残片等。青砖出土于民和遗址、新发遗址和郭家窑遗址,其中,民和遗址出土的大量青砖,类似土坯型体,规格32×16×6厘米,说明当时民和遗址内已有砖瓦结构房屋(该遗址内还出土了大量布纹瓦片)。郭家窑遗址内有青砖砌筑的灶台,说明金代克山居室内已有灶台;布纹瓦片出土于克山古城址、民众古城址、民和遗址、南泉遗址、新发遗址,残砖碎瓦出土于克山古城址、更新遗址,青红砖瓦残片出土于永兴遗址,莲花砖、兽面瓦当、滴水等泥质建筑饰件和其他饰件出土于新发遗址。

综上可知,金代克山境内的城寨中,至少有克山古城址、民众古城址、民和遗址、郭家窑遗址、南泉遗址、更新遗址、新发遗址、永兴遗址等筑有砖瓦结构的房屋,房屋内有灶台等设施。新发遗址出土了许多布纹瓦、青砖,以及莲花砖、兽面瓦当、滴水等泥质建筑饰件和其他饰件,说明这里砖瓦结构房屋较多。莲花砖等建筑饰件的出现,说明这里有高级贵族宅院。结合附近王侯古墓,这些宅院应是王侯官邸。由此看来,新发遗址是一处比较重要的金代遗址,虽没有发现城墙,但不排除其是一座大型古城址的可能。

4.商业。金代是克山古代商业贸易鼎盛时期,主要标志是一些商业城市的兴起和货币的广泛使用。尤其是其毗邻蒲与路城这个商业中心,有利于商业贸易的发展。在长期的商业贸易活动中,形成了克山古城址、民众古城址、新发遗址等商业中心。截至目前,克山古城址等地出土了西汉五铢钱、唐代钱、五代钱、辽代钱、北宋钱、金代钱、南宋钱、伪齐刘豫阜昌钱,一次出土数量最多达240多公斤,可见金代克山商业贸易的繁盛。当时,克山境内许多铁器、铜器、陶瓷器和建筑材料等均来自外地,本地土特产等输往外地。交易地点为集镇、城市和榷场,在铜币出土地可能有零星的交易活动。大观通宝压胜铜大钱、海兽仙人故事压胜钱、崇宁重宝大铜钱的出土,说明货币的持有者不仅把这些具有收藏价值的铜币当作货币,而且还把货币当作艺术品来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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