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ya
睡不着的夜晚,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爱情、梦想、现实,哪个让你头绪万千、无法入眠?你接着瞥了一眼时钟,又过了凌晨三点……有人说失眠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事,为什么英国科幻小说作家布莱恩·阿尔迪斯(Brian W. Aldiss)却会说失眠不是坏事呢?布莱恩·阿尔迪斯认为失眠更能够将直觉和感触得到释放,并悄悄渗透进自己的意识之中。在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寻找“成功”的城市中,唯有在夜晚,仍在寻求自我归属的人们才能够稍微闲暇下来,悄悄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事实上,说起作家,他们中的确有不少人饱受失眠之苦,但他们找到与之合适的共处方式,在失眠的夜,梦笔生花。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很早就上床准备睡觉。有时,蜡烛才刚熄灭,我的双眼便随即闭上,都还来不及说一句:‘我要睡着了。而半小时之后我才想到应该要睡觉了,然而这一想,我反倒清醒了。”法国意识流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In Search of Lost Time)以第一人称的失眠为开头,一个失眠的夜晚花了整整四十页的篇幅来叙述,字字句句呈现出孤独与不安,其中也夹杂了许多作者的联想和议论。由于马塞尔·普鲁斯特经常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因此能将缺乏睡眠的意识是如何运转的呈现给读者,文笔细腻且曲折,也因为这部大作使他成为文坛最知名的失眠患者之一。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第一部小说《且听风吟》,是在他当时所经营的爵士咖啡馆晚上打烊后,每晚熬夜花一至两个小时撰写,大约半年就完成的作品。由于写作时间有限,因此《且听风吟》特色就是句子和章节都不会过长,情节也较容易理解,更使他获得日本群像新人文学奖的荣耀。之后也推出以失眠十七天的女人为主角的短篇小说——《眠》,在完全睡不着的情况下,女主角开始阅读书籍和端看先生入睡的脸,村上春树丝丝入扣地描写失眠的心理紧张和恐惧,呈现出某种超现实的状态,非常有趣。
出生自英国约克郡牧师家庭的艾米莉·勃朗特,尽管过着家徒四壁的生活,仍抵挡不住脑海里丰沛的创作能量,她的著作《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成為十九世纪经典文学之一,影响后人极深。艾米莉·勃朗特的个性内向,据说除了家人之外没有其他的朋友,她认为失眠是她的想象来源,在诗歌《Stars》中曾祈求神灵保佑太阳的光芒能远离她:
哦,星星、梦与柔和的夜晚;
哦,夜晚和星星,回来吧!
让我躲避那充满敌意的光芒;
那只会烫伤,可不温暖。
勃朗特姐妹在睡不着的夜晚,会一起以厨房的餐桌为中心绕圈圈,或是在自己的卧室走个不停,直到累了才去睡觉,俨然是一种睡前仪式。无论你有没有失眠过,现在知道,当脑袋停不下来的时候,或许也可以开始写下心中思绪的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