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新型宽频带径向振动超声换能器*

陈诚 林书玉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省超声学重点实验室,西安 710119)

本文提出了一种基于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新型宽频带径向振动超声换能器,它主要由内金属圆环和外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组成.首先利用Newnham串并联理论和均匀场理论推导了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等效参数； 其次利用解析法得到了金属圆环和径向极化压电复合陶瓷圆环径向振动的机电等效电路； 最后得到了换能器的六端机电等效电路,从而得到了换能器的频率方程.接着分析了换能器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以及有效机电耦合系数与几何尺寸、两相体积占比的关系,采用仿真软件对新型换能器的径向振动进行了数值模拟.结果表明,利用解析法得到的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与数值模拟结果吻合较好.此外,对换能器在水下的辐射声场进行了仿真研究,结果表明新型复合材料径向换能器相比传统纯陶瓷径向换能器,发射电压响应幅值更大,工作带宽提高接近一倍,声匹配更佳.

1 引 言

径向振动换能器具有辐射面积大、辐射效率高、径向辐射均匀,作用范围广等优点,因此被广泛应用于水声、超声降解以及声化学等超声液体处理技术领域[1].径向换能器种类主要有以下几种：圆管型压电陶瓷换能器[2]、复合型圆管压电换能器[3]和径向复合压电超声换能器等[4,5].另一方面,2-2型压电复合材料是现在研究最具体、发展前景最好的压电复合材料之一.这种新型材料相较于传统纯压电陶瓷,具有低阻抗、低机械品质因数、频带宽等优点[6,7].

本文提出了一种基于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新型径向振动超声换能器,如图1所示,它是由内金属圆环和外压电复合陶瓷圆环组成.首先推导了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等效参数,并利用解析法推导了金属圆环和径向极化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径向振动的机电等效电路和换能器的频率方程.接着采用仿真软件对新型换能器的径向振动性能进行数值仿真模拟,并对结果进行分析.最后研究了新型径向换能器较传统径向纯陶瓷换能器在工作带宽和声匹配上的性能提升.

图1 新型径向振动复合材料圆环换能器Fig.1.New radial vibration composite ring transducer.

2 2-2型压电复合材料等效参数推导

如图2所示,取z方向为极化方向,压电相为横观各向同性体,聚合物相为各向同性体,聚合物相无压电效应.

图2 2-2 型压电复合材料Fig.2.2-2 piezoelectric composite.

压电相本构关系为[8,9]

聚合物相本构关系为

该复合材料主向(z方向)拉伸时,不会引起剪切变形的耦合效应,故可将T4=T5=T6=0 ,E1=E2=0处理,根据Newnham串并联理论[10]可以写出各个方向应力和应变关系式,其中vc代表压电相体积分数,vp代表聚合物相体积分数,vc+vp=1 .

在x方向,压电相和聚合物相串联,则各相应力相等,应变为各相应变之和,即：

在y方向,压电相和聚合物相并联,则各相应变相等,应力为各相应力之和,即：

在z方向,压电相和聚合物相并联,则各相应变相等,应力为各相应力之和,电场强度分量相等,电位移分量为各相电位移分量之和即：

取两相中相等的场量作为独立变量建立本构关系[11],在压电相中,取,,,为独立变量,本构方程可表示为

压电复合材料本构方程可以表示为

3 新型径向复合换能器理论推导

3.1 2-2型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径向振动的等效电路

图3是一个径向极化的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其中b,c和h分别是圆环内外半径和厚度.压电本构方程可以表示为

图3 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Fig.3.Piezoelectric ceramic composite ring.

其中Tθ,Tz,Tr分别表示切向应力,纵向应力和径向应力；Sθ,Sz,Sr分别表示切向应变,纵向应变和径向应变；Er=Er(r,t) 是径向激励电场；Dr=Dr(r,t)是电位移矢量分别代表压电陶瓷复合圆环的等效弹性常数、压电常数以及介电常数.由于换能器厚度远小于径向尺寸,因此换能器的振动可以看成平面应力问题[12],即Tz=0 .将(13)式变形为

将(16)式分别代入(12)式、(14)式和(15)式得[13]

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径向振动的波动方程及应变和位移关系可以表示为

电场强度幅值可以表示为

式中,L3是一个常数,可由电边界条件决定,

将(22)式代入(17)式和(18)式得

式中,

将(21)式、(23)式和(24)式代入(20)式并分离时间变量得

式中,

ω是角频率,ρ,ρc和ρp分别是压电复合材料等效密度,压电相密度和聚合物相密度,k和V3分别是波数和径向极化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中径向振动的传播速度.方程(25)是广义贝塞尔方程,其解为

式中,Jv(kr) ,Yv(kr) 是v阶的第一类和第二类贝塞尔函数,s-1,v(kr) 是第一类隆梅尔函数,A1,A2是两个常数.根据(26)式可以得出径向振动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的径向振动速度为

根据速度边界条件：v|r=b=vb,v|r=c=-vc可得

式中,τ1,τ2和τ3是三个引入的常数,其具体表达式为

压电复合陶瓷圆环内外表面间的电压可表示为

式中,

根据压电复合陶瓷径向力边界条件：Fb=-TbSb,Fc=-TcSc,其中Sb=2πbh,Sc=2πch,化简可得

式中,

n和C0分别是机电转换系数和钳定电容.流过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的电流可以由下式得出：

图4 径向极化压电陶瓷复合圆环径向振动的机电等效电路Fig.4.Electromechanical equivalent circuit of radial vibration of a piezoelectric ceramic composite ring with radial polarization.

基于以上推导,可以得到径向极化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径向振动的六端机电等效电路如图4所示.

图4中,各个部分阻抗的表达式如下：

3.2 金属圆环径向振动的等效电路

金属圆环内外半径,厚度分别为a,b,h,其径向振动的四端机电等效电路如图5所示.

图5 径向振动金属圆环的机电等效电路Fig.5.Electromechanical equivalent circuit of radial vibrating metal ring.

在图5中,各个阻抗的表达式如下[13]：

式中,

ρ0,E0和v0分别是金属圆环的密度、杨氏模量和泊松比,k0和vr分别是金属圆环中波数和径向振动的传播速度.

图6 径向振动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换能器的机电等效电路Fig.6.Electromechanical equivalent circuit of radial vibration piezoelectric ceramic composite toroidal transducer.

3.3 新型径向复合换能器的等效电路及频率方程

利用力及振速的连续性条件,可以得出径向振动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换能器的机电等效电路,如图6所示.

图6中Z1L和Z2L分别代表新型换能器内外表面的径向负载阻抗,当忽略换能器内外负载阻抗,即Z1L和Z2L都为0时,由图6可以得到整个换能器的机械阻抗为[14]

其中压电复合陶瓷圆环机械阻抗为

换能器的输入电阻抗为

则换能器共振频率方程为

反共振频率方程为

4 换能器振动性能分析

4.1 换能器振动性能与几何尺寸、两相体积占比的关系

通过求解频率方程(43)式和(44)式可以得出换能器的共振及反共振频率,从而可以对换能器的共振频率与其几何尺寸[15]以及复合材料两相体积占比[16]之间的关系进行进一步的研究.金属圆环的材料为不锈钢,其材料参数为[4]

ρ0=7800 kg/m3,E=2.09 进行11N/m2,v0=0.28.

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的压电相为PZT-4,其材料参数为

聚合物相为环氧树脂,其材料参数为[17]：

换能器的几何尺寸分别为：a= 6 mm,c= 26 mm,h=6 mm,a≤b≤c.

图7(a)和图7(b)是换能器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与其半径比之间的理论关系.如图7(a)所示,同一两相体积占比(vp/vc=0.25 )情况下,当半径比增加时,新型复合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呈下降趋势.用fr,fa分别表示换能器的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换能器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可以表示为如图7(b)所示,同一两相占比 (vp/vc=0.25 )情况下,当半径比增加时,新型复合换能器的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呈先增大后减小的趋势,半径比在0.35左右,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取到最大值.另外,如图7(c)和图7(d)所示,同一半径比 (τ=0.6 )情况下,当两相占比增加时,新型复合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呈上升趋势,而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呈下降趋势.因此在实际换能器设计中,应充分考虑尺寸与两相占比对换能器振动性能的影响,为了得到较高的机电转换效率,换能器半径比设计应尽量接近于0.35,聚合物相占比越高虽然会导致机电转换效率降低,但同时也能带来更好的声匹配能力,因此在换能器设计中选择较低聚合物相占比即可.

4.2 换能器振动性能的仿真模拟

为验证换能器的解析理论,利用仿真软件(COMSOL Multiphysics 5.4)对换能器的振动模态及共振频率进行了数值模拟.结果如表1所示,fr,fa分别表示换能器一阶径向振动共振频率、反共振频率的理论计算结果,fr1,fa1分别表示换能器一阶径向振动数值模拟结果,误差A1=|fr-fr1|/fr1,A2=|fa-fa1|/fa1.而误差主要来源于在解析理论中,假设换能器的厚度远小于其径向尺寸,理想情况应该是无限小,而在数值模拟过程中换能器尺寸则是有限的,此外在复合材料等效参数推导中并没有考虑材料形状对结构参数的影响,因此会产生一定误差.由表1可以看出,数值模拟得到的换能器在不同半径比或不同两相占比的情况下(空气中),一阶径向振动的共振频率、反共振频率与根据解析法得出的结果吻合较好,从而验证了新型换能器理论设计的正确性,图8为表1不同半径比或不同两相占比的换能器共振时的振动模态图像.

图7 (a) 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与几何尺寸之间的关系； (b) 换能器的有效机电耦合系数与几何尺寸之间的关系；(c) 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与两相占比之间的关系； (d) 换能器的有效机电耦合系数与两相占比之间的关系Fig.7.(a)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first-order resonance frequency and anti-resonance frequency of the transducer and the geometrical size； (b)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ffective electromechanical coupling coefficient and geometric dimensions of the transducer；(c)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first-order resonance frequency and anti-resonance frequency of the transducer and the proportion of the two phases； (d)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ffective electromechanical coupling coefficient of the transducer and the proportion of the two phases.

4.3 相比传统径向换能器的性能提升

为了验证新型换能器相比传统径向换能器的性能提升,利用仿真软件(COMSOL Multiphysics 5.4)对换能器在水下的辐射声场进行了仿真研究[18],假设换能器处在无限大水域内工作.在53到65 kHz 范围内,同一尺寸 (a= 6 mm,b= 16 mm,c=24 mm,h= 6 mm,vp/vc=0.429 )的新型换能器的发射电压响应相比传统径向换能器幅值更大,其原因在于采用压电复合材料以后,换能器的声阻抗匹配得到了改善.另外,以中心频率对应发射电压响应左右下降3 dB取换能器工作带宽[19,20],由数值模拟结果可知该尺寸下新型径向换能器在水中振动的中心频率在53082 Hz,振动模态如图9(a)所示,传统径向换能器的中心频率在55356 Hz,振动模态如图9(c)所示,则由图10可见,新型换能器工作带宽为6000 Hz左右,即为图10中两蓝线间隔,而传统径向换能器工作带宽为3000 Hz左右,即为图10中两绿线间隔,两者相差接近一倍,因此新型换能器相比传统径向换能器性能上有很大的提升,是一种针对传统换能器性能提升的改进方案.另外在图10中可以看到新型换能器和传统换能器在68和73 kHz左右出现峰值,因此对利用仿真软件对两种换能器在对应峰值频率附近寻找特征频率,其振动模态分别如图9(b)和图9(d)所示,由图可见此时两种换能器的振动模态非常复杂,存在径向振动和弯曲振动的耦合振动,且振动位移较大,因此在水中发射电压响应出现了一个峰值,但由于振动模态复杂,并非本文所研究模态.

表1 新型径向复合材料换能器共振频率的理论及数值模拟结果(一阶径向振动)Table 1.Theoretical and numerical simulation results of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of the new radial composite transducer(first-order radial vibration).

图8 (a)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53198 Hz 时的振动模态； (b)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47552 Hz 时的振动模态； (c)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52675 Hz 时的振动模态； (d)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47901 Hz 时的振动模态Fig.8.(a)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53198 Hz； (b)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47552 Hz； (c)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52675 Hz； (d)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47901 Hz.

图9 (a)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53082 Hz 时的振动模态； (b)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68070 Hz 时的振动模态； (c)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55356 Hz 时的振动模态； (d) 换能器共振频率为 73747 Hz 时的振动模态Fig.9.(a)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53082 Hz； (b)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68070 Hz； (c)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55356 Hz； (d) the vibration mode of the transducer when the resonance frequency is 73747 Hz.

图10 新型复合材料径向换能器与传统纯陶瓷径向换能器的发射电压响应曲线Fig.10.The emission voltage response curves of the new radial transducer and the traditional radial transducer.

5 结 论

本文研究了一种新型径向振动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换能器,推导了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等效参数,得到了径向极化压电陶瓷复合材料圆环换能器的机电等效电路及其频率方程.利用仿真软件对换能器的径向振动性能进行了数值模拟,结果表明数值模拟得到的换能器一阶径向振动的共振频率、反共振频率与用解析法得出的结果吻合较好.主要结论主要有以下几点：

1) 推导了2-2型压电复合材料的等效参数,并将其应用于径向换能器理论设计中；

2) 同一两相占比 (vp/vc=0.25 )情况下,当半径比增加时,新型复合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呈下降趋势.同一两相占比(vp/vc=0.25 )情况下,当半径比增加时,复合换能器的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呈先增大后减小的趋势,半径比在0.35左右,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取到最大值.另外,同一半径比(τ=0.6 )情况下,当两相占比增加时,复合换能器的一阶共振频率和反共振频率呈上升趋势,而有效机电耦合系数呈下降趋势；

3) 在 53 到 65 kHz范围内,新型复合材料径向换能器相比传统纯陶瓷径向换能器,发射电压响应幅值更大,工作带宽提高接近一倍,声匹配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