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娥 朱俊伟 重庆邮电大学 邱亿天 湖北民族大学科技学院
随着安徽凤阳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渐主流化,旧体制下所掩盖的农村劳动力过剩问题逐渐显性化。一部分不满足于现状的农民离开家乡去往城市。于是,得益于城市较高的收入,农村逐渐空心化,更多的农民源源不断地涌入城市,形成国内外广泛关注的“民工潮”。
随着城市化、工业化的快速推进,庞大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越来越多的涌入城市,解决了城市化过程中对劳动力的需求。然而从2004年的春天开始,珠江三角洲地区的企业突然开始遭遇“用工荒”的困境。此后,“用工荒”的现象蔓延到长三角地区并日益加剧。
在愈演愈烈的“用工荒”的同时,中国社会却普遍出现“就业难”的现象:一方面企业招不到工人,急需大量的劳动力;另一方面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就业市场尚有大量空置的劳动力,从劳动力的角度上说不可能同时出现这两种现象,但现在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个矛盾的出现有很多原因,也是在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如果这种矛盾不能很好的处理和解决,势必会影响国家经济的健康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和谐。
如图1所示,老一辈农民工的供给函数为S0,对应的企业需求函数为D0,假设当时就业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即企业的工资为W0,对农民工的招收为L0。
图1
对于老一辈农民工来说,他们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动乱不安,仅仅靠种田是无法生存的,只有外出到繁华的地方打工才是养活一大家子的办法。而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国家的动乱和饥荒少了,政府也有补贴保证基本的生存,新一代的农民工没有了上一代那么重的生活负担和责任,赚钱的方式和外出打工的地点并不再是唯一的,于是相对于上一辈来说,这一代农民工的供给会一定程度的减少,即S0小幅度向左上方移动至S1。
随着时代的发展与企业的扩展,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也是大大增加,即缺少大量劳动强度大的普通工人和技术工种,此时D0大幅度向右下方移动至D1。对于这类工人,由于过去对廉价劳动力的认知和想要保证自身利润最大化的思想,导致企业往往不愿意提高工资或增加福利去招收工人,企图按照“旧决策”以低成本去满足企业的需求,即此时企业对农民工的需求为L1,正常情况下应该给出工资W1,但企业却企图以W0的工资去招收足够多的工人,所以只招收到了L2,L1-L2的部分即为企业的“用工荒”困境(见图2)。
根据经济学家刘易斯的“二元经济”理论,即将经济发展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劳动力无限供给阶段;二是劳动力短缺阶段,两个阶段的过渡点称为“刘易斯转折点”。我国经济已经长期处于第一阶段,而这一次的“用工荒”现象也可看作劳动力市场为“刘易斯拐点”拉响的警号,这也提示我国的政府和企业应该采取措施来更好地面对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
如图3所示。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大学教育还没有大范围普及的时候,大学生相对于那个时代是稀缺资源,各个企业都竞相争抢大学生,大学生的供给函数为S0,企业的需求曲线为D0,此时在市场均衡的情况下企业愿意付给大学生工资价格W0。
随着国家对教育事业的大力支持,我国的大学生数量急剧增长,相应的大学生的供给函数S0大幅度向右下方移动至S1处,虽然企业也会增加招收的大学生数量,但相对于大学生增长来说幅度较小,即D0小幅度向右下方移动至D1处。此时,在市场均衡的情况下,企业在招收足够多的大学生L1时,只会支付W1的工资,W1<W0,而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来说,至少理想的最低工资肯定不会比W0还低,有些更高学历的大学生甚至理想工资比均衡工资W1高得更多,再加上不愿意将就的心理,于是就出现了“就业难”的现象。
图3
一个完备的产业链,应该既能满足不同层次的劳动力需要,还能促进经济结构由外向型向内需型的转变。对于我国来说,农村剩余劳动力主要分布在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中的劳动密集型行业中就业,但存在低技术劳动力过剩和高素质劳动力短缺相并存的矛盾,从而引发结构性失业。
由于国家人口调控政策使得农村人口存盘逐年递减,愿意从事普通工人工作的劳动力供给总量相对下降,而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保持持续发展,使得企业对这类工人的需求量持续上升,这就导致了东部沿海部分企业的“用工荒”问题。同时,农民工人力资本结构上的失衡也导致了劳动力的剩余与工作岗位空缺并存的局面。对大学生来说,因为产业结构不完善,使得我国吸纳大学生的能力受到极大制约,再加上在大学生数量急剧增长的情况下企业对大学生的需求与大学生总量之间总是不协调,进而引发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
根据有关数据调查显示,职工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3.6年,比2012年提高0.6年。特别是农民工文化素质提升较为明显,高中及以上学历的农民工达到71.8%。就我国目前的状况来说,对普通工人的需求依旧不减,但随着大学扩招,我国愿意从事低端工作的人越来越少;与此同时,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更希望从事社会地位高并且薪酬高的工作,再加上有限的工作岗位和急剧增长的大学生数量,即造成了“就业难”的反常的社会困境。
随着时代的更迭,农民工群体也在发生变化,对于新一代农民工来说,他们生活在互联网的冲击下,积极追求个人价值、利益和尊严。在外出动机上,他们已经由生存理性过渡到经济理性,就业目的也更加多样化,选择工作时会更加考虑是否满足个人需求,当从事的工作超出自身承受能力时,他们的大多数必然不会选择。
由于国家稳健的财政政策和西部大开发战略,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向中西部转移,同时带动农民工、大学生也向中西部转移,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东部地区的企业出现“用工荒”的困境;另一方面,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看,虽然东部的人均工资高于中西部,但东部的消费水平也高,有些农民工无法承担如此高额的日常开销,也就导致了部分农民工回流至中西部的现象。因此,“用工荒”主要局限于一定范围和特定时间段,虽然局部地区的“用工荒”有可能进一步升级。
博鳌论坛秘书长龙永图指出,“中国还有数量巨大的劳动力处于低教育水平,有数量巨大的农民工队伍,在这种情况下,少做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观念是错误的。”也就是说继续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但却不再仅仅是以前的旧劳动密集型产业,而是以顺应时代潮流的知识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继续实施国家的经济结构性调整政策,大力支持企业改革创新,提高劳动力资源的效率;加快调整产业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鼓励企业向知识密集型转换。
由于职位供求不匹配,使得近17%的就业机会在无形中流失,因此,高校工作教育者在面对大学生教育时,不应该只关注学生对课本知识的学习,而更应该注重大学生对学习的思维能力、对理论的实践能力、对事物的创新能力和对社会的适应能力,培养切合我国迫切需求的创新实用型技术人才。此外,高校本身还需完善就业指导体系,针对应届毕业生开展求职技巧的训练,全面提高应届毕业生的求职能力。
随着城市下岗失业基本结束,青年失业将会成为未来的突出矛盾,而且还可能会呈现出过渡性、不稳定性和历史依赖性等特点。在面对这些问题时,不仅高校要对大学生的教育方式进行调整,政府也应该不断深化改革,完善就业市场——采取有效的措施减少大学生求职的摩擦成本,鼓励大学生去中西部农村的基层就业;加强各部门之间的协调与沟通,积极疏通就业渠道;发挥人力资源市场体系的作用,及时地将劳动力资源信息纳入信息数据库管理,完善劳动力供求信息网络。
市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劳动力市场,它的良好运行对市场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而我国市场现有的劳动力市场用人单位和劳动者之间在劳动力合理流动方面存在诸多不规范问题。营造一个企业与企业、企业与员工之间良好的诚信与互利的环境尤为重要和必要,对此,政府应采取措施促进劳动力市场的建立和完善——要加大《劳动法》的宣传和执行力度,加大劳动监察力度,加大对违法行为的惩处,不断改善劳动力市场环境;健全完善就业失业登记制度,提高劳动力市场的透明度,增强劳动关系双方的信任感。
就目前来看,工资与福利仍然是求职者选择工作的第一要义。长期缺工的企业都有一个共性,也就是工作量大而工资低、福利少,一些企业提供的标准工资待遇甚至低于员工户籍所在地的工资水平。企业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也要兼顾员工的个人利益。此外,政府也应该发挥自身的作用,制定企业基本行为准则,规范企业的员工基本福利和社会保障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