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琳
(洛阳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洛阳 471000)
在以往的文献中,只研究大学英语在线教学的文章并不多见。杨姗姗等[1]、梁丽琴[2]、曹祥英等[3]研究的范围集中于英语听力与口语交互式教学及其效果,这可能是由于线上授课更适合英语语言的互动教学,而不是教师主讲。并且这几篇文献发表时间集中于2019年,这与互联网“直播”流行潮有时间上的相关关系。王建亚等[4]采用元分析的方法对在线学习用户使用行为进行的研究发现,对在线学习用户使用行为影响最大的是使用态度、感知便利性和感知娱乐性。那么,具体到大学英语在线学习上,类似的结果是否会产生,大学生对英语在线学习的看法如何,这些问题都值得深入思考。
期望确认理论认为消费者重复购买产品或服务的意愿,主要是由他们之前使用的满意度来决定的。该理论的变量包括感知绩效、期望、期望确认程度及满意度。具体至本研究,大学生进行英语在线学习,既有对英语学习质量的期望,也有对英语学习质量的感知,还有对英语学习质量期望的确认程度。这些变量都影响着大学生对英语在线学习的整体满意度,并最终体现在大学生持续进行英语在线学习的意愿上。根据以上分析,运用期望确认理论对大学生在线英语学习状况进行研究是非常合适的。
笔者在线上教学期间,通过授课后的教学反思,与学生进行沟通,发现学生对英语在线学习的质量有一定的期望,对各种学习工具APP是否能提供人性化操作也有一定的期望。学生的手机中下载了各种教学APP,如超星学习通、腾讯课堂、钉钉在线会议等。各种软件的优点不同,有的在于实时沟通,有的在于PPT画面铺陈显示。
按照一般理解,对英语学习质量的感知应该会对英语学习满意度产生影响,但是对学习工具的感知是否也会对英语学习满意度产生影响,这似乎较难回答。但是,对线上教学而言,学习工具软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教师在与学生沟通交流中也能感受到他们对软件的关注,或吐槽,或赞赏。所以,本研究将对英语在线学习工具的感知以自变量的形式引入模型。
学生对即将发生的英语在线学习充满期待,既有对英语在线学习质量的期望,也有对英语在线学习工具的期望(APP是否好用、是否能够使用流畅等)。这两种期望会随着课程的推进变成学生内心对这两类事物的感知,即对英语学习质量的感知和对学习工具的感知。这两类感知就是期望确认理论中的“感知绩效”。工具使用期望也会影响学习质量的期望,在逻辑上两者应具有正相关关系。据此,提出假设一(H1):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正向显著影响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期望。
根据期望确认理论,期望是一种先入为主的预测,这样的预测会影响人们对事物的感知,如果事先的预测是积极正面的,那么积极正面就会被带入到对事物的具体感知之中。据此,提出假设二(H2):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期望正向显著影响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感知。
感知是一种比较的标准,期望确认程度就是感知标准和预期的差距,期望越好,感知越好,则对于期望的确认程度就越高。据此,提出假设三(H3):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感知正向显著影响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期望确认。
同理,对期望确认的程度越高则满意度也越高。据此,提出假设四(H4):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期望确认正向显著影响总体满意度。
与上述逻辑相同,将自变量更换为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可以形成以下假设。假设五(H5):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正向显著影响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感知。假设六(H6):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感知正向显著影响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确认。假设七(H7):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确认正向显著影响总体满意度。
更进一步,总体满意度与持续英语在线学习意愿之间应为正相关关系。据此,提出假设八(H8):总体满意度正向显著影响持续英语在线学习意愿。
最后,考虑到“进入大学之前是否具有英语在线学习经历”会正向调节质量(工具)期望确认与总体满意度,提出假设九(H9)和假设十(H10)。假设九(H9):调节变量正向调节英语在线学习质量期望确认与总体满意度。假设十(H10):调节变量正向调节英语在线学习工具期望确认与总体满意度。
至此,本文所设假设完毕,形成大学生英语在线学习满意度与持续意愿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大学生英语在线学习满意度与持续意愿模型图
在参考多位学者问卷的基础上,制定了大学生英语在线学习状况调查问卷的量表,如表1所示。
首先,以两所高校为研究对象,随机选取两个班级整群抽样,进行问卷初调查。其次,进行量表题目鉴别力区分,使用SPSS25.0进行处理后发现所有题目P值均显著,各维度内题目之间相关均大于0.3,题目与总分之间相关均大于0.5。最后,进行信度计算,各维度克朗巴哈系数均大于0.7,这说明问卷信度符合要求。
正式问卷调查依然在两所高校进行。采取电子问卷形式随机抽样,共发出1971份问卷,收回后删除作答时间不到2分钟、所有选项均选同一个答案等无效问卷后,确认有效问卷数量为1401份,问卷回收率为71.1%。其中男生679人,女生722人;文科专业489人,理工科专业460人,医科专业348人,艺术类专业104人;城镇学生320人,农村学生868人,城市学生213人;进入大学之前有在线学习经历的学生516人,反之885人。
使用探索式因素分析,未发现因素负荷量低于0.6,或交叉负荷量高于0.4的情况。正式问卷各维度克朗巴哈系数处于0.901至0.961之间,各维度内各题项之间相关系数均大于0.3,各维度内修正后的题项与总计相关均大于0.5,这说明正式问卷信度合乎要求。最后计算收敛效度和区别效度,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CR值与效度表
各维度AVE值均大于0.5,这说明收敛效度良好。另外,各维度AVE平方根值均大于与其他维度的相关,这说明区别效度良好。
使用AMOS22.0进行运算,非标准化回归权重如表3所示。
表3 非标准化回归结果
模型非标准化结果显示所有残差值皆为正数且显著,所有题目也都显著。所有结构路径系数均显著,这说明上文8个路径假设全部成立。
最后分析结构方程模型的参数指标,卡方值为5 537.843,自由度为456,卡方与自由度之商为12.144,远高于理想值5。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分析样本数量达到1401,远高于AMOS适合分析的200至300的样本数据量,GFI为0.796,AGFI为0.763,CFI为0.913,RMSEA为0.089。使用Bollen-Stine bootstrap对模型进行修正,运行次数设定为2000次,GFI、CFI均改善为0.99,AGFI改善为0.98,RMSEA改善为0.02。该结果显示模型修正效果非常良好,模型与数据拟合度非常好,模型可以被接受。标准化模型如图2所示。
从英语学习工具期望到总体满意度,共有两条路径:第一条路径主要测量英语学习质量对总体满意度的中介效果;第二条路径主要测量英语学习工具对总体满意度的中介效果。
那么,这两条路径对总体满意度的中介效果是否相同?两者有无差别?换言之,大学生对英语完全在线学习的满意度构成,究竟是英语学习质量好坏的占比高,还是对英语学习工具APP的满意与否而造成总体学习满意度的占比更高?或者两者比重相同?以上问题是典型的链式中介特定效果分析,需要利用AMOS分析多重中介效果,并使用贝叶斯语法估计,进行特定的间接效果比较。因此,首先使用语法估计分别对两条路径进行估计,然后将两条路径相减,最后检测其差值是否显著。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中介效果分析表
两条路径P值均显著,这说明各自中介效果均显著。两条路径的特定间接效果差异也显著,这说明两条路径起到的中介效果有明显差异。第二条路径的点估计值0.632大于第一条路径的点估计值0.105,并且相差很多,存在明显差异,这说明大学生对英语学习工具APP的期望与现实反应,比英语在线学习质量的感受更重要,在总体满意度上占比更高。换句话说,英语在线学习质量的好坏可以往后放一放,大学生更注重学习工具APP的使用体验。这样的结论似乎有“买椟还珠”的意味,这或许就是千禧一代大学生的现实状态。
是否接受过在线教育的两类大学生,有可能在期望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产生不同的表现,因此,可以通过将“在进入大学之前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变量纳入调节分析予以证实。
首先检验“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能否对英语学习质量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间产生调节作用。结果发现 P=0.007,这说明“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所调节的英语学习质量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两个斜率在统计学意义上具有差异,调节效用存在。并且,有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情况下,英语学习质量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斜率为0.26;无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情况下,英语学习质量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斜率为0.16。显然,前者比后者的斜率更大,图线更“陡峭”,即:有过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学生比没有经历的学生更容易通过期望确认感到满意。
继续检验“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能否对英语学习工具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间产生调节作用。结果发现 P=0.054略大于0.05,在统计意义上“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所调节的英语学习工具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两个斜率并不具有差异,调节效用不存在。但P值只是略大于0.05的标准,“是否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变量是有一定的解释能力的。
另外,有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情况下,英语学习工具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斜率为0.75;无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情况下,英语学习工具确认程度与总体满意度之间的斜率为0.83。这说明无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学生对学习工具APP的体验感受表现得更宽容。
本文基于期望确认理论,对大学生英语在线学习状况进行调查研究,实证了大学生对英语在线学习质量和学习工具APP的认知。与英语在线学习质量的感受相比,大学生更注重学习工具APP的使用体验,这是新一代大学生的一个特点。有过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大学生对在线学习质量容忍度更高,这说明曾经在初高中阶段经历过英语在线学习的学生对大学英语在线学习质量的期望值并不高,换句话说,大学英语在线学习质量并不如课堂面授的质量高。无英语在线学习经历的大学生对学习工具APP的体验容忍度更高,这从侧面说明学习工具APP供应商还需要大力完善自身的软件产品。
根据本文研究得出的结果,大学英语教师可以采取相应的方法提高教学质量。对于大学英语在线学习研究者来说,本文的结论也可以为未来的研究指明方向。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受限于调查力量,样本的选取存在单一性问题。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扩大样本地域来源进行更深入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