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小军
◇ 摄影/山 甲
公司成立了中心食堂,城区6座加油站的员工在此迅速用餐后,再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是一项利企利民的举措。
我在机关上班,住在城郊,中午就餐、休息时间只有短短两小时,便决定不回家,到食堂与员工们凑热闹。
单位两位经理皆非本地人,常常步行去用餐。他们向我宣传徒步的益处: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嘛。乍一尝试,我便爱上了这种方式,且一发而不可收。走过了春天,走过了夏天……
食堂距单位约三里路,途经城中村、购物中心、龙岗路。沿途的风景,对囿于钢筋水泥丛林数十年的我来说,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和放松。这样一来,我既欣赏了风景又锻炼了身体,回到单位小憩半小时,下午工作起来事半功倍。
出公司大门,向南步入城中村的小巷,两侧是高低不一的民房。经济条件好点的人家盖起四五层的出租房,轻轻松松年入数万元;条件差点的人家还住着一层的平房,失去了赖以耕种的土地,只能努力在城里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一户人家的西墙外放着一只大花盆,盆中栽着两株藤蔓植物,两根竹棍竖着插入植物旁的土中,上方一米多高的地方横向挂了两根木杆。
那小可爱就顺着这些辅助物攀援而上,开花吐叶,营造出一方惹人爱怜的绿色天地。主茎部分和叶片几近干枯,那枝梢却葱茏如新,多么可贵的取舍精神啊!
沿路有一盆花草,紫色的花蕾如星星。小时候在农村很常见,我却不知其名,询问主人后得知是“做饭花”。晚饭前后,花朵绽放,芳香四溢。事后上网一查,学名叫“紫茉莉”,别名“胭脂花”“粉底花”“夜来香”。
小巷尽头,是横贯县城东西的铁路。铁路边的护坡上,丛生着不知名的野草、灌木。从铁道下的涵洞穿过,是曾经红极一时的龙门购物广场,风头这几年已被大型商场抢走,却因物美价廉深受百姓群众喜爱。从一排排的房屋中间走过,二层的房屋之间有栈道互相连通,楼顶覆有拱形的透明采光板,虽是盛夏却凉爽宜人。
穿过莲池路,再次进入被切割的城中村,路边有村民栽植的树木、花草。那株被主人戕首的法桐,从顶部生出新枝嫩叶,飘飘然返老还童。青红不一、拳头大小的石榴,垂挂在纤细的枝叶间,令人垂涎。枝干颀长的枣树,果实累累,有的已经有了红圈。
若不是细心的主人用木杆戗住,那枣树和石榴的枝条随时会从树干上劈裂开来。核桃树也不甘落后,枝叶间擎着无数青果。
香椿芽,据说是越扳越旺。过了采摘季节,香椿树葳蕤的枝叶宛如小女孩满头的辫子。有的香椿树因为树下小树环绕,分不清树干和树冠,如落拓不羁的艺术家。
无花果低调得很,墨绿的叶子环绕周身,不仔细看腋间小小的果实根本无从发现。有的人家在木箱、泡沫箱里填上土,栽几株生菜、茄子,毫无生气的水泥巷道霎时生动起来。
惜地如金的一户人家,在南侧的院墙外辟出一小块地,种几架圣女果,点几窝辣椒,栽一畦黄瓜。下雨天不想出去买菜或者临时救急,走出院门跨入田间瞬间搞定,既绿色又环保。
那株紫薇花被蓝色围挡圈在墙内。我怜惜它寂寞,它却忘我地绽放满树的粉色花朵。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色淡得发白。依旧芬芳着围挡里外的世界,这是生命的绝唱吗?!有着凄美爱情传说的合欢树,风吹雨打后粉红的花儿几近凋谢,却用一树的翠绿遮蔽着树下的麻花摊点。
转个弯,进入了龙岗路。街道两侧是清一色的法桐,形态各异,高低不同。他们默默地将树根穿过厚厚的沥青路面和没有营养的渣土里,向地底深处、更深处伸去,寻找水和养分,帮助地面部分站成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
盛夏季节,这些树犹如两排绿色巨伞擎立在烤得人发烫的街道上。大一点的树下,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被做生意的店铺作为店外档口。年老者,搬一把竹椅到树下,轻摇蒲扇,昏昏欲睡。
骄阳似火,行人接近树荫时不由得紧走几步,享受片刻清凉。如果累了,就找一方宽敞的树荫静立默思,又或者摊一张报纸小坐片刻。
吃过午饭,我会选择另一条路线返回单位,去欣赏别处满眼的绿色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