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俊
(1.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北京 102488;2.中共凉山州委党校,四川 西昌 615000)
1866年,海克尔首次提出“生态学”的概念,1979年,本·阿格尔在其《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一书中首次提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概念。20世纪以来,随着生态危机到来,一批西方的学者密切关注人类的生产消费活动和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物质和能量循环,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四位:詹姆斯·奥康纳(James O‘Connor)、约翰·贝拉米·福斯特(John Bellamy Foster)、本·阿格尔(Ben Agger)、戴维·佩珀(David Pepper)。半个多世纪以来,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这股思潮便迅速席卷全球。尽管各个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都从不同的方面建构各自的理论,但是都绕不过“历史唯物主义”这个必不可少的理论铺垫,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对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提出了重建或修正,并以此作为自身理论发展的逻辑基础。那么他们是如何重建的?重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詹姆斯·奥康纳在其代表作《自然的理由: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充分地阐释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三个方面:“历史与自然”“资本主义与自然”“社会主义与自然”。奥康纳“致力于探寻一种能将文化和自然的主题与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劳动或物质生产的范畴融合在一起的方法论模式”[1]59。他认为,物质生活这个双向的过程包含着人和自然界所提供的物质资料之间的自然关系以及在这种关系基础上所形成的社会关系。
第一,社会劳动与自然、文化的三位一体。在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关系建构的时候,奥康纳提出传统的历史唯物主义存在“理论空场”(缺少生态感受性),即缺失文化和自然这两个要素。他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同时都是文化的和自然的,同时文化和自然也像狭隘意义上的生产力一样,也是累积性的、延续性的。第一自然(原始自然)与第二自然(人化自然)不会因为名字的不同,就少了自然的成分,而自然和文化都蕴含在社会劳动之中,因此,历史唯物主义就必须考察社会劳动与自然、文化三者之间的关系。劳动既是物质性的实践,同时也是文化性的实践。奥康纳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都具有两重维度——客观性维度、主观性维度。客观性维度是因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会受客观条件(生产工具、生产对象)和客观规律(价值规律、自然规律)的影响;主观性维度是指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会受具体的文化实践活动的影响。基于此,奥康纳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既是文化的又是自然的。奥康纳还认为,马克思很少对自然界本身进行研究和讨论,很多时候把它作为一个独立于本身之外的客观对象,并在历史的变迁和发展过程中对自然和文化两个范畴的“协作”(cooperation)存在忽视。他认为,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存在着一种“技术决定论”(技术必然性)倾向,而任何一种既定的协作模式都具有不确定性。
第二,“双重矛盾”与“双重危机”。奥康纳把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分为两类: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第一类矛盾);生产力、生产关系和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第二类矛盾)。同时,也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双重危机”——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原理,这是已经非常熟悉的理论,但奥康纳针对此还提出了对生产条件的不同看法,他认为,马克思的“生产条件”包含三种:“生产的个人条件(如工人的劳动力);自然条件/外在的物质条件(如土地);公共的、一般性的条件(如交通运输设施)。”[1]230奥康纳认为,马克思的关注都集中在前两种生产条件,在马恩的著作中很难找到围绕生产条件的供应而组织起来的社会斗争的讨论。借此,奥康纳提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存在“理论空场”,他也认为这是受早期资本主义的粗放型发展的影响,生产条件的生产和分配是不受市场(价值规律)制约的。另外,奥康纳从市民社会入手进行分析,认为资本与其生产条件之间的关系是由“社会经济及政治领域内的斗争、意识形态以及官僚政治的现实这三个因素共同完成的”[1]246。
综上,奥康纳采用的是生态政治学的方法论,从本质上讲,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走的是资本主义的改良道路。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奥康纳不是一个完全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我们也要看到他开启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生态维度,尤其是引入的“生产条件”理论,提出的以“生产性正义”取代“分配性正义”理论,为当今的很多社会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新的视野。但是,奥康纳放弃了马克思的阶级观点,未触及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只从生态学表面进行资本主义的改良,是不可行的。再者,奥康纳对马克思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存在误读,在操作上提出“协作”的观点,以及“自然—社会劳动—文化”三位一体的理论,这使得其理论陷入了折中主义和“多元决定论”的浪潮之中[2]。
佩珀在吸收之前学者和无政府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对人类中心主义进行了分析,批判了生物中心主义将经济增长限制因素归结为人口过多的观点,同时也批判了后现代政治和深生态学的绿色方法中的缺陷和矛盾。他倡导的是一种红色(马克思主义)与绿色(生态主义)相结合的唯物主义思想。
第一,主张“红绿结合”。虽然红色的绿色分子(生态中心主义者)和绿色的绿色分子(环境主义者)之间存在着许多联系及相似性,但是绝不是完全的相同,而是那种泾渭分明的不可跨越的鸿沟。红色的绿色分子(社会主义者)充分利用了马克思主义,绿色的绿色分子(无政府主义者)则更多地受惠于无政府主义,两大群体在生态危机的根源问题、对待国家的态度、社会变革的主体、对待自然的态度以及个人与集体的关系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地对立着的。“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者之间的一个主要分歧是他们对社会不公正和环境退化的根本原因的断定。”[3]255在对两者进行分析比较之后,佩珀认为,应该走向生态学社会主义的“红绿联盟”,选择性生产,成立工会和共同体,在实践中不断发展生态学社会主义。
第二,对生态中心主义进行“红色”改造。佩珀认为,单纯的“红绿派”或“绿绿派”的运动都不能有效地解决生态危机,应该把两者的合理思想有效结合起来,并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法,用辩证唯物主义对生态中心主义进行改造,以实现“红绿联盟”的理想。佩珀认为正是资本主义的大生产和经济剥削造成了生态危机,这使得工人的处境每况愈下,因此,此时工会就应该争取工人的权利和保护环境作出应有的努力。佩珀认为,应该重视革命和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佩珀还认为,“对生态中心主义的改造,有助于实现‘红绿联盟’的政治愿景。”[3]4佩珀认为,解决生态危机的终极途径是建设生态社会主义,增加生态社会主义的“绿色”意蕴。经济方面,改变比较短见的传统生产方式,发展生态生产力指导下的绿色发展模式,废除资本主义,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妥善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政治方面,国家要加强对社会的引导监督,为社会发展提供强有力的制度保障,以制度保障社会的绿色发展;社会运动方面,佩珀提出了依靠工人阶级激进变革的革命路径,人民群众是绿色运动中的绿色动力,他认为,“工人运动必定是社会变革的一个关键力量。”[3]234
综上,佩珀以环境政治学的视角,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相处的思想,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首先,深化了对资本主义本质的认识,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才是其根源,指出资本主义片面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内在逻辑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佩珀站在“人类”的历史唯物主义高度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批判,倡导人—自然—社会之间的协调发展。其次,佩珀坚持了实践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他提出了要解决生态危机而进行的生态运动实践,但要根据具体实际对无政府主义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改造,使之在具体的实践中能够为更好地解决生态问题指明方向,在此基础上,促进“红绿联盟”的形成,为成功解决生态问题提供科学的指引。可是,佩珀企图用生态危机取代经济危机,这一点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基本矛盾的认识,导致佩珀关于未来社会构建的理论蒙上了空想的色彩。
虽然“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经常被人拿来与马克思所批评的机械唯物主义联系在一起”[4]129,但是持这种观点的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一生都强调不惜代价的发展工业,也未曾给后人留下什么有意义的生态学思想。但是与其他学者不同,美国学者福斯特在2000年出版的《马克思的生态学——唯物主义与自然》中首次提出了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概念,通过对马克思和其他各个领域的专家(如达尔文)的关联研究中,旗帜鲜明地指出马克思主义不仅理论上是符合生态学含义和原则的,而且在具体的实践中也是践行生态学原则的。
第一,有关唯物主义性质的问题。虽然罗伊·布哈斯卡将理性的哲学唯物主义分为三类:“本体论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5]3,但是福斯特认为,马克思的思想中融合了三种唯物主义,最后又落脚到实践唯物主义,并把唯物主义沿着实践的方向将唯物主义变成一种能动的原则。马克思还认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以及物质观/自然观和社会观之间保持着一种紧密而持久的联系。”[5]8因此,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被定义为一种“自然历史过程”的唯物主义。福斯特从探索生态学的起源为宗旨,探寻了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技术是如何催生了生态学的概念,并对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性质问题做了定性的历史梳理。
第二,跨越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裂缝。曾经有人质疑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是一种“支配”自然和“消费”自然的思想,而不是一种维护生态的思想,这种观点就会很自然地将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扣上“人类中心主义”的帽子。然而这种简单机械论的主客二分没能正确地阐释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反而只会增加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矛盾。然而,福斯特看到人与自然的关系才应该是重点,正如培根和达尔文所说的那样,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个自然历史现象,是一个自然长期选择的过程。同时,科学技术的巨大进步给唯物主义的发展带来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达尔文在生物历史学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和尤斯图斯·冯·李比希①在农业化学领域力证的循环与新陈代谢理论为福斯特的“物质变换裂缝理论”②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在李比希理论成果的基础上更容易理解可持续发展,而在达尔文理论的基础上更容易理解共同进化”[5]18。
第三,打破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的绝对对立。绿色理论学者认为自然对人类有制约,因此,他们认为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是根本对立的。而这种思想又把人类的视野拉回了传统的到底是征服自然还是崇拜自然的二元对立思想中,但是非常明显,这里是就理论而谈理论,没有考虑到决定上层建筑的物质基础。福斯特认为,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具有解决问题的强大生命力,就是因为它是唯物的、实践的,唯物主义不仅强调生产发展的物质条件,还强调这些物质条件与自然历史之间的联系,换言之,“也就是与唯物主义自然观的联系”[5]22。因此,要摒弃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之间的绝对对立。
综上,福斯特坚持环境伦理学的立场,从大方向上讲,福斯特是反对资本主义的,他的“物质变换裂缝理论”发展了马克思的新陈代谢理论,揭示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唯物性、历史性和科学性,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才是根源性的问题,资本主义与生态是对立性的[6]。因为他认为,解决生态危机,定要发动生态革命,生态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互为充要条件。福斯特也认为要填补人与自然之间的“裂缝”的话,就必须畅通两者之间物质交换的通道。应该讲,福斯特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里面比较客观的一位,他较为辩证地对待自然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关系,并对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了积极的回应。
阿格尔在其著作《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中认为,马克思主义对西方而言不是在展览馆里的馆藏展品,而是对北美和欧洲都有着直接关系的一种理论。阿格尔认为,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异化消费,异化消费颠倒了“生产与消费”之间的“目的与手段”的关系,阿格尔从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切入,对于澄清历史唯物主义中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基础作用,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
第一,对异化消费的批判。阿格尔认为,正是有了异化理论的存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才得以存在。他认为,“异化是指人类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不能支配其劳动,反而被劳动和追逐利润的制度的需要所支配的一种状态。”[7]1马克思是根据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所固有的矛盾来考察资本主义和异化的。阿格尔对异化消费的大众化和泛化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因为“马克思把异化与造成这种异化的这种社会结构和经济结构联系在一起”[7]11。阿格尔认为,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所产生的巨大生产,只有通过不断刺激消费来拉动,可是人们的消费都不是满足自身需要为目的,而是为满足人的欲求。异化消费,不仅造成了资源、环境的结构性破坏和功能性侵害,更深一步还会造成人性的扭曲。因此,在阿格尔看来,要寻求一种稳态的经济社会发展方式,推行绿色、适度、深度的消费方式。
第二,对资本主义的批判。阿格尔认为,“马克思并未说社会主义是不可避免的,而说它只是一种可能性,它的实现取决于阶级意识和阶级斗争。”[7]2因此,阿格尔对资本主义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其最终目的在于将一系列诸如经济剥削、政治压迫、文化上霸权主义、种族歧视等社会不公和陋习曝光于众,一些曾经被视为低级的行为、人群和价值取向进行重新定义,揭示人类共同的敌人,且号召人们团结起来与之进行顽强的反抗,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相互斗争”[8]。阿格尔强调要用社会主义阶级激进主义的工人的“自由意志”去把握深刻经济危机并把资本主义转变为社会主义。但是,阿格尔将人与自然的矛盾看成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忽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一根本矛盾,这是其理论上的一个缺陷。
第三,对革命方法论的批判。通过对历史的梳理,阿格尔认为,要了解马克思主义,我们就必须了解马克思的辩证法。西方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由三部分组成:异化理论、矛盾理论、危机理论。马克思认为,只对工人作普通的宣讲还不够,必须对社会主义进行系统的理论梳理,对各地的危机进行实地考察,要从理论和政治上引导革命的阶级斗争热情。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强调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中的主体,但是已经异化的人们不起来反对已经不能让他们存活的社会关系的话,就不会产生革命[7]12。阿格尔还认为,马克思的辩证法只有在异化理论、矛盾理论和危机理论结合的时候才是完整的,才能发生最大的效应。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变革的方法论,既需要理论又需要实践。“没有理论,阶级斗争就会是无目的和空想的;没有阶级激进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没有将自身转化为现实、转化为社会主义的手段。”[7]16
综上,阿格尔采用的是理论批判的方法,他是一位激进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他对资本主义和异化消费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他的“期望破灭辩证法”③认为人真正的需要不在于休闲和广告宣传中的满足感,这些都是人的虚假的需要,人真正的需要在于劳动创造。阿格尔注重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主张保护利用好生态环境。但是,阿格尔对于资本主义的认识过于片面狭隘,无法解决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的矛盾;其认为的稳态的社会经济增长模式也只是理论上的提法而已,也被认为是不可实现的。
在历史上不断有人对历史唯物主义进行重建或者重构,本文所指也是指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建或者重构,而不是重建或者重构历史唯物主义,同时笔者也反对重建或者重构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由马克思所创立,而其体系是由后人逐渐建立和完善的。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建论”思潮与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问题,随着历史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历史唯物主义接受着历史和时代的拷问,与此同时也推动着历史唯物主义向前发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他们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和理论里面关于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关于资本主义的批判理论、关于社会矛盾的讨论、关于社会和革命的主体的讨论等都为推动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些思想和理论的合理之处也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宝贵的启示。
奥康纳的思想,为唯物主义带来了生态学的视角,同时也拓宽了资本主义批判的新视野。但是,奥康纳忽视了马克思的自然思想,脱离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理论和人类解放理论,其危机理论又不尽彻底,使得它的理论具有乌托邦色彩。他的思想带给我们的启示还是挺多的,在以后的过程中,我们应当注重生态文明建设,倡导绿色消费理念。
佩珀的“红绿联盟”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同样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拓宽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视野,为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带来了启示。在以后的建设过程中,要注重“五位一体”协调推进,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美丽、生态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同时,我们也要积极抵制异化消费,树立健康的消费观,推动科学技术的生态化。再者,佩珀还强调要加强生态教育,促进普通大众的人格生态化。
福斯特的“辩证型”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积极肯定,经过对马克思、费尔巴哈、达尔文、伊壁鸠鲁等人思想的梳理,福斯特认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思想在其发展过程中是内在的包含着生态学思想的,唯物主义和生态学思维方式是统一的[9]。他提出的物质变换裂缝理论,对我国由工业大国和农业大国转型为工业强国和农业强国,具有十分鲜明的借鉴意义,在以后的发展中务必要实现生态化的可持续发展。当前的生态危机是全球性的危机,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坚持科学发展观,才能让全人类共享社会发展的成果。
阿格尔的批判型的历史唯物主义,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借鉴意义。首先,阿格尔反对高度集中的、垄断的经济体制,因此,在社会建设的过程中要建立一个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处理好市场与国家宏观调控的关系。其次,面对形形色色的异化消费现象,要着手进行先进生态消费的文化建设。最后,要积极构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体系,全方位地保障人—自然—社会的和谐发展。
注释:
① 尤斯图斯·冯·李比希,德国农业化学家,主要成就见于土壤肥质的循环与新陈代谢理论。
② 物质变换裂缝理论:受马克思和李比希新陈代谢理论的影响而提出,认为劳动是人与自然之间进行物质交换的中介,而资本主义的大生产以及大土地所有制,势必会造成人类与自然之间物质交换的断裂。这种理论注重技术创新,强调循环和可持续的发展理念,并企图以此来弥补人与自然之间物质交换的裂缝。
③ 期望破灭辩证法:异化消费论认为,消费与幸福成正比。而阿格尔的期望破灭辩证法则认为应该取缔异化消费,才能使消费者从资本主义的生产和消费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进而调整自己对于幸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