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琳
(哈尔滨师范大学 学生工作部,哈尔滨 150025)
鲁国的文学创作及文艺思想的核心是孔子的理论与创作。纵观鲁国文艺思想的发展,孔子之前的鲁国文艺思想主体是西周初期周公旦“郁郁乎文哉”的礼乐思想,其特点是政教意味强;春秋时期,鲁国贵族叔孙豹“三不朽”的诗教思想,其特点是人格的德性色彩浓郁。而孔子的创造性的理论阐释,扩大和完善了《诗》的体例与修辞,“诗无邪”“修辞立其诚”的人格思想,既是文学的思想,也是史学的态度,更是文化的精髓。正是因为孔子的理论创新,才有了体裁之分,散文化的史著与文学化的诗作才有了创作和传承的生命力。因此可以说,在孔子的诗学批评理论基础上,鲁国的文学思想才有了理性的分辨,走出历史的虚无状态,冲破笼罩的迷雾,赋予了艺术以哲学思辨和文学的审美观照。
人类的存在在时间中的展开,即为历史。哲学是历史的镜子,哲学思想总结了历史的演进规律,历史时空维度又印证了哲学的逻辑美学。以此角度而言,先秦哲学思想中就已包含深刻的认识论思想。例如,颜渊问“仁”,孔子回复“克己复礼为仁”,不仅展示出儒家哲学思想中人性的一面,而且包含了“克己”的人格自我塑造精神,而“礼”的制度性又是历史稳定性的“减震器”,这才是“仁”的社会。于是自然历史不再是传说与神话的载体,哲学的理性精神已深入人性的思辨中,人、社会、自然、历史在“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年大变”中依然变而不乱,即社会动荡的可能性减弱,或者说传承与创造不会中断。历史没有断裂,儒家的哲学思想就不断层。这种哲学思想映照在儒家思想中,就体现为“诗言志”的文学社会功能的不断发展和完善,且其不仅仅局限于文艺的单一功能。按照冯友兰的解释,哲学精神可以分为四种境界,即道德境界、自然境界、天地境界、功利境界。儒家思想是自然与文艺创作的天然融合,这是哲学的文艺观在社会学意义上的文艺观照。而这一点特质,恰使儒家文化观、文学观具有了深刻的现实基因。
钱穆先生曾指出:“中国古代的文化特征就是将宗教政治化,又将政治伦理化。”[1]这一历史特征在春秋战国时期的突出表现,就是其学术思想的丰富与争鸣。也就是说,儒家哲学思想是在先秦时代学术思想发达的历史大背景中产生的,现实的深刻矛盾使其哲学思想具有高度哲理化、现实的批判性和未来的预见性。春秋战国时期学术思想十分发达,实为中国思想界的“黄金时代”,其原因主要有八个层面:其一是文化的蕴蓄宏富。中国自黄帝、尧、舜三代文化肇兴起,直至周代,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三个历史阶段的物质积累,文化的范畴也是相当广大。自周初至春秋数百年长期的休养生息,教育文化由“王官之学”下衍于“私学”,凝聚民族精力,递相遗传,然后再逐渐不断向内外扩充,磅礴郁积的气势一触即发。在时机已经成熟的时候,思想的成型则顺势而成。
其二是先秦疆域内交通频繁。全文晟的《周代商业及交通》一文认为,周代商业规模可观,得益于周代良好的城建与交通设施。具体来说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征伐交换。春秋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相互侵犯边疆,只要目光能够企及的地方,就可以濡染他国的国政风教,于本邦归而调和,新思想遂生。其次是交际吸收。聘享交际为国家休戚所关,故常妙选人才,免辱国体。游于社会,自然能够吸收精美,归以为用。最后是通商传播。豪富巨贾常常和士大夫氏族人士相互酬酢,例如郑商弦高能够以一己之力救助自己的国家;而阳翟的大商人吕不韦,甚至能召集手下的门客写作《吕氏春秋》。可见,商业的繁荣,也是学术思想繁盛的媒介。
其三是思想型、学术型和技术型的人才特别被重视。有志向的人士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需要以自取重,细心研究学问以辨而明,思潮以摩而起,道术于是天下遍及。
其四是文字开始统一。古时用字颇感不便,既而用篆书,则趋简易。战国时期文字已经有五种主要形式,文字既然简单,书籍渐渐种类繁多,学者研究起来也更加简单,以速发达。
其五是文化教育垄断打破僵局。首先是打破了教育垄断。古时教育权力国家独掌,有贵族平民之分。至春秋战国时,孔子持“有教无类”思想,打破阶层限制,教育较为普及。其次是私家的讲学风气在当时非常昌盛。
其六是思想言论的自由。周朝在其肇始就非常注重对于礼乐的教习,取缔言论自由,禁止异说流行。到了春秋以后,于上王室衰,于下诸侯争,言论也渐渐地变得自由起来,及至战国天下益乱,史官群体思想言论更臻自由。
其七是解决人生社会问题。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相互征战、相互对峙,社会处于持续动荡不安之中,百姓不得安宁,生活也无法得到保障。政治的动荡和国家秩序的失序,使知识阶层各执己见,一时之间,思潮激荡,或施之实际,或从事著述,学说大兴。
其八是礼乐政治反响。周公之礼治,欲使社会有一渐进的稳定秩序,其结果是全部的社会形态皆接受礼的调配。其中,春秋时期的礼治影响是最为深重的,以礼士大夫觇国,凭借礼来判定人的吉凶。周末的“文胜”就是以之为改革目标的。
儒家哲学思想既有先秦诸子哲学思想的共性,即对客观和主观世界的思辨,也有不同于先秦诸子哲学思想的现实性,儒家关注的主体是精英阶层,即所谓的技术型阶层,其具有强烈的为政治服务的欲望。儒家哲学思想的内涵具有以下几方面特征。
一是儒家的君主观。儒家主张用贤能的人来治理国家,因此他们对君主有着殷切的期望。君主被称为“天子”,是“受命于天”的。君主需要规范自身的言行,要有作为国君该有的“人君之度”。
二是儒家的社会观即伦理观。儒家思想注重“由内向外、由己及人、由亲及疏、由上而下,以及由单个到全体”,同时它又是注重“尊贤”“轻利”“不争”“尚礼”的。这些观念可说是儒家学说最精到之处,也可认为是东方文化的精华。
三是儒家的政治观。儒家哲学最注重“教”和“养”。教的方面,可分“以身”“以言”“以礼”“以刑”,其中“身”与“礼”为尤要。养的方面,可分“庶之”“富之”“薄税”“足食”“黎民不饥不寒”的各种政纲,“庶”“富”为其根本。
四是儒家的国家观。在儒家的经典里,没有“国家”的称谓,只有等于”国家”的概念。儒家所谓的“社稷”,就是今日所谓的国家。如“执干戈以卫社稷”“有民人焉,有社稷焉”,都包含国家的含义。但古代国家的范畴非常小,如“禹会诸侯于涂山者万国”“武王大会八百诸侯于孟津”,都是很小的国家。当时为政者皆以“人民”为国家之唯一重心,“平天下”为国家最终极的目的。
五是儒家的宗教观。原始的自然、鬼神等观念,至周代已经以宗教的形式塑性定格。于儒家而言,则是在宗教哲学层面形成了天道观。唐君毅先生认为,儒家已经从主客观未分化的原始宗教信仰中走出,人的精神活动具有宗教的道德精神特质。然而当时的人们对于神的观念根植于人性之中,已经成了共识。报恩神灵不再是唯一诉求,道德活动已成为儒家宗教观的重要内容。
综上所述,儒家哲学思想的早期内涵,以先秦时代的历史环境而言,具有积极进取的精神意义。例如,子贡问如何为政,孔子回答说“足食”;滕文公问为国之道,孟子对曰“民事不可缓也”。进而言之,“食色,性也”是“情亦性也”的本质。这些言论是先秦文化、文艺、文学的哲学基础,诚如孔子所谓“谋道不谋食,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儒家的救世之学术特征已经尽显于其中。
孔子和孟子是先秦儒家的代表,他们对于“境界”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于智也十分重视,而且这种智其实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知识,而是具有认知的含义。所以,与仁、义、礼相比,智更具特殊性。儒家思想的主旨就是义利之辩。除此之外儒家还注重王霸之间的差别,王道政治是为了公众和国家民族的利益,霸道政治则是君主个人的一己之利,是符合道义的行为。王道和霸道两者之间的区别,其实就是道德境界和功利境界的差别。
先秦儒家对于自然境界以及功利境界和道德境界的分别的认识很清晰,但是对于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的分别认识就没那么明白。所以受到道家批判。老子和庄子认为孔子和孟子不过处于道德境界,还批评孔子和孟子根本没有提到过天地境界。这种说法可谓空穴来风,子虚乌有。孔子“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的言论以及孟子“浩然之气”的说法,都从某种程度上展现了他们对天地境界的认知。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志于学,必是志于学道,以便来达到升华人的精神境界的目的。境界一共有四个种类,前两种自然境界和功刹境界,不需花费太多功夫,都可习得;但后两种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不花费工夫便不能达到。所以一般来说普通人只到一般的境界就停止了,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去提高自己的境界就非学道不可。孔子说“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根据一般解释,如果人们在四十岁或者五十岁的时候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理想,获得成功,那么就可以止步于此了。“五十而知天命”这个境界,是由道德境界进步到了天地境界,这就是平常所说的命,和世俗所说的命又是不同的。于是乎,在人力之外所遭遇的宇宙间的事变,就是天命。
深处春秋变革时期的孔子以及那些富于思辨的哲人们,“寂寞”并“冷落”地思索着复杂的历史巨变震荡局面,他们会在反思中总结出来社会发展的经验,在思辨之中努力提出历史前行的启示。纵观春秋战国时代的著述,没有一个不表达了对旧时代的批判,以及对于新时代的召唤。这与春秋战国时代变革有着密切的关联:一方面,是“险在前,民思其安也”的大众呼声。首先,是“当时风俗事变之实,而垂鉴戒于后世”的士人警觉。其次是“恭承先祖之旧法”“不务天时,则财不生,不务地利,则仓廪不盈”的贵族变革矛盾心理。这一切投映在思想者的心里,即是想直接表达那个时代人们心中的主观的思想与感情,以此诉诸别人的心情。而在文艺思想中,则是“微言相感”“称诗论志”,进而“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政治、历史、思想、文艺的多样功能性有机结合起来。据此意义而言,孔子重视文艺的政治作用,而把文艺和政治结合起来,肯定文艺的功利性,可谓是中国文艺思想第一人。
孔子的文学观,其中最重要的两点,便是尚文和尚用的文学观念。这两个观念之间看起来存在对立的地方,但是孔子却能够从中加以调和, 使其相互依靠,共同出现在自己的文学作品当中,即尚文本于论诗。
对于道,孔子在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认知。就其文章内容的排列顺序就即够看出他的倾向性——轻艺重道。当然,这种观点是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经过后人增加和修饰形成的,可信度较低,不能够作为判断的依据。孔子之文学观有尚文、尚用二义,影响及于“神”与“道”两方面,则又知孟子论诗受其“神”的观念影响,而荀子论文受其“道”的观念影响。
傅道彬先生在《先秦文学应该重新定位》中谈及先秦文学的文学史地位和价值时指出:“随着焚书坑儒,原始的思想森林就已经被焚毁了,秦汉以后的思想都是次生林,都不是‘原始森林’,文学也是如此。”[2]而先秦文学思想或文艺思想的发轫与定位,又与孔子及六经紧密相连。这种一诸侯国之文学及文学思想对一个时代文学及文学思想的奠基作用,班固对其曾做出过概括。中国先秦文学的基础几乎全部盘根错节于六经中,经典之作皆可视作文学之观与后世文学的渊源,因此,我们有理由说,判定先秦文学的地位和价值,首先要对鲁国文学思想的贡献进行评价。
刘大杰先生在《文学与国家》一文中指出:“伟大的国家,是生命的表现,是国魂的表现,是全民族精神的表现,不要看得太随便了。”傅道彬更是直接指出:“‘变风变雅’的提出,意味着经学家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春秋时代的文学发生了巨大的精神转变。”[3]而能够准确表现时代精神和国家精神的是文艺作品,是文学作品中的家国情怀及精神。对于先秦时期的文学而言,能够打破诸侯国的政治藩篱,在历史滚滚前行的车轮中,超越历史的思维羁绊,恰是各诸侯国的文学观念和文学作品,即使我们认为春秋时代的文学作品不是完备的。从中国古代文学现实主义精神的源头角度而言,鲁国的文学正是春秋时代文学和春秋精神的最佳写照。然而,在已有的先秦文学思想体系中,一方面,我们看到的大多数是王朝和时代文学思想,作者的国籍往往被虚化,作品具有夸大功效的普世价值,是以大一统的天下观来构建文学体系。笔者认为,这是历史虚无主义的表现。另一方面,忽略文字对文学的影响,认为文字是文学的附属物而不是文学的载体和思想的载体,这是文学超越时代局限的唯心论。
首先,历史是过去的政治,政治是现实的历史。以先秦学术思想史的角度观之,先秦文学既是从上古传说和神话发展而来的,也是上古时代历史的政治性反映。它反映出自夏商时代建立以来到战国末期的这个时间段,是古代文学的开创期,古代文学在这一时期有了质的飞跃。古人以文字为基础,建立了文学的框架,所以先秦文学先天就具备了人文和历史的精神。与之相对应的是结绳,以符号的形式传于神农,所记录之事始有所凭借,又以其徽徵,难以周备世用,故而不能称其有史的意义,只具有史的真实性特质。古代未有文字之前,先有语言;未有字形,先有字音。歌谣乐曲之兴起,即是偶语韵文之源,一切文艺的起源必然渊源于此,所以,文学的萌芽兴起于文字之先。甲骨文、金文成规模出现,政治制度逐渐发展,历史内容逐渐丰富,文化程度逐渐提升,伏羲作瑟而造驾辩之曲,佃渔而制网罟之歌,可资创作的内容基础得以形成。以耳口相传的传说和神话,可以载之于竹帛。民间俚言俗语,经飞翰骋藻的史官与诸子精思传会,文章渐渐尔雅。这都是在春秋时期,尤其是战国文字形态基本定型的前提下保存和创作完成的。因此,孔子于帝典录有虞之歌。在文字定型之后,才能做到由乐以定辞,先有曲而后为之作歌;或者选辞以配乐,则一定是先有诗而后为之制曲。
诗乐的时代是一个语言和文字相互靠得非常近的一个时代,语言和文字开始统一。孔子及诸子的文学型的创作是离不开时代的文字与语言的。单音及对应语用规则,是这一时代文学类作品中的正常现象,文学决不能与语言文字割裂开来。此外,国别是用来判断各个国家文学特征的标准之一。各国的文学是以国别来进行区分的。正如提及屈原,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楚国和他撰写的流传千古的名篇《楚辞》;当我们提到韩非的时候,我们必然会联想到韩国和《韩非子》。文学作品是没有国界的,但是作家是有祖国的。对于先秦的文学思想,后世多采用两种分法:一是按时代分为春秋与战国,但是在实际上来看,否定了春秋之前的文学创作;二是按照诸子来进行划分,但是又统一于群经著述之中,以哲学思想和学术思想替代文学思想,故四部分类法中划入子部和经部。在这样的类别划分中,看到的先秦文学思想无不是哲学性和经学性的,而文学的独立性很难被窥见。
同时,基于这种划分,我们所看到的先秦文学思想是伦理观念、宗教观念、教育观念、自然观念、民族观念、文化观念的综合体,文学观念是为这些观念的塑造服务的,人文精神淡化了文学观念的独立意识性。例如,墨家的墨翟是功利主义的实用文学观的代表,无发愤之志,是理智的。文学仅是文化传承的过程之中,作为一个媒介,作为一个载体,为古代和现代的文学之间搭建了一座桥梁,它只能被看作是一种工具,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但是就其根本来讲,它不是一种文明的形式,不能够体现出文学的独立性质。
鲁国文学思想的发展是与“诗教诗论”传统紧密相连的。国家主义下的“诗教”由孔子继承发展为私学教学的“诗教”之后,孟子又承接并加以发展。先秦的儒家诗论主张首推孔子;孔子殁后,儒家分成八个派别,其中孟子和荀子的学说自成系统。艺术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古人在艺术的观念中往往将美善混为一谈。《荀子·乐论》曰“美善相乐”,古代的诗乐本来就是融为一体的,孔子和荀子对乐的讨论,从实质上来讲,也就是在谈论诗。古人论诗乐,不但要求具备一定的“审美的意”,即“美”,而且更要有“伦理的意义”,即“善”。合乎道德,人生自然就会变得充实起来;而充实的人生既是美的也是善的。依据这样的逻辑,孔子所谓的“思无邪”,一方面来看,固然是朱熹所云的“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另一方面来看,也当如郑玄所释“专心无复邪意也”。前者是就伦理意义而言,后者是就审美意义而语。孟子论诗颇受孔子“神”的观念影响。它的方法也不外乎孔子所谓“神而明之”。因此,孟子在文本之外的体会,便把诗句牵引到王道上面。
对于诗的真善美的哲学意义的讨论,论者观点各有千秋。德国哲学家鲍姆加通在《美学》中将其分为三个角度:人的理性,以“真”为指归;人的意志,以“善”为准则;人的感觉,以“美”为极致。康德将之分为三大批判:纯粹理性批判,注重“真”的探讨;实践理性批判,注重“善”的推求;判断力批判,则注重“美”的追寻。
孔子文学观影响所及,亦可分为两方面:一是神的观念,二是道德观念。前者所以阐其文,后者所以尽其用。后来孟子荀子论文各得其一端。
鲁国文学发轫于周初,奠基于春秋,全盛于战国,其影响已不局限于春秋时代和鲁国。战国时期的文学创作百花齐放,流派众多、风格多样。鲁国的文学和诗教思想为文学的多种体裁发展奠定了基础。战国文学是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发展中的第一个重要上升阶段,勾勒战国文学的新气象、新特色,离不开春秋文学,更离不开鲁国文学。研究它有助于我们从整体上把握我国古代文学演进的轨迹:语言型文学→文字型文学→诸子文学→诸侯国文学→时代文学→王朝文学。
鲁国文学及其文学的观念,大多都是建立在儒家伦理的思想基础上的。它以人格修养为本,是“修辞立其诚”的“明德”文化思想在文学上的积极体现。所以鲁国文学首先重视诗歌与人格的关系,诗意所在就是表达自己之意的同时,也表现自己人格的精神。对于读者和批评者来说,则是陶冶性情、砥砺品德,这是诗教之下的政教表现。鲁国文学和文学观念的现实主义精神正是在于此,它是批判的,又是继承的;它是历史的,又是维新的。正如傅道彬先生所指出的那样:“文学史上每一次经典阐释,都不是简单的回忆过去,而是有着更为重要的现实意义。”[4]鲁国文学成果既是横向的西周、春秋战国时代的社会产物,也是纵向的历史选择结果。时代的社会产物使其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历史的选择使其源远流长,影响深远,有着文艺和文学的多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