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浩
(上海体育学院,上海 200438)
共生,原指两种不同生物之间所形成的紧密互利关系,一方为另一方提供有利于生存的帮助,同时也获得对方的帮助。两种生物共同生活在一起,相互依赖,彼此有利。 倘若彼此分开,则双方或其中一方便无法生存[1]。可见,这种双向性的关系并非是简单的两者间的互动,而是两者赖以生存的基石。 这种关系也是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间实质的理想共生状态, 亦应如上述,互惠互利,互融互通,荣辱与共。
在谈论竞技与传统武术的共生互融之前, 首先应明确3点基本性问题:一是观念转变;二是代价与发展;三是互补结合点。 此3 点问题是达成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共生发展的基础与前提,若不明晰此3 点,则两者的共生无从谈起。
观念转变,是指武术人(包含一切学习武术技术与研究武术理论的人群)应转变原有的将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相对立的传统观念。思想观念是行为的驱动器,欲变实践,先变观念[2]。竞技与传统武术,可以只是名称上的区别使然,但不应是将两者分化隔绝的代名词。 正如上文曾述,竞技武术只是在彼时社会政治环境,文化环境等多方面共同作用的产物,是武术跟随社会发展脚步而应运而生的必然, 其目标价值与表现手段自然要应时而变(不否认其在表现手段等方面出现了偏差)。 竞技与传统可称为武术一体之两面,各自实现不同的社会价值,其最终都汇聚到武术发展这一最终目的, 绝不是你死我活的对立局面。 如若武术人在面对竞技与传统时已经“顾名思义”般将两者分化对待, 则断不可能接受将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相互融合,也绝不会出现所谓竞技与传统的共生局面。 对待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正如刘文武教授所提出的“大武术观”:从宏观上认识武术和要求自身, 摒弃因袭的“项目”分隔, 打破现代武术和传统武术的此起彼落状况, 让武术的各个子系统能够各施所长、 互补所短, 共同承担起实现当今时代武术多种价值目标的重任[3]。 细说至竞技武术之中,套路习练者不懂散打,而散打习练者不会套路的境况,也是打与练在竞技武术中分化对立严重的现实反映。 虽然这种情况很大程度是由于套路与散打所追求的目标价值不同所导致的, 但这并不妨碍当代武术人以现代化打练结合的方式(套路与散打)全方面提高自身武术演练与技击水平,否则就可能出现习练了10 年武术却在别人攻击你的时候仍不知道如何防卫的尴尬[4]。或是不会翻两个跟头就好像不是学武术的一般。 因此,武术人应保持一种大武术观视角去看待竞技与传统,虽名称表达不同,表现方式,但两者皆终归于“武术”。
代价,在不同学科及不同语境中的含义各不相同。 哲学视野中的代价是指人类为社会进步所做出的牺牲、付出,以及为实现这种进步所承担的消极后果[5]。武术的现代化发展是通过付出代价(异化)并扬弃代价来为自己开辟道路的[6]。 同样地,在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越行越远的今天, 若想将两者进行实质性的优势互补,努力达到共生的完美状态,使其做到和谐发展,必然也将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此种代价,就是在互补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各自的“痛点”,并需要打破各自可以与之融合互补部分的“舒适圈”。 没有离开发展的代价,也没有离开代价的发展[5]。 但无论是竞技还是传统,其根本所在仍是武术本体; 加之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各行其道数十年但武术整体发展却不尽人意的现实境况, 武术改革呼声高涨的社会大环境驱使, 故两者互补应不会付出像武术现代化发展中产生使武术本体异化的巨大代价。
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互补结合的前提在于上文对两者各自优势短板的细致了解,因为只有明晰它之长,才可言如何以它之长补己之短。 在此基础之上,则是如何互补的具体方式方法, 以彼为镜, 切合实际的分析以它之长补己之短的具体策略,从而“不为我所有,但可为我所用”的互补互融。 此外,还应明了的一点则是, 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的未来发展只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安于现状的不变,使两者分道扬镳般各自发展,不相往来;一种则是打破僵局的变革,使两者甚至是武术整体的未来发展存在无限可能。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在当下武术发展遭遇瓶颈之际, 武术变革不仅可使武术本身焕发出高速发展,屹立于世界体育舞台与文化之林的希望,对武术人及相关利益群体也都有着巨大的潜在性好处。
如前文所述, 竞技武术自新中国成立后以西方竞技体育为理论背景进行了70 年的高速发展,无论在学校教育,竞技体育,还是国际传播方面都已有了不蜚的成就与声望。 其为学界所称道的是其以西方体育理论为基础而形成的科学性、艺术性、标准化并由此形成了竞技武术完整的训练体系、技术体系、竞赛体系,而备受学界及社会批判的则是其缺少武术本质上的技击属性及民族文化特性。 传统武术的缺陷是过分的神秘性、传统性,包括门户之见、封闭保守、相互诋毁等[7],优势则更多地在于自身作为武术根源的技击性、文化性与民族性。
根据以上的不同特性, 笔者将以多方面突出传统武术根源性地位,充分展现竞技武术科学化优势为主要思路,从竞赛与教学两方面入手, 针对性阐述竞技与传统武术互融共生的具体策略及依据。
竞技武术广泛开展于体制内各教育层次, 得益于由武术主管部门牵线主导, 各地武术协会组织举办, 各级各类的国家、省市级比赛、武术交流与培训活动等。 而传统武术的相关活动竞赛与之相比则可谓“高下立显”。 相关部门虽然也举办了类似于竞技武术比赛模式的所谓传统武术比赛与功力大赛等各类赛事,但实际效果相较于竞技武术,仍有差距。 根据国家武术管理中心年度赛事安排统计,2007 年至2011 年期间,共计划安排了187 个赛事,其中,传统武术赛事共有57 个,占总赛事数量的30%[8]。 导致此种境况的具体原因有二:其一是传统武术比赛中的传统套路,为了适应比赛规则,做出了类似于竞技武术套路一般的异化修改,“只图人前美观”。 在竞技武术的整个辐射下传统武术的比赛也被竞技武术化, 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有向竞技武术靠拢的趋势, 导致其主体价值发生跌落,技术样式被过滤[9]。 竞赛规则会引导该项目技术的发展方向,按现有的发展方向,传统武术极有可能让世人误认为是竞技武术下的分支与从属,而其表现形式则更是“打,不如散打;练,不如套路”。 其二是比赛内容的“唯套路”现象。 竞技武术的价值追求是艺术性与表演性,其内涵也仅限于套路表演,而技击价值则由散打单独体现。 但传统武术比赛若仍像竞技武术比赛般也只是套路演练,那又与竞技武术有何不同? 传统武术又如何说的上是“武术之源”与发展基础? 此外,在武术运动管理中心及中国武术协会的官网首页可以看到, 传统武术被划分为传统武术和产业发展部, 其职能安排上更是夹杂了传统武术,武术产业政策拟定,统计等各种工作,相较于武术套路部专一的工作职能而言,传统武术显然没有被提到“武术之源” 的地位。 武术管理部门作为左右武术未来发展方向的“舵手”,其地位与作用自然不言而喻,传统武术真正意义上的传承与发展必定离不开武术管理部门的支持。 综上,传统武术的此类赛事及竞赛模式相较于竞技武术而言,赛事规模、宣传力度与政府支持等都远不及竞技武术, 且竞赛模式与内容又与竞技武术并无较大区别,套路美观度亦不及竞技武术套路,唯一的优势应是传统武术植根于广大民间个人及社会团体,对比“少数专业人士习练的”竞技武术,或许更得民心。
竞技武术的优势在于武术主管部门主导, 加之相匹配的竞赛规则制度;而传统武术竞赛虽同样有政府主导,但支持力度明显不足,且竞赛规则与传统武术亦不相适应。
竞技武术套路与散打, 两者作为武术现代化发展的新生产物,都以传统武术作为根本,亦皆需从传统武术这一根源之中汲取养分, 由此也为传统武术融入竞技武术赛事之中提供了基本依据; 竞技武术受主管部门的大力支持与在教育各层次都有着广泛的基础,而传统武术竞赛的不协调发展,这两者间的强烈反差又为传统武术融入竞技武术注入强大动力。 在竞技武术赛前添加“武术观摩-交流”环节。所谓观摩-交流,是在竞赛开幕式期间(若无开幕式则可直接进行此环节)由官方邀请比赛地方的优秀传统拳种拳师及外邀与赛事内容相关的优秀传统拳师以“特邀武术家”的身份上台进行传统拳种的演练与单式实战技法交流环节。 此环节若只是表面文章般将传统武术表演于竞技武术赛事中,传统武术家上台演练一番,并无甚意义。 笔者也看到过类似场景:山西某武校承办的散打商业赛事开场前邀请太极拳师演练了一段所谓 “自编太极拳”。竞技武术的套路项目与散打项目是将传统武术的“打”与“练”分而行之,各司其职。 故传统武术融于竞赛也应“因地制宜”。套路竞赛前,应以传统武术套路为主体,对其中传统拳术动作进行观摩与交流;而散打赛前,则是以传统拳术中优秀的单个技击技术为主体进行交流。
竞技武术套路赛事前的观摩-交流:观摩,是以当地优秀传统武术拳种拳师或外邀的传统拳师为主体,进行套路演练,学习其传统套路演练中的动作节奏,动作规格,攻防动作表现及外在精神展现等“原汁原味”的传统武术。 交流,则是传统拳师对演练套路的攻防动作内涵及动作规格的讲解, 运动员及教练可以就套路中可借鉴添加的技术动作或技术风格向拳师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竞技武术套路现拳术以长拳、南拳及太极拳为主。 以长拳为例, 比赛场中的自选长拳演练除难度动作外,砸拳与单拍脚的出现频率应是最高,一个单拍脚动作更是变化丰富:原地单拍脚,退步轮臂单拍脚,上步轮臂单拍脚等。这些动作虽然美观度高, 艺术性强, 但若是千篇一律般地重复,对毫无竞技武术基础的观众来说,对其中技术不甚了解,眼见的也只能是运动员多做了几次拍脚的重复动作而已。 对运动员来说, 追求金牌的唯一目的性则完全阻断了其对武术套路本身更深层次理解的道路。 长拳脱身于传统武术中的华拳、查拳、炮拳及少林拳等优秀传统拳种,其传统套路中可借鉴汲取的攻防性技术动作多不胜数, 仅以砸拳与单拍脚作为套路创编中的连接过渡动作并多次重复使用, 只能使整套技术动作显得单调且欠缺攻防内涵。 竞技武术套路赛前邀请传统武术长拳类名家进行精华套路的演练及讲解, 不但可以丰富运动员的套路动作内容, 而且对技术攻防含义的精确把握更可以提升整体的武术内涵, 使套路动作充分展现武术技击特点。 长拳类传统拳术名家可以为运动员、教练员提供丰富的动作素材,提高技术内涵,而个别地方优秀拳种由于竞赛规则或拳种本身风格特点的限制, 可能套路动作无法很好借鉴于竞赛的情况, 则观摩交流的重点就应向该拳种的风格特点倾斜,如八卦掌身似游龙的身法优势如何运用于长拳之中等。
散打比赛与套路比赛不同,自1979 年国家体委开展“武术对抗项目”试点,散打技术体系与竞赛体系不断完善,就开始了商业化、市场化运作之路[10]。 “散打王”“散打百强争霸赛”与“功夫王”等散打商业化赛事备受追捧,有着极为巨大的影响力。 商业赛事与官方赛事由于目的不同与主办方不同,故观摩-交流环节亦需“入乡随俗”:商业散打赛事以盈利为目的,单纯的技法观摩-交流环节虽丰富了散打技术动作,但可能会影响赛事本身的商业效益,故在“外邀武术家”的选择上,就需要兼顾效益与技法两者的武术家。 而交流内容则挑选个别极具代表性的武术实用技术单势, 以凸显传统武术实战价值功能的基础上,将传统武术社会知名度最大化。 商业赛事本身观众广泛, 媒体关注度高, 对于台上项目的宣传推广都极为有利, 若传统武术的实战效能在此类散打商业赛事上增加曝光度,对传统武术的整体社会形象的提高都有着极大好处。 官方散打赛事开幕式中, 则邀请地方优秀拳种拳师进行该拳种较为典型的、优秀的实战技法,对外邀武术家的选择可倾向于由学术研究中散打技术分析成果相适应。 如有学者分析:散打抛舍了传统武术的核心拳理——内外合一 (具体表现为气、桩功、整劲、短打);延续了传统武术全方位进攻 (拳、腿、摔) 的整体观思想;发展了“远踢”的技击方法。 并指出融入传统武术如“寸拳”与摔法等短打技术体系,以增强散打近、零距离攻防手段[11]。 综上,商业赛事的交流环节以传播为主旨,官方赛事的交流环节则以丰富散打技术动作, 弥补散打弱势技术为目的。
赛前观摩-交流环节安排在正式比赛前是出于传播与正名两方面考虑。 一方面,主要是由于大型竞技武术赛前均有开幕式表演,种类丰富,吸引观众较多,可以将传统武术“打练统一”的知名度最大化;另一方面,亦可通过此种官方邀请的正规途径为传统武术正名, 努力摆脱社会上所谓 “武术大师约架”给传统武术带来的负面影响。 对于一些中小型比赛没有条件举办开幕式的, 完全可以将此交流环节作为开幕式安排在赛场之上,亦无需其他额外成本。
将传统武术“练”与“打”的功能价值与文化内涵融于现代武术竞赛中是打破竞技与传统名义上给两者带来的时代距离感最直接的办法, 两者可同台同生同发展即是两者一根共生的最佳体现。 于竞赛本身而言,传统武术观摩-交流属于独立于正式竞赛之外的环节,不会亦不应有损于竞赛的正常开展。于交流内容而言,无论是传统套路练于竞技武术套路,还是传统技法打于竞技散打,都属同根同源的武术内容,可以在丰富竞技武术技术方法与文化内涵的同时提高传统武术的社会知名度。
竞技套路与散打的项目分化使两者分别行使着传统武术“练”与“打”的职能。 举国体制的推行,西方奥林匹克“更快、更高、更强”的文化推崇,使得两者在这70 年发展中都如同其他体育项目一般,追求着各自方向的体育极端化。 在对西方体育文化的追求中,逐渐失去了向其根源——传统武术的回溯,导致了两者被学界及世人各种诟病。 武术套路是所谓“体操的奴婢”[6]“花拳绣腿”;武术散打则是“拳击、跆拳道加摔跤,与中国武术没有关系”[12]。 两者中所包含的武术文化也聊尽于无。
学校是最重要、最广泛的武术传承阵地。 尤其高等院校的武术教育, 无论是武术科研工作主体, 还是武术师资教育主体,这些武术未来传承发展的中坚力量皆出自高等院校[13]。 基于此种重要地位, 即对高等院校的武术专业教育提出了更高要求。 但从高校招考标准与教学模式上看,都将竞技武术专项训练为培养过程,以从事武术教育工作为主要就业领域[13]。 且高校武术专业名称虽有过几次修改,但实质教学内容却并未有实质性变化, 基本以竞技武术套路与竞技武术散打为主体[14]。由此而言, 有着武术发展传承基础性地位的高校武术专业教育却以竞技武术“独当一面”,在此种竞技武术教育体系下养成的武术师资力量,其专业能力也限于仅学的竞技武术,这也直接导致了中小学武术教学中竞技武术与学生武术需求不相接榫,出现了“学生喜欢武术,不喜欢武术课”的现实境况[15]。而学界对此问题的众多研究调查都凸显出一个共识: 传统武术套路的攻防技击特性比竞技武术套路更切合学生需求,更得学生喜爱, 且传统武术进入学校教育对武术整体的传承与发展都大有裨益[15-18]。 但高校层面的武术教育体系缺乏传统武术的课程内容,更无从谈攻防技术的教学。 故有学者针对性地提出了面向高校武术专业技术教育改革的策略, 如杨建营教授提出“立足拳种,回归技击,形成体系,弘扬文化”的体育院校武术专业技术课程改革理念[14];刘文武教授提出“跨项兼习皆能为形,拳种理法融入为魂”的超越原有专项局限教学的武术专业教育改革思路[13]。 但此类武术专业改革属于武术专业的顶层设计,有着高屋建瓴式的思维格局,且“文化因素对教育改革的影响是限度大于力度, 有明显的执拗性与顽固抵制性;力度从属于限度,具有明显的超前性与不宜散播性”[19],此种颠覆式的教育改革理念势必需要长时间的适应过程,从思想观念的转变,规章制度的体系化及物质基建的配套化等。在颠覆式武术教育改革推行之前,应采取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武术教育部分式改动, 提前将传统武术以隐晦方式置于高校武术教育之中, 提高传统武术在高校武术教育体系中的位置, 为未来武术专业技术教育向传统武术拳种回归的改革打下坚实基础。
上文曾述, 竞技武术套路动作素材皆取自于传统武术套路,为适应竞技武术在体育难美性项目语境,故都经过艺术化的改动,使其更具观赏价值,这是出于竞技武术竞赛成绩的需要。 但高校武术专业技术教育中出于武术现实发展与社会对武术专业人才的价值需要, 已不再需要如竞赛般的美观与艺术展现[13],故可将原有竞技武术套路进行传统武术的回溯。 即在竞技武术套路教育中,增加“套路理论解析”课程及考试科目。 所谓“套路理论解析”,分为初、中、高、特级 4 层。 初级,是学生以初级拳术、剑术、枪术等基础套路为始,由武术教师指导, 将套路中包含攻防含义的变形技术动作还原为传统武术中的原始攻防动作,了解该传统武术套路出处,学习原始传统套路,并明晰该动作的攻防特点及实际用法。 初级套路创编时间较早,其中动作难美化程度较低,回溯至传统套路也较为简单,攻防特点较为明显,如初级一路长拳中拗弓步冲拳,蹬腿冲拳,马步冲拳连接马步双劈拳的攻防特点等;初级三路长拳的起始弓步砍掌, 虚步架掌至并步勾手等动作则出自传统武术的华拳四路。 学生据此就可由教师指导学习传统华拳套路与其中攻防技击之法。 中级,是学生由教师指导,学习武术套路中普遍出现单势及难度动作的攻防含义, 并于传统武术套路中寻求原始动作及动作用法。 如穿掌动作,传统武术中的技击用法应是取对手脖颈处攻击,出手高度应不过头。 而竞技武术套路中为动作的美观协调,则变为斜上45°的高度。 再如行进间的外摆莲难度动作, 其行进间垫步回头的技击含义是假装不敌时回头观察对手位置, 以为后续的外摆腿击打对手提供条件。 而在实际的训练中,众多学生其实并不清楚“回头”的真正含义, 只是象征性的摆头或是直接不摆头反而更加关注后续的腾空外摆腿动作质量。 这完全成为了“为练而练”,却不知所练为何。 高级,即为学生自选套路创编,要求在传统武术套路中选取动作,在清楚动作出处与用法的基础上,按照攻守进退,动静疾徐,刚柔虚实等矛盾的变化规律编排出具有攻防内涵的成套动作[12]。 竞技武术套路要求美观,追求艺术性,即“高、难、美、新”是主旨,这一点无法改变。 但学生必须了解美观及夸张动作背后真正的武术技击含义及意义, 在套路创编中也要将武术攻防内涵作为其隐藏主旨,谨慎添加“花法”,过分夸大其意义,颠倒了攻防与花法之间的主次关系[12]。 这也正是武术练习的真正主旨。 特级,是指超脱学校教学内容,学生教师寻访民间各传统武术,并进行更广泛、更深层的武术拳种与器械学习。 特级的设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考虑到学校教师的技术水平问题。 现有的武术教师都是在竞技武术项目分化的教育背景下产生,其技术也多限制于某一拳种器械,很少有全能性的高水平武术教师。 故学生若想对武术学习有更深层的进步, 就必须回溯的民间传统武术的广大天地之中。 其二, 是为了弥补初级与中级教学中的不足。 初级中的初级套路,尤其是长拳套路在编创初时借鉴的拳种有限(如华拳、查拳等),无法包含其他广大且独居特色的传统武术拳种。 因此,学生可能只了解华拳、 查拳等少数几种传统拳术的技击理念与技击方法,而无处学习其他传统武术拳种。
竞技武术的技术发展有赖于从传统武术的技术宝库中汲取材料, 文化内涵也需要以传统武术中的传统文化为根本支撑; 而传统武术的未来传承与发展则需要竞技武术的品牌推广与文化传播, 且传统武术的糟粕也需要通过竞技武术的科学化理念来加以剔除。 两者间的共生关系是实然,也是应然。对于两者的共生性实践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与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