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华
(南京体育学院 运动训练学院,江苏 南京210014)
美国心理学家吉布森在1979年提出的生态心理学指出,生物体是会感知周围的环境并利用周围环境的信息而作出决策和采取行动的。生态动力学则将生态心理学与动态系统理论、神经生物学理论进行了融合,用以研究生物、环境和人类社会的相互作用及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学机制与途径。生态动力学理论为解释人类的行为提供了一个综合理论框架,也为全面理解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提供了整体视角。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是竞技体育发展的基石,如何构建科学合理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体系,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效益,是保障我国从体育大国迈向体育强国的关键[1]。促进运动技能提升是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核心任务,而运动技能提升的本质特征是运动员与运动情境之间构建了一种动态的、协调的、迁移性的、以运动表现为形式的功能关系(运动功能性),这种功能关系产生于一系列相互作用的制约因素,包括运动员的资源禀赋(个体制约因素)、训练与比赛的任务目标需求(任务制约因素)、培养环境的支持力度(环境制约因素)等[2]。
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功效决定着竞技体育的可持续健康发展。从生态动力学理论视角看,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过程,就是如何通过各类制约因素来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竞技机会、来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提升提供方法保障、来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发展提供赖以栖居的竞技氛围。
依据个体制约因素(如基因遗传、身体状况、经验水平、技能基础等)进行选材,是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领域通行的做法。然而这种做法也存在诸多问题,主要体现在早期选材、早期专项化训练的相对封闭性、排他性和片面性。热衷早期选材与早期专项化训练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理念认为,“有天赋的”个体已经拥有与特定运动项目相关的一系列预先要求的社会、心理、身体属性和运动技能潜力,并认为只要给予个体足够长时间的“刻意练习”就可以促进运动技能的提升,并最终形成高水平的竞技表现,因而需要对“有天赋的”个体尽早进行识别筛选并尽早进行大量重复的专业化训练[3]。这种强调早期选材与早期专业化训练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理念,多基于个体制约因素水平不一的假设和推测,强调尽早将“有天赋的”个体(即拥有并表现出与成年运动员相似身体天赋和运动技能的儿童青少年)识别筛选出来,并将儿童青少年纳入到一个包含大量重复专项化训练内容的运动环境中进行高强度的刻意练习,以寻求为某专项运动的竞争提供有针对性的竞技准备[4]。从生态动力学理论角度来看,由于人类能力发展固有的非线性特征[5],这些强调早期选材和早期专项化训练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理念,在提高运动员与运动情境之间的功能关系方面可能效力有限,其缺陷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人为地大大缩小了选材范围,遗漏了大量有潜力的个体,这从许多竞技体育运动项目中普遍存在的“相对年龄优势”现象就可以看出[6]。因此,过分强调早期选材和早期专项化训练,会限制大量有潜力个体后继接触竞技体育的机会;2)儿童青少年时期的运动表现与成年后的运动表现的相关性并不显著[7];3)早期被选中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可能因过度集中于专项化训练而错失了全面训练、全面发展的机会,还可能因过于关注运动表现、竞技成绩而错失关键性的、长期性的发展经验累积,由此导致过早退出竞技体育,造成人才浪费。
运动技能提升是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主要任务,但仅有运动技能提升并不全面,提升运动功能性才是最终目标[8]。运动功能性提升主要是通过训练和比赛来完成的,训练和比赛是教练员与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密切合作进行的、具有明确任务导向的实操活动,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就是围绕着训练与比赛来实施运动功能性提升的,运动功能性提升涉及运动技能的习得、提高和迁移。因此,如何保障运动员运动技能习得与提高的质量、如何提升运动员运动技能迁移的效率,如何提高运动员与运动情境之间的功能关系,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质量至关重要。
“比赛是训练的导师”,这在竞技体育领域是一个耳熟能详的理念,该理念强调了比赛对训练的重要性,基于该理念的比赛法也是一种重要的训练方法。但该理念及比赛法容易导致将教练员置于过于被动的位置,容易让教练员产生“放手让运动员在比赛中自我学习和提高”的思想[9],造成“以赛代练”的训练理念一度甚嚣尘上[10]。实际上,更应当把教练员定位为运动情境设计师,虽然比赛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提升非常关键,但仅有比赛是不够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需要大量有针对性的训练来为比赛做准备,训练和比赛实质上是一体的,它们融为一体的结合点就是运动情境中的任务制约因素。因此,教练员需要在训练中精心设计运动情境中的任务制约因素,其目的在于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有助于运动功能性提升的生态动力学环境。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就是让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运动情境的任务制约因素下,进行自我组织和自我协调,不断提高对运动情境信息的认知能力,不断提升对完成任务目标的行动能力,不断增强晋级性的感知-行动耦合能力。运动情境中的制约因素对某种运动行为的行动可能性的机会供给非常关键,当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运动情境中能够熟练地同时与多种相关的制约因素进行互动时,就会出现高水平的运动表现。运动情境中提供某种运动行为的行动可能性的制约因素包括队友、对手、设备、场地、标记、目标、规则等[9]。在运动情境中,行动是由提供给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进行不断探索、直接感知、选择判断和决策行动的信息调节行动的机会所邀请的,具有即时性和前瞻性[11]。例如在篮球、足球等同场对抗性比赛的一对一对抗中,进攻者会根据防守者的身体姿势和脚部位置来决策突破的方向和方法,而在有更多队员参与的攻防对抗中,攻防发生的场区、队友与对手的行动以及球与球门所在的位置等都会影响个体的行动决策,而快攻、阵地进攻或压迫、退防等任务更是影响着个体的行动决策。在运动情境中进行感知-行动的持续耦合、并以任务制约因素来诱导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实施某种运动行为,是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运动功能性的关键。因此,在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中,如何运用任务制约因素来设计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而言具有行动机会可供性的运动情境非常重要。可供性既不是感知也不是行动,但可供性链接着运动情境与个体或集体的感知和行动,可供性比简单地定义为环境提供的行动可能性要复杂得多,可供性可以邀请或排斥某种行动。因此,运动情境不应该被看作是“行动原因的集合”,而应该被看作是使“多种行动可能性”成为可能的介质[9]。设计合理的运动情境会不断地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呈现出多种行动可能性的机会,不断变化的信息敦促着竞技体育后备人才不断进行自我调节、自我组织,不断体验和辨别相关的行动机会可供性,并即时采取行动以应对当前的运动情境需求和任务需求。
在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领域,教练员面临的一个重要挑战是如何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一系列高质量的、具有任务导向的运动情境体验(特别是旨在促进运动技能习得、提高、迁移以及运动功能性提升的训练方面),以支持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开放的运动情境中感知行动机会可供性并适时调控相关的行动,以便完成预定任务目标。当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能够持续暴露在高质量的运动情境体验中时,他们就有可能提升对运动情境中行动机会可供性的感知能力并提高适时调控相关行动的效能,进而通过感知-行动的持续耦合来提高运动功能性(技能、知识和能力)并提高完成任务目标的能力[2]。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运动功能性的关键是精心设计训练的微观结构,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呈现出具有丰富信息和行动机会可供性的运动情境,为运动员提供感知竞争信息和进行多种行动的机会。通过这种方式,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可以学会驾驭可用行动机会的相互关联性,这些可用行动机会并不是孤立的行动可能性,而是丰富多样的、可以调节行动的“相互关联的行动机会可供性嵌套结构”[12]。在同场对抗性集体项目的训练中,基于比赛的运动情境训练是最为重要的一种训练方法,这种类型的训练方法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呈现了一个包含比赛微观运动情境结构的训练任务,邀请运动员探索不同的行动协调倾向,并通过接触特定的相关信息来有效地参与到基于比赛的运动情境中,将感知和行动结合起来,共同为完成任务服务,促成更强的技能迁移效果。构建支持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利用行动机会可供性来调节行动的运动情境非常重要,教练员要重视运动情境选取的典型性和针对性,因为“运动情境并不是一个只需从中选择的、孤立的行动可能性的集合体,而是可以邀请某个行动、甚至敦促一个人做某件事的、相互关联的行动机会可供性的嵌套结构”[12]。运动情境给予竞技体育后备人才以行动机会可供性,行动机会可供性将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对运动情境的感知与行动耦合起来,竞技体育后备人才会为了提高对运动情境信息的最佳把握、为了构建与运动情境的最佳功能关系而表现出需要表现的、以任务为导向的运动行为。生态动力学理论表明,对运动情境信息的最佳把握是以自我调节、自我组织倾向为前提的,随着运动功能性水平的提高,竞技体育后备人才会越来越开放地接受一个具有行动机会可供性的运动情境,即任务需求驱动下的运动技术完成的稳定性和运动技能运用的灵活性越来越强、运动技能迁移的效率也越来越高,而这正是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目的所在。
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运动功能性提升层面,应重视培养“具有高度适应性运动技能的”“能够潜移默化地理解比赛原则的”“能够依据运动情境的变化而进行自我调节、自我组织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13]。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是一种高度灵活的自我调节、自我组织能力,通过与运动情境的不断互动(探索比赛的原则),满足制约因素的限制(即表现出具有高度适应性的运动技能),并能够对与运动情境相关的行动机会可供性做出适当反应(适时调控行动的能力)。教练员应与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中的其他相关者紧密合作,共同设计运动情境中的任务制约因素,以提高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自我调节、自我组织倾向并不断提高其运动功能性。运动情境中的任务制约因素需要能够邀请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运用行动、感知、认知来与运动情境进行交流互动。此外,需要注意的是,自我调节、自我组织从狭义的认知论来看,是指“所有自我产生的思想、感知和行动,这些思想、感知和行动是有计划的,并循环地适应于个人任务目标的实现”[14]。因此,需要通过预先计划的任务目标来指导思想、感知和行动的内化调节,结构化程度较高(任务制约因素相对清晰)的运动情境训练往往会包含大量精心编排的重复性运动技能训练,这对运动技能动作完成的稳定性有巨大帮助。但从广义的生态动力学理论来看,自我调节、自我组织的概念则非常宽泛,它强调共同设计的任务制约因素要能够支持竞技体育后备人才与运动情境产生广泛的交流互动,而不是由预先计划的任务目标来指导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行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需要与运动情境中不断出现的突发状况进行持续的互动,并通过驾驭这种与运动情境持续互动的功能关系,逐步发展感知-行动耦合能力,进而学会依据运动情境的变化而进行自我调节、自我组织。在结构化程度较低(任务制约因素相对模糊)的运动情境训练中,其行动机会可供性的程度往往越高,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自我调节、自我组织的机会往往越多,这能使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远离教练员监督和指导的情况下,通过探索性运动行为学会自我调节、自我组织。这意味着,训练和比赛虽然需要精心设计,但对任务制约因素的控制也应有度,在进行大量有明确主题和目的的训练与比赛之外,也需要安排适当比例的结构化程度较低的训练与比赛以供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进行自我调节、自我组织。
在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领域,通过系统统合环境制约因素来构建竞技氛围非常关键,因为竞技氛围构建质量影响着“竞技生活方式”的形成。然而系统统合环境制约因素并非易事,因为环境制约因素所涉范围极广,囊括了包括社会、文化、经济、历史和政治等领域。在系统统合环境制约因素构建竞技氛围方面,成功的例证有很多,例如牙买加短跑、东非长跑、巴西足球、中国乒乓球、芬兰冬季运动等,然而失败的案例更多,可谓比比皆是、不胜枚举。环境制约因素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有重要影响,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要注意利用环境制约因素来为竞技氛围的构建创设条件,为“竞技生活方式”的形成提供保障。影响竞技氛围构建和“竞技生活方式”形成的系统是一种复杂的、动态的、多层次的系统,包括微观环境系统(如执教环境、竞技环境等)、中观环境系统(如父母、教师、教练、同伴等重要他人)、宏观环境系统(如政策法规、组织制度、社会文化历史等)[15]。重要的是,这些系统是相互嵌套在一起对竞技氛围和“竞技生活方式”施加影响的。
系统统合环境制约因素构建竞技氛围的目标是帮助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发现参与竞技体育的价值和意义。环境是环绕在生物体周围的东西,生物体与环境之间是持续互动的。生态动力学理论视角下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要求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不断感知丰富环境信息的基础上发展对环境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并在与环境的持续互动中寻求价值和意义。价值和意义可以通过高质量的竞技氛围体验来嵌入,环境制约因素队创设高质量竞技氛围体验非常关键,影响着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价值观、信仰、传统、习俗、行为和态度的形成。系统统合环境制约因素可以帮助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学习如何自我调节并发展运动功能性。环境制约因素与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具有互动进化的特点,环境塑造人,人也塑造环境,环境制约因素创造的可利用的行动机会影响着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发展运动功能性的机会获得与能力提高,想要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就需要构建足以支持“竞技生活方式”形成的竞技氛围,并依赖良好的竞技氛围来引导和驾驭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特定行为,进而在竞技体育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
竞技体育一直被认为是天才的运动,运动员自身的资源禀赋对其所能达成的竞技成就有重要影响。然而,人的发展具有非线性的特征,过早地依据某些表现出来的资源禀赋来选材是存在一定问题的,除了会人为地遗漏一些大器晚成的运动员外,还会从体制机制上隔绝一些具有天赋的运动员的融入,此外还会因为过早的专项化训练导致片面化发展。因此,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选材层面要注意包容性、开放性和全面性。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应重视个体制约因素,但不应完全根据个体制约因素来过早预先框定选材范围。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应重视专项化训练,但不应忽略非专项化训练在促进运动员全面发展方面的功效。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应对所有有意愿的个体具有开放性和可用性,以支持个体尽情发挥和展现能力,目前我国大力推进的“体教融合”措施,从一定意义上就是在开启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在选材层面的包容性、开放性和全面性。
针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训练设计,应把重点聚焦于“非结构化的、基于比赛的训练”,而非“结构化的、重视重复演练技战术的训练”,以便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在模拟比赛条件下发展决策和战术意识的机会”。非结构化的训练设计,能提供更多符合实际比赛需求的、涵盖多种生态动力学制约因素的运动情境,这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技能习得、提高、迁移以及运动功能性提升来说非常重要,因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训练和比赛中的行动是由感知-行动耦合调节的,当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被要求不断探索具有丰富信息的运动情境(非结构化的基于比赛的训练)以检测并适应运动情境的行动机会可供性时,就会不断发展这种感知-行动耦合能力。进行“非结构化的、基于比赛的训练”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要适当减少结构化的、重复性的、孤立性的技能训练比重,同时要加大非结构化的、变异性的、综合性的、基于比赛的运动情境训练比重,要达成此目的,就需要构建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以便借助多学科的方法来精心整合、协同设计综合性的运动感知与行动环境。
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在现代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领域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一般会囊括众多学科领域的专家,例如运动训练、数据分析、运动生理生化、医学康复、心理学、管理学等。构建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的目的,是采用一种更为广泛、深入、科学的方法,让多学科的专家共同参与到旨在提高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质量的训练设计中来。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应致力于设计高质量的训练来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高质量的运动体验,以支持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升运动功能性。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在实际工作中可能会遇到诸多困难和挑战,一方面,在结果驱动和高压力的竞技体育环境中,执教团队中的教练员可能会因竞技成绩、权力、利益的原因而对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产生偏见和心理抵触,导致默认传统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方式,产生“路径依赖”;另一方面,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中的不同学科专家也可能会基于不同的理论方法,孤立地解释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竞技表现和运动行为,最终导致在各自的“信息孤岛”上采用互不相干甚至相互冲突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方式[16]。因此,需要借助生态动力学的完整连贯的理论框架,将提升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作为组建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的宗旨,以便消解“路径依赖”、促进各学科的融合,共同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贡献高质量的训练设计。高质量的训练设计需以生态动力学理论为指导、以任务制约因素为导向、以贴合比赛需求的运动情境为依托、以提高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运动功能性为最终目的。这意味着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中的所有训练设计参与者(如技术与战术教练、力量与体能训练师、康复治疗师、运动心理学家、运动表现分析师等)需要与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持续合作,深入了解运动员身体各器官组织系统的特点,了解运动情境中制约因素信息对行动调节的作用,利用高质量的训练设计来促进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在训练和比赛过程中的运动功能性。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提供具有丰富信息可供性的运动情境训练,需要多学科复合型执教团队的通力配合,例如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力量训练,不应仅仅着眼于提高身体能力,而应围绕该项目专项能力需求来进行设计,可以将力量训练与感知、认知、技术、战术、心理能力训练联系起来。
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需要系统统合一系列微观、中观和宏观环境制约因素。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目标战略的实施受制于环境制约因素所构建的竞技氛围和所形成的“竞技生活方式”,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中的竞技氛围构建实际上就是一种生态位建设,就是通过环境制约因素来构建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得以栖居的竞技氛围,并最终形成“竞技生活方式”。通过环境制约因素来塑造良好的竞技氛围并形成“竞技生活方式”的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观,强调了多种环境制约因素对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的影响,表明了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不仅涉及选材和运动功能性提升,还涉及整个生态位建设,因为人类总是“被人类所从事的丰富的社会实践所塑造和雕琢”[17]。从这个宏观意义上看,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就是创设一个可供竞技体育后备人才栖居的具有更丰富行动机会可供性的生态环境。具体而言,需要积极推动政府的角色转变并加快社会力量的补位[18],通过政府、社会组织、学校、培训机构等各方力量来努力推进多元主体协调、打通资源供给堵点、破除制度藩篱[19]。
影响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质量的主要制约因素包括个体制约因素(如基因遗传、训练状况、经验水平、技能基础等)、任务制约因素(如关键规则变化、竞技空间与时间、使用的器具属性、训练与比赛的任务目标等)和环境制约因素(如社会、文化、经济等)。从生态动力学理论视角看,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就是构建运动员与运动情境之间的功能关系,这种功能关系的构建有赖于对个体制约因素的准确识别、对任务制约因素的合理设置、对环境制约因素的系统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