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正元
大连大学附属新华医院急诊内科,辽宁大连 116021
当今临床普遍认为胰岛素抵抗和胰岛β 细胞功能的缺陷是新诊断2型糖尿病的主要发病原因[1]。在2型糖尿病诊断初期,主要是胰岛β 细胞功能发生可逆性的衰退,而早期未进行治疗的患者胰岛β 细胞大多已丧失多半功能[2]。目前针对2型糖尿病,传统的疗法多以降血糖为主,胰岛素注射则是该类疾病的最终治疗手段[3],但这种治疗方法会使患者长期处于血糖控制不佳的状态,诱发胰岛素负反馈,最终引起胰岛β 细胞功能的完全丧失,增加了糖尿病患者发生并发症的风险[4]。吴学虎等[5-6]指出,对新诊断2型糖尿病患者进行早期胰岛素强化治疗,可在胰岛β 细胞功能改变初期对其进行改善,逆转损伤,将血糖水平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为患者提供一个疾病缓解期。本研究旨在探讨早期胰岛素强化治疗后转换不同降糖方案治疗2型糖尿病患者的效果,现报道如下。
选取2017年1月~2018年1月我院收治的84例新诊断2型糖尿病患者。纳入标准:①符合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诊断标准[7],空腹血糖(fasting blood-glucose,FBG)≥11.1 mmol/L;②患者知情同意;③配合度较高。排除标准:①恶病变者;②认知、精神障碍者;③使用过调脂类药物。胰岛素强化治疗后,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基础胰岛素组和口服降糖药组,每组各42例。基础胰岛素组中,女20例,男22例;平均年龄(56.89±6.41)岁;平均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25.45±3.33)kg/m2。口服降糖药组中,女19例,男23例;平均年龄(56.10±6.69)岁;平均BMI(25.10±3.49)kg/m2。两组的上述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已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所有患者入院后均接受门冬胰岛素注射液(丹麦诺和诺德公司,国药准字J20150073,产品编号8078133)持续皮下输注,全天初始剂量为0.4~0.6 U/(kg·d),餐前剂量以早∶中∶晚(1∶1∶1)进行分配,根据血糖情况对剂量进行调整,待血糖水平达标后(FBG<7.0 mmol/L,餐后2 h 血糖<10.0 mmol/L)维持治疗2周。2 周的强化治疗结束后,基础胰岛素组给予皮下胰岛素注射,每天1次,胰岛素起始量为强化治疗期间全天胰岛素剂量的80%;口服降糖药组给予二甲双胍缓释片(江苏祥瑞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生产批号6939403100304)1500 mg。
①于胰岛素强化治疗前后分别测量患者的身高、体重、腰围以及臀围等数值,计算BMI 和腰臀比(WHR)。抽取患者晨起空腹静脉血进行糖化血红蛋白(glycosylated hemoglobin,HbA1c)、FBG、空腹胰岛素(fasting insulin,FINS)以及血脂指标如三酰甘油(triglyceride,TG)、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cholesterol,LDL-C)和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cholesterol,HDL-C)的检测;口服75 g 无水葡萄糖后2 h 再次采集静脉血测定糖负荷后2 h 血糖(two hours postprandial blood glucose,2 h PBG)和胰岛素。②对两组患者进行为期1年的追踪观察,记录血糖、血脂、HOMA-胰岛素分泌指数(homeostatic model assessment of insulin sensitivity,HOMA-IS)和胰岛素抵抗指数(homeostatic model assessment of insulin resistance,HOMAIR)的变化情况。
采用SPSS 20.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 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者转换为正态分布后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采用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经胰岛素强化治疗2 周后,患者的FBG 为(9.90±1.04)mmol/L,2 h PBG 为(8.96±3.05)mmol/L,血糖情况均能达到控制目标。治疗前后的BMI、WHR、体脂率和HDL-C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的TG、TC、LDL-C 以及HbA1c、FBG、2 h PBG 均低于治疗前,FINS、胰岛素、HOMA-IS 以及HOMA-IR均高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1)。
两组随访1年后 的HbA1c、FBG、2 h PBG、HOMA-IS 和HOMA-IR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1 84例患者胰岛素强化治疗前后各项生化指标的比较(±s)
表1 84例患者胰岛素强化治疗前后各项生化指标的比较(±s)
与治疗前比较,*P<0.05
时间 BMI(kg/m2) WHR 体脂率(%) TG(mmol/L) TC(mmol/L) LDL-C(mmol/L) HDL-C(mmol/L)治疗前治疗后25.48±3.54 25.11±3.69 0.94±0.04 0.91±0.02 26.47±4.14 26.21±4.58 2.76±1.30 1.59±1.05*5.59±1.42 4.14±1.78*3.22±1.26 2.30±1.25*1.25±0.22 1.20±0.13时间 HbAlc(%) FBG(mmol/L) 2 h PBG(mmol/L) FINS(mU/L) 胰岛素(mU/L) HOMA-IS HOMA-IR治疗前治疗后10.85±2.26 9.98±1.82*13.19±2.54 9.90±1.04*22.87±3.97 8.96±3.05*4.52±1.69 6.58±1.50*5.12±1.05 8.58±1.20*2.52±1.58 3.41±1.10*20.35±5.89 25.47±6.48*
表2 两组患者随访1年后各项检测指标情况的比较(±s)
表2 两组患者随访1年后各项检测指标情况的比较(±s)
组别 HbA1c(%) FBG(mmol/L) 2 h PBG(mmol/L) HOMA-IS HOMA-IR胰岛素组(n=42)口服药物组(n=42)t 值P 值9.45±2.10 9.68±2.41 0.466 0.642 6.77±0.93 6.83±0.66 0.341 0.734 9.89±1.32 10.07±1.19 0.656 0.513 5.36±3.15 5.12±2.89 0.364 0.717 54.58±28.64 55.04±27.99 0.074 0.941
随着病程的不断进展和延长,2型糖尿病患者胰岛β 细胞的功能会出现逐渐下降甚至衰竭的一个趋势,葡萄糖耐量减低,加之胰岛素分泌的不足并伴有胰岛素抵抗的现象,表现为早期胰岛素和C 肽释放曲线高峰出现延迟[8]。在疾病的早期,胰岛β 细胞功能发生的损害是可逆的,因此在这个阶段若能对血糖进行严格的把控,减轻高血糖对胰岛β 细胞的毒性损害作用,将极大促进β 细胞功能的恢复[9]。阻止β 细胞功能减退或数量的减少是防治2型糖尿病病程进展的有效手段[10]。既往对于2型糖尿病强调饮食疗法,然后加以口服降糖药,血糖改善后行胰岛素治疗,存在治疗周期较长的问题,使得患者机体长时间处于一个高血糖的环境中,进一步加速了对于β 细胞的损害[11]。传统疗法在治疗中过分强调了控制血糖的重要性,却忽略了胰岛β 细胞在疾病病程进展中的作用[12]。
在本研究中,将FBG≥11.1 mmol/L 的患者纳为研究对象,原因在于该类患者的胰岛功能受损更为明显和直观,强化治疗持续进行2周,使短时间内能够较好地控制患者的血糖,然后再应用不同的降糖方法对其进行后续的治疗,结果显示,强化治疗后,患者的TG、TC、LDL-C 以及HbA1c、FBG、2 h PBG 下降较为明显,而FINS、胰岛素有显著的提高,提示经过短期的胰岛素强化治疗,患者的血糖在一个可控范围内,高糖毒性得以解除,β 细胞的功能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恢复和改善,但是距恢复至正常状态还有一定的差距[13-14]。后续通过口服降糖药物以及基础胰岛素两种不同方案的持续治疗,使胰岛β 细胞在这个阶段内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时间,从而使其分泌功能恢复[15],疾病的进程得到了控制。另外,在1年后的复查中,基础胰岛素组和口服降糖药组患者的血糖、HbA1c 均得到了较好的控制,且组间比较无明显的差异(P>0.05),提示患者的HbA1c、胰岛素敏感性以及胰岛β 细胞的功能得到了一个较长时间的缓解。同时,与强化治疗前相比,强化治疗后患者的HOMA-IS、HOMA-IR均有所提高,提示2型糖尿病患者胰岛β 细胞功能的改善一定程度上与病情的长期缓解具有一定的联系。
综上所述,胰岛素强化治疗能够有效控制新诊断2型糖尿病患者的血糖,为胰岛β 细胞提供一个功能恢复的时期。在强化治疗后采用基础胰岛素和口服降糖药不同的降糖方案,均能控制血糖达标,改善患者血糖、血脂的水平,使病情得到长期的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