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视觉传达的老年人药品包装无障碍设计

刘靓刘文良樊清熹

（1.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410151；2.湖南工业大学，湖南 株洲412007）

目前世界上各个国家普遍进入人口老龄化阶段。国家统计局公布，截至2019年年末，中国大陆总人口突破14亿人，其中，60周岁及以上人口2.5亿，占总人口的17.86%，65周岁及以上人口1.76亿，占总人口的12.6%[1]。老年人一方面对药物的需求量远远高于年轻人，另一方面又因为身体机能下降，面临着一些难以避免的服药用药障碍，看不清包装、打不开包装、数不清药粒等问题困扰着天天需要服药的老年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药品包装设计得科不科学、合不合理，成为老年人安全服药、安全用药的一个关键，这也对药品包装的无障碍设计提出了现实要求。然而，综观市面上的药品包装，真正从关爱老年人的角度体现无障碍设计的包装并不多见，亟待将其作为一项重要课题进行研究。

1 中国老年人药品包装设计存在的主要问题

为了了解老年人对市场现有药品包装的满意程度以及用药过程中不便的情况，笔者在一个月之内对光顾株洲地区“千金大药房”实体药店的老年消费者进行了问卷调查，总共收集到102份有效问卷。其中男性被调查者37人，占比36.27%，女性被调查者65人，占比63.73%；61～70岁被调查者56人，占比54.90%；55～60岁被调查者33人，占比32.35%；71～80岁被调查者10人，占比9.81%；81岁以上被调查者3人，占比2.94%。调查显示，87位被调查者表明对正在使用或曾经使用过的药品包装中的文字有不能看清的情况，占比为85.29%；41位被调查者表明对正在使用或曾经使用过的药品包装装潢觉得美观，占比仅为40.20%；92位被调查者表明对正在使用或曾经使用过的药品包装中的图形不能理解，占比为90.20%。从这几个关键数据来看，老年患者对现有药品包装的视觉传达设计并不是很认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1 药品包装信息不便于老年人识别

受生理机能限制，老年人的眼睛对外界信息的筛选和加工速度较慢，且处理信息的数量较少。老年患者在用药时比较敏感，身体对药品的接受程度不如年轻患者，在所有用药人群中副作用和不良反应比例最高。因此，大都久病成医，在购买和使用药品时，重点关注药品名称、厂家、主治疗效、生产日期、保质期、使用方法和配方等主要信息。而大多数药品在主要信息部分字体较小、字距较密，老年人无法识别。如抗菌素一类的药品，因为是治疗炎症的必备药品，同时也是副作用最大的一类药品，老年患者在服用该类药品时特别关注主治疗效和配方成分，但是很多广谱抗生素类药的外包装正面的主治症状等重要信息字数很多、字体较小，不便于老年患者在使用时阅读和识别。老年患者识别文字较慢，其实可以在图形和符号方面进行适当的补充说明，但一些药品包装正面中心部分设计的图形占据大部分面积，却并无特殊含义，只是简单的元素堆砌，反而妨碍了药品信息的表达。

1.2 药品包装审美不符合老年人的情趣

审美活动是指个体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活动、辨别活动和创造活动，是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和谐统一的社会实践活动[2]。审美除了主观条件的差异导致审美感受强弱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后天社会环境培养获得。与此同时，人们在与客观事物进行“接触”时，往往会将自身的主观情感带入其中，设身处地地体会审美对象的心情，形成“触景生情”的美感。当审美者把自己的情趣折射到欣赏的对象，又凭借主观感受与客观事物之间产生审美情趣的相互交融，就出现了审美中更高境界的“人景同一”。考虑到老年人的审美情趣，包装设计要尽可能满足老年人的特殊喜好和客观审美之间产生的审美情感交流。今天这个时代的老年人因其特殊的成长经历和时代背景，大部分都喜欢安定，经常怀旧，由于形成固定模式而对新事物接受程度差，期盼认同、尊重又渴望依赖。这导致部分老年人形成遵循以往审美习惯与审美经验的心理现象，对颜色与造型的需求比较保守。但很多设计师因为年轻、所处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对于老年人这些既特殊又普遍的需求并没有多少感受，从而导致他们设计的药品包装很多都无法契合老年人的审美情趣。

1.3 药品包装未照顾老年人的用药体验

20世纪50年代，Brody对年龄为18～95岁的正常大脑标本4个区域（颞上回、中央前回、视中枢纹状区和中央后回）开展了研究，他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大脑皮质神经元数量明显减少，老年人大脑皮质神经元的丢失高达49%[3]，而且人们把神经元的广泛死亡作为老年人认知功能、记忆功能降低的神经生物学基础[4]。再加上外部社会、家庭和自身心理各方面的影响，老年人注意力不集中，长期记忆和瞬时记忆都不甚理想，忘记吃药或吃错药等状况时常发生。药品包装按包装程度主要分为内包装和外包装类，内包装以铝箔胶囊泡罩和玻璃、塑料密封容器为主，对于记忆力不好而又要同时服用多种药物的老年患者而言，现有的内包装大部分都无法在服用药品时识别上一次服用的时间，服用药品时的用量也需要再次查看使用说明，服药时简化药品获取的方法步骤，诸如此类的难题都是老年人服用药品的矛盾体现。

2 老年人药品包装无障碍视觉传达设计的依据

明确老年人药品包装现存的问题之后，为解决相关问题，还需要寻求能够支持老年人药品包装无障碍视觉传达设计的理论依据。其理论依据的出发点仍然要围绕老年人的身体特征和心理特征，比如老年人的视觉生理特征、视觉认知特征以及老年人的特殊审美情趣等。

2.1 基于老年人的视觉生理特征

人类的视觉强度是指视网膜分辨外界事物的能力，也就是视力，即人眼能辨认的最小字符对人眼的张角，通常是指眼睛的最小可分辨视力而不是最小可见视力，正常人的视力在1.0以上。而人类从出生到25岁，身体各项机能和器官都呈上升趋势，25～50岁保持稳定，50岁之后呈现下降趋势，而身体老化引起身体各项机能的变化和衰退，在视觉器官方面的表现尤为显著。研究表明，老年人视觉衰退呈现以下生理特征：第一，老年人角膜直径变小，呈扁平趋势，削弱了角膜折射光线的能力；第二，睫状肌老化导致瞳孔调节缩放能力减弱，75岁的老人其瞳孔的散大程度只能达到20岁时期的12%，80岁的老人其瞳孔昼夜变化几乎为零，所以老年人对光的反应度减弱；第三，水晶体透光能力减弱，随着年龄的增加水晶体内纤维生长，不断向中心靠近，质地变硬且颜色加深，逐渐变得浑浊且呈现黄色，导致色彩感知缓慢，对彩调色彩即色相的区分能力降低；第四，眼球玻璃体结构发生改变，蛋白质发生分解及纤维断裂导致玻璃体液化，进而导致玻璃体发生脱落现象，使得眼睛的调焦能力衰退[5]。

2.2 基于老年人的视觉认知特征

生物科学专业领域研究表明，视网膜上有1亿个传感器，但只有500万个能够从视网膜传递到大脑[6]。从这一研究成果中不难看出，实际上眼睛处理的信息要多于大脑处理的信息，可以说眼睛过滤了信息，这也证明视觉具有选择性，视觉感知并非是记录刺激物质的被动过程，而是大脑的主动关注，这也是视觉认知的过程。老年人注意力不集中、理解能力下降、视觉认知反应速度变慢，需要更长的信息处理时间，才能将视觉观察到的信息筛选、加工并传递至大脑。同时人类的海马体从30岁开始每年以0.5%的速度萎缩，导致老年人对新事物的记忆功能显著衰退，但是成长时期就形成的记忆能力尚可，且在回忆过往记忆时再认能力好于再现能力。因此，考虑到老年人对于视觉认知中的影响因素，药品包装设计宜考虑如何让老年人易注意、易识别和易记忆，在逻辑上需在老年人知识体系、认知背景的基础上构想和建立有效的信息传达方式，通过回忆、理解和辨析对外界的信息进行再度理解，从而将新形成的信息联系到过往的记忆中。

2.3 基于人文关怀与情感温度

对于老年人来说，身体老化以及疾病缠身致使晚年生活很多时候并不那么美好。不仅是视力方面，老年人更多地是面临着死亡的考验和威胁而变得心力交瘁、情绪敏感，由于子女工作繁忙，老年人大部分情况下要独自处理生活事务、面对疾病和突发事件，消极情绪增多，失落、不安、敏感甚至抑郁。在现代日常生活中，多数老年人与子女是分开居住的，因此更加需要具备日常生活的自理能力，老年人的生活自理能力又与身体健康状况息息相关。药品是给予老人特别是空巢老人安全感的“依托”物，因此，在药品包装设计上除了体现科学和权威的语意信息外，还要体现设计的人性化关怀，安抚老年患者的心理情绪，使之感受到温暖、有所依托。特别是面对情绪低落、心情沮丧，甚至产生抑郁，变得情绪起伏不定、异常敏感的老年病患，如果在服用药品时药品包装上的文字难以阅读或药品容器难以开启，都会给他们的用药过程带来障碍，加重了他们的生理显障碍和心理潜障碍。而融合了科技、文化、艺术、创意、情感的综合性高附加值包装，将可以给消费者带来极致的包装体验[7]。因此，为了提高药品的治愈功能，药品包装设计也应该给予老年人更多的人文与情感关怀。

3 老年人药品包装无障碍视觉传达设计的方法

针对药品的特殊危害性和危险性，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对药品包装与标签规范细则都有相当严格的规范。通常来说，人们都觉得“限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设计、创作这类需要创意的行业，在条条框框之下还怎么让思维和想法天马行空？事实果真如此吗？好莱坞在1930年推出了一部严格的电影审查法案——《海斯法典》，该法典共有12条禁令，对台词和镜头实施严格审查。很多人认为这将是好莱坞的灾难，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电影市场反而迅速扩张。原因就是被逼无奈的导演开始思考如何使用“一语双关”、隐喻和留白等新的解决方案和表现手法，以便拍摄出既能通过审查又能让观众理解电影情节中言外之意的镜头。从这个意义来看，《海斯法典》是处于超强控制下的好莱坞制作者们所体现出来的强大适应性[8]。药品包装设计以及药品说明书设计也是如此，在规则和规范的限制下，进行更加适合老年患者这一特殊群体使用的药品包装设计，同样也需要打破原有的认知和既定的程序。

3.1 无障碍药品包装的文字符号设计

文字是人类记录思想、交流思想或传承思想的特殊符号。最初的字体设计是通过改变文字的形态和形式而实现，虽然设计的字体仍然可以进行信息的传递，但是信息的传达效果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而无障碍的字体设计是在理解并灵活运用文字自身意义的基础上对文字的尺寸、笔画、结构以及排列等要素进行的设计。通过无障碍的字体设计方式，能进行高效的信息传递，让更多的人体会中国文化的含蓄深远以及耐人寻味的艺术美学。

文字设计按地域可分为汉字设计、英文设计和数字设计三类，中国老年人药品包装中使用的文字以汉字为主，数字和英文字母为辅；表现方式上可分为印刷字体设计、手写字体设计和装饰字体设计三类，药品包装这类流水线生产的平面印刷品中，字体多是使用识别效果更好的“印刷体”。在包装中常用的基本印刷字体大致有宋体、黑体和楷体，其中宋体横细竖粗，点像瓜子撇似刀，捺如扫，在起笔、收笔和笔画转折处形成修饰性“衬线”的笔型；黑体则笔画非常方正，横竖笔画粗细基本一致，视觉冲击力更加强烈；而楷体的特征主要是笔迹比较有力，粗细适中，字划比较清楚，易读性高。这几种基本字体对于老年人识读药品包装来说都比较合适。

药品外包装上有大量的解释说明性文字，如制药公司的信息、药品名称、成份、性状、功能主治、用法用量等。很多中老年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包装上的字体太小，看不清楚，导致了误服的现象。所以用来说明有关药品信息的文字，应在空间允许条件下尽可能放大一些，做到清晰易辨、规范详尽，文字字义通俗易懂；或者采用文字与图形结合的形式，生动形象地说明药品信息。

3.2 无障碍药品包装的图形创意设计

图形是有别于词语、文化、语言的视觉形式，其同义词有许多，如图案、形状、标记、符号等。在药品包装的视觉传达设计中，合理地运用图形不仅可以生动形象地反映药品信息（如药品功能、药品成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起到识别和规范的作用，帮助人们认知，还能美化药品包装，营造美的感受。根据图形的特征，药品包装的图形可分为自然图形、社会图形和艺术图形三类。自然图形是指在客观事物中发现的真实事物的图形，如药品的主要成分图形；社会图形是指同一语境中经过一定的历史沉淀、传统且具备约定俗成的意义符号，如药品包装中非处方药品（OTC）的标识等；艺术图形即人主观意识下表达个性的所有图形，具有独特的审美和情感特征，如简约的点、线、面图形在包装中的运用。根据老年人的生理视知觉特征，具有块面感的图形符号更易于被他们的视觉接受，而外形简洁的图形符号则更易于被他们的视觉认知。为了使老年人无障碍地获取信息，在设计时还应考虑老年人过往的视觉经验，多使用为老年人所熟知的视觉元素即自然图形和社会图形。这是因为熟悉的事物更容易从人们以往的视觉经验中提取出相关的信息，从而更加方便老年患者的辨识与记忆。

按图形的功能分类，可分为主体图形和辅助装饰图形两个部分。老年人无障碍药品包装的主体图形设计，若是使用抽象图形会具有简化和简单的图像特征，但在图形元素的丰富层次上明显不足。反观具象图形虽然变化较少，但具有丰富的形象，能将图形的个性、特征充分融合，同时还能保留图形与图形之间的个体差异。这种形式让人一目了然，很容易通过过往的经验看懂其基本含义，产生直观的治愈疾病的联想或药品的治疗疗效超群的联想。

老年人无障碍药品包装的辅助装饰图形是根据药品给人的印象而主观进行自然形态的概括描绘，强调装饰性的图形化，它具有比具象图形更简洁、比抽象图形更明晰的物象特征。装饰图形是按照形式美的规律设计，具有很强的韵律感和节奏感。中国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积淀了许多精美的装饰纹样，在药品包装形象的视觉设计中，有人直观地将传统的装饰纹样作为视觉传达设计的主要元素，这是因为传统装饰图案本身就具备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美好的寓意，如龙纹、凤纹、如意纹、牡丹纹等，都是盛行的图案纹样。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许多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独特而精妙的装饰图案，有很强的装饰性和审美性，在设计具有中国传统风格的中药包装时，适当运用这些具有民族韵味的装饰图案，会使其更具民族性、文化性，增加其对受众的感染力。

3.3 无障碍药品包装的色彩设计

色彩的主要功能是传递色彩的信息，信息分别来自色彩承载的文字、符号等具有具体意义的信息，同时也来自色彩本身所传递的信息。但在辨别色彩的能力上老年人大约比年轻人低三分之一，且不同的色系也会影响老年人的判断能力。比如说，老年人辨认暖色调颜色的速度要快过辨认冷色调颜色的速度。由此可知，老年患者对药品包装中信息的识别受到色调和颜色的影响，而药品包装中的色彩设计是运用色彩学的基础理论，即色彩的视认度与诱目度以及色彩学的视觉心理理论，巧妙结合被包装药品本身的功能和特性以及消费者市场的需求，达到吸引患者注意、准确传达药品信息的目的，进而引起患者与药品间的情感活动，向患者传递积极、治愈、安全等情感。视认度是指色彩在视觉中容易辨认的程度，受色相、明度、纯度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所谓的白底黑字、浓墨重彩，就是色彩的差异经典案例。同时，色彩面积和色彩亮度也影响着视认度，色彩面积以及色彩亮度与视认度呈正比。进行老年人药品包装设计，在需要重点突出的内容和信息处，尽量选用视认度较高的色彩。比如要重点突出药品名称等文字信息时，就要将药品名称等文字符号的颜色的明度提高，或者使其与药品包装的底色形成较强对比度关系的色彩搭配，以突出重点。

同时，色彩本身也具有其特定的含义，色彩由于人类的主观思维而极具文化内涵，会使人产生“文化联想”和“心理感受”，引起人的心理反应。在为老年人设计药品包装时，需要充分考虑色彩的文化和象征意义，以激发老年患者的积极心理，不仅使其对该药品产生良好的印象，更要使药品给老年患者带来心理安慰和疾病治愈的信心。老年人药品包装的色彩无障碍设计，除了考虑色彩本身的含义以及给人带来的感受之外，还应因人制宜充分地了解老年患者的视力情况、视觉心理和文化理解力，才能在准确传递药品信息的同时给患者情感上的关怀和抚慰。

在药品包装色彩设计领域，绿色是常用色，代表着大自然生生不息的自然美和生命力，象征着健康、安全和安乐的活力，还有一种使患者镇静的效果。绿色多用在清热解毒、疏风解表、头疼发烧的药品包装上，如老年人常用的板蓝根冲剂、复方丹参滴丸和藿香正气水等。蓝色使人联想到天空、大海，给人带来放松、冷静和自由的感觉，大多用在镇痛、催眠、缓解疲劳之类的药品包装和医院一次性医疗用品包装上，如三七排心痛灵合剂、缓解视力疲劳咀嚼片和头孢拉定胶囊等。红色一方面含有兴奋、热情、活力和喜庆的寓意，能刺激脉搏加速跳动；另一方面也会施加给患者紧张、焦虑、危险和压迫的心理感受。因此在老年人的药品包装中对红色的使用要把握得当，比如在贵重的滋补药品和活血化瘀等类型的药品包装中可多使用红色；而在治疗心脑血管等类型的药品包装中就应该尽量避免使用红色，因为红色会制造紧张感，易给患者造成心理方面的压迫感和身体方面的不适。以上这些看似是色彩的感性显现，而实际上恰恰是科学理性的彰显[9]。

3.4 无障碍药品包装的版式编排

药品包装的版式编排是指在药品包装表面的有限空间内，根据一定的视觉表现和审美特征，将药品包装规范中要求标明的药品信息以及药品生产企业希望传递给消费者的信息加以组合、排列起来的一种设计方法。药品包装的版面布局不仅是规划患者识别信息的主次顺序，更是信息内容的全篇布局。药品包装的版式编排设计与患者对药品信息的理解和印象休戚与共，若是药品包装的版式编排繁芜，则使得患者眼花缭乱进而混淆了主次视觉顺序，造成患者信息获取困难，不利于患者的使用。老年患者无障碍药品包装的版式编排设计需要满足更高层次的追求，在遵循人的视觉阅读规律的同时，合理地运用结构形式美的法则以及人性化设计的理念。

视野限制了人类对外界信息采集的速度和流动顺序，而优秀的版式编排可操控视觉的流程运动，引导视线不断地移动和变化。根据眼动仪的大量数据研究发现，人在观察一个页面时，视觉的移动轨迹并不是连续不断地从上至下或从左至右扫视，而是视线停顿和跳跃循环的移动，且这个移动的循环不是完全随机而是具有一定规律：①视线的停留倾向于画面的左上角；②视线最先注意到占据面积最大、诱目度最高的区域，视线的移动、停留随着占据面积以及诱目度的降低而依次递减；③视线的第一焦点在版面三分之一左处，这个区域被称之为“最佳视域”[10]。了解了大多数人的视觉移动轨迹规律后，便可以巧妙地运用这些规律来设计无障碍药品包装的版面。首先从引起患者注意力出发，将信息按照主次顺序编排在患者视线移动的轨道中，以达到有条理、主次分明、适合老年患者信息认识并给患者留下良好印象的目的。

药品包装需要传达的药品信息内容众多，诸如品牌名称、药品名称、商标、成分、净含量、生产日期、批准文号、适用症、用法用量等必备信息和附加信息都需要按照国家的标准标注。因此在药品包装版面设计的构图布局上要合理统筹，要巧妙地运用主题与陪衬、对比与调和以及对称与均衡等形式美法则。就主题与陪衬的形式来说，要考虑将药品名称放在“最佳视域”区域，符合药品的主题，品牌形象和药品公司名称等其他次要信息则放在画面的较为关键区域，作为主题的陪衬，附加说明信息相辅相成，充实画面提供药品信息。值得注意的是，一个药品包装中只有一个主题即药品名称，其他的重要信息皆是主题的陪衬信息。

老年人无障碍药品包装的版面设计应当充分考虑老年人群特征和药品特性，将人性化设计理念渗入到老年人药品包装的版面设计中，尤其是药品的适应症和用法用量，使用最直观的表现方法加以展现，体现对老年患者的用药关怀。比如，大多数的老年人消费者视觉能力下降，阅读药品信息相对较困难，设计时针对老年人的这个特征，在做包装设计时可以适当放大药品的说明文字的字号，或者使用简单图形或插画来生动形象地说明药品信息，这样不仅消减了老年人由视觉因素引起的用药困难，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会节省他们阅读文字了解药品信息的时间。

4 结语

身体机能不断下降的老年人作为一个需要特别照顾的群体，对于药品包装有着特别的需求——无障碍设计。老年人药品包装视觉传达设计需要对老年人群的生理特征、心理特征和行为特征进行深入研究，全面考虑老年人群的生理老化特征以及人类视觉吸引和视线移动轨迹的规律。规范老年人药品包装中视觉元素（图形、文字和符号），使得药品包装中的图形和说明性文字更加易于读取；梳理老年人药品包装中的色彩标准，建立具有高视认度和诱目度的老年人群色标；设计具备形式美法则和符合人眼视线轨迹的版面编排，创造符合老年人审美的高辨识度视觉效果。同时，需要考虑老年人群的怀旧审美特征，尤其是触发老年人记忆的设计元素以及符合老年人认知层次的设计元素，为老年患者提供良好的用药体验。最后，还需要全面考虑老年人群的脆弱心理特征，尤其针对缺乏情感寄托与关怀，长期孤独且寂寞的空巢老人群体，创造视觉和行为补偿式的交互设计方法，通过构建更科学合理和人性化的包装结构形式与使用方式，使用药过程更加安全和便捷，从本质上体现对老年人的全面关怀[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