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卫勤人员任职培训中案例教学现状调查

刘晓燕，闻娟，朱熙，陈晴，任为民，刘勤勇

对于案例教学的定义，不同学者基于不同的认知观和理论基础有不同的诠释［1］。 简单地说，案例教学就是运用案例进行教学的一种方法，其基本操作环节一般为“案例引入⁃案例讨论⁃概括总结”［2］。通常是教师在理论教学的基础上，从一个或多个典型事例出发，组织学生通过案例阅读、思考和分析、讨论和交流等活动，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与能力。 案例教学强调学习的情境性与体验性，学生的深度参与和互动，以及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 案例教学起源于西方，最早运用于法学界和医学界，后逐步应用于管理学界和教育学界。 20 世纪80 年代传入中国，军队院校则从2002 年设置全军军事硕士学位后开始提倡和推广案例教学［3］。 2014 年原总参谋部发布《军队院校作战指挥教学组织实施暂行办法》，大力推行案例教学；2013 年起军队院校连续组织了多期案例教学集训，推动了案例教学在全军院校的应用。 军事案例教学更适用于专业教学、任职培训和专业学位教育，是国内学者对于案例教学适用范围的普遍共识［4］。 为了解案例教学在某军医大学任职教育培训中的应用情况，本研究从不同角度对案例教学在任职教育中的应用情况进行了调查。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1.1.1 学员 选取2020 年7－8 月某军医大学承训军事医学3 个培训班次的学员作为调查对象，共发放问卷297 份，回收有效问卷283 份，有效率占95.3%。

1.1.2 教员 共调查承担任职教育培训的专业授课教员36 人，占本次授课教员总数的60.0%。 各专业教员人数在被调查总体中覆盖率相当，护理专业13 人（36.1%），药学专业11 人（30.6%），医疗专业12 人（33.3%）。 参与调查的职称分布：中级职称18人（50.0%）；其次为副高9 人（25.0%）、正高6 人（16.7%）；另有初级职称教员3 人（8.3%）。

1.1.3 专家 参加本次任职培训教学的该校专家，共18 名。

1.2 方法

本次调查使用自编的《案例教学法调查问卷》，问卷根据调查对象不同分为学员、教员和专家3 个版本，每个版本均包含与案例教学法有关的3 个维度：案例教学认知，案例教学体验及反馈，以及发展建议与期待。 具体来看，学员问卷旨在了解学员对案例教学的认识、体验、需求，学员对案例教学效果的评价、影响因素的看法，以及对案例教学的期望和未来参与案例编写的愿望等。 教员问卷旨在了解教员对案例教学法的了解和认识；是否使用了案例教学法，如果使用了案例教学法，案例来源何处、有无教材，如果未使用，未来采用案例教学法的意愿如何；以及教员对目前较少采用案例教学法的归因等。专家问卷旨在了解专家本人使用及督导案例教学的经验，督导的哪些课程采用了案例教学法，教员使用的案例质量评价，案例教学的效果评价，以及案例教学效果的因素评价等。

为确保问卷条目的合理性和有效性，课题组分别组织3 名心理测评专家、5 名课程教学专家、12 名有案例教学授课经验的教员，共同对初始问卷的条目及选项内容进行内容效度、结构效度评估，后综合各专家和教员的意见进行修改、再次确认，并形成最终问卷。 结果表明，问卷题项合理，能有效反映案例教学各方面情况。 学员问卷采用现场发放、当场回收的方法完成；教员和专家问卷依托问卷星平台进行。 所有问卷均采用匿名方式填写。

1.3 统计学处理

问卷所得数据通过问卷星平台自带的分析软件和Excel 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处理。

2 结果

2.1 对案例教学法的认知与期待

2.1.1 对案例教学法的认知 在学员问卷中，首先简单说明什么是案例教学法，然后请学员回答以前是否听说过案例教学法。 结果显示，283 名学员中，86.0%的学员听说过案例教学法，其余学员选择“未听过”。 教员问卷中设计了2 个问题，一是“是否认同只要在教学中使用了案例，就是采用了案例教学法”的观点，22.2%的教员持肯定意见，19.5%的教员表示不确定，58.3%的教员不认同此观点。 二是“是否了解案例教学法的基本理念和实施步骤”，47.3%的教员选择“了解”，8.3%的教员选择“不了解”，44.4%的教员选择“不确定”。

按照严格的案例教学观点，并非使用了案例的教学就是案例教学。 教员对第一个问题的“不确定”可能是其听说过案例教学，但对案例教学的学术概念缺少研究与认知，因此无法判定。 对第二个问题的“不确定”，可能是教员的确没有研究或学习过案例教学法的基本理念和操作流程，也未实践过；也可能是教员对案例教学有一定的了解，甚至可能实践过，但不确定个人的认知与操作是否规范、到位。 由此可见，不论是学员还是教员，对案例教学法的认识都有待加强。

2.1.2 对案例教学法的期待 95.7%的学员表示很期待未来教学中教员能采用案例教学法。 在讲授法、案例教学法、讨论法、专题讲座、个别指导、网络教学法、战例教学法、想定作业教学法、参观教学法、模拟教学法、军事演练教学法等11 个教学方法中，案例教学法排在首位，其他依次为讲授法、军事演练教学法、战例教学法和专题讲座。 80.4%的学员表示，如果大学教员邀请自己根据工作中碰到的实际问题一起编写用于教学的案例，则很有兴趣参与。绝大多数教员和专家表示未来有计划在教学中尝试案例教学法。

2.2 对案例教学法的实践体验与评价

2.2.1 案例教学体验、学员参与度与整体效果（1）亲身体验。 60.0%的学员认为在自己的学习和培训经历中，教员使用过案例教学法，可见案例教学法在医学专业领域的应用较为普遍；83.3%的教员认为自己在以往的教学中尝试过案例教学法，16.7%的教员选择“未使用过”；78.0%的专家使用过案例教学法。 （2）学员参与度。 47.8%的学员认为学员讨论很积极，发言主动，参与面广；41.9%认为少部分学员较积极，整体上一般；10.2%认为学员不太积极，往往需要教员点名请答。 39.0%的专家认为学员讨论很积极，发言主动，参与面广；56.0%认为只有少部分学员较积极，整体上一般。 （3）对案例教学实际教学效果的评价（多选）。 大多数督导专家（60.0%）和一半以上学员都认为“互动性强，不同的观点有一定的启发”，30.0%的督导专家和60.0%的学员都认为“很好，是对分析判断等思维能力、表达能力与沟通能力的全方位锻炼”。 也有部分督导专家（22.2%）和学员（9.2%）认为“表面上看课程讨论热烈，但实际收获并不大”。

2.2.2 适用的课程 问卷请3 组调查对象列出使用过案例教学法的具体课程。 结果显示，护理学、药学和临床医学3 个专业的相关课程都有较高的提名率。 学员对使用案例教学法的课程评价有较高的一致性，尤其是护理学的相关课程。 事后访谈了解到，护理系课程使用了结合桌面推演和情境模拟的案例教学法，很受学员认同。 此外，在临床类的课程中，教员在讲述中引入了真实、生动的病例，使课程设计实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虽以讲授为主，但学员的学习体验是主动参与的，也被学员认为使用了案例教学法。

2.2.3 使用的必要性 整体上大部分教员和专家认同任职教育中采用案例教学的必要性。 50.0%的教员和66.7%的专家认为，大部分课程有必要采用案例教学；41.7%的教员和11.1%的专家认为小部分课程有必要采用案例教学法；仅个别教员（2.8%）和少量专家（11.1%）认为没必要，另有少量教员（5.6%）和专家（11.1%）选择“不确定”。

2.2.4 所用案例的质量 大部分学员对案例典型性和代表性的评价较低，但认为案例与部队实际联系紧密。 60. 8% 的学员认为案例的典型性一般；33.8%的学员认为教员使用的案例与所学的专业内容联系紧密、比较典型，很有代表性；5.4%的学员认为案例不典型，缺乏代表性。 61.3%的学员认为案例与部队实际联系紧密，38.7%认为联系一般，没有人选择案例“与部队情况脱节严重”。 大部分专家（72.0%）认可案例的典型性和代表性，但对案例与部队实际联系的紧密性评价较低。 83.0%的专家认为案例与部队实际联系紧密性一般，仅少量专家（11.0%）认为与部队实际联系紧密，个别专家（5.5%）认为与部队实际严重脱节。 学员与专家的评价存在差异，可能与2 个群体对代表性、典型性及与部队联系的紧密程度的内涵与判断标准存在差异，也可能与问卷中问题表述的清晰性有关。 总的来看，目前教学中所使用案例的代表性和案例与部队的关联性有待改进。

2.3 影响案例教学效果和使用的原因

2.3.1 案例质量 超过一半的学员（55.4%）、教员（55.6%）和专家（66.7%）认为高质量的教学案例是影响案例教学的关键因素。

2.3.2 教员组织和引导讨论能力 大多数学员（84.2%）将较少采用案例教学法归因于教员引导讨论深入、把控讨论方向和讨论节奏的能力有所欠缺；58.3%的教员认为影响案例教学使用的原因在于缺少实施案例教学法的相关培训与指导，38.9%的教员认为案例教学法的讨论环节对教员的要求太高；50.0%的专家认为教员引导讨论深入、把控讨论方向和讨论节奏的能力是影响案例教学的关键因素。

2.3.3 课前准备 65.2%的学员认为案例阅读、资料查找、思考交流等课前准备不充分，进而影响教学效果；38.9%的专家认为教学效果取决于学员案例阅读、资料查找、思考交流等课前准备情况。

2.3.4 学员对案例教学法的适应性 22.3%的学员认为更习惯“你讲我听”的教学模式，不适应案例教学法；22.2%的教员认为案例教学不适应的原因是学员不太配合，讨论效果不佳；11.1%的专家认为学员是否适应案例教学法是教学效果的重要影响因素。总之，3 个群体对上述问题的归因有共同也有差异之处。 高质量的案例、教员的组织讨论能力、充分的课前准备以及学员对教学方法的适应性等都是案例教学实施的重要影响因素。 教员普遍认为自己需要案例教学的相关培训与指导；同时认为案例开发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学校缺少相互的激励举措，教学成本太高缺少尝试的动力，并认为案例教学对学员的要求比较高。

3 讨论

调查结果显示，在卫勤保障相关教学中，大多数学员都听过并体验过案例教学法；教员和督导专家也大多使用过案例教学法，或者计划在其教学过程中实施案例教学法，其使用案例教学法的意愿非常高。 此外，学员在案例教学中的积极性和参与意愿也比较高。 调查结果充分展示了案例教学法坚实的群众基础，受到督导专家、教员、学员广泛欢迎，也被广泛接受和认可。

3.1 加强军队卫勤人员任职培训案例教学的组织管理

案例教学是军队院校以战领教、为战育人，实现与部队训练实践合作育人的重要途径和载体，需要院校与部队多主体，及教学、科研、服务部队等多任务，围绕战斗力生成这一核心，形成高效协作的有机运作系统。 因此，需要院校与部队管理层高度重视，在院校层面及院校和部队合作层面建章立制，从政策制度、设施条件以及经费等方面提供相应的保障。一方面，院校要将案例教学体系建设纳入教学管理制度的考量之中。 要将案例素材收集、案例研究、案例资源建设、基于案例开展的教学等案例体系建设，全方位渗透到教学计划、资源、运行和质量监控、反馈等相关教学管理制度中。 另一方面，部队也应在基层卫勤保障相关人员的管理中加入与案例线索提供相关的导向性政策规定，主动促进部队实践信息与院校的互联互通。

3.2 对教员进行案例教学的系统培训

典型的案例教学法以学生为中心，以案例为基础，通过呈现案例情境，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引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从而掌握理论、形成观点、提高能力［5］。 案例教学法的实施中会遇到很多问题，如案例教学有时只是“增强教学过程中的生动性和趣味性”，成为“传授知识的一种补充和说明”。 这不但增加了教学者负担，而且主持案例讨论也成为现实中的一大挑战。 此外，案例教学对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自觉性要求较高，案例讨论可能因为学生准备不够充分而出现“沉默寡言”“偏离主题”“发言内容过于分散影响教学主题”等问题［6］。 有研究者总结了案例教学中的5 个主要问题，分别是案例质量不高、合格的师资缺乏、学生被动学习的习惯、教学设施不足以及案例教学效果及满意度有待提高［7］。

本次调查也显示，虽然案例教学法广受欢迎，教员的使用意愿也极高，但对案例教学的基本概念和实施步骤，多数教员却表示不太清楚。 此外，“教员缺少案例教学法的相关培训与指导”也是教员和督导专家共同反馈的较少采用案例教学法的主要原因。 同时，教员引导能力、教学案例质量和课前准备情况是影响案例教学效果和质量的关键因素。 这些均表明，在任职教育中推进案例教学法的实施，还需要对教员进行相关的培训，完善教员对案例教学的认知，使其掌握开展案例教学的系统知识和方法。

3.3 教员需要将案例教学作为研战教战的实践过程

丰富的案例资源是教员开展案例教学的前提条件，缺少高质量的案例而影响案例教学的开展是本次调查中学员、教员和专家的普遍共识。 本次调查显示，目前军医任职教育中使用的案例其典型性和代表性尚可，但与部队的关联性一般。 在战斗力标准视野下，军队医学院校，不仅专业实践性强、临床情境依赖性高，更需要体现军事特色。 这要求教员要深入了解医院、军队实际需要，寻找案例线索，以医院、军队现实情况与问题为导向，有针对性地、紧密结合医院和军队实践过程中的疑点和难点，使发现问题、案例编写和解决问题的方案紧密融合，为培养应用型人才提供实践教育教学服务。 同时，要求教员要超越单纯教学方法的范畴看待案例教学，通过收集案例线索、整理案例素材、编写案例过程、研究案例内容，使案例教学切实贴近部队、贴近实战、研战教战。 本次调查发现，基层受训学员对参与案例编写有很高的意愿，院校可将此转化为支持教员开展案例采编的有利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