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猎人”这个词,最早出现在17世纪的欧洲。当时的植物猎人将珍稀植物从遥远的美洲带回英国,但那个时代的植物猎人,更多来自利益的驱使。到了现在,植物猎人依然做着同样危险的事:冒着生命危险采集珍贵的濒危植物,带回保种中心培育,让它们得以存活下去。这一代的植物猎人,对于珍稀植物的生存与维持起着重要作用。
在中国台湾南投县,有这样一位用生命与时间赛跑的植物猎人。他皮肤黝黑,讲话慢吞吞,可脸上却永远洋溢着孩童般的笑容。连高中都没读完的洪信介,是一群硕士、博士眼中神一般的存在,大家都亲切地叫他“阿介”。
台湾屏东县高树乡,有世界上最大的热带植物保种中心: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这里总共收藏了32587种植物。洪信介是保种中心最特别的研究助理和植物猎人。很多植物学家做不到的事情,阿介都能做到。为了采集,他爬上过几千棵四五层楼高的树,能轻松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年,阿介就采集了1500种濒危植物,制作了15000份标本。
洪信介从小就喜欢在外面到處采植物,带回家种。由于家境贫寒,他读完初中就辍学了,跟着乡亲们爬高山、过峡谷、穿雨林,冒着生命危险采挖兰花,练就了翻山越岭、登高爬树的本领。植物采得越多,阿介就越喜欢这些生在野地里的花花草草。为了了解植物叫什么名字、长在哪里,他在床头和洗手间都放满了植物图鉴,甚至能整本背下来。
在44岁那年,洪信介正式成为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的植物猎人。之前他就被保种中心的朋友推荐过,但因为只有初中学历被拒绝了。后来,由于团队里的植物学专家书本知识丰富却缺少实践经验,采集植物的数量实在无法令人满意,朋友就想办法让阿介加入,没想到第一年,洪信介个人的采集量就已经超过团队所有人的一半。
植物猎人,是辛苦危险的工作。洪信介每年有100多天都在野外度过,背着20公斤重的采集设备和干粮穿行在密林幽谷中。但阿介说:“我太爱采集植物了,我经常在想,有一天我绝对是死在山里的那个人。在社会中,我是很穷困潦倒的,森林里面最适合我,有一种又梦幻、又富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