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酷是敢说“我可以”

2021-01-03 07:18艾润
青年文摘(彩版) 2021年10期
关键词:耳洞辩论赛支教

艾润

1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酷的人。十来岁的时候,班里最好看的女孩子在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各式各样的耳钉在阳光下闪耀着。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真酷啊。

因为怕疼,所以尽管我觉得打耳洞很酷,但我不會去做。同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上课的时候,老师要求举手发言,我总是把头默默地埋下去,而后看着第一个站起来发言的同学,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羡慕他那么勇敢,而我只能像个胆小鬼一样趴在课桌上,害怕别人觉得我爱出风头,更害怕回答错了会出丑。

我第一次主动选择站出来说“我可以”,竟然是在“高四”。我高考落榜了,带着不甘心踏进了复读班。一踏进去,我就想哭。就这么沉默地度过了一个月,哪怕是与我只有一臂之遥的同桌,我也仅能看到她做试卷时的侧脸,一天下来,说不上几句话。

2

有一天,班主任说学校要举行辩论赛,每个班都要抽同学参加,询问我们有没有意愿。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埋着头。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去跟教导主任商量,看能不能让我们班的同学不参加辩论赛。”

就在这时,我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说:“我可以。”同桌惊呆了,偷偷地拽我的袖子,神情里分明透露出不可思议。等班主任离开,她才说出心里话:“我们之所以要回来复读,还不是想考所好学校,哪还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得上有意义。只是突然觉得,如果高考让我“不可以”,那么在其他事情上,或许“我可以”。

就这样,我在密集的备考间隙里抽出时间准备辩论赛,买了一些关于辩论的书,背英语单词背累了,就看一会儿。

如今,我已记不清楚当时辩论赛的主题是什么了,我们组最终也不过是得了个安慰性质的奖项。可我记得在辩论赛结束的时候,班主任冲我竖了大拇指。他说:“好样的,加油!‘高四是苦了一点儿,但只要展现出你在辩论台上的风采,高考绝对没问题。”

他用了“风采”这个词,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我。我的同桌,她写了一张字条贴在我的桌子上——好女孩,真酷!我笑了,这一次,带着热情,还有温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我也可以做“第一个”。

3

我的朋友小麦,一直喜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大四那年,当周围的同学都在准备考研和找工作的时候,她带着行李去了偏远山区支教。我们从网上查过,那里水资源短缺,环境极差,学生大都是留守儿童。但小麦一去就是一个学期。学期末的时候,我们才见到她,她剃了光头,咧着嘴笑,有点儿傻气,又有点儿可爱。

我问她怎么把头发剃了。她说学生们头上经常生虱子,难受得把头皮都挠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头发剃了,重新长,可是学生们嫌丑,都不愿意。于是,她就带头把头发剃了。一看老师都把头发剃了,学生们就愿意剃头发了。

就这样,好多小光头排队站着,她拿着洗发水帮他们洗头。她站在那里,带着阳光,也带着爱。我觉得她很酷。

我开始重新审视酷的意义。酷不是打多少个耳洞,也不是穿奇装异服,甚至不是刻意地在青春里留下的印记。它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是你发自内心地愿意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当年我参加辩论赛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件事情有意义,只是想尝试一下生命中的其他可能性。辩论赛后,我因为班主任和同桌的鼓励,明显自信了很多。而小麦决定去支教,并非因为她拥有伟大的理想和高尚的情操,她只是单纯地想为偏远山区的孩子们做点儿什么。

4

“高四”过后,我顺利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小麦在支教回来后,写了一篇关于留守儿童的论文,在论文答辩中拿到了最好的成绩,顺利毕业。

我们做这些事情的前提都很简单,没有过多考量,结果却有了出人意料的答案。到今天为止,我终于可以说,虽然我不是一个很酷的人,可是我学会了去尝试很酷的人生。

//摘自《读者·校园版》2021年第3期,本刊有删节,塔塔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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