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的事物（外一首）

我爱过的事物，多数

被很瘦的时间，扔在我把它们

用旧的地方

我把它们，扔在哪里

哪里的天空，就会云朵一样

保持着大地的清净，也保持着万物之间

那份少有的怜惜。谁能有机会

哪怕用祭祀，死者的方式

打破它们的沉寂，就请谁

以恩人的身份，领走

我的余生

我能藏下，那些啃啮

身体的所有疼痛，向你饱含时光的情义

诉说那些，我爱过的事物

它们在旧有的大地上，怎么死去

在我劈开，自己的心里

又怎么活着？而用旧了它们

是我一生，活得自然

自得的时候

面对它们，我有很多致敬

我也有很多害怕，就是说不出

山河，会否也被用旧

独自体谅：时间里的瘦

穿过乡村，寂静的时刻

站在土地上，庄稼很瘦

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

站在一个人的土地上，比起那些从头顶

安慰世界的光芒，大地显得更瘦

我的目光，被卡在一棵高粱

吐穗的地方，我能看到的

天空，正在褪去一脸

殷红的血丝，蓝到深处

没有云朵，能带走

天气的不安

而比起我，清瘦的样子

天空之下，山水更瘦一些

瘦到没有一丝空气，不曾被万物呼吸过

就像我，站在生死未卜的大地上

用过的东西，都会多少带着

清瘦之气，最终被时间

吸收吐纳。只是我不愿

说出被白云，动过的

天空，也很瘦

时至今日，接近众神的疼痛

我才独自体谅：时间里的瘦